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渴念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在渴念著星星啰。跳著舞步的水啊,砂粒們正跟在你的后面,哀求著你的歌声和流动。我的心呵,以歌唱的微波,渴望去抚爱這个晴朗的綠色世界。
————泰戈尔
(原创·散文诗)蓝色知更鸟的向度
文·蕙兰于心
你立在风的皱褶里,一切的动,一切的静,一切的完美,一切的沉睡和光影都与你无关。你没有失音,却沉默了七百年,忧伤了七百年。面对狂飙,甚至精神虐杀,你依然坚守在那片树林。
久违了,晚来风的温存,丰盈,燃烧着你的血液,你亦依然选择饮夜露,选择宁静。
还想飞吗?是歌唱,还是用自然结束的方式。
遥远的村庄,眼前一片空寂,苍凉。从此没有了知更鸟似笛的婉转,城市的一隅,泛白的光线里亦消亡了“小夜曲”般的柔梦。枯老的虬枝上有一声悲鸣,忽远忽近。彼时,就连一只小毛虫、小甲虫、象鼻虫、以及断腿的苍蝇、蜗牛,蜘蛛这些蠕虫的气息稍稍靠近,你便会胆战心惊,便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
我是茫然的,懦弱的,流着滚烫的泪,亦无从表述我的存在。我属于大自然中一只弱小而丑陋的昆虫。面对四岳三公,黑暗,荒谬,我束手无策。但即使是在狂风,雨季我仍然认定:你的世界有不灭的精魂,火焰,信念。于是,我挪移细小的身体,衔一抹绿色,捉一寸光芒,用三生三世积攒的气力,用缄默给予缄默的力量,秉烛,在相对的视线里燃烧彼此的灵魂。
时间无形,无声,无色,一个动词指向七个世纪。寂静是一种生命的姿态,寂静乃永恒的天籁。
你笃定,我亦笃定。
谁拥有自己的天空,谁就能用冷峻的眼瞳捕捉柔美的光线。或在向北的路上,或在寒冷的雪夜,或在空茫的云间,这样的光芒将磁场传感的介质回放在天宇。
此刻,你从明月中来,到草木荣枯,你坦然驮着清梦,穿过岁月的重山。对于栖息,对于迁徙,对于生命中存亡的数据,我想,一切你早已洞见。然而,你在决定返回沉静之后,目光终于直视风雨。在山的背后,你果断地把蓝色的翅翼交给了天空,云端,森林,为经验人生作若干虔诚的诉求。在苍茫之后你与生命,黑与白,孤独植入肌理,然后,搏击,嘶鸣,创造图腾,扇向广袤,深远的境地。
2013-3-16 21:47分草于翰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