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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出了“棒子”（擀面杖），央视出了“剪刀”（后期剪辑）——“关公战秦琼”？
你承认不承认，接受不接受，事实都摆在哪里，不咸不淡……我也不想添油加醋——陈述事实，并尝试合理分析。先说明一点：本文粘贴的小品视频是春晚现场直播呈现的“现场版”，春晚过后你在央视各个频道所看到的重播版本都是“修改版”。其中最大的一点不同在于：重播版删除了现场版当中时间显示20:00开始的赵本山与王小利炕头喝酒聊天的一个段落。此段被删小品内容文字如下——王小利：（《同桌的你》前奏音乐响起）“哎，那个一会看赵本山的小品啊！”赵本山：“拉到，别提他了，我最不爱看他，年年都出来，挺脏、挺大个脸”（掌声、笑声）赵本山：（掌声、笑声中）“我不喜欢他啊，咱们喝酒啊好吧。”王小利：“我们都喜欢！”赵本山：“你喜欢啊，你像我们这些（此时，小沈阳开唱）高雅的人看他那玩意儿太俗，受不了！”（然后将酒一饮而尽……）央视为什么要在重播时删掉上述段落？这个问题暂且按下不表。先说说小品《同桌的你》出炉的过程，以及赵本山本次登上春晚舞台的背景。关于《同桌的你》多年以来，每年春节赵本山都要事先准备出几个小品剧本，通常“最好的”提供给央视春晚，“次之的”提供给辽宁卫视春晚。今年距离春节尚有两三周的时间，一切看似已经确定——《星球会议》上央视春晚，《相亲》上辽宁台春晚。随后，《相亲》在辽宁台顺利录制播出，而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星球会议》在央视春晚倒数第二次彩排时突然变为《同桌的你》，相关方面给出两种不同解释：1，剧本被过度曝光，包袱外露，为确保演出效果只能更换本；2，央视导演组为防止小品内容被过早曝光，使出障眼法，《星球会议》乃烟幕弹……个人感觉第一种解释相对靠谱，我的意思是，如果像第二种解释一样——央视导演组有熟练使用“障眼法”的能力，那么整个春晚不至于这种水平；况且，赵本山不会拿参与《星球会议》排练、彩排的多名徒弟当“猴”耍；别忘了，之前小沈阳已经在个人微博上提前祝贺自己的太太沈春阳借助《星球会议》成功登陆春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但“临演换本”实属于任何演员都不愿去做的一件事情，但一向格外注重演出效果的赵本山面对剧本过度曝光的现实，也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换剧本的选择。于是，《同桌的你》后来居上，最终成为亮相央视春晚的“赵氏小品”。关于赵本山身心虽按照赵本山御用编剧尹琪的说法，《同桌的你》也“经历了半年的打磨”，“先后修改过20多稿”，“并不是临时编攒的作品”，但不可否认的几点是——1，至少在赵本山看来，《同桌的你》的剧本的质量肯定不如《星球会议》乃至《相亲》，换句话说，赵本山是带着对剧本“含金量”的些许担忧登台的（最终的事实似也足以证明这一点）；2，因前几次彩排都在集中精力对《星球会议》精雕细琢，临时换成《同桌的你》，其排练的精细程度、包括演员间的默契程度一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使得《同桌的你》难以抹去“略显匆忙之作”的痕迹；3，原本上春晚压力就一年比一年大的本山大叔，面对此变故时的糟糕心情可想而知，《星球会议》剧本为何会遭遇曝光？究竟是央视方面保密工作不力，还是自己徒弟粗心遗失剧本？不论怎样，赵本山都有一种“有苦说不出来、有火发不出来”的“压抑”。媒体报道，春晚最后一次彩排《同桌的你》，本山大叔当场痛哭两次，按说剧本情节不至于“悲”到那种程度，显然，那是本山大叔重压之下的一种借机“情感宣泄”。说登上春晚舞台之前的赵本山已是“心力交瘁”，并不为过——一方面，换剧本风波（包括此前盛传其先后邀请宋丹丹、章子怡加盟演出被“婉拒”的某种失落乃至打击）导致心绪不佳；另一方面，原本就积劳成疾的身体也状况堪忧，甚至有消息称赵本山出场之前还在后台吸氧。就这样，除夕之夜，承载着万众的期待，身心疲惫的本山大叔裹着大衣、强打精神走上了那“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央视春晚舞台……关于“高雅”和“俗”的段落不知具体从何年开始，总之，之于春晚“小品王”赵本山无疑是拥有一定“特权的”，这种“特权”通常只有港台一流巨星（类似周杰伦）以及内地个别巨星（类似王菲）才能拥有，比如可以不参加N多次的彩排，只参加最后一两次彩排，然后直接录制录播带。与影视巨星的“特权”范围有所不同，相比于大体为“定数”的唱舞节目，语言类节目发挥“特权”的自由度显然要更大——节奏时间可以在一定限度内自我控制，更重要的是台词，有即兴自由发挥的余地。按照赵本山御用编剧尹琪的说法，“赵老师每次春晚小品都会留下几个包袱在演出现场才抖出来，之前的彩排中不会提前使用”，其中想必就有“以即兴样态呈现出的预设台词”，这些台词显然是包括导演组在内的所有外人都事先无法知晓的。具体到《同桌的你》现场版中赵本山和王小利“炕头把酒聊本山”的段落，可以肯定，正式演出之前属于只有“天知、地知、赵本山知、王小利知、小沈阳知”的一个“秘密”。一个技术问题需要赵本山解决——如何将那些自行设计的台词在特定的时间内顺利完成。我们推测一下最后一次彩排时这个段落是如何在导演组面前呈现的——小品演到皆大欢喜的结局部分，赵本山让小沈阳“捅咕”（唱）《同桌的你》，让李琳（演自己老婆的女演员）去“整两个菜去”，然后和王小利在床头坐下，“俺俩喝点酒”。小沈阳转身拿起麦克风，在赵本山、王小利落座整理桌面4秒钟之后，《同桌的你》前奏按照事先的排练准时响起，前奏一共16秒左右，换言之，前奏响起16秒钟后小沈阳必须开口唱出“明天你是否会想起”的第一句歌词；这4+16=20秒正常情况下是赵本山和王小利交流的时间，彩排时应该有几回合的台词，等待前奏完毕小沈阳开唱。我不知道彩排时两人之间的交流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显然不是实际演出时呈现的内容。总之，实际演出中赵本山和王小利用“预设的台词”替换了“彩排时的台词”，需要注意的是，预设的台词相对于20秒的时间而言过于密集，赵本山开始了“和时间赛跑”的一段经典演出……赵本山动用擀面杖赶着王小利本山大叔精心设计的台词，自然期望以最好的效果呈现出来。小品演出非常讲究节奏，该快的时候必须快，否则多停顿半秒钟都会影响整个演出效果，何况，当时又是“时间紧、任务重”，因此，两人落座之后，王小利理应以“最快的速度”说出这个段落的第一句台词——“一会儿看赵本山小品啊！”但王小利坐下之后，只顾低头忙活为赵本山摆放酒盅并拿起酒壶，或许因为是没有经过实战彩排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临场替换原来台词本身的难度，总之，当时王小利没有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节奏开口。此时，赵本山丰富的演出经验开始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落座后，赵本山先将摆满饺子的“盖帘”（东北话）从桌上转移到侧身的炕上，而后又从桌上拿起擀面杖也准备转移到炕上，当其没有如期听到王小利开口说“正经台词”的时候，“急中生智”的他将原本已经拿到桌下的擀面杖再次举起，穿越炕桌，直接奔着王小利的左手而去。（如下图）
被师傅当“手”一棒的王小利，经过大概一秒钟的时间幡然醒悟，一边用酒壶给赵本山斟酒，一边突然提高音量开口说了自己的第一句台词，此时，放下擀面杖的本山大叔望着王小利的眼神，相当的复杂——仿佛心说：“我的‘祖宗’啊，你终于开口了！”（如下图）
视频时间代码显示，王小利开口说台词是19:59，而两人落座的时间是19:53，前后只有6秒钟，别小看这区区6秒钟，对于总共20秒钟的时间来说，失去的这几秒钟可谓是“重大损失”。接下来至少有两个细节显示着本山大叔的确在“和时间赛跑”——1，跟着的台词语速相当之快。“拉到，别提他了，我最不爱看他，年年都出来，挺脏、挺大个脸”，几乎是一口气说下来的；2，连现场观众的掌声和笑声都不让了。说完“挺大个脸”这句观众鼓掌、大笑，导播甚至还切换了一秒钟观众的反应镜头，绝对不能压着观众掌声、笑声说词是一切语言类节目表演者最最基本的演出经验，赵本山理应待观众回归平静之后再继续说下面的台词，但这一次他已没有时间等下去了，紧跟着说了“我不喜欢他啊，咱们喝酒啊好吧”……小沈阳是聪明的，他知道一切，在一旁一边听着歌曲的前奏，一边转身看着师傅，显然他多少意识到时间很紧迫了，也担心师傅说不完该说的台词前奏就结束了。他甚至下意识举起左手的一根手指，似乎是想提醒师傅：“前奏快完了，您得抓紧时间说了……”（如下图）这个段落赵本山“最理想演出呈现”应该是：赵、王落座，王及时开口说台词，两人对话的过程中《同桌的你》前奏响起，待赵本山清晰且从容地甩完两个包袱之后，在观众掌声和笑声中，前奏结束，小沈阳开口唱《同桌的你》……遗憾的是，由于王小利的耽搁，赵本山紧赶慢赶还是没有在《同桌的你》前奏结束之前说完自己的台词；于是在他说最后一句“你喜欢啊，你像我们这些高雅的人看他那玩意儿太俗，受不了！”这句台词说到“高雅”俩字的时候，小沈阳也唱出了《同桌的你》第一句歌词的“明天”俩字。简单形容，赵本山说出的“高雅的人看他那玩意儿太俗，受不了”和小沈阳唱出的“明天你是否会想起”，两者是相互叠着（或曰“打着架”）出来的。这是语言类节目的“大忌”，小沈阳的歌声注定影响了赵本山台词的清晰度，也注定分散了观众对赵本山台词的注意力，以至于这个包袱现场的反响远远不及第一个“挺大个脸”，掌声、笑声听来都稀稀落落。那是赵本山整个小品最最希望甩响的一个包袱，我甚至以为整个小品赵本山最想说的一句台词就是这句——多年以来被争议的一个心结，多日以来承受压力的一次释放。这样的包袱没有完全炸响，可想本山大叔事后定会倍感遗憾……央视重播为何要删掉这个段落？赵本山已经不需要像姜昆等相声演员那样，一上春晚舞台就必须借用台词让搭档喊自己名字甚至自己喊自己名字来强化自己在观众中的印象和地位了，那样做太不自信也太没技术含量了，这一段落虽有关“赵本山”但却充满着自信或者自负以及高技术含量。直观上看，赵本山在“自嘲”，如果真的只是自嘲，那么为什么央视允许春晚上朱军自嘲、董卿自嘲乃至姜昆自嘲，却要删掉赵本山的“自嘲”呢？答案只有一个：至少在央视看来，赵本山这个段落不是或者不仅仅在“自嘲”，而是“话里有话”、“笑里藏刀”——目的在于嘲讽一直以来将其小品视为“低俗”的“高雅之人”。现在，请您将自己暂时想象成为“央视”，那么，你可以很容易做出这样的判断：这是演员在无比重大的演出中“个人情绪”的流露与发泄；并将人民内部的“高雅之人”与“俗人”直接对立起来，显然不利于“和谐社会”；同时，若如此“大段落”的台词真的是没有经过彩排，没有经过导演组认可便直接呈现在春晚的现场直播中，对于央视而言“风险之大”超乎众人想象……吃惊、恼羞、后怕、庆幸等各种情绪交织之下，又能如何对待？答案也只有一个：像赵本山小品中拿起擀面杖一样拿起剪刀——在重播时将此段落“斩草除根”。今年春晚会成为本山大叔的绝唱吗？过去将近20年，央视春晚和赵本山两者之间的关系历经了多个不同的阶段——随着岁月的推移，央视还是那个央视，但本山已经不是那个本山了。从最初央视春晚赐予赵本山扬名立万的机会，到后来春晚依赖赵本山亮相吸引广大观众，双方合作的心理地位发生过全然的逆转，前年春晚上《不差钱》火爆异常，那是赵本山的登峰造极，是继范伟、宋丹丹两位重量级搭档先后撤离之后，其所迎来的又一次的“王者风范”。但去年春晚赵本山的小品《捐款》热度下降，合作双方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或许央视借此对赵本山的要求开始增加，这倒也正常。互利互惠、实现双赢，这是任何合作的基础，央视春晚和赵本山之间的合作也逃不开这一点。这笔账算不太清楚，也就别算了。总之，没有好处，没有共同利益，双方不可能携手走到今天。赵本山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本山集团”，其身后是追捧他的万千观众，央视对赵本山的性格、个性、思想方法、行为方式即便有100个不甘心接受，也不太可能有足够的勇气将其排除到春晚之外。想想只上过两年春晚的刘谦，在今年春晚之后都被无数人怀念，若有一天赵本山真消失在春晚的舞台，一旦没有新的元素取代其可以实现的效果，央视将承受多大的千夫所指呢？今后的日子里，“央视”会不会想方设法让赵本山自己先说出“不上春晚”这句话呢——既可以平息观众的情绪，又可以甩开这块“烫手的山芋”。如今富可敌国的本山大叔，智商也绝对是至高无上，他可能“自绝”于春晚吗？每年上春晚给其带来的荣誉满足、物质收益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其自己最清楚，如果足够大，他自然就不会轻言离开。换成你我，也是一样的选择。一切为了“和谐”，我的意思是，一直以来的合作是为了“和谐”，未来有一天分开也一定是为了“和谐”。不要以为所有的合作都意味着和谐，央视的性格，赵本山的性格，本身就是针尖对麦芒，如果关起门来让央视诉说合作中赵本山的不是之处，（此处略去1万字）；如果关起门来让赵本山诉说央视的不是之处，（此处略去3万字）。“同桌的你”可以同桌同梦，同床的你却可能“同床异梦”。现在的央视和赵本山到底是“同桌”，还是“同床”呢？这次“重播删除”事件到底是一个“小插曲”，还是一场“大风暴”呢？老虎棒子鸡，石头剪刀布；赵本山出了“棒子”（擀面杖），央视出了“剪刀”（后期剪辑）——这场看上去属于“关公战秦琼”的对抗，结果又将如何呢？等待明天吧，看看“明天你是否会想起”……后记：用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写了这篇文字，我确实很闲。至少在今天，央视是老大，100年出一个的大佬；本山也是老大，50年出一个的天才，这是两个老大之间发生的一件事情，在各种老大面前，我等不过是各种小芝麻粒而已。旁观两位老大之间的博弈很有趣，再小的你我也有自己的眼睛，也应该有自己的脑子，用自己眼睛去看，然后用自己的脑子去想。我和央视没关系，和本山大叔也没关系，我不是求业者，也不是追星族，他们的合与分与我的一切都无关。但我强调这个事情很有意思，看清楚了，也就没那么多不理解了。技术含量——演小品的追求，办晚会的追求，写文字的也该追求，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认同我的分析判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锻炼了自己的思考。好了，带孩子出去放鞭炮了。春节快乐！（此处略去罄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