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悲催的事
文朱顺权
说来滑稽,我根本不晓得什么叫“悲催”,反正之前没有听过。那我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说呢?那是因为那日我和一个哥们匆匆赶上了由昆明站开往北京西方向的T62列车,在拥挤的车厢了被困在座位上两天不得动弹,只有打开手机上上QQ空间,发现一个师弟发表了一则日志,日志上只有一张图片,图片是百度首页,搜索栏里就有“世界上最悲催的事”几个字,下面呢,你猜它有个什么鸟话?它显示“你要找的是不是开学”,其中开学二字为红色,红的甚为醒目。我不禁“呵呵呵呵”,原来“悲催“这词是这么个意思,这兄弟果然有才,有这种方式表示对开学的不欢迎。我暗想:真不愧是我在文学社团里看好已久的准备培养来做我接班人的有才娃子。不过我可要说明,我只是欣赏他在这里的表达方式,至于对开学的不接受嘛,我是不发表想法的。
那么现在我为啥要在这里诌这些呢?我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发牢骚吧,发什么牢骚呢?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累了的缘故吧。本来都已经到学校的人了,累就好好休息吧,发什么牢骚的,只因为那日在火车上我吃尽了苦头,当时在心里告诉自己,回校后要写篇文章纪念一下今日之苦,实际上嘛,也算不上吃苦啦,往日比这苦的事经历的多了呢,我这一路走来,不就是吃着苦头来的么?匆匆的21载,缓缓的8000里火车之行。我这个牢骚其实是在记流水账,这是继小学四年级之后的第一次,哎,看官若嫌这流水账罗嗦,我自不便强求啦,只是我想,有些事本身就像流水,淌过了,还是会留下痕迹的嘛。而且我假日里懒惰了下来,多日不曾动笔了,要以现在这状态,写几个文字出来如何变得成商品,所以嘛就在此先练习打打字吧。
我和那哥们呢?说来还是有缘的哦,两年前从遥远的云南来到这里,相识后发现我们都是昆明人,还住一个宿舍呢。这次过完春节,返程上我们结伴同行,自然是件爽事。话要回到我买火车票那时,我拍了两天队,结果还是买不到异地票,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能买通票,买通票呢,显然,下一站只能站着了,用刚刚学到的话说,这是件令人悲催的事儿。为了少吃点苦,我选择行程后一站短点的路线,从北京过,到北京转车,北京到呼市只有10多个点的事,相对轻松多了。
平时做过的火车多了,啥拥挤的场面都见过,不过料不准T62也会那个样子。那日我们两人带了5桶面和两个鸡蛋,两一瓶水就上了T62,才发现说车上水泄不通毫不夸张,那也就是说,想接点水泡面就像想上个卫生间一样基本扯淡,那我们还吃个喘喘(喘喘是我新学会的脏话),两人被固定在座位上,相对那些没座位的老乡们,我们算是幸福多了,直到次日中午,我们把事先准备的两个鸡蛋和两瓶水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几桶干面了,这样的车厢如何可以泡得到面呢?莫非就这样饿死不成?话是这样说,死是不会死的,主要是还年轻呀,不能就这样死了。单单就饿也就罢了,可卫生间总得去一次吧,一个大活人被尿憋死了是天下最不值得的事情啦。既然卫生间是要去挤的,那何不顺便把面也泡过来?哎,端着面在那样的人群中移动,可以想象这是个何等见那的事嘛,哎,整个喘喘,吃个鸟呀,这事出了我,还能谁干?我在火车接头处吧卫生间游完了,把我的面放在一个老乡肩上吃完了,下一步就是泡一包端回去给那哥们,我小心翼翼,口中重复着“不好意思、让一下、谢谢”,终于还是把面递给那哥们了,你猜我用了多长时间办了这个差事?足足一个小时呀,而且回来时满头是汗,满身湿的叫我在当夜浑身打颤。那个狼狈样子,哎!
两天多时间过去了,知其中我们又生嚼了一桶面,我们终于到了北京,我那哥们说:“我们可谓是共患难的兄弟呀!”我说那当然。我要说的是,这一列上除了过道上挤满人之外,两个座位挤三人,三个座位挤四人或五人。大家也轮流着座。
中转签票之后,我们要次日晚上才乘K89进行下一程了。我们就准备在京歇下来,看看这久别而陌生的京城。我带了那哥们试图找到上回我到过,当时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到的旅馆费基本合理西局,不料这里早已被拆,我们只能另寻他处,好在路边一穿制服的为我们知名了方向,我们在离西局不远的一个小胡同里住下,这里破落得基本让人很难想象会是京城里的一部分。
哎,80元的旅馆,住得叫我刻骨铭心哪,你猜咋样了?这地方哪里像我的家乡昆明一样暖和,我洗了个澡,不料在我浑身是泡沫的时候凉水就来了,我尖叫着草率点儿也还得把事情解决清楚了不是。晚上呢?哎,我深夜不眠哪?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冷。他娘的这屋子里没得暖气,夜里一块被子一块毛毯了还叫我几次发着抖从瞌睡中醒来。哎,那一夜的冷,刻苦铭心,我暗想,再免费叫我住个一夜我也不干了,更何况要收取我钱财。
次日我们很珍惜在京的短短一天时间。我们去了天安门,去了国家体育馆。这些地方固然是好,不过没有传说中那么好,也没有电视里看着那么好,似乎这倒不足为奇,宣传嘛,我懂。那日在鸟巢旁边,我们两弟兄操着一口地道的昆明话,首都人民那眼神呀,似乎把我们视为怪物呢。为表示纪念,我们将乐半天价钱,让人5月一张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哎,一看照片上那样子,狼狈呀。裤子上一大团油污,黑的可鲜明了呢,那白鞋子呀,黑的可真带劲。难怪我自己感觉到一直被视为怪物呢。
完了一天多,结合上次的两天,我对首都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可感情嘛,倒不见得有多深。我听过李谷一唱了一段《故乡是北京》,觉得这个唱的倒是好,不过于我,我是一定要改做这么唱的:《故乡是昆明》
走遍了南北西东,也到过了许多名城
静静的想一想,我还是最爱我的昆明
不说那,滇池的海鸥,海埂的风
南频街的铜像,广褔路的桥
唱不够那红墙碧瓦的世博园
道不尽那圆通山里动物多
只看那北市区里高楼立
便觉的甜蜜蜜,软柔柔,云南花灯尽说情
不说那热闹的翠湖,碧绿的水
黄土坡的市场,西山上的雾
唱不尽那新潮高楼螺蛳湾,
道不尽那名厨佳肴桥香园.
单想那,饵块豆浆洋芋条,
便勾起细悠悠,密茸茸,甘美芬芳故乡情
熊的事情自然在从京城赶往呼市的火车上,因为我们没座。我们很早就到候车厅站在最前面排队,以准备最早冲到车厢,把火车接头处那个小旮旯占了,结果我们果然是最早占据了目的地,我用手纸将那里的地和墙都擦了几遍,以便于过会儿好睡。孰料火车临发时,那些穿制服的又把那门打开了,让了一支队伍又冲进来。这最后一个人最最聪明了,他不往里面挤的,踏上火车就原地不动了,车门一关,我犒,我们的更根据地没了。我们唯能在火车接头处垫着脚尖静候痛苦来临并渐渐加重。我们站了许久,看着面前躺在我擦好的铁地板上那位同志,他真幸福,我和那老兄皆用羡慕兼嫉妒的眼神盯了他许久,直到我们真的很累了为止。我们用力挤开人群,就地坐下,背靠卫生间门,当时我那弟兄指着背后的门提议说要不咱俩到里面去透口气?我回答说那里已经是别人的根据地了。两人用目光对话说:“相对那些站着的人们,咱两人已经很幸福了。”我无意间摸到一个饮料瓶子,一看盖子还紧紧盖着,拉过来当坐垫,哎,一塞到屁股下面,他就出气了,瘪了,还坐个鸟鸟,这还不如不坐。哎!我那同患难的弟兄呢,干脆把电脑包往屁股底下塞,结果是电脑坏了,真他妈的遭鸟糕了。我实在支持不住了,打了个瞌睡,我就梦见我上百度网了,我在百度上键入一句“世界上最悲催的事”,网页显示“你要找的是不是坐火车没座位”,其中“坐火车没座位”几个字红得非常醒目。
夜已经深了,身边一老兄倒也不嫌寂寞,他拿个手机,放着歌曲,着实不嫌累,还自在着呢。哎,放着放着,这老兄便放响了一曲陈星的《流浪歌》,接着是《漂流》,再后来是《流浪兄弟》,我和那老兄两人相互看看,不带表情地,不知咋的笑了,这一笑就没能停下来,也不知道是笑个啥,莫非是笑那人的歌很老?可为何我们又会笑出泪水来?哎,我们都叹了口气,摇摇头。
夜深三点多,火车停在大同站,下车的人很多,不过车上依然很挤,我们两人起身挤到车厢中间来,试图找到个空下来的座位。可是我们已然发现,每个座位上都已经又满了,与T62不同的是,过道上依然挤满了人,而座位上上一一对位,不松不挤。众人都沉默着,可我感觉到这种沉默不只是因为不相识。
我们挤在一个60岁左右的女老人旁边站着,没敢奢望谁的同情,更不敢奢望谁让我们做一回,可那老人对着我那共患难的弟兄说:“我们这里挤成这样,热的不行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忍了,因为认了,谁叫我们选择这段征途。随后终于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身旁说:“兄弟,来我这里做一会吧,看你挺累的。”一听这声音,带有浓重的南方口音,经一问,果然是老乡,家乡人哪,我差点掉下眼泪来,后来我们三人用方言交流,他人都没有听懂我们说什么,用很迷茫的眼光看着我们。
后来呢,我们自然是活着回到学校了。见了那久别的校园。
莫非这些事就算所谓的“悲催”了么?我想也未必见得。最悲催的应该说莫过于把这些当做自己最悲催的事了。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也许,这最悲催的事就是没有新的目标与方向吧,所以,我是不是该忘了车上那些所谓的悲催,忘了人群的表情,计划一下自己的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