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的区别
——从《六祖民间故事与传说》非遗项目的申报名称说起
□图文/禅风斋主
搜集整理新兴县内的口头民间文学，对于继承与保护新兴非物质文化遗产十分重要。近年来发现一些非遗工作者在搜集整理民间文学的实际操作中存在某些误区，甚至于所谓的专家组的“专家们也不明就里，在进行非遗项目评审中，对民间故事与民间传说这两种民间文学体裁区别不清，甚至混为一谈。
在广东省第四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申报过程中，新兴送晕浮的两项非遗《六祖民间传说故事》、《社圩舞火勞》的申报文本是我撰写的，其中《六祖民间传说故事》文本题目兼顾六祖的故事与传说进行申报，《社圩舞火勞》以元霄节的一个内容进行申报。然而，在未经主要撰稿人本斋主的同意下，在晕浮的一些所谓砖家们的评审、篡改下，在省公示的名录中，最终以《六祖传说》、《舞火篮》名称出现。虽然最终获得通过，但是，这与我申报时的初衷是完全不同，更加与申报文本中的内容有所不同。如果是一般性的编辑出版，要求或许没有那么高，但是，进行各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申报，因为是逐级申报制度，如果一个名称一经定下，要进行更改将有相当的难度，关键是申报书的内容一般都是根据项目名称开展论述进行撰写的，名称不同，撰写的内容包含的历史渊源、基本内容、主要特征、重要价值、传承谱系等等也不同，因此在名称上一定要斟酌再三，不可随意为之。晕浮的“砖家”们对《六祖传说与故事》包含有两种体裁区别不清；对《舞火勞》的“火勞”这一原始性事物及名称，不知是视而不见还是鼠目寸光自以为是，竟然以“火篮”的名称出现，随便问一个新兴人或社圩人，“火篮”是什么？十有八九都会认为不是社圩的产物，晕浮的砖家们不采用一直沿习下来的叫法，不忠实于原生态的名称，非要改动为一个不伦不类的名称，真的不知所图何为！
那么，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他们的区别也是显而易见的，现从网络上摘录两者区别的文章与实际结合，说一说。
一、含义上有所不同
民间传说是一种民间口头叙事文学，“指民间长期留传下来的对过去事迹的记述和评价。”它由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及地方古迹、自然风物、社会习俗等有关的故事组成。在民间传说中，故事的主人公一般有名有姓，其中有的是历史上著名的人物；事件发生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有的还涉及国家民族的重大事件；而人物活动或事件发展的结果也常与某些历史地理现象及社会风习相附会，因而民间传说除了具有一般文学作品的广义的历史性外，还有和历史更为密切的联系，人们通过民间传说，述说历史发展中的现象、事件和人物，表达人民的观点和愿望。民间传说往往给人以“真实历史”的错觉，其实它与严格意义的历史有本质的区别，传说既不是真实人物的传记，也不是历史事件的记录，虽然在一部分作品中也可能包含有真实历史的成分，但归根到底，它还是人民群众的艺术创作。
民间故事是民间叙事散文作品的一种，也称“说古”、“学古”等。作为文学体裁的一种，民间故事更加侧重于对事件过程的描述。强调情节的生动性与联惯性，因此，它也非常适合于口头讲述。民间故事的内容取材于现实生活而加以虚构，有的则是创造者幻想出来的，其主人公或有名有姓，或者无名无姓，甚至还可以是被拟人化了的动植物，不一而足。
二、题材上有所差异
1、由于内涵不同，所以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在题材上也有很大差异：
民间传说涉及国家民族的大事、阶级斗争、生产斗争、文化创造、杰出人物的贡献，以及家庭、婚姻、民间的风俗习惯等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
（一）人物传说，这类传说以人物为中心，叙述他们的事迹和遭遇。相当一部分人物传说中的主人公是历史人物，他们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做出这样那样的贡献，起了进步的作用。人民纪念他们、敬仰他们，通过传说创作为他们树碑立传。同时，人物传说以叙述历史人物及历史事件为主，是劳动人民对历史人物及历史的认识。他们往往以某一历史人物及事情为中心，广泛刻画各阶级、各方面人物的动态，揭示历史的真实、表现人心的归向。例如:“举人区永清、包公端州捉妖、满洪进中举、少年黄仕俊巧对对联、扇打母猪精、别母石的传说、一品夫人二品官、知县刘芳求雨”等等属于人物传说。
（二）地方风物传说，这类传说叙述地方的山川古迹、花鸟虫鱼、风俗习惯和乡土特产的由来和命名，往往赋予叙述的对象以有意义的或富有情趣的说明。其中“石船山的传说、牛尾石的传说、风门坳的传说、千塘与天堂、新兴香荔、蚕岗工艺的传说”等等就属于地方风物传说的范畴。
2、民间故事分为五类，即：幻想故事、动物故事、生活故事、民间寓言、民间逸闻与笑话。
（一）幻想故事，是一种包含丰富想象成分，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民间叙事作品，主人公多为普通老百姓，其中出现的情节、事物和一部分人物，大都带有超自然的性质。它常把某些现实生活中不可能的事情当作可能的事情表现出来。它借助法术和憧憬，并对恶人、贪心者予以惩罚。如“铁拐李夜筑铜鼓陂、耕田大哥治山头熊乸”等等。
（二）动物故事，以动物为主人公，故事里的动物常被拟人化。这类故事有的借动物之间的纠葛、喜怒哀乐去表现某种社会现象、人与人的关系，有的寄寓着比较明显的教育意义。如阿苦与阿虎、老虎抢亲”等等。
（三）生活故事，这类民间故事取材于现实生活并加以虚构加工，是讲述世俗的写实故事，现实性较强，故事往往赞美勤劳、正直、善良、智慧的人；批评懒惰、自私、愚蠢的人；也讽刺剥削者和压迫者。有些生活故事幽默、风趣，表现了劳动人民的聪明和智慧，在很多民族中流传的机智人物故事，充分地表现了人民的机智和乐观主义精神。如“陈渗旺智斗地主、打柴仔与歪心地主、东门牛皮三、定过张金抬炸弹、马咬二的故事、陈梦吉的故事”等等。生活故事一般比较短小，人物性格单纯，常常运用对比的手法，它的风格较为朴实、明快。
（四）民间寓言，是广大人民创作的包含明显教育意义的口头散文故事。它是人民智慧、经验的结晶。民间寓言由动物故事发展而来，它大多通过生活片断表现主题，作品的故事情节和寓意往往达到浑然一体的程度。风格含蓄、幽默、发人深省。如“人心不足蛇吞象、猫狗相争”等等。
（五）民间笑话与逸闻，它是幽默、滑稽性的短小故事，和民间笑话接近的民间逸闻是一种关于历史人物简短而又可笑的动作或话语的故事。它与严肃的历史人物传说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有非常幽默、轻松的讽刺文学风格。如“老实过太保”等。
三、创作特点上有所区别
不同的题材又造就了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不同的创作特点。
1、民间传说在故事情节和人物塑造两方面都有显著特色。
在故事情节上主要表现为具有“传奇性”。故事的情节基本上具有生活本身的形态，故事发展基本上合乎生活的逻辑；同时又把生活素材加以剪裁、集中、虚构、渲染、夸张、幻想，通过偶然的、巧合的，以至“超人间的”情节来引起故事的转变。使故事情节的发展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既给人以真实感又比较曲折离奇。传奇性是传说流传的一个重要条件。民间传说在刻画人物时大都采用粗线条的手法，强调人物思想性格的一个方面，因此形象单纯明朗，比较突出，能给人留下鲜明的印象；在民间传说中，常常通过夸张和渲染把英雄人物理想化。民间故事兼有神话和寓言的创作特色，不注重故事情节是否与现实生活的联系，它虽然也来源于生活却远远高出现实生活，仅仅反映一种生活的本质。在民间故事的创作中大都采用“三段结构法”，人物、情节、语言基本定型，常用夸张、拟人、巧合、对比等手法，用简单的基本定型的故事情节和个性化的语言来表现性格单纯的各类人物。
2、民间传说的创作与流传往往具有地域性。
一些影响深远的民间传说常与当地的风土人情相结合，并在流传过程中提炼加工而最终定型。在加工提炼的过程中，创作者或者根据现实的需要和切身的感受，使原有故事的情节更加曲折、生动；或者把同类的事情集中到一个人物身上，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不论采取什么样的方法都脱离不了创作者所处的地域文化色彩。虽然同一则民间故事在不同地区流传时有时也有变异，但这种变异毕竟微乎其微，故事的基本内容、人物的基本性格是不会发生变化的。这一点可能与民间故事反映社会生活、表现人物性格的概括性有关。例如长工和地主故事，虽然在不同的民族流传过程中会有服饰、语言上的变化，但故事情节、人物性格是基本不会变化的。
在民间传说和民间故事中，最难区分的是人物传说和生活故事，这也是我们在申报《六祖民间传说与故事》的过程中，一再考虑的的一个问题；六祖惠能，作为一位影响巨大的历史名人，有关他的趣闻、轶事非常多而且流传也非常广，这些趣闻、轶事中哪一些属于民间传说的范畴，哪一些又属于民间故事的范畴呢？有的趣闻、轶事既象人物传说又象生活故事，应该如何来区分归类呢？在这一问题的处理上，要把握住了以下几个原则：
1、历史性原则：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虽然都来源于现实生活，但民间传说与现实生活的联系更密切，也就是说它更接近于真实的历史。在六祖惠能的传说与故事中，有一部分内容，如《六祖坛经》中有记载的六祖惠能开悟、北上黄梅求印证、怀会隐循、光孝、南华弘法的真实经历。民间传说似乎更曲折、更复杂、更具传奇色彩，包含有很多的虚构成分，但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结果与真实历史是相吻合的，所以把这些编入到民间传说之中。至于有关六祖出生、和尚安名、扇打母猪精、与龙斗法、六祖与叶肇等材料，或者含有超自然的、离奇的情节，或者把其他朝代、其它人物的故事附会到六祖惠能身上，有些情节完全是想象的产物，与真实历史毫无联系，这样的材料应该列入民间故事之中。
2、故事性原则：考察其以写人为主还是以记事为主。凡是以记叙人物、表现人物性格中的某一方面为主，以叙述人物的事迹和遭遇为辅的材料即是人物传说，当属民间传说的范畴。例如：清廉郎中、举人区永清、六祖与七祖等等材料，不管有无史实依据，由于它们都是以写人为主的，所以编入民间传说之中。以叙述事件为中心、故事情节完整生动的材料属民间故事的范畴，这一类作品不注重人物性格的刻画，所以人物性格单纯，人物形象不突出，但故事情节却循序发展，环环相扣：或紧张、或风趣，富有吸引力，可读性极强。如：何怀轩巧对新娘对、五祖东禅寺传衣钵、满洪进中举人等都是极为生动的民间故事。
3、地域风物性原则：叙述中带有明显的地域色彩，甚至有的干脆就是风俗习惯、乡土特产和山川古迹的由来和命名，如：天堂红蚕岗工艺传说、南蛇山的传说、石船山的传说等材料，在创作和流传上都受地域性的限制，是较为典型的地域风物传说，属于民间传说的范畴。
把握了这三个原则同时结合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各自的特征，我们就可以很好地区分民间传说与民间故事。此事虽小，但对学术研究，或者申报文化遗产来说就无小事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