天桥八大怪和他们的传人 天桥八大怪王玉林

有人说,天桥是个地名,并没有桥。天桥位于前门和天坛中间,是天子祭天必经之路,所以叫天桥。

。也有人说天桥紧邻金鱼池,过去叫龙须沟,这里低洼泥泞,前清时期有过桥,后来拆了。

天桥出名不是因为有没有桥,而是这里的“玩意儿”。天桥自元、明时代出现了市场和商业群之后,至清代变得日益繁华与热闹。出现繁华与热闹的原因之一便是历代身怀绝技的各行业的民间艺人在天桥施展自己的艺术绝技。据统计,仅清朝末年至解放初期半个多世纪的时间,在天桥卖艺的各种民间艺人多达五六百位。许多戏剧大师、曲艺大师都出自天桥。

他们如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各练绝招,在北京近代民间艺术史上留下了令人难以忘怀的一页。其中的杰出民间艺人代表就是天桥“八大怪”。所谓“怪”,老北京的解释就是不同寻常的意思。

“八大怪”不止八个人。八是虚数,就像老北京的“八大胡同”一样,不止八个。“八

大怪”只谁,不同时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法。没有一个统一的文献记载。近几年整理

宣南文化时,选出二十四个有代表性的人物,按照他们的生活年代分为三组。是为三代“八

大怪”。

  第一代“八大怪”,大约出现于清代咸丰、同治、光绪三朝。他们是:穷不怕、醋溺膏、

韩麻子、盆秃子、田瘸子、丑孙子、鼻嗡子、常傻子。

  第二代“八大怪”,生活在民国初期。他们是:让蛤蟆教书的老头儿、表演滑稽二簧的

老云里飞、装扮奇特的花狗熊、耍中幡的王小辫、三指断石的傻王、耍金钟的、数来宝的曹

麻子、耍狗熊的程傻子。

  第三代“八大怪”生活在解放初期。他们是:云里飞、大金牙、大兵黄、焦德海、沈三、

赛活驴、拐子顶砖、蹭油的。

  1966年文革爆发,天桥老艺人消声灭迹。八十年代,重游天桥,到处是私搭乱建小房,

旧日的繁华景象荡然无存。

九十年代初,宣武区政府提出振兴宣南文化,重建天桥。与重建天桥同时进行的还有一

个工程,就是在韩家潭修建“八大胡同纪念馆”。“八大胡同纪念馆”修建过程中遭到当地

居民的强烈反对,被迫停建。重建天桥的工程也随之流产。后宣武区区长易人,九十年代末,

天桥市场旧址盖起一片楼房,企盼恢复天桥旧日辉煌的人们大大失望。

宣武区天桥街道办事处承担着寻找天桥老艺人的任务。天桥街道寻找到当年在天桥卖过艺

的老艺人近百人,他们回到阔别几十年的天桥,看到的是一片楼群,潸然泪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北京老天桥的艺人们渐渐逝去,诸多民间绝技也随之慢慢消失。

今天,再想看旧日的天桥,只能向南走500里到沧州市吴桥镇。吴桥镇建起的杂技大世界

再现了老北京天桥昔日的繁华,并出现了新一代的“八大怪”。吴桥镇崛起后迅速上升为国

家AAAA景区,不仅吸引了大批北京游客,还吸引了五湖四海甚至全世界的华人。从2001年

起,每年游客都超过40万人。北京失去了一个大好商机。

2000年后,北京画家王树声辞去了故宫博物院的职务,个人出资在朝阳区潘家园包下35亩

地,重建了老天桥,取名华声天桥。华声天桥吸引了一些天桥老艺人,郭德纲率领的相声新

生代也在这里落户,兴旺了几天。但是,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国家占地,华生天桥搬

出了潘家园,几经周折,现在华声天桥落户到京东高碑店,那里远离市中心,又不通公交车,

无人问津。

2005年后,宣武区政府在老天桥市场的东边拆迁了一片平房,修建了天桥市民文化广场。

天桥市民文化广场修建了八尊天桥老艺人的塑像,供来天桥故地重游的人凭吊。

这八尊塑像是大清国时期“天桥八大怪”中的穷不怕、常傻子。民国初期“天桥八大怪”

中的王小辫、曹麻子、程傻子。四五十年代的“天桥八大怪”中的大金牙、沈三、赛活驴。这

几位艺人虽然生活时代不同,却正好八个。这就是现在人们能见到的“天桥八大怪”。

相声祖师爷 穷不怕

一提起穷不怕,人们马上会想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形象。其实不然,穷不怕整年穿着长袍,摇着折扇,是天桥少见的斯文人。

  “穷不怕”真名叫朱绍文,1829年生人,祖籍北京,汉族旗人,满清秀才,朱绍文不仅精通文墨,而且对汉字的音、形、义颇有研究。朱绍文早年学唱京剧,清同治、光绪年间在天津卖艺说相声。他起名叫“穷不怕”,意思是表示自己虽穷但有做人的骨气,不怕任何人和事。

  别的艺人都是用敲锣的方式招揽客人,朱绍文的文人墨客,不能用这种方法。他表演时总要以白沙子撒成字形,边撒边讲字句中的道理,以此来招引观众看他表演,使人在笑声中学到知识。朱绍文在说相声前,总是带着一小袋细细的白沙子,拿两块小竹板,夹一把大笤帚,在人多的地方用白沙子画一个大圆圈儿,这叫“画锅”,也就是围场表演的意思。然后他单腿跪在地上,一手以拇指和食指捏白沙在地上撒成各种字体或图案,然后拿两块小竹板击拍而唱,或引出各种趣活和笑料。一套节目表演完毕,用笤帚扫去地上的字,重写新字,开始说新的节目。他能用白沙写成一丈二尺的双钩大字,颇有形象,如“一笔虎”、“一笔福”、“一笔寿”等大字。大字下往往还有小字,许多字组在一起,就成为一首诗或对子。他经常撒的是一副对联,对联为“书童磨墨墨抹书童一脉墨,梅香添煤煤爆梅香两眉煤”。这副对联读起来像绕口令,巧妙而饶有风趣。还有“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字翰林书”的对联也是如此。“白沙撒字”这种新鲜的表演形式吸引了许多观众,大家都愿意看,所以朱绍文的相声列为当时“天桥八大怪”之首位。

朱绍文共收了六个徒弟,他们是春长隆、冯昆治、范长利、桂祯、徐长福、沈竹善。六个徒弟都按照老师的要求身穿长袍,手拿折扇。

被称为相声大师的有两位。一位是天津的马三立,马三立的师父是周德山,周德山的师父是范长利,所以,马三立是朱绍文的徒孙。另一位是北京的侯宝林,侯宝林的师傅是朱阔全,朱阔全的师父是焦德海,焦德海的师父是徐长福,所以侯宝林是朱绍文的第四代徒孙。

我小时候在天桥天元市场看到相声演员用白沙撒字招引客人。我记不得演员的名字了,反正是朱绍文的徒子徒孙。他们写的是“福禄寿喜”或者“酒色财气”等字,边写边唱,唱的就是现在德云社开场时集体唱的“发四喜”那个调子,什么词我记不住了。相声演员无论写楷书、行书、草书,起笔、顿笔都很讲究,我从小就认为说相声的都是书法家。

电视台还保留着侯宝林晚年演示白沙撒字的录像资料。

现在,相声艺术传遍大江南北。无论北方和南方,包括港、澳、台,凡是说相声的都穿着大褂,手拿折扇,以表示自己是朱绍文的徒子徒孙。

现在的最高辈分相声演员马志明

复兴传统相声的郭德纲



80后相声新生代高小攀

硬气功常傻子


常傻子也是老天桥早期的八大怪之一,他的真名叫什么,谁也说不清。

 他表演的“砸石头”,带有江湖艺人的色彩。据说常傻子砸的石头大多是鹅卵石。表演前,先由他的弟弟常老二拿两块石头对碰数下,好让观众听到响声,然后再递给观众可以用手摸一摸。看一看,辨一辨真假。这时候,常傻子边在一旁运气,把气运到手上。然后,接过石头放在一条板凳边上,找准位置后,只听“嗨!”“嗨!”两声,手掌落下之处,石块已被砸碎。

  常傻子有个绝活儿,就是用手指将一块石头戳碎。他的表演会使人联想到今天武警战士的功夫表演,大有一脉相承之意。不过“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现在武警战士的功夫表演要比当年常傻子精深得多,所用的气功,也比先前更广泛的发展。

  常傻子表演一阵“砸石头”后,便要向观众推销他的“百补增力丸”。他说他的“百补增力丸”有神效,一能强身壮骨,二能治疗跌打损伤;三能治闪腰岔气内外伤。还以他自己现身说法,说他自己就是吃了这种药才有这么大的力气,才能练成真功夫。其实,他兜售的药丸并无神效,但也不会把人吃坏,常傻子卖药丸,只是他表演后收钱的一种手段。

解放初期天桥卖大力丸的。

  我小时候,天桥还有打把势卖大力丸的。后世打把势卖艺的是否与常傻子有师承关系就说不清了。我长大后就见不到买大力丸的了,但砸石头的功夫在杂技团可以看到。

耍中幡的王小辫儿



 王小辫儿是天桥耍中幡的高手。

  中幡是古代仪仗的一种,后来演变为民间各种花会之一种,与高跷、秧歌、五虎棍、狮子、献音、杠箱等花会一样,很受人们的欢迎。

  所谓中幡就是一根长约三丈的竹竿作为支撑物的道具,上面悬挂绸旗,旗面长达数米,宽米余。竹竿上部撑有五色圆伞:黄、粉、蓝、红、绿,直径依次增大。竹竿顶端缀以小铜铃铛十几个。伞下为长方形的木框,称为“云盘”。盘上两侧各斜出三角形彩旗一面,称“顺风旗”,盘下两侧系有黄色的“五谷袋”,象征着五谷丰登之意。盘下为木制的幡板,板下悬挂绸旗,旗面绣有各路神佛号。玩幡时,舞幡人要用手、臂、肩、腿、膝、脚等部位轮番耍弄,幡竿不能落地或倾倒。耍幡人要力气足,没有惊人的膂力是耍不了。舞幡人表演中时而将沉重的幡旗高擎在手,时而放至肩头,或用脑门顶,或用下牙床托,继而以左肘颠往右肘,当站定马步,将百余斤幡旗在身前身后旋转数周时,博得周围观众的叫好声和雷鸣般的掌声。舞幡时周围有护幡人,以防倾倒伤人。

  1925年,26岁的宝三拜王小辫儿为师,学习中幡绝技。

  宝三,原名宝善林,上世纪20到40年代宝三在京城有跤王之称。16岁那年,他做了清善扑营头宛八爷的关门弟子,经过勤学苦练,到民国初年,他的功夫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后来,王小辫正式收宝三为徒,把平生的中幡绝技全部传给了宝三。

  王小辫死后,宝三在天桥撂地卖艺。继承了马小辫绝活。一次,宝三在北海表演中幡,东西有两座牌坊,中幡是直立扔过去的,宝三飞身穿过牌坊稳稳地把中幡接住,从此名震京城。

  解放后宝三收陈金权、马贵保、付顺禄、徐茂为徒,潜心研究中幡、摔跤技艺和传承民俗文化。但继承宝三摔跤和中幡绝技的只有付顺禄一人。由于宝三对民俗艺术的贡献,他光荣地当选第一届宣武区政协委员,还有获得国家体委授予的“运动健将”称号,并担任国家一级裁判。 

  1965年宝三去世,他的徒弟马宝贵等在天桥设跤场,仍称“宝三跤场”,直至1966年文革被关闭。

马宝贵今年大约85岁了,前两年还经常出现在厂甸庙会上。

文革前的马贵宝(摄于宣南文化博物馆)


40年后,2005年厂甸庙会遇到的马贵宝


傅顺录——掼跤加中幡的唯一传人,将全部绝活又传给其子傅文友和傅文刚。傅文刚在北京宣武区文委的支持和帮助下,建立了“北京傅氏天桥宝三民俗文化艺术团”,使掼跤加中幡的传统技艺得到了挽救与发扬。

王小辫传人傅氏天桥宝三民俗文化艺术团表演的中幡。


把讨饭手段变成艺术的曹麻子


说唱滑稽数来宝的曹麻子名叫曹德奎,大兴县青云店人,他满脸麻子,因此都叫他曹麻子。

数来宝原本是乞丐要饭手段。乞丐手拿两块牛胯骨敲打着,口中唱一些阿谀奉承的话讨好施主。数来宝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到什么买卖家唱什么词。除了遇到婚丧嫁娶有固定词外,一般都是现编现唱。曹德奎于民国元年进城在天桥靠“数来宝”谋生,他把沿街乞讨唱的数来宝改为撂地演出。

曹麻子表演数来宝与众不同,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善于创新,根据历史重大事件创作了《推翻满清》、《北伐成功》及《大实话》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唱段。

曹麻子1939年去世,他的徒弟高凤山解放后参加了北京曲艺团,高凤山对数来宝进行改革,把数来宝变成舞台演出形式。传统段子“同仁堂”是北京曲艺团的保留节目。“同仁堂”至今仍在德云社演出。高凤山还将数来宝演变成北京快板,用七块竹板代替了牛胯骨,高凤山是北京快板的创始人。

高凤山的徒弟梁厚民1963年创作的快板《奇袭白虎团》红遍大江南北,梁厚民的《奇袭白虎团》和天津李润杰的《劫刑车》挽救了快板这门艺术。文化大革命中百业凋零,唯独快板没有灭绝。

高凤山1993年去世。2004年潘家园华声天桥开业,我在相声剧场见到了高凤山的徒弟梁厚民。

我上次见到梁厚民是在1965年,在前面小剧场(现在叫广德楼),梁厚民那时24岁,演唱“奇袭白虎团”走红。这次见面,梁厚民65岁了。他已经不经常演出,担任德云社的顾问。这次是来给他徒弟李菁捧场的。当时郭德纲、李菁还没有名气,我没有和他们留影。

高凤山的另一个徒弟孟新,经常在庙会露面,他重新打起牛胯骨唱数来宝。

梁厚民的徒弟李菁是现在最活跃的快板演员,堪称曹麻子的四代传人。被称为丐帮少帮主。

耍狗熊的程傻子


程傻子又名程狗熊,真名叫程福先,来自杂技之乡河北吴桥县。他在天桥表演时,总是先耍狗熊后顶碗。过去没有动物园,很少有人见过狗熊,因此,北京人看着觉得新鲜。程傻子的功底扎实,技艺超群,他表演的顶碗,也叫顶宝塔碗。即头顶十三只花碗,按照大小落成塔状,还能弯腰、折腿、倒立、卧鱼练出几道花样等高难惊险动作。
宣南博物馆中的程傻子塑像


顶碗,现在各杂技团都在演出。是中国传统杂技节目。演员头部顶一摞瓷碗,表演劈叉、金鸡独立、别元宝、倒立等技巧动作。20世纪50年代以后发展了对手顶碗、软腰顶碗、高梯顶碗、四人造型顶碗等形式。近年创造的高难动作有:拐子倒立脚面夹碗、蹬碗单臂倒立斜拉叉、探海脚举碗变单臂倒立回碗、脚举碗乌龙绞柱、单腿举碗站头射雁、旱地拔葱举单手顶、双尖头脚举碗打滚顶、三尖双重卡脖顶挂人等。


拉洋片的大金牙


拉洋片的“大金牙”,原名焦金池,河北河间县人。因他口内镶有一颗金牙,故人称大金牙。他是拉洋片中资格最老、观众最多、唱工最好的民间艺人。

焦金池能结合时事编写新词,如编唱了《外国人挖金矿》、《八国联军进北京》、《炮打西什库》等,不久便成大名。他边唱边敲镲打鼓,独具魅力,有时不拉大片,光是演唱,也能赢得听众彩声。他的大片、道具也与众不同,一般大片箱子设四个镜头,他的箱子装八个镜头,可供八人同时观赏。他还常常应邀为喜庆?会助兴演出,居家妇女们也喜欢听他俗不伤雅的演唱。他演唱的选段,民国十八年(1929)曾由胜利公司灌成唱片发行,并由电台播放,名噪一时,被归为北京天桥后期“八大怪”之一。所唱代表曲目有《夸美人》、《绣花鞋》、《小寡妇上坟》等。

焦金池1943年去世,他的徒弟小金牙罗沛霖继续在天桥演出拉洋片。小金牙抗美援朝时曾参加赴朝曲艺大队去朝鲜演出,当时只有四十九岁。五、六十年代我在天桥看到的是小金牙罗沛霖。1966年文革爆发,小金牙和他的洋片销声匿迹。

2004年,我陪一个朋友去北京大观园,重新听到了小金牙唱的洋片。我循声音找过去,原来是小生子在表演拉洋片。小生子叫尚斌生,小时候就住在天桥,算是老街坊。小金牙在天桥拉洋片时,小生子经常给小金牙打水、扫地、支片子,是小金牙的徒弟。尚斌生退休后被请到大观园表演拉洋片,内容是金陵十二钗。尚斌生的洋片与小金牙别无二致。

小金牙传人尚斌生



2000年后,每年春节龙潭湖庙会上都有拉洋片的,表演者是毕学祥的儿子毕连生。毕学祥是天桥说相声的老艺人,他的表演摊位就在小金牙是旁边,80年代,毕学祥随中国民间艺术团去日本演出,日本人点名要听天桥的洋片。中国人不能说洋片在中国灭绝了呀,毕学祥当场演唱了一段小金牙的洋片,受到日本人的热烈欢迎。回国后,毕学祥就开始筹备恢复拉洋片演出。1993年毕学祥去世,儿子毕连生从小受到小金牙洋片的熏陶,继承了拉洋片的演出。

重振洋片的毕学祥

2009年我去浙江,在东阳市横店影视基地和杭州清河坊古文化街都看到了拉洋片的,都标榜自己是老北京天桥的传人。但他们和小金牙、尚斌生、毕学祥没有什么师承关系,对他们的表演我也实在不敢恭维。

今年3月,我去大栅栏路过广德楼,听到里面有小金牙的洋片声,进去一看,拉洋片的叫张谦,58岁,名衔是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北京民间演艺大师。这位大师级人物虽然和小金牙没有什么渊源,但他的演唱和惟妙惟肖。大金牙有了新的传人。

和北京民间演艺大师张谦合影

赛活驴关德俊


原名关德俊,满族人。他有个驴型道具,是用黑布精制而成,驴头描绘得很细腻,穿在身上栩栩如生。能够表演各种驴的动作,如“驴尥蹶子”、“驴失前蹄”等。他通常在场子中摆上三层三条腿的板凳搭成的“旱桥”,然后他妻子关金凤化了妆,骑在驴背上走在“旱桥”上表演各种难度较大的惊险动作,而且手打一副三寸长一寸宽的竹板唱莲花落子,使整个节目声情并茂,身形惟妙惟肖,浑然合为一体,为广大观众所接受和喜爱。

关德俊白天在天桥撂地,有时晚间还参加戏曲演出。当时大栅栏里的广德楼戏院上演《八仙得道》,他曾应邀扮演张果老的神驴,使传说中“张果老倒骑驴”的形象呈现在舞台上,给戏凭添了几分色彩。

赛活驴30年代到50年代曾在天桥演出。我记事时,就没有赛活驴了。

60年后,赛活驴的表演重新出现在广德楼。赛活驴有了传人。

金玲和方欣表演的被誉为消失的绝活——“赛活驴”

大力士沈三


天桥市民文化广场的最后一尊塑像是沈三沈三这个名字我过去没有听说过。上网一查,才知道沈三原名沈友三,1945年去世。沈三于1933年在南京参加全国运动会,获得摔跤比赛冠军,还在北京击败过俄国大力士麦加洛夫。此外,他最拿手的节目是“双风贯耳”和“胸前开石”。“双风贯耳”就是在太阳穴上砸转。“胸前开石”是将一石磨盘压在胸上,用铁锤击碎磨盘,而人却安然无恙。

沈三师父是谁,徒弟是谁,和天桥有什么渊源就更不清楚了。

天桥艺术团表演的胸前开石。

60年代,我看过北京杂技团演的胸前开石,现在天桥艺术团也有胸前开石。不知道是不是和沈三有关。

我记事时是50年代末60年代初,那时,天桥武术场上表演的是张宝忠和韩金铎。

大刀张宝忠


张宝忠的绝活的耍大刀和力开七弓。张宝忠的大刀长约五尺,黑灰色,刀刃并不锋利,刀口背面的刀头上缀两个小碗口大的铁环,刀把中间被手磨得发光。刀头、刀杆、刀纂浑然一体,重180斤,曾经官方当众秤过,是分量十足的180斤,两个小伙子抬起来也很吃力,若把刀舞起来,没有二三百斤的力量是玩不转的。张宝忠将大刀盘旋飞舞起来,一招一式都呼呼生风,刀头上的铁环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但见那口大刀,时而在脖子上打转,时而在肩上飞旋,刀如有“灵性”一样“粘”在他周身上下,宛转自如。

  张宝忠不仅大刀练得好,他的拉硬弓功夫更是武林中的惊人绝技。每张硬弓的拉力为160斤,每拉硬弓之前,他请年轻的观众先拉试试,若能拉开他请吃饭。我多次在场上看一些观众试拉,从未见拉开过一次。而张宝忠利用四肢和颈部、腰部等部位,力开具有一千多斤拉力的七张硬弓,泰然自若。

1951年国庆,群众游行队伍总指挥部要求游行队伍队首要高举一面特大号国旗。特大号国旗需要特大旗杆,从长安街的东单经天安门走到西单,足足5公里,这就需要有一个力气和耐力超常的擎旗人。这个人就是天桥耍大刀的张宝忠。

1979年病逝,终年83岁。

张宝忠没有赶上今天的和谐社会,他的孙子张少杰和孙媳王大珍继续在中国杂技团表演拉弓和耍大刀。当天桥一带的老人看到这个节目演出时,总不免要想:“这多么像当年的张宝忠呀!”

张少杰表演力开五弓



韩金铎

宣南文化博物馆的韩金铎塑像


天桥八大怪和他们的传人 天桥八大怪王玉林

韩金铎,艺名“小骆驼”,50年代和张宝忠在同一场地演出。韩金铎以行打弹弓称奇,有“神弹弓”之称。

韩金铎用的就是普通射箭的弓,但他不射箭,而是打泥蛋。韩金铎用的泥蛋比中药丸大,比兵乓球小。他把另一个泥蛋放在几米远的桌上、地上或者抛向空中,拉弓射出手中的泥蛋,两个泥蛋必破。

由于他艺术精湛,能用弹弓之弹打人头顶之物、口叼之物和耳夹之物。同时也可以身体各种不同的姿势充分发挥弹弓之技,如正身打、反身打、站着打、跪着打等多种动作都基本无失误,精彩的表演深受观众喜爱。
由于“文革”期间天桥市场撤销,弹弓技艺属禁演之列,韩金铎只能采取家传的形式传承此项绝技。
九十年代耄耋之年的韩金铎还在电视台表演拉弓,打他孙子头上顶着和嘴里叼着的弹丸。

晚年的韩金铎



2007
年,韩金铎委托其子韩小路到宣武区文化委员会,积极筹备“天桥弹弓”项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使这一濒危的老天桥绝技得到保护、传承和发展。

(此文原发表于2010年,文中的今年只得是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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