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90格格
翻开随身带着的《看见》,正好看到柴静写采访非典时期那段。
看了她的这段自述,我重新体会到了那段让人倍感黑暗无比的时光。
也是因为看了她的这段采访,我才知道原来SARS曾经那么恐怖的存在,原来现在的我变得如此感性。
二00三年,非典在悄无声息的蔓延时,我正在乡村读小学六年级,其实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们对非典并无恐惧之感,而最多的恐慌就来自于学校的恐慌。学校怕我们学生感染SARS,于是宿舍里的窗玻璃全拆了,来保持室内通风,每一个教室里每天都会摆上两瓶白醋。干嘛用?没事就在教室各处洒洒,当消毒。每班还会弄一桶大桶装的水,里面用热水冲的是板蓝根,每个人都要喝,听说可以预防SARS,其实也就是预防感冒,怕感冒的下一刻就会感染上SARS病毒,被贴上SARS标签。
当时在民间还听说盐可以预防SARS,于是大家疯狂的购盐,以至于出现短时的盐荒现象;听说板蓝根有用,又大肆的抢购板蓝根。其实农村人是恐慌的,而他们的恐慌也致使了他们的盲目。又或者他们的盲目也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心理的庇护,无关乎科学与否。
在那段非典时期的学堂里,最令我觉得突兀的是上课上到一半,一老师背着一个大大的农用喷雾器,从后门旁若无人的走进来,一手拿着喷杆伸向各个角落,一手拿着压杆不停在上下压动,在过道间游走喷洒,教室走个遍后又凑个后门旁若无人的离开。我不知道喷的是什么,但我想肯定是与SARS有关的。而我们这群还不算懂事的娃,也由最初的好笑、好奇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后来竟渐渐的在我们的心里埋下了紧张的种子。
我们开始注意不往人多的地方挤,我们开始注意不随地吐痰,或者看到痰面就蹦去3、4米远,我们开始学会相隔至少1米远讲话,我们开始顾忌去搭乘那总是挤得满满的巴士…………
我对SARS的印象也就仅仅停留在那满校园、满教室的浓浓的酸味,然后就是新闻里那一例例增加的病例数量,但是,如今我看到柴静的这段关于非典的采访,才让我从心灵深处体会了一番近在眼前的SARS病毒。原来它带来的死神是那么近的存在。那种紧张与害怕甚至是孤独无助(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从来都没有这么深刻的存在过。也正是因着她的描述,我才切实体会到原来在其他地方大家那么恐惧,SARS那么恐怖的存在。
那在隔离区独自默默等候死亡的呆滞眼神,那在一线岗位冒着恐惧无奈工作的医疗人员,那因亲人被SARS悄然带走生命的撕心哭喊,还有那“天井”中一次感染的几十口无奈治疗的人群……他们所期待的都只是胸前那一抹最温热的跳动。而这期待却让他们倍感空洞与遥远。
这一切在柴静的采访中莫不彰显了SARS的可怕,莫不彰显了它的残忍无情,莫不彰显了人类的无奈脆弱,莫不彰显了人类对生命的渴望,莫不彰显了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看着她的采访我流泪了,为那一线工作人员的坚强无畏,更为那曾如此脆弱存在的生命。
我也如柴静般摸着自己的胸口,去触碰那一抹最为温热的跳动,而那抹温热告诉我,
这是活着。
这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