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樊中黔。
昨天,《贵阳晚报》登出了一篇报道,叙述“巨贪樊中黔的堕落轨迹”。说实话,里面的许多东西很不真实。起码,我认识的樊中黔绝对不是一个霸道的人,在生活中,他是一个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在贵阳,樊中黔因为在家排行老五,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樊老五”,他从不生气,总是笑眯眯的答应。就算是被捕以后,第一次庭审时,他还笑眯眯地和法庭内的熟人打招呼。这次被判死缓,樊中黔在庭上也是不动声色,只是官方的口吻说了几句“后悔”之类的话,语调十分平静。由此可见,他的君子作风是一贯保持的。
樊中黔口才极好,能言善辩,是贵阳市官员中有名的名嘴。现任贵州省副省长的孙国强、辛维光都在公开场合对他的口才十分赞赏。一个口才很好的人,绝对不会用“霸道”的态度来做事的。更何况,一个霸道的人必然十分令人讨厌,谁会去保护他、亲近他呢?要知道,樊中黔受贿,在贵阳是公开的秘密,只是他性情随和,对下属、对朋友都极好,对上级又非常尊重,分内工作几乎做到完美。有时,一些老百姓找到他寻求帮助,他都会礼貌接待,给一个答复。谁都知道,他从不贪污公家的钱,也不拿老百姓的血汗钱,他只是受贿,还都是房地产公司老板的利润。对这样一个“腐败者”,熟悉他的人似乎都恨不起来。
樊中黔受贿,应该从他在贵阳市环卫局当局长就开始了,只是那时金额不大。等他升职到市建委主任、市长助理时就开始大规模受贿了。其中原因有两个,一是职务便利,二是没法收手。所有受贿者都有这样的心态:反正收一家是犯错误,收一百家也是犯错误,何不干脆收100家?当时的贵阳房地产市场正是最繁荣的时候,由于气候宜人,加上市民收入较高,贵阳市的房地产从不愁销路,一直处于市民和外来投资者抢房的状态。房地产市场一度排名全国前五位。到过贵阳的朋友都知道,贵阳四面环山,市中心区只有二十几个平方公里,可用的土地资源非常有限。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块地,几十家房产公司争,拿地的热情极高,难度也极大。走行贿之路就在所难免。
我看了庭审的一些细节,有一点非常有意思,樊中黔从不索贿。也就是说,他不向房产公司提什么要求,行贿金额都是房产公司根据拿地的难度和利润的计算后主动给他的。有些给钱,有些给房。樊中黔也不是谁的钱都收,他会有一个底价,只有高于这个底价的他才会帮忙。批地的权利就在樊中黔手里,他给谁不行?所以,心知肚明的房产公司总是开出极高的价码来行贿他,这也是为什么樊中黔受贿金额如此惊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