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漂泊和永远的思乡——读小椴《弓箫缘》 杯雪 小椴 小说

弓箫缘、石榴记,载于同一本书,还是三月份买的,去北京之前读完了石榴记,却直到现在,才来读弓箫缘。听说弓箫缘,是曾在社区发过一篇文,下面有人回复,想起弓箫缘来。听说石榴记,却是因为石榴记鼎鼎大名的最“世俗”最露骨的名气。

椴的文,说不上是不是悲剧结局,但总是有深深的荒凉感,所以读过一个故事,便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读下一个,唯恐再次触动心底那点抹不去的荒凉。石榴记读来一般,椴的情怀,本是在沙漠的风中驰骋的,市井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当时玲玲借去书看,看过告诉我,石榴记好看,弓箫缘更加好看。点头,不用看弓箫缘,也知道一定是更好看的,因为那才是属于椴的世界。

却迟迟不肯读,有些惧怕,惧怕那种深深的荒凉。

重新拿出椴的书来看,只因为我需要他绵长又坚韧的文字,需要他细碎的言语和无处不在的关于生命关于生活的思索,需要他的故事来唤起心中那荒凉之后的七分宁谧,三分激越。

所以在火车上的几个小时,读完了弓箫缘。

竟又是隋末唐初的乱世,那个和开唐一样的时代,那个和让我爱上小椴的开唐一样的时代。所以第一眼,就几乎已经隐约看到了那种大野龙蛇末世的荒凉,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终结。

犹记得剑器的结尾,所有人,索尖儿,幻少师都对着李世民屈膝,只有李浅墨独立。“无立足之地”刺痛人心,看到乱党伏诛的消息传来,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那一刻的绝望和荒凉,是所有的故事都不曾带给我的。

果然,李波走上了死之一途,没想到李波的死那么平静,只一杯毒酒,甚至没有一点点打斗,一切平静而从容,却也暗潮汹涌。其实李波的死给我的震撼并不多,却是徐绩之死让我感慨了一番——对隋唐的执念啊,对瓦岗上好汉们的执念啊!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历史上的徐绩,或者隋唐演义中后来的徐绩,是怎么死的。

弓箫缘终篇,感慨虽有,却始终没有又一次的被这种英雄末世情怀撼动,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一个开唐在前,不会再一次被震动,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李小妹。

她才是主角,一个女子,眼里没有什么天下大事,没有什么英雄,甚至没有所谓苍生之念,她只有她的骄傲,她生命中的两个男子,一个让她怀念,背着他给的弓,用一生去完成他关于漂泊和思乡的夙愿。另一个让她眷恋,爱,或者恨。

爱和眷恋,才是生命最原始的情感,与之相比,什么英雄天下,似乎都淡了吧。

永远的漂泊和永远的思乡——读小椴《弓箫缘》 杯雪 小椴 小说

骄纵的李小妹,所做的一切,大约都只是一时的心念,在天下大势无法逆转的世界里,她一个人骄傲的驰骋着,于天下无关,天下亦与她无涉。

有时候甚至去想,或许安排这样一场乱世,让她的两个男人都纠缠其中的天下大事,许就是为了衬托她游于世外的骄傲与自由吧。

想起来金庸的《白马啸西风》,读金庸时太小,很多都无法领悟,白马就是其一,很多年之后,每每想起那一句“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就很想努力的去记起这个故事,记起关于那个女子的思念和骄傲,但总是徒劳,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也是一个草原上的女孩子,倔强,骄傲。铭记着一场配不上她的爱恋。

金庸时代的武侠,还有很多琐碎,不如椴的故事来得直接利落,侠之大者的金庸,也不如感性骄傲的椴,更刻骨的写出这这样风般的女子来。

读这个故事之前,不曾料到的是,这里会有我读过的椴的文中的,最好的爱情。

一度不喜椴的感情故事,早期读借红灯,只觉得无论古彬和蓝线线,还是小混混和馒头女的感情,都来得莫名其妙,唯独疯喉女的歌声让人略有动容,至开唐,罗卷王子婳两人都太过骄傲,那段情总觉得哪里憋屈着放不开,柘柘的依恋尚好,半路杀出的耿鹿儿却接受不能,当时也读巫山,始终觉得,李浅墨一吻比不上小温侯一抱,姬瑶花落在小温侯身后从背后抱住他那一声轻叹,船上慌乱的朱逢春和水下羞赧的齐小鱼,才是真正动人的情。

扯远了,只是觉得,椴的文中的男女之情,似乎从来不曾真正打动过我。

可这一次,却实实在在为之所动了。

李小妹的爱的炽烈,陈澌爱的沉敛,最后在军帐中,一攻一躲的画面,太过动人。

一度不喜欢陈澌,他显摆轻功跟在小妹马后,说要和她一起,却又加一句要见他大哥,这样暧昧不清油嘴滑舌遮遮掩掩的鬼话,要我是小妹也会愤怒的吧,大约是一早就沉浸在游牧者的文化中,陈澌在我看来,果然是——很不丈夫。

但当时也在想,这样一个一半斯文一半悍野的人,喜欢自由,却又带着那倒霉的中原文化的烙印,要是我来写,这个弯弯绕也是一定要绕的吧。

对陈澌此人,始终没有太多感觉,虽然作为男主角他真的很厉害,但是也许是求全则亏?不知道,无论如何,喜欢李小妹远胜于陈澌。

感受着小妹的情感,然后突然间,似乎就有些懂了椴之前那些,在我眼中“莫名其妙”的情事,都是一瞬间的心动和激情吧,感性如椴,他的情感,本就是没有理由,无迹可寻,只是一瞬间的的事儿吧。

言至此处,似乎已经没了。果然,杂乱的思绪已渐渐不能成文了,也不愿费尽心机的去写我那种提纲式的评论了,那么就这样吧。

椴亭轻侯上任,听到消息,甚喜,这孩子,我还在巫山时就想抓来做苦力的,现在终于到他上任时了,不过亦喜亦忧,他的性子,不知这一场“仕途”会不会让他失望呢。

本拟整理出一篇小文来发到亭子,可毕竟已经说了要离开社区,便作罢了,本不必拘泥于离开不离开这形式,只不过不大想继续那样不停刷网页等回复的生活了。那么就这样吧。

聊以此帖,遥贺轻侯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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