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勤的园丁(二)
—记安徽大学化学化工学院博士、教授裘灵光
裘灵光教授近影
献身科教事业无怨无悔
回顾自己的成长过程,裘灵光说他最感激的人是黄德宽校长。硕士毕业时,他因住房问题与学校房产部门发生过冲突,很是想不通,找到了黄校长。没想到黄校长一句也没有批评他,反而像兄长一样和他谈起自己也曾有过的苦恼。黄校长说,作为一名老师,尤其是青年教师,还是趁年轻时沉下心来干点事情比较好,做出一番业绩、得到大家的认可比什么都重要。听了黄校长的一席话,他感到温暖、亲切。在此之前,他有离开学校的想法,从黄校长办公室回去后,他再也不去跑调动工作的事,而是憋着一股劲,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和研究中去。他总觉得不干点名堂就对不起黄校长,尽管他古书读得很少,可他知道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一直把“士为知己者死”当成人生的圭臬,与黄校长的接触,他似乎一下子理解了中国过去那些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在这种热情的推动下,他的工作量一直饱满。2003年他完成学校标准工作量的150%,2004和2005年更是达到了学校标准工作量的300%。
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裘灵光特别注重动脑和动手的结合。因此,一有想法,他会立即设计一系列的实验来证明它,每每为此整天整夜泡在实验室,没有周末和节假日,近几年来就连学院组织的旅游机会都放弃了。在工作中,他找到了莫大的快乐。他说,实验的艰辛也许只有实验者本人才能体察,但当自己的一个设想通过实验得到证实以后,那种快乐是无法形容的,就凭这一点,此生献身科学事业无怨无悔。
确实科学研究事业是一个艰苦的探索过程,当我要裘灵光谈谈在这一过程中记忆最深刻的事情,他告诉我,有一段时期,在某有机产品的合成过程中使用了氯化硫酰作为氯化试剂,反应释放出大量高浓度的二氧化硫和氯化氢刺激性气体,由于实验室通风条件不好,再加上反应产物对皮肤也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而在产品的后处理时必须要经过过滤、洗涤和烘干程序,尽管也尽可能地采取了一些防护,但由于措施无法到位,面部和手部皮肤发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至今手臂上还留有疤痕。他说,当时半边脸又红又肿,比原来大了许多,只有右眼可以睁开,左眼则被挤成了一条缝。他说,尽管这样,当最终得到了要合成的目标产物时,好像感觉到更多的是愉悦,而对皮肤过敏的事情反倒不太在意。还有一年暑假,当时在尝试摸索Gemini表面活性剂构成的新型液膜振荡体系,由于实验条件有限,而实验的过程中外界一个微小的扰动就可能打破液膜间的平衡,影响实验结果的准确性。为了保证实验的正常进行,他索性将实验室的窗子关起来,电风扇也不开,当时正值持续高温,整个实验室像一个大的闷罐,每次一进去就大汗淋漓,不一会儿全身就会湿透,他便跑到走廊里喘口气,凉快一下,再冲进实验室,就这样为了继续他的实验,他硬是冒着酷暑持续了整个暑假。在具有催化活性的纳米孔洞金属-有机骨架材料的设计与合成过程中,既要使所获得的金属-有机骨架材料具有多孔特性,又要将承担催化功能的小分子金属配合物组装入骨架材料当中,由于设计思路是新的,没有现成的实验经验可以借鉴,只有靠自己不断摸索。这项实验活动,曾经出现过长达5个月的时间没有进展的艰难情况,他几乎每天十几个小时都在重复着近乎一样的实验流程,除了睡觉和吃饭,满脑子装的都是这项实验。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许多次的尝试,他最终证明了自己的设计思想。这项研究成果,得到了AdvancedMaterials审稿人的高度评价。裘灵光说,正是多年来的科研活动使他磨练出一股顽强的科研作风,在研究中敢于尝试,即使在遭遇重大困难和面临失败时,也从不轻言放弃,反而会愈挫愈勇,激起更大的研究兴趣和科学好奇心。他说,孙中山先生曾经讲过:“心信其可行,则移山填海之难,终有成功之日;心信其不可行,则反掌折枝之易,亦无收效之期。”科学研究的创新程度越高,科研工作的开展就越困难,大的困难和失败后面往往蕴藏着一些深奥的科学问题,只有永不放弃才会有希望,只有坚持到最后才可能见到曙光,而中途退却就意味着真正的失败。正是凭着这种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心,他克服了种种困难,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称道的科学成就。
谈到这里,裘老师还非常欣慰地说,随着“211工程”建设的进行,现在安徽大学的科研条件已今非昔比,科研水平也得以快速的提升,这些都是几代安大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同时,良好的科研条件和学术氛围也为全校的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的成长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广阔的发展空间。
当我问他有没有科研成果转化为产品时,裘灵光说,这方面工作如果有可能,他还想加强,其实他在本科毕业后和读硕之前的那段日子,做的就是精细化学品技术开发工作。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曾经帮助我省望江县的一家工厂做过香料中间体的产品开发,使这项产品得以投产并出口。他在实验室完成的某项乳制品设备清洗剂的产品设计也被一家公司采用,后来该产品获得了80万元科技部中小型企业创新基金的资助,目前该公司已达到了相当的规模。硕士毕业后,他完成了“新型减肥药物盐酸西布曲明的合成”的技术开发工作,并以30万元技术入股参与了与企业的联合中试和开发。
在教学上,裘灵光也是兢兢业业。硕士毕业以来,他先后承担了《物理化学》、《材料科学导论》、《化学信息学》和《纳米材料》等多门理论课程的主讲以及大量的实验教学工作,无论是本科教学还是研究生培养,他总是循循善诱,告诫同学科学方法和计划的重要性。他说,没有方法,我们只能如盲人摸象,找不到事物的根本;没有计划,不管什么想法都不可能进一步具体化,更谈不上用科学实验来证明它。裘灵光还说,现在有些大学生非常看重一些热门专业,仅凭社会上或自己对专业的一些模糊认识,就因为所学专业与自己的要求不相称而产生消极厌学的情绪,终日痛苦和彷徨,有的索性沉溺在网吧之中,逃避现实,最终错过了良好的学习和成长的最佳时期,其中有的同学还是高考的高分考生,令人十分惋惜。遇到这种情况,他总是语重心长告诫他们,很多同学对所学专业缺乏兴趣往往都是因为对专业缺乏深入的理解和对专业知识的掌握不够深入所致。行行出状元,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任何一个专业,只要你能够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埋头苦干,最终总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如果对自己的专业根本就不了解,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去了解,又有何兴趣可言呢?这时他就现身说法,告诉同学们说,正是对专业有了深度了解才使他如此执著地热爱着自己所学专业,其实,他当初学习化学专业是属阴差阳错。因为在中学时期学习物理的过程中他对电子技术很感兴趣,很想在这个天地里继续发展,当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得知录取的是化学专业时,感到非常委屈,直到大学二年级仍然保持着对电子的爱好,自学并经常组装一些小电子产品。但随着对化学专业真正的了解,以及对专业知识掌握的深入和对实验技能的提高,他对化学特别是有机合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才彻底扭转当初的思想。现在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专业当中,并像其他千千万万化学工作者一样,勤勤恳恳地奋斗在化学教育和研究的第一线。另外,他在和同学闲聊时,发现有不少理科同学瞧不起文科同学,说文科同学上课去不去好象都不要紧,平时作业也不多,只需要在考试时背背讲义和课本就可以了。针对这种情况,他告诫同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同样重要,国家的进步需要自然科学,同样需要社会科学。比如,徐迟的《歌德巴赫猜想》不仅推出了数学家陈景润,引起了整个社会学习自然科学的热情,也使全国人民养成了一种尊重科学工作者、爱护科学工作者的良好道德风尚,作家的这篇报告文学的作用是自然科学工作者难以做到的,所以直到现在,很多科学家还感激徐迟,同样,我们的人民也不会忘记徐迟。我想,或许正是因为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关系有着清醒的认识,裘老师才会现在就让自己上小学的孩子和一群孩子在一个老师的带领下学习和背诵《论语》、《道德经》、《大学》、《中庸》,他要让儿子在童年时就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启蒙教育,以便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成为祖国需要的复合型人才。
目前,裘灵光正负责《具有选择性催化功能的纳米孔洞金属-有机骨架材料的模块化设计与合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具有纳米孔洞的金属-有机超分子骨架结构的自组装及其催化性质研究》安徽省高校青年教师科研基金项目的工作。由于长期劳累,他的身体出现了不良的症状,不得不住进医院进行治疗。现在病情初步得到控制,正在家接受恢复治疗。在他生病期间,学校党委陆勤毅书记、黄德宽校长、韦穗副校长和有关部门的领导、化学化工学院的领导、同事和学生都来看望他,给他鼓励,他真的感到学校就像一个大家庭,置身其中,充满了幸福感。同志们的关心使他获得了与疾病进行斗争的信心和勇气,同学们的探望更使他感到作为一名老师的无尚光荣。他说,自己目前正处于科研事业的高速发展时期,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他完成,还有许多研究设想等着他去实现。他幽默地说,他的病对他来说也是一门从未学过的新课,他要学好这门功课,尽快战胜病魔,重新回到自己心爱的讲台,回到心爱的实验室。大而言之,是报答母校、同志、同学的关爱,安徽大学是他的母校,也是他事业上快速成长的地方,他一直对母校和师长们怀着一股浓浓的感恩之情;小而言之,是为自己的孩子和爱人,爱人为了他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工作,默默地承担起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责任,为此,他非常愧疚。他说等病好后,一定要再铸人生的辉煌。
采访后记
结识裘灵光是2006年9月,在此之前,我的《外国文学》课虽有35人选,可我到课堂时,第一次只有两个同学,第二次只有3位同学,这两次中真正中文系的同学是04级的李永新。事实上在第一次上课时,教务处的工作人员就说这门课要停,到了第二次,多媒体也没有开放,我找到教技控制室,他们说我的课已不在计划内。这一切与我前几年报的课程过多有关,可以说是历史的遗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再去上课已无意思。有了这个想法,索性连讲义的撰写也暂时放下来。我在抱着放松自己的情况下,去《安徽大学报》和曹高峰聊天,他告诉我黄德宽校长批示要宣传化学系裘灵光教授,希望我来做这件事。看了裘灵光的一些材料,我想这么多年写人物,还未写过搞理工的人,便觉得这是我的一个突破自己的机会。随即我就和裘灵光取得联系,9月9日上午,我在他家中谈了两个小时,回来后就写了两千多字的人物通讯。
通讯写好后,他到我家来改稿,在我家,他一共待了两个下午和一整天。起先,他非常谦虚,不愿意多谈自己,后来我告诉他黄校长在教师节前夕看望他的新闻已上了网,从黄校长在他家中的讲话看,他的事迹整理出来,对年青教师有示范意义。而且我认为,当年徐迟报道陈景润,假若陈景润不提供材料,《歌德巴赫猜想》是写不出来的,隔行如隔山,我是搞文学的,对于你的专业是不懂的,你得说出来,我才能写。经过我的这番动员,他的话匣子慢慢打开,遇到非常专业的情况,干脆他就在我的电脑上敲出来,我和他在计算机上工作时,还学到两招,一是在电脑上移动文字只要选中后直接用鼠标进行,我以前一直是用剪切的方式运行;还有一招是上传图象此前我也不熟练,看了他的操作后,我马上娴熟多了。
裘教授也是工作起来什么也不计较的人,那一天在我家弄这篇文章时,我们中午吃的是盒饭,我这个人是急性子,总想把一件事做完,再去干另一件事。实际上在我看来,裘教授也是陈景润式的人物,他的老师张立德就称他为青年科学家,如果我再下一些工夫,他的先进事迹会感人得多,他还做了许多工作都值得大写特写。这是一个遗憾,不知以后是否有补救的机会。
(本文由《安徽大学报》曹高峰同志编辑,文章的标题是他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