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经西安、奈良两座友好城市协议,在两市各建一座阿倍仲麻吕纪念碑。西安的阿倍仲麻吕纪念碑建于兴庆宫公园内,碑高3.6米,为建筑大师张锦秋所设计,具有典型的唐代风格。
纪念碑正面刻有“阿倍仲麻吕纪念碑”八个大字,柱顶四侧是樱花、梅花浮雕,柱基是采用莲瓣雕饰,柱板上刻日本遣唐使船浮雕。
纪念碑两侧分别是李白的《哭晁卿衡》诗和阿倍仲麻吕的《望乡》诗。《望乡》:翘首望东天,神驰奈良边。三笠山顶上,想又皎月圆。《哭晁卿衡》: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阿倍仲麻吕的家族是日本孝元天皇之后裔,姓朝臣。他自幼聪明好学,才华洋溢。19岁被选拔为遣唐留学生,随第9次遣唐使团赴大唐,同行的还有后来成了日本右大臣的吉备真备,一行共四船557人,在扬州登陆。入唐后在太学攻读,后参加科举考试中进士。曾任任洛阳司经校书(负责典籍整理,正九品下)、左拾遗(从八品上)、左补阙(从七品上)和秘书监(从三品)。得到唐玄宗赏识,赐名晁衡。(图为兴庆宫勤政务本楼遗址)
753年10月,晁衡随藤原的第11次遣唐使团的四艘帆船,从苏州黄泗浦(今江苏鹿苑)启航,驶往日本,他难掩心中思乡之情,便吟唱出了思念故乡的和歌《三笠山之歌》:天の原,ふりさけみれば,春日なる,三笠の山にいでし月かも。这首和歌后来被收录到了《小仓百人一首》中,在日本妇孺皆知。在中国被汉译为《望乡》。
值得一提的是,船队中还有一位扬州延光寺的著名高僧鉴真和尚。这位得道高僧自从11年前答应日本友人的邀请,决心远赴东洋传扬佛法,曾多次率弟子渡海,但都被风浪所阻。这次已是鉴真第六次东渡了。
这次船队在中途遇上了大风暴。鉴真和其余两艘船各自开到了日本,而晁衡那艘船却下落不明。李白以为他已遇难,写下了七言绝句《哭晁卿衡》这首名作。实际上晁衡的船只是随风漂流到了安南驩州(今属越南),最后他与十多位幸存者又回到长安了。是年安禄山之乱,回国之路已变得相当危险,晁衡便打消回日本之念头了。
公元770年1月,阿倍仲麻吕在长安病逝,享年72岁,并埋葬于长安,唐代宗追赠他“璐州大都督”的称号。遗憾的是史书上并未记载阿倍仲麻吕葬于何处。(上图为兴庆宫花萼相辉楼)
2004年10月12日,西北大学博物馆副馆长贾麦明从西安八仙庵古玩市场一个摆摊人那里听说其在东郊捡到两方合在一起的石头,盖是青石,底是白石,上面有“开元”和“日本”字样,他便用不到一千元的价格买下这块石头。回去研究后发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竟是一位日本遣唐使的墓志。墓志铭石碑记录井真成“窆(音bian,意为下葬。)于万年县浐水东乡原”。贾麦明也曾到摆摊人捡到墓志明的地方想做进一步的考古发现,可惜己不可能了,这里己成为了一个居民小区。井真成的墓志铭不是现场发掘所得,只是从墓志铭上得到了一些信息,寻找到阿倍仲麻吕的墓葬可能仍需时日。2009年5月,陕西省文物部门向井真成的故乡日本大阪府藤井寺市赠送了井真成墓志的复制品。
多次听日本友人讲阿倍官至大唐的秘书长,令人不胜惊讶。交谈后才知道这源于对“秘书监”一职的误解。有史可查,秘书监在唐代掌管皇家经籍图书,是秘书省的长官,相当于“国立图书馆馆长”。用现代职务去套古代职务,是明显错误的。(上图为沉香亭前牡丹园)
日本多次、大量派“遣唐使”,白江口之战是重要原因之一。公元663年进行的白江口之战日本惨败,使日本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尚不足以与中国抗衡,于是此后的几百年间,他们一直与中国修好,并派遣十几批“遣唐使”,全面学习中国,中日的和平一直延续九百余年。(上图为沉香亭)
现在中日纠纷不断,日本有一位“政治家”竟称“中国是日本的恶邻”、“强盗”。纵观历史,中国强盛时,日本便会向中国学习;中国孱弱时,便会向中国掠夺。利益输送总是单向的,而日本总是受惠者。评价中国这个邻居,日本是最没有资格的。倘若阿倍仲麻品在天有灵,不知道他在听到了石原慎太郎之流的说法后会做何感想?但是,我深信不疑,只要我们抓住了本世纪初前三、四十年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就一定能够再塑大唐雄风,再现中日友好,让二十一世纪的遣唐使之路继往开来。
2012-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