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在古代结局部分 3 我的灵魂在古代txt

灵亦轩扶着冷落的双肩扳正她的身子,使他们俩脸对脸,然后轻轻握起她的右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柔声道:“落,在这里。”

当下,冷落震惊得无以复加。

眼睛发胀,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拼命的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见了什么?!

他胸口心脏的位置,骇然有了一个字,虽然鲜血淋淋,但是她看得很清楚,一个“落”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她的手颤抖着抚上那个“落”字,嘴角划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泪乘机流入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却有了一点甜味。

“证明。”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只是一下,但冷落看得真切,他的嘴角竟然漾开了笑容,“这里只有你。”

她被他的话震慑住了,悲苦的心仿佛被照进了一缕阳光。

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袭上心头,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警告着她:“傻瓜,傻瓜,你忘了吗,再深的爱也是会变的,再深的情也是会淡的,上一个伤巴还没有愈合,难道你还想再次被伤害?这一刻他说爱你,或许,明天醒来,他就会把他说过的话全忘记,女人善变的是脸,男人善变的心,冷酷的时候会叫你寒心。”

对,对,对,她差一点就要被迷惑了。她要把这女夭孽赶走!

冷落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走,你不要说话,我什么都不要听!我讨厌你,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走、你走呀!”随后她拉开房门,推他出去。他呆呆地看了她半晌,目光里透出一丝她从未看到过的悲伤。接着,她猛力的甩上了门,靠在门边偷偷的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

她伤了他的心。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现在的她已经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了,刻骨铭心的恋爱让她受了太多的内伤。她再也玩不起什么爱情的游戏,伤害有过一次就够了,那是什么后果她比谁都清楚,心已随风去……一天,两天——

他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快走啊,快走啊!

他还站在那儿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走?他的胸口还在流血……

三天,四天——

天上下起了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飞雪。

他撑不了多久的,撑不了多久,只要不去管他……

五天——

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雪,为什么那个男人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为什么?!

两行热泪忍不住流下,她飞也似的跑出门外。

“够了……小轩!”冷落哑着声轻唤。

伫立在雪地中的人没有理她,身上头上都落满了雪,连睫毛上都凝结了冰晶。

“我说够了,你听见了吗?”她哽咽不已,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心疼似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你这是在自残啊!你为什么不离开,我叫你离开,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不值得、我不值得!”

他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漠然的,冰致雪白仿若神佛一般完美无缺的脸上,瞧不出丝毫的感情,唯有那双冷凝的眼底深处燃烧着一把炽火,浓而烈地紧紧锁住她的不放。

“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一抹难解的眸光自她眼底迅速地一闪而过,她像猛然想起了什么,继而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瞳,更张大了嘴,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热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因为她要他不要说话,所以……所以他不说话吗?

为什么他总是对她的话那么言听计从?!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哑着嗓子低语:“可以了……你可以和我说话了。”

灵亦轩整个人重重一颤,原本冷凝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终于……肯……相信……我……了……”他面色惨白若死,颤抖着干唇,却满脸都是欣慰而满足的笑。那样的笑容,灼痛了她的眼,晃乱了她的心,一股好酸好酸的感觉揪住心房,紧得胸口泛疼。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是无怨无悔、真心诚意的呀,他是用命来证明着自己的真心,更多的泪珠儿争先恐后地往下掉落,轻颤的手哆嗦着伸出去捧住他的脸,“我相信,我相信……”

这是他听到得这世间最美丽的词句,灵亦轩幸福的晕了过去。

“大夫,小轩他怎么样了?”冷落在一旁焦急地问。大夫是她好不容易十万火急地从山下拉来的,老是老了点,可他的医术是小镇最好的。

大夫气喘吁吁,手里边把着脉,边抬起头回道:“嗯!他失血过多、饥寒交迫,好在有功夫底子撑着,倒是胸口的伤比较严重,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很深的疤痕。我先帮他包扎一下,再开几副去寒的草药。”那就是没危险了吧,她终于松了口气了。

“姑娘,下次你可不要再拉着我跑了,也不让我歇息一下,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掉了。”大夫口里唠叨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唉,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刚开铺子就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姑娘,不抓药也不看病,稀奇古怪地问了我一大堆东西,什么失忆呀,什么忘情呀,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结果刚送走了她,瞧,又被你拉到了这个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回去说不定天都黑了……”大夫嘴里不住地嘟囔。

冷落没在意地听着,伸手轻抚了下小轩的颊,烫得吓人。她立刻转头对大夫道:“大夫,他的头好烫!真的没事吗?”

“只要烧能退,伤口不再恶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今天晚上要好好照顾,别让他再着凉。”大夫收拾好医具就离开了。

半夜里,灵亦轩开始发起高烧。

“好冷好冷……”他痛苦地蜷曲着高大的身躯,手脚频频打哆嗦。

冷落将所有能盖的、能取暖的被褥、衣物全都取了出来,一床一床的覆盖在他的身上,将他包得密不透风。只要他发一场汗,那他的高烧就会退了。

才一会儿他的脸上、额上,就已经冒出了滴滴汗珠。

拿起软巾,她轻柔地替他拭汗,却发觉被里的他,身上全被汗水浸湿了。他极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流汗了就要帮他换衣服,可是……这样好吗?她自问着。迟疑了几秒,她立刻挥去自己的顾忌,他现在是病人,她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帮他换衣服,又不是存心不良。这么一想,心境就光明正大多了。

“落……”就在她正替他拔裤子拔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惊醒了过来,吓得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身子,和拉着他裤头的小手,表情羞窘和不知所措。

冷落瞬间像被抓包似地心虚了,她心一慌,不觉脱口而出:“我……我会负责的!”

他听到后才露出安心的表情,又倒头沉沉睡去。

她整个儿傻愣愣的怵着不动,懊恼十足的模样喃喃自语:“我干嘛要负责,我干嘛要负责……我又不是男人……”自从那天之后,冷落渐渐找回了自己,一种丢失了很久的生活方式,那种纯粹快乐的生活仿佛又回来了。灵亦轩伴在冷落的身边,冷落的脸上也不再是虚伪的笑容,而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每天都给他煮很难吃的饭,看他全部吃掉还硬说好吃的样子,她很开心。

无聊时,她会拉拉他的银发,捏捏他的冰脸,像是玩弄娃娃一般,他明知道被她调戏却只会脸红而不拒绝,她很开心。

她命令他正常说话,不听话就打他手心,看他频频被打手心委屈皱眉又不得不从的样子,她很开心。

她要他堆雪人给她,模样难看不行,个头太高不行,吨位太胖不行,看着他被她挑剔得快要抓狂的神情和红通通的双手,她很开心。

其实快乐不像想象中那么难,快乐其实很简单,每日差不多就是这些事,简简单单的快乐,快快乐乐的就是幸福,看着小轩,咧嘴笑,就是了。

或许,你失去了一个人,却也因此得回一个人。你失去了你自以为你爱得那个人,却得回你的自我。

夜里,灵亦轩坐在床边,冷落帮他换着纱布。

他的复原状况良好,可再看到他胸口上的伤痕,冷落心头仍是一颤,那伤疤就像是她在他的身上打下的一个烙印,一个标签,一种仪式,一个誓言。

“疼吗?”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字烙,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心痛的感觉。

“不疼。”

“你骗我,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冷落心里眼里都是涩涩的,身体依偎过去,轻轻地搂住他的脖子,道:“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了。”

“嗯!”他乖乖的应声答应。

“你要真的答应才好,否则看我不饶你!”她的口气骤然充满了命令的权威,一股暖流在灵亦轩心头扩散——暖意和希望的火花。

“不喜欢。”良久之后,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

“不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为什么?”冷落微微松开他,疑惑地望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不意却见他笑了一下。

他缓缓伸出双掌,轻揉着她的小脸,手指温柔的撩去黏住粉颊的发丝,“这样,我看不见你的脸。”

“那你以前抱我又抱着那么爽?”她不满地撇撇嘴角。

“因为,你不想让我看见你伤心的脸,所以,我不看。”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理由。

她一愣,眼神里有一种掺杂了感动与心悸的光彩,而灵亦轩的眼神中,却浮现出几丝害羞。被她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他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表面上总是喜欢故作镇静、深沉,扮冷酷状,其实个性比谁都容易害羞。

冷落微笑地伸出两手捧着他的面颊,弯低身体以额抵着他的额,鼻碰着他的鼻,眼睛直接凝睇着他略显慌张的眼瞳深处,然后张手再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呢?这样好不好?你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

“嗯。”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浅的波纹,搂住她,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呓语般的对她说:“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呸呸呸,乌鸦嘴。”冷落微蹙翠眉,干脆一巴掌拍在了灵亦轩的胸口,这一掌下去力道不轻,正中要害,灵亦轩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

“活该!谁叫你乱说话!难道我死掉了,你也要跟着我死吗?”

他看不出颜色的眸子升起一片涟漪,冷落没好气地又给了他脑袋一记重击,“别说傻话了。”她全当他是一句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这时骤然响起。

“谁呀?”冷落裹起纱布,示意灵亦轩穿好衣服,便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门,“白魅?”怔愣之色迅速抹去,冷落拦下正欲拔剑的灵亦轩,礼貌的将她请了进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冷落冷冷道。

白魅倚桌而坐,凝望她好半晌,“还记得那个大夫吗?他见过你。”

“我记得,原来他说的那个冷冰冰的姑娘就是你。”冷落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来是为了什么?叙旧吗?”

“我来是请骆姑娘跟我一起回去,教主需要你。”白魅直入主题。

冷落眸底掠过丝怔然,抬首凝视着白魅。“骆夫人,我想你误会了,你们的教主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并不需要我。”冷落刻意强调了称谓,不是讽刺,只是强调。她的神情带着隐约的苦涩与哀伤。

灵亦轩安抚似地上前拍拍她的肩,贴近她身旁坐下来,她扭头朝他一笑,主动握住他的手,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白魅始终观察着这两人,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这名银发男子必定是夜魄口中那个武功绝顶的高手。为了寻找骆姑娘的下落,她动用了魔教无数财力与势力,原本以为骆姑娘是被敌人所掳,目的是为了打击魔教,可是如今看来,骆姑娘应该是自愿和他走的。白魅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垂眼轻轻一叹,这真是命运的作弄。

“骆姑娘,请你仔细想想,如果教主真的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就叫夜魄保护你?从教主的态度突然变冷到他娶我,整件事你就没觉得奇怪吗?”

冷落手一颤,碰翻了桌上的茶碗,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骆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四个护法里面,夜魄是教主最信任的。只有他叫教主主人,因为他是教主从外面带回来的,而他的命亦是教主从死亡里拉回来的,他不会背叛他,而我,只是他的一个挡箭牌罢了。”白魅神色一黯,缓缓站起来,望了望窗外,外面黑蒙蒙的一片,好似她现在的心情。

“四年前,救了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前任魔教教主施天君……”白魅声线细薄,不温不火,娓娓道来的嗓音里隐含的一些淡淡的悲伤。从骆绝尘如何坠入魔窟,到他接掌魔教,再到他走火入魔,甚至最后丧失了记忆,她将她知道的一切通通说了出来。

“你是说他因为吃了你的药而失去了记忆?”冷落倒抽一口气,平静的外表下掩盖着沉重的心情和波动不安的情绪。原来杀死骆炜森的是骆绝尘,骆绝尘竟是魔教教主?!

白魅点头。“准确地说,是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存在竟然贯穿了他记忆中所有的生活轨迹,所以,在他的脑子里,残留下的反而是那悲惨的四年,因为那四年里没有你。”

冷落的心猛地一刺,在闭起双眼的一刹,有千丝万缕的东西纠结涌起,哽在胸口。静默片刻,她抬眸,喉咙像梗着了什么硬块,艰涩的开口:“那样……也不错,他就不用发狂的到处杀人了。”

“杀人?要知道一个无情的人和一个发狂的魔,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分别。”白魅心中苦涩,却依然将那苦涩压下,面带凝重地对她说道:“现在江湖上的人已经知道了教主的身份,他们正计划联合各大门派要与我们魔教一决死战,到时势必血流成河,只有你能够阻止。”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冷落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力气,定定地看着白魅,她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她,她可以一辈子不知道的。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白魅笑了一下,平静的开口说着,但是冷落清楚的看到她黝黑的瞳孔里那一闪即逝的神情。那该叫什么呢?有一点伤感,有一点失落,有一点怅然,还有一点……是叫言不由衷?

“白魅,你——”爱上他了?

冷落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问的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悲哀

她该怎么做?

一个人的爱,是喜剧,两个人的爱,是悲剧,无数人的爱,那是闹剧。为什么在她决定重新开始的时候,要让她知道这一切呢?那只会让她本已平静的心再次被狠狠的划伤。冷落脑中一片混乱更似天崩地裂,她无助极了,下意识地抬眼去看灵亦轩,迎上的是他明澈透情的目光,那是不需要言语的关怀,一个眼神,一个信念,他不用说话,她的内心已经感知,他爱她,无论发生何事他都爱她。

两个男人,一个A一个B,一个忘不了却忘了她的人,一个放弃他却放不下的人,A对她很重要,B亦对她很重要,无论选谁她知道她都会在未来的某天后悔,也许当下就会后悔——那是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其实老天根本就没打算给她选择的机会,或者说她有的选吗?

不,她别无选择。所以,不能强求,不管如何懊恼、自责与悲伤,这一切也已经不会复返了,泪水流尽了,不是一句不舍,而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抱歉,白姑娘,我不能跟你去。”话语一出,房内的气氛有些僵凝,沉寂之中,夹带着一丝凄凉。

“为什么?”白魅大吃一惊的问。

冷落涩然一笑:“你觉得那个失去记忆的人,真的会在乎吗?他既然已经忘记,恐怕就连自己丢掉记忆的这件事都不会知道,也就不会痛苦。倘若我跟你回去,他见到我记忆又恢复了,他不是又要发疯,又要杀人。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继续纠缠下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满足,也不想挽回什么了。”

灵亦轩心疼地将她纳入怀里。他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在流泪。

白魅脸色一白,侧头看了灵亦轩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冷落身上。“是因为……有了他?”

“……嗯。”

“他能给你什么?”

“他能给我——”冷落抬头和灵亦轩深深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一个没有悲伤的过去。”

悲伤的过去,是吗?白魅以探究的目光凝视她许久,似乎从她眼中寻出什么,她一声微叹,缓缓的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她说道:“……那恭喜你了。”说完,她便离开了。

冷落呆呆地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白魅渐渐走远。良久过后,她身子骤然一颤,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自己肩上。

“放心,我没事。我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别逞强。”那伪装的坚强,是骗不了他的。

灵亦轩看到冷落因他的话双肩又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他的脑海沉甸甸的,充满种种矛盾与复杂。最令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知道了真相,他无法再独占她了。

他还能再说什么、祈求什么?

他从她背后抱住了她,紧紧的再也不愿意丢开,他甚至想把自己的拥抱全给她,就像给了她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我会一直抱着你,一直支撑你。只要你想哭,随时可以到我怀里哭,我不看。”

“轩……”冷落听到他的话,两滴晶莹的珠泪顺着光洁的玉颊缓缓滑落。她转身克制不住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渐渐弄湿了他的衣衫。

“轩……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动摇了,还利用了你。”

“我知道。”

“说我是坏女人。”

“你是坏女人。”

“说你讨厌我。”

“我最讨厌你。”

轩温柔的答复,像温柔的波浪拍打着海岸,他的手似有着温暖一切的力量,不仅拂平了她心的创伤,也使她感到丝丝的幸福——

他是她唯一能无防备地摘下面具的避风港……

阴黯的天气,檐前开始滴答作响,一滴滴,一声声,人却无声。

魔教

偌大的大堂之上,其两边分别站立着六名直挺挺的冷面黑衣人,骆绝尘则位居高座,状似慵懒无害,眼中却闪烁着冷残阴柔的邪光。

“教主,有人进见。”

“带上来。”骆绝尘自口中砀出毫无高低起伏的冷语。

“你是谁?”

骆绝尘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银发,气质不凡,女的娇美可人,虽然神情疲惫,却难掩灵秀之气。奇怪的是,他自第一眼见到那个女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逐渐升起。

冷落凝视骆绝尘许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默然不语。

“你告诉我,我们是否认识?”骆绝尘似乎若有若无的在她的眼中捕捉到那抹痛楚,没由来的,他的心也一阵疼痛。

咦?这是什么感觉?好熟悉……

“教主,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我夫君只是前来加入魔教的无名小卒。”冷落垂眸低首的说着,身体微微靠向身旁的灵亦轩。

“夫君?”骆绝尘微微眯上的眼眸叫人一阵心惊,一股无名烈火从他的心底腾地冒了起来,他用力地、充满威胁地瞪向底下的银发男子,一抹血色不经掩饰爬上他的面孔。而灵亦轩亦不示弱,狠狠地反瞪回去。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际,堂外一个年轻清澈的男音传了进来:

“教主,属下魍魉有要事面禀。”

骆绝尘收回目光,嗓音听起来低柔,却没有温度,“你们的事稍后再说,先下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骆绝尘心中有个冲动,想要开口叫她不要走!

但他仍然压抑了下来,一股巨大的失落令他十分的难受。

他焦虑不安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又颓然坐下。

她究竟是谁?夜里,风云突变。

由众门派推选出来的武林盟主率领近千人的正义之师,一路厮杀,成功的攻入地势险要的魔教总坛。

可惜魔教早已获悉了各派将要围攻的消息,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大堂恭候多时,人群中最醒目的当属一身白衣、坐于高位的骆绝尘。

众人一见到骆绝尘,全都同仇敌忾,个个声色俱厉的朝他咆哮、唾骂。

“骆绝尘!武林的败类!”

“今天我们各大门派就要彻底斩除这个地方,送你们这些魔教妖人下地狱去。”

“我要替我们南越山庄冤死的同伴报仇!”

“我要替我们慕容山庄报仇!”

“我们也是——”

“报仇!”“报仇!”

一时间,大堂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杀戮之气,所谓的正道人士,其面孔所呈现出的狰狞,与魔教并无两样。

“你们谁有本事,我的命就给谁?”骆绝尘黑眸满是嘲谑,他偏头眺望月明星稀的残夜,魔魅俊邪的美丽脸庞对照着晦暗月色,显得异常妖邪、诡谲。

魔教一统江湖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不用跟他?嗦,大家一起上!”年轻一辈的早已义愤填膺的叫囔起来,个个都急着争功成名就,奋不顾身的杀过去。

而众门派的掌门和大高手毕竟脑筋比那些人灵光,他们冲过人墙,直直冲向骆绝尘,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他,一旦群龙无首,其余的人就不足为患了。

“来的好!”骆绝尘唇角一弯,眼?中射出两道宛如魔魇的杀气,浑身泛起赤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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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在古代(结局部分)3 我的灵魂在古代txt

一具具残决不全的尸身横躺在地上,不断涌出的血液将整座山庄染成妖异的鲜红色。

冷落愣愣的站在一堆尸体旁,眼中所见的是堆积如山的残缺尸首,耳中所听的是垂死者的痛苦哀嚎。她想尖叫,可是,喉头像被什么卡住了,喊不出一丝声音。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白魅说骆绝尘所练的“炙血掌”很厉害,是绝顶武功,她始终无法真正了解这种说词的含义,直到此刻,她总算相信了白魅的话,骆绝尘是真的有一身惊人的功夫,也总算明白何谓绝顶武功了。而他的双掌和平常作为腰带的软剑就是两件毁灭性的兵器,让所有的人在他发飙时都尸骨无存。

这样的死法,让她惊愕、震撼。他还是那个温柔到令人心痛的绝尘吗?她整个人都呆了、傻了,觉得想吐。

而在刀光剑影中,已经杀红了眼的骆绝尘,恍若恶魔俯身,只不过一眨眼工夫,又有数十人被他毫不留情的诛杀。

冷落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拉着灵亦轩的衣袖,抖开两片唇瓣急切地说道:“你快去!”

“可是你……”灵亦轩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关系,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一定要阻止他继续杀人,小心不要……”冷落一顿,咬唇不语,她想说什么?不要受伤?不要伤他?她在意的到底是谁?

灵亦轩自然是瞧出了她的心思,他摸了摸她的头,什么也没有说,在她唇畔轻吻一下便飞身离开。够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得不到她的全部,得到些许亦算满足,盼不来感化的心,哪怕一点动心也好。

正邪双方僵持的局面,因为灵亦轩的加入牵制住了骆绝尘,而彻底改变了战局。原本处在劣势的正派开始发动疯狂的反击,逼得魔教教众节节后退。

混乱之中,谁也没想到一人会突然冲出,急电似的飞扑向战圈之外的冷落。

“受死吧,妖女!”

“小姐!”一道翠绿的身影一个箭步挡在了冷落身前,让剑身从胸前穿透到背后,接着翻身一掌,击中了暗杀者的心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冷落一时脑海呈现真空状态,待清醒过来之后,她立刻猛然跪在地上,抱起血泊中那个娇弱的身体,惊愕的嘴唇颤抖了起来,然后痛哭失声地大叫:“红枫!红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不要死!你一定要坚持住!求你!”

“小姐……红枫……红枫终于……可以把命……还给小姐……了……”红枫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完,她带着微笑低下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目睹死亡,可为她而死的,这却是第一次。她的好朋友、她的好姐妹,为了救她而死!一种难以言明的哀伤与痛苦的辛酸涌上心头。

“对不起。”她沙哑的低喃着,悲痛的闭了闭眼,轻轻地将红枫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刚才想杀她的是谁?

冷落抬眼望去,那人倒在不远处,身形娇小袅娜,似是女子,墨黄色的衣裳衬着淬玉似的一张脸,很眼熟,好像是……慕容青青?!

冷落一惊,急忙冲上前去,伸手探向她的鼻下,却怎么也探不到她的鼻息。

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冷落持起慕容青青的手,感觉她手掌寒冷如冰。她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利用了他们慕容家,害死了她的亲大哥,还害死她全家。如今,连她也被自己害死了。

冷落忏悔地低垂着头,保持这个姿势纹丝不动,强烈悲伤与自责的情绪,硬是占住她脑中仅存的些微神智,负罪感噬咬着她的心,“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不住的道歉,泪水从她那迷离的眸子中流出来,落在地上,氤氲成一片深沉的悲哀。

就在此时——

静静斜躺在地上的一把短刃,突然被一双细白却发抖的手给拾起来。

颤抖的双手稳稳抓紧刀柄,一步步地走向毫不所悉的冷落。

正当冷落茫然不知地正要起身时,一股锥心的剧烈刺痛火速地从背后蔓延至全身,她小心、缓慢地稍稍偏过头去。

“是……你?!”冷落咬着牙,忍住穿心之痛,不断地吐气、深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庄主也不会死!我要杀了你……”披头散发的银月疯狂地叫嚷着。

“落——”一声犹带惊恐与呐喊的叫声,顿时,一阵掌风疾速打中银月,接着,她步上慕容青青的后尘,趴倒在她的身旁。

“对不……起。”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个对不起了,但她又能做什么?只能不断地说着对不起。银月,又一个她欠了很多很多的人,又一个因她而死的人。原来她来这里是来还债的……

冷落的意识逐渐脱离,思维逐步模糊。

飞身而至的灵亦轩恰好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眼底有着深切的恐惧,“不要,不要,落……”

“小、小轩……”冷落费力的挤出微笑,望进一双愁郁的深眸里,艰难地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灵亦轩立刻握紧她的手,焦急地看着她道:“你会没事!落!看着我!别闭上眼睛!”

“对不起……我要……我要先……走了……我……我……”她的声音其若游丝,慢慢的小下去,她的嘴角开始大量的涌出血来……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你……”他死死的抱着她,疯了一般帮她擦去嘴角的血沫,可是一遍一遍又一遍,他擦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它涌出来的速度,冷落终是乏力地闭起了眼,曾经令他眷恋不已的温暖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他意识到了:她将永远离开我了,我将永远失去她了……

她的白衣沾上了他的身体,她的头发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脖颈,仿佛沉睡了一般,睡颜没有丝毫的痛楚。

他哭了,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不止地奔流着,恸悼着自己无力阻止的结束。

“不……不、不要……”

冷落的死,令骆绝尘感到呼吸渐渐变得困难,黑漆漆的天空彷佛压在他的身上,使他头痛欲裂。霎那间,他觉得天旋地转,一段段的影像在他心头掠过,头似有千斤般重,他仿似很难受地直箍着头。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骆绝尘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到现实,这悲痛来得太突然、太剧烈。

他冲上去,从灵亦轩的手中抢过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似乎永远都不想放手。他的嘴唇轻轻亲吻她,她嘴唇紧闭,一点都没有反应。他没有灰心,依然亲吻她的眼睛、耳朵、眉毛、鼻子……

“骆骆!你不要睡、不要睡,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全部,求你醒醒!”

什么才是最无力挽回的?如果他能流泪,他一定会哭得昏天暗地,可惜,他没有眼泪可流,可是心在泣血……失去的东西还能再找回来吗?如果是有形的他一定能找到,但若那是灵魂呢……失去的灵魂还能够找回来吗?

“啊啊——啊——”一声一声,如撕裂人心般的声音,像有把利刃插进他的五脏六腑似的。

夜魄、白魅和魍魉同一时间赶了过来,见这情形,三人的脸色也变了。

灵亦轩和骆绝尘互看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默契,两人达成了共识。

“你们都走吧。”骆绝尘空洞萧索的眼瞳扫向他们。

夜魄感受得出主人求死的心意,于是不吭一声的盘腿坐下。白魅和魍魉相视一眼,也坐了下。

“骆骆,我说过,就算是死亡,也一定要带上我……”

“落,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会找到你的,等我……”

魔教的一场冲天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当各门派进入火场,找到几十具焦黑的尸骨,大家仍不敢置信骆绝尘会以那样激烈、诡谲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怎么办?”这些人互相瞧着。

“总不能说魔教教主是为了女人殉情死的吧,那在江湖上,我们的颜面何存?”

“对,我们还是对外表示骆绝尘死在众派的围剿之下,从此,江湖祸福与共。”

“阿弥陀佛,也只能如此。”

众派在此达成协议,魔教焚烧殆尽,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一则唏嘘不已的凄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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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 某医院

“气死我了!”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护士怒气冲冲地从特级病房里出来。

“嗨,小美,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是不是又是特级病房里的那两个大帅哥?”

“哈哈,你也别瞒了!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想要追他们,还特地请调去特级病房,呵呵,可惜哦,天不从人愿!”

“小美可是我们这儿的医院之花,还会有她把不到的凯子吗?”

一旁竖起耳朵看笑话的小护士们七嘴八舌地调侃起这出了名的“剑南春”。

“谁说我把不到啊?我猜他们一定是GAY。”小美干脆直说。

“你为什么这么猜?”

“对女人不动心的男人,不是GAY,是什么?”小美很嚣张的回答。

“小美,特级病房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呀?”新来的护士好奇的问。这里已经是全市最好最贵的医院了,能住进特级病房的不仅仅是非富即贵那么简单,更别说这病人住了两年之久,还有两个堪比明星的世界级大帅哥日夜守候。

“哼!一个女人,谁知到她是谁,反正不就一植物人呗!”小美不屑的答道。

这时,特级病房的门开了。

“医生,病人醒了,她醒了!特级病房的病人醒了!”一个护士大声的喊叫着。众人一惊,一群医生赶忙地往特级病房跑去。

会有续集,但现在网上还没有,所以,这个结局算是最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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