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前新后楼
清华大学的梅贻琦校长曾说过一句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却,大师才是大学的精髓和灵魂,但是为了改善一点办学条件,适当地建一些大楼也还是需要的。
走进现在的大学校园,可以看见很多大楼,中南大学也不例外,比如历史悠久一些的民主楼、和平楼,它们是当时抗日战争时期,清华、北大等学校准备南迁长沙时修建的,另外还有地学楼、冶金楼、外语楼等,这些楼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新一些的教学楼主要有新前新后楼等,这栋大楼主要用作公共教室,很多院系的学生都在这里上课。当时,我们信息学院的很多课程也是在这栋楼里上的。
中南大学--新前新后楼
这栋楼的前楼是三层,主要是阶梯教室,合班上课时基本上都安排在这里,后楼是九层的普通教室,有大教室,也有小教室,两楼间有走廊连通。楼前是中南大学最著名的升华广场,广场上有一座火焰一样的雕塑,一些露天的活动经常在这里举行,晚上这里便成了英语角,我参加过一次,由于我的英语水平差,在那里基本上是用中文跟别人交流的。楼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小园子,里面种植着腊梅、鸡爪槭、迎春花等等,春至时节,小园里一派生机盎然。
这栋楼跟我们住的1号宿舍楼最近,站在我们宿舍里就可以观察到很多教室里的动向,比如看教室是否有课,里面有多少人,有不有漂亮女生等等,一个室友曾开玩笑说:“若在我们宿舍正对面的那间教室里上课,我们可以不用去教室,躺在床上就可以听课”。在这里有时也有“压力”,特别是周末的时候,当我们在电脑前集精会神地玩游戏时,看到对面的室里还有那么多的同学在集精会神地学习,这无形的压力,也常常促使我们“放下武器”,跑到教室里去学习。
这栋大楼,从外部看上去,除了新一点外,也没有太特别的地方,但是在它的内部,却包罗万象,有很多课桌文化、墙头文化和厕所文化,这也许是大学里的一大特色和风景。虽然学校有规定,禁止乱涂乱画,但是对那些才子们来说,似乎没什么效果,他们随时随地都能书,真是防不胜防。在课桌上不再是像鲁迅那样刻字,而是写字,涉及的题材非常广泛,内容也十分丰富,有公式类,文学类,其中文学类的最多。比如像“XXX,我爱你,宿舍电话号码”,还有很多有趣的打油诗等等。墙面上也有不少文字和图形,但相对来说比课桌上要少很多,但是它的特点是字画比较大,比较醒目。比如在三楼的楼梯口,不知是谁用粉笔写着“大头,在608”,文字的中间还画了一个桃子状的爱心图,这也许是情侣间一个接头暗号。在楼两头的厕所里,挡板上也被涂涂抹抹,留下了很多诗、对联和画,有些内容虽然有些不雅,但是从作品来看,在这里曾潜伏过一些有才的人,他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用那么精炼、简洁的文字,或者寥寥几笔的勾勒,就把人间的千姿百态,描绘得恰如其分,刻画得生动活泼。因此有人曾说,校园文化是否繁荣,只要看看课桌、厕所和墙壁。这虽然有些夸张,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中南大学--图书馆与观云池
当然,在这座教学楼里,最多还是聆听老师们的教诲。上课期间,虽然也曾迟到过,睡过觉,看过课外书,还逃过课,甚至被老师严厉批评过,这些“小插曲”也许老师们早已忘记,因为在他们面前换了一届届的学生,一张张不同的面孔,我们只是他们眼前飘过的“小小的一片云”,可是老师们的身影,却像数据一样被永久地存储在我们大脑的某个“扇区”里,只需要一个指令就可以读出来。
杨路明老师,给我们讲授过《接口技术》,学这门课程需要较扎实的硬件知识,里面有很多“门”和“脚”等,理解起来难度大,但他通过生动贴切的比喻和幽默的语言,讲解得深入浅出,课堂上不是地爆发出阵阵笑声。
王国军老师,讲授《数据结构》,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气势很足,上课时滔滔不绝,课本里的那些“树”、“图”、“算法”等就像被扫荡一样,他大步朝前,层层推进。最后我们也被“扫荡”了,期末考试下来,有一半的同学都“挂”了,其中一个同学以前从没挂过科,这次没能幸免,后来我们开玩笑说他终于“失身”了。 毕业的时候,他的东西卖的卖,扔的扔,但那张重修缴费单被他保留下来了,他说这是“失身”的证据。
雷向东老师,讲授的是《编译原理》,他讲课时,虽然普通话带着浓重的衡阳一带的口音,但是讲课的思路非常清晰,决不拖泥带水。他把该讲的内容讲完后,即使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他也不会拖到下课铃响,这对我们去拥挤的食堂吃午饭,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谭汉松老师,给我们上《计算机组成原理》,他上课时基本不会在教室里走动,端端正正地坐在讲台上讲课,不紧不慢,一丝不苟。我们曾私下里说:“他真是座如松”!但是他讲解得非常详细,非常明白,能让像我这种悟性不高的人也能够理解。
刘连浩老师,教我们《单片机原理》,他是一个实干型的人,他给我们的注入的理念是“做出来才是硬道理”。在他这一理念的影响下,我们宿舍的两位室友,为了验证所写的一段程序,曾经把做单片机试验的电子箱搬回到宿舍里,一直干到凌晨三点多钟。
……
中南大学--和平楼
在这里,当时我们抱怨过书上的那些“树”、“图”、“表”、“接口”以及很多公式和定理,怎么那么难学,老师布置的练习怎么那么难做;目睹过很多同学早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包子,匆匆赶往新前新后的情景;也干过恶作剧,为了在教室占位子,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今晚有课”,使得有的同学来晚自习时,看到黑板上的字时,又提着书包匆匆离开……在这里,我们聆听了老师们的教诲,收获了知识,认识了很多别班的同学,也认识了同桌的“你”。
毕业离校那天,我经过新前新后楼时,望了它一眼,它却默默地看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这让我想起了徐志摩先生《再别康桥》里的诗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我却从这里带走了一片教诲,一片情谊,一片挥之不去的青春记忆。
2002年的那场大雪--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