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年厦门大捷! 1661年

网上对明清战争普遍存在一种病态的误读,即满洲人是很金贵的民族,不仅人数少得夸张,而且在与明朝的一系列战争中简直是不死之身,甚至出现了许多可笑的观点,诸如将什么西平堡之战这些小战役就算满人战死最多的战例。

  这是当今一种流行的、甚至是时髦心态在作怪:以失败主义、民族自卑心理为荣,甚至喜欢拿这个装逼。不尊重也不愿正视自己祖先,贬斥、排斥正面的内容,反倒乐于一味抬高他人的祖先,这何尝不是奴性思维。


  最常见的,是南宋灭亡的崖山海战被今天汉人津津乐道,拿来为自虐,说得好听叫“反思”,说得不好听叫装逼。今天就说说汉人早就忘记的一个辉煌往事:1661年厦门大捷。


  自满清于1644年定鼎北京正式入关后,李定国、郑成功是抗清的两面旗帜。根据《清史稿》、 《清耆献类征选编》的记载,他们杀死的满洲贵族之多,远远超过了今天汉人的想像。

  其中以李定国消灭的满洲贵族级别最高。
  如著名的衡州伏击战,不仅打死了敬谨亲王、定远大将军尼堪。还打死了一等伯、梅勒章京程尼。连满洲八旗顶尖的精锐部队-----摆牙喇军的高官:一等哈达哈番、镶白旗护军统领(正二品)喀尔塔喇也被击毙。
  以至顺治哀叹“我朝用兵,从无此失”
  清廷大臣“自国家开创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辱也”

  李定国因孙可望的捣乱而错失良机,但即使处于逆境中,仍在双河口、潞江防御战中取得打死三品参领尼堪、护军校色勒、简泰、库尔库德的战果。尤其是磨盘山大战,是李定国为我们奉献的一场精彩绝唱,此役虽终未取得全胜,但击毙固山额真(一旗的司令官)沙里布、梅勒章京多波罗横、正三品满洲正黄旗参领漕丹、试汉、章京拜蔡、甲喇章京了土哈,巴图鲁毒那、佐领巴陵、六品护军校荪塔、雅思哈、讷勒、屯代等一大批满洲将校。
  难怪顾诚谓李定国为抗清第一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仅是《清史稿》挂一漏万的记载。你要是翻《清耆献类征选编》这类史料还会发现更多的阵亡官员名单。像厦门大战,阵亡的满族六品以上将校逾六十人之数,《清史稿》却仅提到三人。

  郑成功的厦军是整个南明体系中野战能力、综合素质唯一高于满洲八旗的军队。
1661年厦门大捷! 1661年
  其野战能力早在厦门海战的前一年,南京战役中就展现得淋漓尽致。正当李定国大势已去,清军终于了控制西南的大局。郑成功才迟迟发起了反攻江宁之战。郑军于南京郊外诸役中连续打败满洲精锐骑兵,杀死镶黄旗骁骑校巴哈里、正白旗骁骑校阿哈尼、正黄旗佐领宝金泰、和硕额附正蓝旗萨尔泰、二等轻车都尉猛格图。
  据郑氏方面史载,满军此役失败之惨,竟发生了数百满兵下马释弓投降的奇事。
  朱舜水有幸正在郑成功军中,作为战场目击者,他在给日本友人的信中兴奋的描述道“满兵断胫折股,虏马截伤惊驰,浮尸积野蔽江,幸存者束手就缚”,“虏骑所称弥悍骁雄者,歼夷略尽”。
  清淮安漕运总督亢得时竟以援镇江失利投水而亡,可见满清在江南的局面严重到何等程度。但也正是这场野战尽歼了满洲在苏南的野战力量使郑成功轻敌大意,加上郑军的短板是不擅攻城,以至郑军长时间围而不攻,将大好机会白白送给清朝。



  顺治十六年的江宁解围大战,从西南胜利而归的满洲精锐与全国各处来援部队汇聚一处,内外夹击,以绝对优势兵力冲垮了观音山防线,郑成功遭遇有生以来最为惨痛的军事失败,心腹大将甘辉被俘、万礼战死。但郑军在惨败中仍表现了不俗的战力,在顺流东撤的途中,清兵一直紧紧追杀,郑军殿后部队先后杀死满洲一等轻车都尉、江宁协领瑚伸布禄,骑都尉索博多、云骑尉多内、佐领额色、巴萨礼、萨尔泰等大批满洲将官。
  可见此役满洲方面的伤亡不见得低于郑军,以至此役清方第一功臣梁化凤事后仍心有余悸的说“当劲敌多矣,未有如郑家军之难败者”
  清将管效忠亦称“甘辉之死,北人咸啧啧称烈士”

  下面就要着重提一提汉人早已忘却、同时也是歼灭满洲八旗人数最多的恶战-----厦门大海战。

清顺治十七年初,终于在历时一年的江宁会战中获胜的满清,决心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消灭南明最后的抵抗力量。顺治以内大臣达素为“安南将军”,集中各地满洲劲兵兼程南下,同时沿海各省水师也向闽东集结。

  三月,安南将军达素抵达泉州,准备对郑成功的大本营厦门岛作最后的总攻。一边多方掠夺船只、物资拼凑起近千艘海船的队伍。一边策划暗杀阴谋,收买郑氏厨子张德,寻机毒死郑成功。事泄,为郑成功乱箭射杀。


  阴谋失败后,安南将军达素集中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满汉精锐,对郑成功最后的根据地厦门岛发动疾风暴雨般的总攻。这是一场堪称松锦决战以来最大规模的汉满较量,双方参战舰只达到1600艘,更是1279年崖山海战以来汉族与异族规模最大的一场海战,汉人抵抗事业的成败,郑氏集团的存亡,全系于这场空前惨烈的决斗。
  五月十日应该是一个值得汉人纪念的日子,这一天,势孤力弱的汉族军队没有重演崖山悲剧,反而将厦门海域化作埋葬满洲官兵最多的坟墓。

  以下死亡满洲籍旗将的名字全部引自《清耆献类征选编》、《皇朝通志》

  此役满清兵分两路,南路由李率泰、黄梧出海澄,北路由达素、施琅出同安,一齐夹攻厦门岛。这两路庞大的舰群主要由一艘艘满载满洲八旗官兵的运兵舰组成。满人的打算是:以郑氏降将率领汉人水军打前锋,冲破郑氏海军的防线,护送满洲旗兵在厦门岛抢滩登陆,然后由长于陆战的满洲兵去消灭元气大伤的郑氏陆军。

  因此,胜负成败的担子都压在叛将黄梧与施琅两人的肩上。
  施琅具有过人的凶狡,此役他使出的狠招给郑成功造成了严重后果,使满人几乎达成了目的,这一点留到后面细说。而黄梧也不愧是一名成熟老练的海战专家,作为南路方面军的实际指挥者,他清楚麾下四百艘战舰中的主力是一百多艘巨型舰,为了充分发挥巨型舰的冲撞力,他反复进行了精心测算,将战斗时刻设定在洋流退潮时。因此,轰轰烈烈的厦门大海战从一开始,郑氏舰队就处于地利上的下风。满清舰群挟着顺流的巨大潮力推动下乘风破浪杀来。而郑成功的私家舰队却不得不逆流抵挡,被动挨打。

  要逆转这一劣势,郑军600只战舰只能被动地干等潮水完全退去,否则顶着逆潮强行出击,舰队将失去秩序,甚至五零四散的被潮水卷到外洋上,这就更中了黄梧的下怀。尽管国姓爷知道,这是一场再也输不起,同时也是汉族再也输不起的较量,但他仍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危险的开局,严令各舰顶着风力抛下锚碇,停泊于水中,呈一字长蛇摆开去承挡清军舰群的凶猛冲击,而且彼此做不了任何战术配合,完全是各自为战。这也与1905年对马大海战的开局颇为神似:日本联合舰队为抢占T字头有利阵形而不得不进行“敌前大回转”,去背动承担俄舰凶猛的炮火。当八旗舰群潮水般的涌上来、围攻郑军前队时,后方友舰只能眼睁睁的成为焦急的旁观者,应该说,历史对我们汉族是异常冷酷与不公的,厦门海战从一开始就比当年的崖山海战更无情。危机关头,这些汉族的祖先表现出了类似李舜臣那样过硬的本领和伟大的牺牲精神。

据清人的记载,顺流击逆的满洲舰群“风利舟快,瞬息飞驶。居上流上风之势,压攻挤击,一可当百”。借着凌厉的冲撞,强悍的满洲官兵纷纷接舷跳帮,迅速夺取了郑军一艘哨舰,杀闽安侯周瑞,舰上所剩郑军仍不屈不挠的殊死厮杀,炮杀满洲骁骑校安塔锡,击斩护军校(皆为正六品)穆雅纳,最终寡不敌众全部壮烈殉国。与此同时,岸上满军也沿海岸围攻避潮搁浅的郑军舰只,郑军拚死护舰,血战中击杀镶黄旗护署参领(从三品)纳海、护军校夏穆达。而满洲二等侍卫查克丹、佐领琉助依仗人多势众一度夺取两艘郑军船只,随即被郑军后队击溃,二人均被打死。
  海面主战场上,正白旗前锋校鄂勒布率众先登,率先跳上一艘郑舰,杀害郑军大将陈尧策,“歼其渠”,众八旗士气大震,战斗愈发残酷,舰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郑氏海军元老大将陈辉的坐舰也被围攻,当数百满汉旗兵蚁附登船时,他就如影视剧中狗血的情结那样,点燃了预备的火药桶,让战船与满兵同归于尽,他自己在最后关头跃入海中,逃过一劫。

  战场的另一侧,镶白旗前锋参领富察氏佟济亦身先士卒,忍着风浪海涛带来的强烈眩晕与不适,跳上郑军参将林登的座舰,一番血战杀害了林登,反而激起郑军的愤怒反击,三等侍卫(正五品)噶喇跃上郑舰被当场扑杀,护军校巴兰中箭丧命,但疯狂的满清军队仍不顾前队剧增的伤亡强行突入。然而,经受住最初的混乱后,郑家军渐渐站稳阵脚,显现出职业海军的素质,以娴熟的战斗水平和高超的舰炮射击技巧对士气正旺的满清军队予迎头痛击。黄梧的南路军在船坚炮利、临危不乱的郑军面前吃了大亏,被轰得船翻人亡。满洲一等护卫(从三品)鄂迈、三等护卫(从五品)达兰、嵩伊纳、长史(从五品)鄂禅、骁骑校纳玛尔岱、赫尔赫先后被杀,正蓝旗护军参领(正三品)伊勒图凶悍异常,中箭后仍不顾一切率先跃上郑舰,手杀郑兵一人,被郑军当场打死。更可喜的是,此时潮流已开始渐趋平静,一些郑军船只解缆反守为攻,“习舟楫,倏合倏分,势益猖蹶”,满清船只纷纷被炮轰起火,或被直接撞沉,护军参领(正三品)多穆星阿、前锋校玛喇奇、王府典仪(五品)贝屯、护军校尚机图、希岱、阿里禅、海通阿、骁骑校哈尼皆被杀死,南路攻势彻底失败。

与此同时,北路也激战正酣。狡猾危险的施琅将战船分成三队,尽量避开郑氏的优势海军,寻找抢滩地点登陆厦门岛,以发挥陆战优势。最终竟真的得逞,在赤山坪登岛,满洲旗兵像是捉住了胜利女神的光滑的臂膀一般,红着眼“船未近,涉水争先”。千钧一发之际,郑氏海军迅速赶来,与岛上守军展开火力夹攻,满清被轰得血肉横飞,纷纷败退。但因身披沉重的马甲而陷于滩淖,被郑兵打活靶一般,死去十之七八,滩头尸横遍地,其中仅满洲籍官兵就有一千六百余人丧命。剩下三百满籍官兵被俘,遭到郑军残酷的虐待,全部被活活剁下手掌、割下耳朵,然后放回去,故意羞辱满洲贵族,登陆以耻辱的失败告终。

  而总指挥达素眼见海上失利,转而将主攻势头放回陆地上,海陆夹攻岸边的险要盖峙山。郑军据险枪炮齐射,打死了富察氏佟济,为林登报了仇,而满军骑都尉噶布喇、正蓝旗前锋侍卫(从五品)他塔喇氏董安也均被击毙。郑成功眼见满军蚁附于盖峙山,急派一支奇兵攻击清军后方的重镇罗源,以分散达素的兵力。并于路上趁机设伏,一举痛歼来援满军,打死正黄旗骑都尉觉罗(正四品、皇亲)满丕、二等轻车都尉瓜尔佳氏雍贵。同时,郑军舰队也以舰炮支援,配合盖峙山守军在里外夹攻,彻底粉碎了满军的攻势。正白旗二等轻车都尉济三、前锋校(正六品)鄂勒布、达度护、瑚星阿、骑骁校五尔护、蒙额图、署护军校完颜绥哈均被打死。

  此时已到中午时分,目睹前方的激战,后方的郑军战舰上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潮水的反转。郑成功沉着的立于中军舰头,一手挥动指挥旗,一手握着宝剑,问左右将校“海面是否已经平静”?众将齐声唱诺!顷刻间,海平面上刮起了强大的东风,海上波涛翻滚,“风吼涛立,一海皆动”(郑氏史料《建国记》)船只上下剧烈的颠簸起来。郑成功终于等来了决定性的时刻,挥旗下令“拔碇迎战”!600艘郑舰发起总攻,从两面向大伤元气的满清舰队包围过来,郑成功亲自驾着一艘轻便的小舟,冒着硝烟与炮火,往返穿梭于波涛起伏的战场,在海水的摇晃中来回于各战船之间,指挥这场气势恢宏的总攻。

  此时,满洲舰队几经攻势受挫,士气早已倾颓。加上久困波涛之上,生于白山黑水的满洲旗兵无不头晕目眩,许多人呕吐不止,战力本就大打折扣。面对郑氏巨舰的横击,毫无还手之力,一艘艘满载登陆八旗部队的运兵舰起火燃料、下沉,海面上飘浮着蝼蚁般的求救人群,在郑军无情的射杀与挑砍下“僵尸布海”,先后十三艘战船消失在海平面上。此时郑成功堂兄郑泰又率兵从浯屿赶来,加入了这场血腥的屠杀,满军残余舰只陷入重围,左冲右突皆告失败,护军统领(正二品)伊勒图、镶白旗一等侍卫(正三品)张佳。赫虎、二等侍卫纳岱、三等侍卫(正五品)海色、达嗽马、纳青、云骑尉赫达色、四品长史爱图、前锋侍卫鄂尔吉纳、副参领满都护、镶蓝旗三等轻车都尉舒穆赫。金州、正红旗三等轻车都尉乌达禅、正白旗三等侍卫黑马库、镶黄旗护军参领(正三品)乌舍不是被烧死射死杀死,就是坠海而亡。


 清军兵败如山倒,船只几乎全部被击沉、夺获,海面上到处是船只的碎片与尸体在翻滚的红浪中上下起伏,主帅达素、李率泰等弃船而逃,侥幸身免,人员损失十之六七。还有三只八旗运兵舰在溃逃中迷失方向,撞上一座小岛搁浅了,残剩的四百多清兵登岛(其中满洲兵二百余人),随即被郑军众舰团团围住。为了避免人员伤亡,郑成功派人持令箭上岸抚慰,成功诱迫清军放下武器归降,第二天又将他们全部绑成棕子,扔下海里喂鱼。

  这是自宁远大战以来满清主力一次最大的惨败,而大批满洲贵族、将校的被歼,使满洲有生力量的精华遭到前所未有的毁灭性打击。

  由于打死的满洲贵族太多,以致郑氏史料有顺治皇帝于厦门海战被炮杀,达素失败后畏罪吞金自尽的说法。这当然是一种渲染,达素并未自杀,而是向京城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这场惨败。受到强烈冲击的满洲统治高层不甘失败-----在汉人降兵面前,满洲人的威信经不起如此侮辱性的打击。恼羞成怒的顺治像输红眼的赌徒一般,贬达素以尚书参赞军事,改命贝子洛讬为安南将军,统率所剩满洲精锐于七月再赴厦门。这一次,他们充分吸取海战失败的教训,采取施琅的战术,避开郑氏海军,成功的从薄弱处抢滩登上厦门岛。引爆了一场惊险的滩头战,正黄旗一等护卫纳穆桑额率本翼兵为前锋与长史穆舍躍率先登岸,被郑军尽歼,二人战死。正白旗署参领鄂满从另一路跃船登岸,猛攻郑军侧背,“斩馘甚众”,郑兵“却入水”,护军校季达礼涉水追杀,郑兵复将之引上岸,使之“岸颓”被杀。郑军反击,参领尼什哈、护军校阴德礼、莫洛洪、二等侍卫贷穆以及鄂满在激战中全部丧命,满军再度大败,已变得简直不堪一击。洛讬、达素收不了场,只得以“寻闻成功死”为讳败之由,“师引还”。


  顺治十七年的厦门大海战终于落下帷幕。汉族军队不仅洗刷了崖山海战带来的耻辱与悲情,也使满洲的核心军事力量蒙受入关以来最有质量的打击。此役仅本人从史料中发现的、录有名字的阵亡满洲将官即达60余人,其中上三旗阵亡将校达25人以上。而镶白旗也因损失太重,致本旗统领(即固山额真、该旗司令官)索浑被解职,并削去一切世袭爵位。这个凭松锦会战而一战崛起的满洲宿将(当时仅是个佐领),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随即一命呜呼。


满洲从此丧失了再对南明抵抗力量发动战略进攻的能力,吞灭郑氏的野心也随之沉入海底。此后三藩之乱,清廷不得不依赖汉族绿营来平乱。康熙甚至一度打算接受郑氏提出的仿朝鲜例割据的要求,只因姚启圣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顺治虽没有像传言那样死于厦门海战,但遭到的打击确实是致命的。早在前年郑成功屡败满军直捣江宁之时,顺治的尊严就受到了极大挑战,被激怒的他誓言要率部亲征,为此与孝庄太后爆发激烈冲突。而此次厦门之征,对寄予极大希望,一心殷殷期盼要为满清彻底征服汉人划上圆满句号的顺治来说,不仅幻想破灭了,而且面对满清统治支柱遭受了不可恢复性的损害后果,顺治身心受到的冲击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一月后,他深爱的弟媳又撒手而去,事业与爱情的双重打击,完全击倒了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异族天子,次年正月,这位入关的第一位满洲皇帝在失望与痛苦中离开人世。

  随着顺治的死去,满洲八旗的鼎盛期一去不返,开始走向衰落。此后三藩之乱,清廷不得不主要依赖汉族绿营来平乱。康熙甚至一度接受郑氏提出的仿朝鲜例割据的要求,只因姚启圣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郑氏则得以站稳了脚跟,并能够腾出力量收复台湾,使汉家衣冠在这个海外孤岛又保持了二十年。郑成功逝世后,郑氏军队仍一次次击败满洲八旗的主力,并在海澄围歼战中取得全歼满洲前锋统领(正二品)希佛、正蓝旗副都统、列议政大臣穆赫琳所率的数千满洲精锐的辉煌胜利。郑军游骑十余人竟敢挟胜利余威纵横于泉州郊外,肆意和挑衅性的在满清大营外指点窥探,而满洲八旗竟畏敌如虎,龟缩巢中不敢出城,创下了汉满战争史上的新纪元。


  这似乎说明当时的南明武装已在军事素质上反超满洲。而郑氏军队更是当时中国唯一在军事技术、装备、战术水平上接近世界潮流的军队。与之相比,满洲军队已经初现落后、落伍的端倪。遗憾的是,在近代的曙光前,中国历史还将继续在旧轨上惯性的走下去。随着天下大势已定,满清根基已稳,凭借软实力与帝王厚黑术的熟练运用,汉族士人已经逐渐在心理上将尊孔崇儒的清朝接纳为一个正统王朝,并以为之效忠卖命来实现个人抱负。多少抗清力量的闪光点终于被岁月深埋于尘埃之下。直到今天,崖山之战的耻辱被汉族逆向民族主义者们津津乐道引为谈资。反倒是厦门大捷的辉煌却无人知晓,这是汉民族的沉沦还是选择性失明的自虐呢?不能不引起今人的反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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