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不如归去之一——月满西楼21-31完结 鼠猫吧现代完结文

21

白玉堂回到倦云楼,看见展昭在内室正睡着呢,就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了,看着他静静的睡容,心疼啊!
这一路上,展昭胸口的伤未愈,再加上公孙先生临行时的话,胸口就一直象有一块石头压着,所以才会回来后急着要大嫂替他看看,谁知道居然会如此严重!想着大嫂说的话,暗暗叫声侥幸,刚刚听到大嫂说到“难以挽回”时,自己当时一下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法想,什么都说不出,就觉得天塌了一般。不对,白爷爷是什么人,天塌了又怎样,照样逍遥快活,可是如果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了,以前若有人说我白玉堂会落到如此地步,我是死都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我信了。知情人都说现在是老鼠捉住了猫,可是谁知道我早就被你抓住了,还是你这只呆猫笨猫白痴猫木头猫不解风情的猫!想到刚刚大嫂说过猫儿要吃苦的话,更舍不得了,想你这小猫是不是八字不好啊,自从认识你以来,怎么老看见你不是受伤就是受罪啊,看来改天等你好了以后,白爷爷得带你去改改运,否则的话迟早不是心疼死就是被你吓死!
白玉堂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药,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轻轻地在展昭耳边唤,“猫儿,醒醒了。”
展昭原本就是浅眠,听言缓缓得睁开了眼睛,白玉堂最爱的就是这猫儿将醒初醒之际。只见那长长的睫毛清颤,那平时清明的眼眸蒙蒙胧胧的,好似新月初升,用白老鼠的话就是“那才是一只猫儿的模样”。
白玉堂乘他还没醒过味来呢,扶他靠坐在自己身上,一手把药碗拿过来,凑到他嘴边,“猫儿,来吃药了。”
展昭这时已经完全醒了,不自在地伸手去拿白玉堂手里的药碗,白老鼠眼快手快,一下闪过,语气里带着威胁,“臭猫,你是不是不满意啊,那好,那我们换一种喝药的方式,好不好啊?”
展昭一听,忙不迭地凑到碗边,大口得喝药,白玉堂看了,心里满不是滋味,臭猫!喝得那么快干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换种方式吗?其实我还是觉得那种喝法比较好!(小白,就你是这么想的!)
白玉堂看一眨眼间,这药就见底了,心想,这药有那么好喝吗?一定是大嫂偏心,在里面加了什么好东西,不行,我得尝尝,回头可以跟大嫂说,原来以前她一直在整我啊!
看着药还剩最后一口时,白玉堂把碗拿开,自己一扬脖喝了下去。
展昭还没开口呢,就见那个热闹啊!
“啊!”,那是白老鼠的惨叫。
“哐档”,那是药碗被摔在地上打破的声音。
“哗”,那是白老鼠急着去拿茶壶,结果满满的一壶被他打翻了一半。
看着他又掐脖子又伸舌头的模样,展昭倒不由地笑出声来了。
这下可惨了!就见那横眉竖目的耗子脸和自己鼻子对鼻子贴着呢!“死猫,你害我!”
展昭不由苦笑,心想,我又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小白鼠想什么呢,无缘无故地连药都要抢来喝,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玉堂,我哪有?”
“死猫,还想赖!”小白鼠想,这么苦的药,谁让你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害得我心痒痒得想尝尝。“不管,你赔我,你赔我!”
展昭正想呢,我赔你,我为什么要赔你啊?“玉堂,你要我赔什么啊?”
“你把喝下去的糖赔给我!”说罢,一下子欺上前来,双手在展昭身后一紧,展昭察觉到小白鼠的用意,怎奈本来就坐着,身子使不上力,况且真力已被金针所封,如今的他又怎是白老五的对手,一眨眼间,就已经半躺在他的怀中了。
对于这个姿势,接下来会怎么样,展昭是太熟悉了,只得阖了眼,双唇抿紧,打定主意不张嘴就是了。
白玉堂一看,好,猫儿有你的,认为这样就行了,看来,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白爷爷的能耐不可。俯下头,伸出细舌,细细地描绘怀中人那紧闭的唇形,见怀中人仍没有丝毫的软化,便用细齿开始在其唇边轻啮细咬起来。慢慢地,觉得怀里的人儿身子不再那么僵硬了,脸上红晕渐盛,双唇也不再那么并紧了,坏心眼地猛地在其唇上用力一咬。展昭本感到唇上麻麻酥酥的,胸中的那口气也越来越热,十分难受,突然觉得唇上一痛,不由地身子一震,双唇微张,只觉得那狡猾的舌头就势闯了进来,纠缠住自己的,再不放开,情形一下转为火热。这白老鼠一见扣关成功,怎肯轻易罢休,开始在其口中肆虐翻搅起来,怀中人儿早就被他弄得气喘吁吁,节节败退,只有任其予取予求了。
眼看这火就要烧起来了,一声带笑的轻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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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轻咳不亚于晴天霹雳,展昭听闻后猛地惊醒,又羞又慌,不知如何是好,乘白玉堂一呆的时候,挣脱了出来,躺在床上,没奈何,一翻身脸朝内壁,只觉得脸上热得如同火烤一般,胸口的那颗心就跳得就快蹦出来了,当下恨不得死了罢。(昭昭啊,你又何必呢,你是受害者诶!)
白玉堂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想什么时候白爷爷的住处都变成常来常往的地方了,一抬头,正想发火,可一看眼前的人,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
门口站着的正是卢大娘,只见她倚在门口,扬扬手上的针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再往她后面一看,还真把个小白鼠楞在当场了。
原来在卢大娘身后,那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大爷卢方脸涨得通红,红得都快滴下血,人也摇摇晃晃,就象喝醉了酒,要不是有韩二爷在旁扶着,恐怕是要倒下来了。二爷韩彰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脸扭曲得都快变形了,知道的是憋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哪儿不舒服呢?那三爷徐庆更好,眼珠瞪得都快脱出眼眶了,嘴张得那都可以塞个拳头下去了,就象见到鬼似的,还发出“呜。。。。。。”的声音,要不是有蒋四爷捂住了他的嘴,估计早就惊天动地了。蒋四爷那个累啊,为了堵住徐庆的嘴,他是掂起了脚,整个人都挂在了三爷的身上,头还伸长了直往门里瞧,那一双小包眼瞪得溜圆。
原来,卢大娘看看时候差不多,所以就来此准备替展昭行针,那哥四个也担心展昭,也就跟着来了,谁料到结果才进院子,就看见这火辣的一幕。
卢大娘想,老五啊!你有没有脑子,我都说了要过来了,你也看着点时辰啊!卢大爷一看到,就臊红了脸,想老五啊!想不到青天白日的你就这样,唉,这算不算我教育失败啊!韩二爷想,老五啊!你就算要怎么样好歹你关门啊,哪有这么大敞着门的!徐三爷那个激动啊,怪不得呢,每次看到那小猫都没什么精神,我就想呢,开封府的伙食没那么差吧,怎么把个小猫越养越瘦了,敢情是被我家老五给折腾的!蒋四爷那个乐啊,心想咱们家老五够大方的,看来以后的好戏是多着呢!
白老鼠一看大嫂来了,这才省起时辰差不多了,倒真有点臊了,白玉般的脸上也泛起了微红。可一看到那四个哥哥,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看什么看,你们在屋里恩恩爱爱的时候我可从没打扰过,再说了,看到了就该识趣点走开,还要做出这种鬼样子,这要是让小猫看到了,他以后还肯理我吗?于是这两个眼就针扎似得在四个人脸上扫,直到四个人都乖乖得恢复了常态,还不罢休,还冷着脸,回头看看背着身子的展昭,在看看他们,意思是你们以后若敢在言语中不明不白的,我可饶不了你们。四个人被他盯得后背都冒出了冷汗,想想自个老五那性子和整人的手段,不由地为自己今后的日子担心。
卢大娘一看,干什么呢?这唱戏的还和看戏的斗上了,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总不能就这么呆着吧,还有正经事呢?于是,开口问道,“老五,展兄弟的药全喝了吧?”
“刚喝,大嫂,您要不先替猫儿看看?”
卢大娘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白玉堂也将展昭的身子翻转过来,拉着他一只手交给了自己大嫂。展昭这时也没奈何了,只得眼眸下垂,更不敢看周围,低低的说声,“有劳大嫂了!”
卢大娘诊过脉象后,点了点头,对白玉堂说,“好了,老五,开始吧。”
白玉堂闻言,把展昭扶起坐好,面向外,自己也除靴上塌,坐在其身后,一手揽住其腰,让其半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先行封住了其胸口的几大穴位,而后放在其后心,护其心脉。
卢大娘这里也开了针盒,取出了金针,只见那针比平时所用的略长,约有4寸。只听得卢大娘说了声,“展兄弟,我要开始了,你全身放松,虽说我已经封了你的真气,不论有何痛痒异状,千万不可强行抵御!切记切记!”展昭轻轻颔首应承。
一抬手间,七枚金针分别插入其胸前七大穴各寸许。展昭身子一震,却一声皆无,只是颦眉咬唇,想是在竭力忍住痛楚。卢大娘深吸一口气,捏住一枚金针的末端,缓缓地旋转慢慢地深入,直到金针整体深入体内,只留寸许在外。然后其他6枚金针也一一如此。这时,卢大娘亦是面色凝重,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卢方见状,忙上前扶住,坐在一边,稍稍歇息。卢方等这边是看得心惊肉跳,只见展昭双眸紧闭,汗如雨下,身上的蓝衫直如水中捞出一般,面色惨白,唇皮已被咬破,正渗出丝丝鲜红,整个人无力地靠在白玉堂身上,竟已是晕了过去。这哥几个心里也暗暗佩服,心想,这小猫儿平时看他温文好言的样子,这骨子里的傲气不在自家老五之下,象这般的痛楚难耐,亏他也忍得住。他们是不知道,展昭受这种罪亦不知多少次了。
白玉堂虽在其身后,看不见身前的情景,但光是感觉也知道展昭这罪受大了。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衫也已被猫儿湿了透,知道这猫儿再苦也是不肯出声的,可自己又不能动分毫,惟有一手紧紧地揽住猫儿那微微颤抖的身子,苦力支撑。突然觉得展昭他整个身子突然静止了下来,除了四肢尚在微微的痉挛之外,竟毫无动静,瘫软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惊呼一声打了个寒颤,叫道,“大嫂!”整个声音竟已是破碎不堪。
卢大娘抢上前去,搭在展昭的脉门上,说道,“老五,放心,别乱了心神。”
白玉堂这才放下心来。隔了半个时辰,卢大娘又站起身来,说道,“老五,别让小猫儿动,我要起针了!”
只见卢大娘手捏一枚金针尾端,一用力将其起出,白玉堂只觉怀中人不由地挣扎欲起,只得手上再加真力,死死地扣住,将自己的头颅深埋在他的颈后。
这儿卢大娘是纤指如飞,不一会儿,已将7枚金针尽数起出。白玉堂待猫儿不再挣扎,这才抬起头来,只见他眼睫上满是密密的水珠,分不清是展昭的汗还是。。。。。。(关于这一点,小白和四个兄长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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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儿,卢大娘才算舒了一口气,道,“老五,你把小猫儿放下吧。”
白玉堂闻言,轻手轻脚地将怀中失去知觉的人儿放下躺好,安置妥当,才下了塌,坐在了床边,用自己的拇指轻轻抚摩着那咬破的唇皮,把他放在两侧的手慢慢打开,发现掌心已经因为握得太紧而有些见破发红,轻轻地拉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呵气,轻柔地帮他抚平,放下,再换另一只,然后又替他整理额边粘汗的散发,整个过程中一直一眼不眨地看着那惨白如纸的脸。
“大嫂,猫儿怎么样了?”头也没回。
“金针过穴太过霸道,小猫儿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昏过去的。老五,你替小猫儿收拾收拾,别让他再受了寒,你自己也收拾一下。”
白玉堂微微点头。
“还有,小猫儿这一虚,又没内力凭依,今晚恐怕会发烧,我会命人呆回儿把药煎好拿来温在这儿,你呆会儿给他服下,如果有什么不妥,你再命人来叫我就是了。”
说完,卢大娘拉着丈夫等出了倦云楼。
一路上,卢方还是放不了心,说不如留一两个人在那儿帮衬着老五也好。蒋平摇摇头说,“大哥,刚刚你又不是没见五弟那个样子,留人在那儿有什么用啊,小猫的事情他是肯假手于人的吗?”
卢方不由地叹了口气,说,“老四,我就担心这事呢!这万一以后展兄弟有个什么的话,这五弟恐怕也毁了!”
不说这边众人担心,再说倦云楼的事。
在众人走后,白玉堂看展昭汗透重衫的样子,想起大嫂的话,忙吩咐下人把热水毛巾等准备好,拿到屋子里,挥退一干人等,这才替展昭褪了衣衫,细细地擦拭,待到帮他换好自己的里衣,安顿妥善后,才自己胡乱整理了一下。
看着那还昏睡着的人儿,因自己的擦拭而略带血色的清秀的脸庞,心想若是在平时,这猫儿怎肯如此乖乖地由自己动手,可见今天着实是因为身子过虚倦极了,才会经过这一番折腾,仍昏睡不醒,不知待他醒来后,知道了自己替他擦拭的事,又要羞成什么模样了。
月光透过窗棂静静地照在床上的展昭脸上,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晶莹透明,仿佛是白玉雕成一般,白玉堂有一种错觉,就怕眼前的人儿真的化为玉人了,不止一次地把手指放到他的鼻下指尖感受着那细细的呼吸,突然有一种眼热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玉堂渐渐也觉得支撑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了,毕竟刚刚为了展昭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可又怕一旦睡着了,床上的人儿有什么动静,干脆把展昭往里床抱了抱,自己在外侧躺下,面朝里,一手撑着自己的头,让他依着自己平躺着,一手把展昭靠里的手握在掌中,这样才定下心来微闭双目歇息片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白玉堂在朦朦胧胧中觉得掌中握着的手越来越烫,猛地惊醒,低头一看,展昭的脸已不在如刚才那般惨白,转为不正常的嫣红,好似那怒放的木棉花,让人看得惊心,薄唇亲上额头,竟是火一般的烫人。
白玉堂想起卢大娘的话,忙起身吩咐下人将温好的药拿来,小心翼翼地喂下后,没隔多久,就看见展昭额头开始冒出密密的汗珠,不久,那红得刺眼的脸色慢慢地回复了原本的白色,原本滚烫的身子也不那么灼热吓人了,白玉堂心中暗道大嫂的药果然有效。
谁知没过多久,展昭那刚刚平复下的脸色又转红,身子又一次地火烫起来,而且开始无意识地挣扎呢喃,很痛苦的样子。白玉堂一看,大惊失色,猫儿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若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是绝不会出声的。
白玉堂一遍遍地把浸在深井水中的毛巾拧好,盖在他的额头,另一面解开他的里衣,一遍遍地用温水擦拭着不断冒着虚汗却无法降低温度的脸和身子,希望能替他减少些痛苦。
放在额头的湿毛巾没过多久就冒出了白色的水汽,在黑夜里格外分明,而那发红的身子不但没有降低温度的趋势,而且四肢开始微微的痉挛,整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头拧在一起,开始呓语,“娘……娘……别走……娘……”。
白玉堂大急,一边也顾不得天色未霁,命人速去请卢大娘,一边把他半抱在怀里,在耳边轻轻地唤“猫儿,猫儿”,心里闪过一念,这猫儿从来没提起过他家里的事,可是看他此刻那付明明伤心而强装坚强的样子,分明是别有隐情。
不过,展昭的状况实在吓人,白玉堂也没有工夫细想下去,已经是心急火燎地再三派人去请卢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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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隔多久,就听到远处的小径那端有了动静,不一回儿,一大队人就出现在倦云楼前。
原来,卢大娘虽说昨晚回去了,到底放不下心,她明白这两天正是最凶险的时候,所以一晚上也没好睡,总提防着倦云楼这边会来叫人。看看天快亮了,正准备起身来倦云楼,就听得丫头来报,说五爷请大夫人呢,就紧赶着收拾着。还没出门呢,第二拨人也来请了,知道展昭估计情形不太妥,也就加快了脚步。这一路上,又遇着一拨拨的人,就风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一进这内室的门,白玉堂一看见,总算是放下了半颗心,叫道,“大嫂,你快点来看看猫儿,怎么了?”
卢大娘先劝白玉堂,“老五,你别急,让展兄弟躺下来,我来看一下!”
白玉堂轻轻放平展昭,让卢大娘在床前坐下诊脉,自己仍坐在床边拉着他的另一只手。
卢大娘闭目凝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展昭的手,开始打开随身的针盒。
白玉堂本来就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又不敢出声,怕打扰了自己大嫂诊脉,现在看卢大娘拿出金针,看这样子,是还要象昨晚一般,想以猫儿现在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再一次的金针过穴,不禁出声,“大嫂,你要做什么?”身子已经挡在了床前,一付你要动他就要拼命的样子。
卢大娘白了白玉堂一眼,这老五怎么一遇到展昭的事就没脑子了,自己是医者能不知道他的情况吗,说,“老五,你要想小猫儿没事,就快点护住他心脉,我现在要扎他后背九大穴,昨晚行针后,他体内原来潜伏的隐患正在爆发,如果不能及时加以疏导的话,那才是真的危险了。”
“可是,猫儿现在的状况,我怕他……”
“老五,你就这么信不过大嫂我?”卢大娘扬扬手中的瓷瓶,再一次感慨教育失败,怎么从没发现老五的智力有点问题,“把这‘龙涎丹’给小猫儿服下。”
白玉堂知道‘龙涎丹’是难得的疗伤圣品,功在固本培元,当下打开瓷瓶,将一颗碧绿的丹药含在嘴里,送入展昭的口中让其服下,而后上得床来,与昨晚一般,护其心脉,只不过这次是面对面而已。
如今的展昭已处于昏睡之中,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这儿,卢大娘也不耽搁,手起针落。如果说昨晚展昭还能支撑到最后的话,如今他已是不堪一击了。所以,金针刚入体内,白玉堂只觉的怀中原本就微微痉挛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虚弱的身子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竟要挣脱出白玉堂的怀中,卢大嫂见势不好,低声喝到,“老五!”
白玉堂闻言,知道一旦被他挣脱得太厉害,会影响行针,那后果就不堪想象了,咬紧牙关,揽住其身的右手再加劲力,直到自己都觉得发疼了,让其不能动分毫,侧首看着倒在自己肩窝的俊脸开始转为一种惨怖的深色铁青,甚至连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了,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吸气声,白玉堂目光悲痛又无助的驻留在展昭那张痛苦至极的凄厉面庞上,终于明了何谓心如刀割的感受了。
当卢大娘起出最后一根金针时,蓦闻展昭轻哼一声,就见他整个身子突然静止了下来,除了四肢尚在微微的痉挛之外,毫无动静,简直就让人不敢想他是否还活着的。
白玉堂不由得惊呼一声打了个寒颤,旋即小心翼翼地伸出簌簌发抖的手放在展昭的鼻前,在感受到那那若有似无的一丝微弱气息时,心中那绷紧的弦终于断裂,人一下子软了下来,就这么抱着展昭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可把门外的四鼠可吓坏了,其实四鼠来了可有一段时间了,早上卢夫人前脚刚走,卢方不放心,后脚就出了门,往倦云楼而来,在门口又遇上另外三鼠,其实大家都担了一晚上的心。看见里屋正忙着呢,也就没进来,怕分散了两人的注意力。可现在一看这情形,他们可就误会了,当展昭出事了,既伤心又担心,一下拥到床前,卢大爷一下子抱住了两人,那个哭啊,“展兄弟啊!…….”
二爷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抓住了白玉堂的肩膀,一个劲得晃,“老五,你别吓我啊,想哭就哭出来吧,呜……呜…….”
三爷干脆就拉开大嗓门在那嚎啊!“小猫儿啊!老五啊!………..”
四爷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在那劝呢,“老五,你醒醒啊,你要这样,小猫儿也放不下心啊,你还得替他安排安排啊!”
那一通乱啊!
卢夫人一看,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那个气啊!一伸手就把卢方拽出来了,“老头子,你干什么呢!老三,你又在那儿嚎什么呢?”
卢方还在哭呢,“夫人,展兄弟他…….”
蒋平心灵,一听这话,猛一激灵,想,别是我们弄拧了吧。忙说,“三哥,你先停停,二哥,你也松开,大嫂,你的意思是小猫儿没,没……那个?”
“哪个啊!展兄弟原本倒是好好的,不过被你们这一折腾,我就不能保证了!”
大爷总算停住哭了,“夫人,当真?”
卢夫人那个火啊,“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成假的了?”
这时候,白玉堂也回过来了,他刚刚是因为松了一口气才软了下来,可谁料到门外突然冲进来哥四个,把他又抱又哭的,整个人都蒙了。这时候,总算人散开了,才回过气来,来不及和那哥四个算帐,先看怀中的展昭,心想,刚才被他们又摇又晃的,别伤着猫儿了。
低头一看,还好,只见展昭的脸不再象刚刚那样吓人了,身子也没有那么燎人了,鼻息也悠长起来了,用自己的唇试了试额上的温度,恩,热度似乎下来了些,这才定下心来,回过头对卢大娘说,“大嫂,你再替猫儿看看,”也不理那四个人。
卢大娘近前来,诊了下脉,“老五,你让他好好歇歇,我到外屋替小猫儿再开方子,让人备药去。”然后径直去了外屋。
白玉堂这时候才转回头瞥了四鼠一眼,四鼠知道这回老五怕是要真恼了,一个个乖乖地也退回了外屋。白玉堂见人都走了,替展昭收拾妥当了,让他躺好,盖好锦被,下了帐奁,这才来到外屋。

25

这会儿外屋可真够静的!那哥四个可就在那儿面面相觑了,知道这次把五弟算是得罪了,呆会儿这五弟一出来,还不知要怎么了!
卢大娘在桌前开方子呢,也不理四鼠,想,都一把年纪了,什么都没弄清楚就乱来一气,看你们怎么面对老五!
一掀门帘,白玉堂来到外屋,看哥四个都坐在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想这会儿你们都安稳了。他也不吭一声,就那么一个一个的看过来再看过去。
被人用刀子般的眼神盯着的滋味可不好受,渐渐地四个人都坐不住了,三只耗子最后都把目光停在大爷身上了,那意思就是,你是大哥啊,你不扛谁扛!
卢方想我这个大哥怎么这么可怜啊,好事没我的份,反正一出事,你们就想起我是大哥了。没奈何,只得开口,“五,五弟,那,那展兄弟还,还好,好吧?”
“难为你们挂念,还留一口气!”
四个人一听,明白,挑眼了。“五弟,刚刚那是我们误会了,你别上心!”
“喔?”
“刚刚我们看见你……,以为……,所以……”卢大爷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蒋平想,大哥啊!照你这样说,什么时候说得明白啊?说不得更挑起老五的火来,得了,还是我来吧。
“五弟,刚刚那事,做哥哥的是卤莽了些,可也不能全怪我们啊!你想想,刚才那情形,小猫儿那样,你又那样,任谁看了都会想歪了呀!我们不是太担心吗,才会乱了神!”
“就是,五弟,我们也是担心小猫呀!”韩彰附言。
“老五,刚刚你那样,看着就象小猫没…….”徐三爷也要插嘴,被蒋平眼疾手快得捂住了。
“没,没事,老三的意思是没事。”蒋平接口。
其实白玉堂心里明白,知道哥哥们是担心展昭和自己,可就是本来心里就慌,偏偏刚才被他们嚎得不痛快。其实原本白玉堂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会忌讳那些,可事关展昭,他就是害怕。
卢夫人一看,想,还是我来吧。
“好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出这种乌龙,亏你们还是在江湖上混的。老五,小猫的药我这就让人抓去,你每隔两个时辰让他服下,今儿晚晌我还得给他扎针。好了好了,我们也走吧,别在这儿惊了小猫,老五,你自己也注意些。”说罢,把那哥四个都带了出去。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一天两次的扎针,连续不断的汤药,白玉堂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累了也就在床上靠一回儿,任谁劝都不听。渐渐地,展昭的情形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了,虽说这些日子他是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清醒过来,但毕竟比不上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凶险了。到了第十天,卢夫人扎完针后,看了看脉,对白玉堂说从今儿起,针是不用扎了,只要用药再加调理就行了,白玉堂算是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这会儿,任谁见了现在的白玉堂都快认不出来了,只见他脸色憔悴,眼窝深陷,头发也有些散乱,身上的衣衫也几天没换了,哪还是哪个锦衣华服,神采飞扬的锦毛鼠啊,四鼠看得那个心疼啊,这正在那儿劝呢。
“五弟,你去睡一下,这儿有我们呢。”卢方每日里这话都不知说了多少次了。
“老五,你放心,小猫儿交给我好了,三哥保管帮你看得好好的。”徐庆把胸脯拍得应天阶的响。
“五弟啊!你信不过二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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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老五,四哥知道咱们是说也白说,不过,我就在那儿想啊,如果小猫儿醒来,一看见你的样子,他会怎么想啊?”
前面的话,白玉堂是充耳不闻,可蒋平的话倒听着是那么回事,自己家的猫儿的性子还不知道吗,无论什么事,他都要揽上一杠子,要他看见自己的现在的样子,一定又会自责,说什么自己连累别人的话,又要在那儿瞎操心,不肯好好休息了。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不象个样子,反正现在猫儿还没醒呢,正好收拾一下。
总算这白老鼠是肯回房休息了,不过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把那哥四个闷的,心想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也不想想,自己都可以说是我们哥几个带大的,现在倒不放心起来了。26

展昭这些日子是昏昏沉沉的,就如同做了一个永远醒不了的长梦,在梦里又回到了那充满木樨花香的院子,那缠绵叮当的琵琶声,小楼上那温柔的背影,高兴地跑到楼上,知道马上就可以看见她了,突然,好热,起火了吗,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红色,都是鲜艳的红色!什么都不见了,这是在哪儿啊!好大的房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一个慈祥的声音,“可怜的孩子,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宁儿吧,一辈子安安宁宁的就好。”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没有办法,好重,眼皮好重,好想睡。好香啊,梅花的香味,好冰啊!雪球打到脸上好冷!那银铃般的笑声!火光,又是火光!远处又是火光!又是那个声音,“走吧,带着宁儿走吧,到属于他的地方去。”不想走,不想再一次的离开,想要说,可是发不出声音。飞,谁带着自己在飞?在哪儿?为什么没有人啊?为什么总是要离开?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在漫长的梦里,红色和火光不断地出现,好热,热得让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总有一只凉凉的手在拉着自己,好舒服,不要丢下我,这一次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没有了!没有了!为什么那只手不在了?那只手也不要我了吗?不,不,我不要这样!我要去找他,去找他!他在哪儿?在哪儿?展昭开始慌乱地四处寻找,好象在身边,身边有人坐着!好,抓住他,抓紧他,这一次不再让他丢下自己!咬了咬牙,一把抓住身边的手,一个用力,欠身伏在他腿上,一只手牢牢的将他从腰部抱住,螓首顺势埋入他宽阔的怀中。
坐在床边的正是大爷卢方,他正想低头看看展昭的情况,来不及避开的大爷僵在原地,连带着一张老脸也瞬间冻结。
哇,好温暖!脸颊舒适的摩挲两下,展昭像是疲倦又贪睡的小猫咪。
“大哥!”气急败坏的怒吼响起。
白玉堂刚梳洗完毕,眯了一觉,醒来后急匆匆地赶回房内,谁知进门后看到的第一眼居然是卢大爷抱着展昭。
卢方刚刚回复意识,眼前就是白玉堂放大的冷脸,用一种愤怒和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卢方甚至能够看到白老鼠的头发正在竖起来,而自己的寒毛也跟着在竖起来。
“不,不是我,是,是他……”卢方想我是不是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啊!
白玉堂一听,这是什么话,别说猫儿还没醒,猫儿醒了也不会啊,况且即使会,也轮不上你啊!手上可没停,忙着从卢方身上抢回还迷迷糊糊着的猫儿,让他半靠在自己怀中,坐在床边,和大爷保持一定的距离。
大爷一看,得了,今天要不说明白,连兄弟都要没了。
“五弟,真的不,不是我!你可以问老二他们!”回头向那哥仨求救。
那哥仨的反应是一个劲的摇头。
卢方想,你们摇什么头啊?!
其实那哥仨是各有各的意思。
二爷想,好险啊!幸亏我没坐在那地方!
徐三爷的意思是,我刚刚打了个盹,没看见!
蒋平想,完了,大哥,你这下可把老五丢进醋缸了,接下来的日子难过了!
白玉堂一看那三个摇头,更火了,正要发话呢,就听得怀中人的声音,“玉堂,别走!”
这可真是灵丹妙药啊!白玉堂的脸色一下子放柔了,低头回应,“猫儿,我不走,我在呢!”一看,展昭还闭着眼呢,那一份脆弱让白玉堂看得心惊,轻轻地将他放平躺好,在耳边轻语,“猫儿,放心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趁这当口儿,那哥四个飞一般地逃出了倦云楼,大爷更是一马当先。
倦云楼这儿倒是静悄悄的,白玉堂怕展昭随时都会醒来,一步都不离床边。直到天色迷茫上灯时节,展昭才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就是那满眼嚣张的白,扭过头一看,看到的是小白鼠正支着下巴在那里发呆。展昭认识白玉堂也几年了,除了在“盗三宝”之后白玉堂随自己到开封的开始些日子,能时不时地看到小白鼠发呆的样子(那时侯小白鼠正在搞清楚自己的感觉),一直都只见他神采飞扬,精灵古怪的模样。
不过,如果展昭知道小白鼠发呆的原因,估计就没这么逍遥自在了。小白鼠在想,这些日子以来,换衣擦身的事自己是亲力亲为,将这猫儿里里外外看了个透,看来这下猫儿是非嫁自己不可了,谁让自己是个顶天立地负责的汉子呢,那是不是在猫儿好了后,叫大嫂她们来替自己提亲呢?想着以后的日子,小白鼠开始傻傻的笑了起来。
展昭一看,坏了,不会中邪了吧?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玉堂的眼前来回地晃。
小白鼠这下总算回魂了,一把抓住那摇动的手指,惊喜地叫,“猫儿,你醒了!”
展昭含笑点点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道,“玉堂,我睡了有多久了?”
白玉堂用手笔了笔。
“10个时辰!”
“10天!”

27

展昭现在真的是度日如年!自从醒来后,整个人被白老鼠看得死死的,别说要到岛上走走了,就连在倦云楼前的院子里逛逛,也被那白老鼠限定了时间。更不用说那每天连续不断的药膳,补药,各种汤水,把个展昭补得现在是看到碗就要躲。
“好腻﹐我喝不下……”展昭这回换了新词。
“喝不下是吗?”白玉堂勾起邪笑﹐就坐在床边监督。“我不介意喂你。”
展昭紧起眉尖﹐拗起性子。“你老是这么威胁人﹐你喂我又如何﹐我就是不喝!”
白玉堂挑起眉﹐耸耸肩。“这是你自找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在展昭还弄不清楚﹐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只见白玉堂突然取过他手中的补汤﹐仰首一口灌下--
不用吧﹗牺牲太大了﹐为了不浪费补汤﹐他竟一口喝下?
谁知﹐展昭还目瞪口呆地瞪住他时﹐他突然又出手捉住他﹐手指伸到他嘴内撬开他的牙关﹐跟着低头衔住他的唇﹐把口中的补汤全数哺喂到他嘴里﹐直到确定展昭全数喝下后﹐还霸占着他的唇不放...
等到白玉堂终于放开展昭时﹐展昭已经气喘吁吁了。
“你……你怎么能”展昭羞红了脸指责他。
白玉堂压根儿完全不当一回事﹐直冲着展昭得意的邪笑﹐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一吻功效还不错﹐气色好多了。况且,前些日子不都这样。”评论道。
展昭胀红了脸瞪住他。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吗?”慵懒地问。
白玉堂确实在耍无赖﹐硬是把人家的瞪视当成邀请。不过这又如何?他喜欢逗他﹗
“不要?”展昭倏地捂住嘴﹐以防被小白鼠再次偷袭。
小白鼠要笑不笑地挑起眉﹐悠哉的威胁。“再不快点喝完﹐我就如法炮制一次。”
展昭嚼嚼嚷嚷地嘀咕些什么﹐还不敢太大声﹐十二万分无奈地自他手上接过补汤﹐二十四万分不情愿地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这才乖。”白玉堂边接过空药碗﹐边哄小孩似地赞赏他。
“你会有报应的!”展昭不甘愿地低咒他﹐可是苦于目前内力全无,无法与其抗衡。
小白鼠完全不痛不痒。
直到展昭终于撑不住﹐倦极睡去之后﹐白玉堂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细致的指尖划过展昭的眉眼、鼻尖、嘴……
“我的报应不就是你吗﹐猫儿﹖”白玉堂粗嘎的喃语﹐俯下身印下一吻。
其实白玉堂这些日子真的很辛苦。前些日子,展昭还在扎针的时候,情形凶险,白玉堂的心就没放下后。展昭醒后,一开始因为虚弱,每日倒是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自己是更不忍心打扰他,待到现在展昭恢复了些精神,偏偏四个哥哥又都说与这小猫儿谈得来,这倦云楼简直就成了他们常来常往的地方,自己也就晚上搂着他而已。
可问题在于,如果你每天晚上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未免有时会忍不住,可又担心现在猫儿的身子,谁叫大嫂每次替这猫儿诊脉的时候,老会对自己说些若有若无的话,害自己都不敢轻举妄动。说实话,有几个晚上白老鼠只得在深夜溜出去冲澡,可这都12月的天气了,这可是很伤身的啊!
其实,白玉堂的所作所为又何尝瞒得过展昭的眼睛。其实展昭原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心思又敏锐细致,自小所经历的事又觉非常人所能臆测,只不过正因为耳嚅目睹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所以才年纪轻轻就养成了一付沉稳的个性,在经过这几年在公门的历练,更是内敛。可在他云淡风清的外表下,藏着的到底是怎样灵敏,恐怕即使是亲近如白玉堂也只能窥其一二。而世人更是只见得白玉堂的机变凌厉,都忽视了展昭的深藏不露,以致于在以后只能深陷迷雾,惘然不知。
白玉堂的心思展昭其实在两人成莫逆后不久就悟出一二,为何一再不捅破呢,其实是展昭一直在迟疑,自己是否能接受,这才是他心中的结。深深地被他所吸引,渐渐地贪恋他的温情,越来越放不开,直到自己已深陷。原本还只想默默地守着心中的爱怜,不想折了风的翅膀,可是那风的纠缠又其实他所能抗拒的,就这样霸道地吹开了紧闭的心门。可是,爱了就怕了,总害怕今日的一切总有一天又会突然消失,就如同过去的温暖一样,更怕又一次噩梦重现,又一次因自己伤了深爱的人,所以才死死守住最后的理智。

28

深夜,展昭轻轻地拨开那死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不惊动外侧的白玉堂,悄悄地下了床,走到了屋外。倚在楼榄上,看着如水般的月光下楼下静静含苞的梅朵儿,千丝万屡一下涌上心头,那原本以后早已淡忘的过去如同水幕般一幕幕的在眼前掠过。
冬夜的寒风着实冰凉彻骨,虽说自己出来时随手披了件长衫,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拉紧了衣衫。突然,只觉身上一暖,一件厚厚的狐裘密密的包住了自己,随后,被紧紧的拥入一个怀抱,耳边也传来了气势汹汹的责备,“死猫,你就这么死不悔改吗,这种天气,你居然这样就跑出来,是不是嫌药喝得太少了?”
白玉堂其实在展昭起身的时候就醒了,但转念一想,自从这猫儿醒来后,总会在无人的时候若有所思,白玉堂不想逼他,但又放不下心,心想不如看看这猫儿到底要做什么?也许还能知道些这猫儿的心事。
当白玉堂看到展昭只披了件夹衣就出了房门,当时就装不下去了,当下拿了裘衣就跟了出来。也就是展昭因为内力被封,所以毫无察觉。待到这时看到展昭都冷成这样了,却还站在那儿发呆,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来到身后,一把抱住将其带回了房,丢在床上,自己冷冷地站在床前,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他。
展昭和白玉堂相处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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