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隐隐绰绰的。
今晚是剧组关机宴,敬敬酒、说说笑,热热闹闹的结束了。
走出金黄色的餐厅,走向公交车站。这一路都没有路灯,只有驶过的汽车留下忽明忽暗的白光。公交车站七八个人稀稀疏疏的站着。我站在站牌前,感到心里明明暗暗的,说不清道不明。
参加这个剧整整一年了,大部分时间都象在无涯的大海间漂泊、挣扎,摸不着头脑,只顾毫无目的的瞎扑腾。直到最近才似乎摸到一点点影子,随之而来的也是巨大的困难。这一年倒也开心,认识了很多不同的人,听说了很多没听说过的事,说了很多话,开了很多会。
最主要的事,这似乎是毕业两年来,第一件真心想做、想做好的事情。
公交车许久不来,等车的人似乎也并不着急,今天是周末,放下一些看似比生命还重要东西,过完周末,发现那件事还坚强的活着,所以,周末,是所有生命、所有事情的休眠期,仿佛交战双方互相约定停火调整。这是人类游戏精神最幽默、最淋漓尽致的体现吧!
车站就在天桥底下,仿佛一间狭小的密室。昏暗里,一对情侣亲亲我我,两个年轻人在谈论这个礼拜谈成了多少单生意,一个老奶奶静静的看着车开来的方向,几个人默默的站着。我抬头,看着天桥上垂下来的三角梅,幽暗,只有模模糊糊的形状。心,莫名其妙的下沉,想哭,又觉得根本哭不出来。
饱受打击的一年,虽然出过几集,但总觉得是前辈们不忍心打击我,给我面子。
每次报题会都是一次痛苦的发现困难与问题的过程。
当然,每次通过一集剧本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大学时,那种精神上的苦闷、痛苦、焦虑,随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的出现而有所改善。整天上班按老板的吩咐做事,下班和同事吃吃饭、唱唱K、或者看看肥皂剧,日子过得很快。但心也很快的变得麻木了。像起了厚厚的茧,感受不到冷暖风雨。
抓住写稿这个契机,辞职了。
整天在家,日子倒仿佛比整天上班、加班更加充实。
只是,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是一次紧张、难受的经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仿佛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是害怕的,害怕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听着颓丧的父亲和忧愁的母亲,我感到自己多么罪恶。我怎么可以不顾生活在痛苦中的父母而任性而为。辞职?这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啊!
爸爸、妈妈,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坚强点、豁达点。
或许我这么想很罪恶吧?虽然我觉得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可能对你们而言那意味着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无权这么说。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我无能为力。我对人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你们并不这么觉得。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是为了这而活着、有的人只在乎那件事,谁跟谁都一样。
有时候,真的忍不住会为自己的出生而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毫无顾虑的往前走,为什么我不可以浪费我的生命,为什么我要背负这么多的罪恶感!
世上有这么些人,是真的会因为外部原因而不幸福,而牺牲者幸福、错过着幸福。
不要再说幸福只在心里,不要说人类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幸福。
就这样,我每天都在罪恶感中充实而忧虑的过着。不知明天是什么?知道父母在痛苦、知道未来在风化、知道自己在走着。
隐隐绰绰的路上,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我独自一人,走着,走着。我要坚强,坚强!不怕孤独、不怕困难!埋头弯腰的走吧,走吧!一直走,一直走!你不是一直渴望着死去吗?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你会到达目的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