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人先生把近年的书法作品收在一起,要出作品集了,我有幸得以先睹为快,这是高立人先生对我的信任。
认识高立人的书法,首先要认识高立人。
这段话是我去年九月在为高立人先生写文章草稿时在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个开头,后来修改后没有用,放到段末隔了七八行,定稿时没有看到也没删掉就发给高老师了,谁知道却被一起印到了书上的文章末尾,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这不怪编辑,只怪我自己粗心,这么不严肃,真对不起高老师。文章写得不好本不敢拿出来献丑,先放这里以示更正。
立人为本本立道生
——我眼中的高立人与其书法
甫一接触高立人这个名字,就让我在开始想象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形象?作为高立人的书法将又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感受呢?
儒家讲“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可见高立人的父辈们对他的期许是非常高的,而“立人”之本,乃在格物致知和正心诚意,高立人成长之路无疑跳不出传统文化熏陶下坚持前贤修身法则的框框。少年求学,壮岁从戎的经历虽然在当今社会中不算传奇,但是从部队专业到地方的高立人已经是颇有成就的书法家,这个现象就不得不让人惊叹和称奇了。
高立人的形象一如其名字,高而清瘦的身材,一副令人起敬的君子风度,说起话来风急火急,属于那种肚子里藏不住事情的人,平素我们形容没有城府的人喜欢用“事无不可对人言”这句古话,现在要把它移作对高立人的评价,总觉得远远不够,真的,在我的眼中,高立人似乎是一个透明的人,他的情绪变化基本与他的语言行为是一致的,高兴了手舞足蹈,生气了怒形于色,哪怕你要从他身上找到一丁点表里不一的影子都很困难。我认为“耿介正直”这四个字应该可以作为高立人性格的基本注脚。我的概括不一定准确,但是高立人人生经历和书法艺术风格深受此四字的影响却又是不容争议的事实。部队转业到地方,高立人只要稍加运作应该完全可以找个待遇比较好的单位工作,可到目前为止,高立人的身份仍然是下岗职工。而于书法,高立人最初在省书法家协会协助工作过,后来又担任地方书协主席,为一方书法艺术事业倾注殷殷热情,其书法艺术也广为地方同人所学习仿效,然他对书法艺术所坚持的一贯独特的理解,导致他基本不屑于与当代书法时风合流,所以也从不参与书法“主流”社会诸如国展、单项展之类的活动,以至于大名鼎鼎的高立人至今还不是“中国书协会员”。
我是先见到高立人的书法作品,然后才认识其人的。我特别佩服高立人超过常人的定力和他之于书法艺术不懈的追求。
透明的高立人笔下有一幅幅风格透明书法作品,这是我在读高立人书法后的第一感觉。
高立人书法作品以行草见多,间有楷隶,大多爽朗明快,行笔不见当下名手拖泥带水的痕迹,一张作品挥写下来,留给读者意韵尽在字里行间,没有粗头乱服和搔首弄姿,只一种谦和散淡的清气扑面而来。试想在物欲蔓延、人心浮躁的当今社会,高立人的书法风格不正是我们所追求和需要的吗?然现实生活往往喜欢与我们开玩笑,越是精神空虚、秩序混乱的空间里,越有一些漫无主题或超越正常审美底线的视觉产品充斥其间,当代书法艺术的发展似乎也有朝此走向的苗头,一些书法家简单地把书法艺术等同为一般的视觉艺术,不顾其以汉字为载体这一不可移易的本质特征,盲目地强调形式和色彩,机械地制造出很多具有图画形制的书法作品,在书法艺术界张扬造势,一时间成为书法时尚,并且由此博取社会的喝彩和左右价值观念的转移,世俗地说,就是争得了相当可观的艺术市场份额,让好多不明就里的青年写手跟风效颦,这种现象让固执如高立人一样的书法家们深感焦虑和不安,于是高立人开始义无返顾地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固守祖宗家法,而罔顾自己胸臆的抒发,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创新,个人认为矫枉过正在很多有时候是对的,在特定环境下它也有不妥的一面,如果要说高立人书法的不足,应该是在于高立人站在挽救书法创作一味求新求变的现状而作出了相对极端的举动而已,我想这并不是高立人的过错,相反高立人为我们展示的恰恰是中国传统书法艺术的真实面貌。假使没有当今五花八门光怪陆离的视觉艺术在扰乱读者的审美标准,我认为高立人书法艺术面貌可能会有带给我们一些新的信息,这种状态的到来,也许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高立人业余对书法艺术等传统文化的钻研,实际上一直是在为丰满高大他的文化形象做铺垫,立人是本,“本立而道生”,高立人艺术境界向我们传出的“道”,需要我们仔细地咀嚼和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