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吕岩》译文及赏析
文/小儒丸子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吕岩说:对照高尚的道德标准来省察自己的言行,审时度势,小心谨慎地决定进退。背起行囊,尚自然。
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
重回幼时的小山村,那里绿草青青六七里;草铺当床憩,涤荡我胸襟。
悦斜风细雨之晚风,乐牧童短笛以消忧。
归来以薪以蒸,黄昏有诗情,诗人乃梦:“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于讹。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诗云:“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邦无道,卷而从我所好,暮春三月,咏而归,何无利之有?蓑衣绿竹香,卧等月明;我生之初,尚自然。
【译文】
世与我而相违,请息交以绝游。
重回故里,绿草青青六七里;走在偌大的草铺,可以遨游,可以当床憩,快活如神仙,闲云朵游。
沐斜风细雨之晚风,乐牧童短笛以消忧。
归去来兮,以薪以蒸,黄昏有画意。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蓑衣有竹香,卧等月明释疑;我生之初尚自然,形影神俱贻。
【牧童】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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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初六,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像幼稚的儿童一样观察景物,这对无知的庶民来说,不会有害处,但对担任教化重任的君子来说,就未免有所憾惜。
子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人生天地间,美德让人静心,那是上天的旨意。人生而好静,德让人静而姝。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静女之为美,美德之贻。
孔子说,抽象的道理、政治术语,犹如游龙。人不是神,不可能天天骑着游龙在思维的天空遨游。
《吕氏春秋•慎行•疑似》:
使人大迷惑者,必物之相似也。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相剑者之所患,患剑之似吴干者;贤主之所患,患人之博闻辩言而似通者。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相似之物,此愚者之所大惑,而圣人之所加虑也,故墨子见歧道而哭之。
疑似之迹,不可不察,察之必於其人也。舜为御,尧为左,禹为右,入於泽而问牧童,入於水而问渔师,奚故也?其知之审也。夫人子之相似者,其母常识之,知之审也。”
吕洞宾认为,既然政治背离道德、文明,所谓人道、智慧,皆已经崩溃,还不如到自然界去寻求师法人性尚自然的真谛,这样才不会失去真逻辑、真判断、真人性。
诗言志,古人从来不忘,以上为《牧童》的诗旨。
【赏析】
诗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岁水中央。”牧童,谐隐‘老年之暮,善怀童真’。岁月催人,总有美好的凝固。
孔子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於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其犹龙邪!”当代玩政治的人,无论政客还是文人,满嘴大政方针,其实满嘴皆是虚假之词,那都是天天骑着不能解释清楚的政治术语、把自己当作游龙的缘故。语文教学真不能这么搞。
如果喊抽象道理、政治术语就能解决道德、逻辑问题,科学发展就成为摆设了,人文精神也就成为阿Q精神。方法论与道德,相互依存,互为01;没有方法论的道德,没有道德的方法论,皆无法飞渡思维之门。‘思维’,谐隐‘思与为’,汉字、汉语就是这样经01大律纯粹过来的,字音得其法,巧妙如天成。懂得《猗嗟》训诂为‘《易》解、解《易》’吗?懂的话,就能理会原诗的意境,让懂得的人,来回味一下《猗嗟》的美文: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思维背景,岂曰无衣?子曰:“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道不同,不相为谋,君子不入危邦。《吕氏春秋•慎行•疑似》:“入於泽,而问牧童;入於水,而问渔师。”
人非草木,岂曰无情?思维背景,岂曰无情?没有亲情、友情的感觉,怎么会有“与尔同销万古愁”的约定?子曰:“与子同胞,与子同仇。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于林之下,生死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个王朝,总有衰败的时候,那是积不善之家的缘故。人是靠思维站立的,人更要靠道德、人性准确认识站立。认识能力差,就会导致思维大背景的崩溃——道德崩溃。执行能力本是中性的能力,缺乏道德引导的执行能力,开始亦泛亦流,开始欲辨不能,开始出现辨之不早辩,“臣弑其君,子弑其父”的礼崩乐坏,将不可避免。
良性社会,靠道德、人情维系思维背景,维系行为背景。当社会背景已经出现德崩的时候,谁也无能为力。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晚唐这样的危局,就好比孔子所处的春秋时期,面对晚唐阉党、奸党专政的政治危局,圣人尚且无能为力,仆是何人?吕洞宾选择了逃避。
既然道德律本就从师法天地人和谐相处的易理来,人生不过是从头再来。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不悲观,不绝望,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
《牧童》一诗,就在晚唐这样的大悲剧背景下,向我们展示了一幅鲜活的牧童晚归休憩图。我们看到了牧童生活的恬静与闲适。透过诗,我们也看到了作者内心世界对远离喧嚣、安然自乐的生活状态的向往:广阔的原野,绿草如茵;晚风吹拂着野草,还没见归来的牧童,却先听见随风传来的牧童悠扬的愈来愈近的笛声,笛声时断时续,随风飘扬。牧童回来吃饱了饭,已是黄昏之后了,他连蓑衣也不脱,就躺在月夜的露天地里休息了。表现了作者对孩童时期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美好回忆。诗中有景、有情,有人物、有声音,这生动的一幕,是由远及近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的。
【多余的话】
语音思维体系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涉及说得说不得的修辞学,孔子约定修辞学原则是“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用“鸟兽草木之名”入诗,借“鸟兽草木之名”隐藏诸用,还要让老百姓不与圣人同忧,这就是中国字音双解独特的修辞。喜忧参半,可以调素琴,音律上风情万种,文字之象让老百姓向往美好,读不懂总有些许忧愁,教化与人性尚智结合得如此微妙,这就是中国文学的精髓。语音上面的思维体系,不学就无法理解,只会有寤寐求之的吸引力,诗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到底是抓住人性好奇,还是制作隐语的基本要求?都是。这就是唐诗的魅力。
道德可以说,美好可以说,朦胧可以说,只有智术、文武之道,因隐含诡异,还需要道德背景的支撑,那就不可说了。儒术就藏在字音牵引手中,这个‘手’法是看不见的,需要强迫自己努力树立字音双思维,才能得到这种手法。子曰:“首出庶物,万国皆宁”,在此段文字语意下,“首出庶物,万国皆宁”的‘首’训诂为‘字音牵引手法移植到治国、其他具体技艺的术法上”,字音牵引手永远需要儒家道德支撑,这就是保密法了。因为文武之道是万人敌的学问,不可能不保密。
唐诗,用“鸟兽草木之名”入诗,如我这般读,才能启迪心智。唐朝诗人皆读《系辞传》,《系辞传》又是唐诗创作的基本理论,“鸟兽草木之名,其称名也小,其(音、字器)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当代人,言必称希腊、美国,哪个认真研读《诗经》、《易经》?一谈到国学,就舍本逐末而谈《三字经》等明、清时期伪儒学。浅薄,已经空前,还可能绝后。真绝后了,悔之晚矣。
吕岩是何人?吕洞宾也。不读易经,何以成仙?子曰:“见《易》不为,无勇也;见《易》不为,无用也。”忏悔吧,为我们的浅薄忏悔,为我们的怯弱忏悔。
后记
《牧童》,儿子下个学期必读的一首唐诗。
能通过吕洞宾的一首小诗,来领悟《诗经·无羊》,领悟《楚辞·离骚》的创作机理,可谓有大德。
能通过吕洞宾的一首小诗,来领悟自然律、道德律共同编织思维背景,认识政治不过是自然律、道德律派生的东西,其意义可谓大矣。
西方句法、文法,皆没有突破音障,思也惘极,不可为典要。对语文教学的定位,其意义可谓大矣。
孔子已经走入了天安门。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篡改儒家真学问,恢复孔子的真学问、真道德,应该是我辈之光荣。中华民族,再经不起文化上、道德上的肆意乱诂。
答儿子的提问:
儿子问:“草铺横野六七里”的“六七里”,别人为什么翻译为“在绿草如茵的广阔原野上”?
答:读书都需要有背景,写文章也需要知识来源作为背景。《牧童》是唐朝人吕岩的作品,吕岩据说就是吕洞宾,不读《易经》,怎么与上帝说话?
草铺,当然指地面,隐含的当然是地顺天时,主要说的还是大地坤。‘六七里’隐含的意思是说,现实社会隐在《易经》坤卦的六爻、七爻的卦象里,血流成河,正与《易经》坤卦的六爻、七爻:“坤*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坤*用六(七爻):利永贞。《象》曰:用六永贞,以大终也。”
唐末农民起义战争从公元859年的浙东裘甫起义开始,到公元884年黄巢起义的失败结束,前后历时25年,起义军席卷了现在的山东、河南、安徽、江西、江浙、福建、两广、两湖、陕西等12省,沉重地打击了腐朽的唐朝统治,加速了唐朝的灭亡。
所以,吕岩就用‘六七里’谐隐‘坤卦的六爻、七爻的卦象’ 。这样,自然美的“草铺横野六七里”与唐王朝现实社会正介于“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唐王朝以大终也”之间相互背景,才符合阴阳易理,这种文法,只有建立了易理阅读背景者,才能体会。才会在道德律与自然律之间、智术与道德关系之间、现实与理想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易经》每一爻辞都范围天地又能采微,所以说“六七里”可以翻译为‘广阔原野上’。
同理,‘笛弄晚风三四声’的‘声’涉及形而上了,那就是乾卦的‘三爻、四爻’,这里'笛'涉及一个di音,di音谐隐‘皇帝、唐帝国’,这样解释就很有意思了,唐帝国的乱象是皇帝自己弄出来的。自然界的黄昏是那样美,唐敌国的黄昏就很不妙,处于朝不保夕的“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状态,再次凸现自然律天行健、人不能凭主观想代表上帝的可笑想法。 “乾*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乾*或跃在渊,无咎。”自然美与道德美为什么要总是背离?这才是吕洞宾要用现实诠释易理的主要原因。
所以“草铺横野六七里”对“归来饱饭黄昏后”,归于“坤*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坤*用六(七爻):利永贞。《象》曰:用六永贞,以大终也。”;“笛弄晚风三四声”对“不脱蓑衣卧月明”,归于“乾*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乾*或跃在渊,无咎。”这种四言诗的跨断、重连逻辑,谓之“经营四方”手法。这是这篇文章的章法,吕洞宾的唐诗,看来还有点独特的地方。这个问题问得好。
背景连接
之一
《诗经·小雅·鸿雁之什·无羊》
我对《无羊》诗旨的解读:子夏解释为“宣王考牧”,‘牧’谐隐‘迟暮’。周宣王执政四十余年,孔子为之下个盖棺定论的春秋判词,子夏的字音双解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牧’谐隐‘迟暮’,来自《屈原·离骚》对子夏‘考牧’及孔子原诗‘何蓑何笠’二词的解读:“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恐美人之迟暮。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餱。三十维物,尔牲则具。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
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之二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天下第一蒸
《千鼎集·伊尹蒸考》中间有一段关于伊尹蒸雪鹄的记载:“……雪鹄不浴而白,一举可致千里,食之益人气力,可利五脏六腑,唯蒸制可存其精要。九蒸九变,可谓精妙到颠毫,其精微之处如同阴阳变化与四时运行,其滋味久而不衰,熟而不烂,甘而不浓,淡而不薄,肥而不腻”。足见,当时蒸的技艺已几近完美。伊尹从烹饪中得出“治大国若烹小鲜”的治国之道,被奉为一代名相。“雪鹄之蒸”也被世人尊为“天下第一蒸”。
之三:
《吕氏春秋·慎行·疑似》全文
三曰:使人大迷惑者,必物之相似也。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相剑者之所患,患剑之似吴干者;贤主之所患,患人之博闻辩言而似通者。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相似之物,此愚者之所大惑,而圣人之所加虑也,故墨子见歧道而哭之。
周宅酆、镐,近戎人。与诸侯约:为高葆祷於王路,置鼓其上,远近相闻。即戎寇至,传鼓相告,诸侯之兵皆至,救天子。戎寇当至,幽王击鼓,诸侯之兵皆至,褒姒大说,喜之。幽王欲褒姒之笑也,因数击鼓,诸侯之兵数至而无寇。至於后戎寇真至,幽王击鼓,诸侯兵不至,幽王之身乃死於丽山之下,为天下笑。此夫以无寇失真寇者也。贤者有小恶以致大恶,褒姒之败,乃令幽王好小说以致大灭。故形骸相离,三公九卿出走。此褒姒之所用死,而平王所以东徙也,秦襄晋文之所以劳王劳而赐地也。
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喜效人之子侄昆弟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之鬼效其子之状,扶而道苦之。丈人归,酒醒,而诮其子曰:“吾为汝父也,岂谓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其子泣而触地曰:“孽矣!无此事也。昔也往责於东邑,人可问也。”其父信之,曰:“嘻!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尝闻之矣。”明日端复饮於市,欲遇而刺杀之。明旦之市而醉,其真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丈人望其真子,拔剑而刺之。丈人智惑於似其子者,而杀于真子。夫惑於似士者而失於真士,此黎丘丈人之智也。
疑似之迹,不可不察,察之必於其人也。舜为御,尧为左,禹为右,入於泽而问牧童,入於水而问渔师,奚故也?其知之审也。夫人子之相似者,其母常识之,知之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