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中学”怪相:花钱垄断尖子生被指破坏公平2013年09月07日燕赵都市报
超级中学背后是“超级利益”
在校生人数少则五六千,多则上万;网罗、垄断了所在城市、甚至全省的尖子生;因学校大、创收多、高考成绩相对较好而常常被地方政府当做政绩—近年来,这一类所谓的“超级中学”异军突起,引起社会关注。
开学几天来,记者走访了江西、江苏、河南等地的一些“超级中学”,了解到其中的一些怪相。
规模:人数过万远超一些大学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与人们一般意义上的认知不同,我国的一些“超级中学”在办学规模上绝对不是“中”而是“大”“超大”,从在校师生人数、校园规模上看,我国一些“超级中学”甚至远远超过一些大学。
在河南省,河南省实验中学本校和分校师生人数已经接近1万人,一些正在崛起的县级“超级中学”,比如河南省夏邑县高级中学师生人数超过1万人,河南省淮阳中学分校师生人数已经超过2万人。
在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的上顿渡镇几乎家喻户晓,因为在这个小镇上坐落着临川一中、临川二中两所高考升学率高、学生人数上万名的“超级中学”。记者从知情人士了解到,临川二中刚开学时,高一新生还只有2500多名,开学后还陆续有外地学生办理入学,现在已经有2800多名学生了。因为名气更大,临川一中招生形势更好,大量外地的学生和家长慕名前来求学。
而在江苏苏北的一家知名中学教育集团,初中和高中学生总数有一万多人,分四个校区,办学规模堪比大学。
生源:花钱大肆垄断尖子生资源
“临川一中和临川二中有不错的高考成绩,是建立在网罗各地尖子生的基础上的。”江西多所中学的校长向记者讲述了他们所在地的尖子生被这两所学校花钱挖走的案例,对它们取得的高考成绩并不服气。
而对于江苏苏北的那家知名中学教育集团,知情人告诉记者,这所中学面向全市招生,几乎垄断了全市所有的尖子生,成为超越普通中学的“贵族中学”。
为了垄断、网络所谓“尖子生”,这些学校开出了种种颇具有诱惑的条件,比如提供奖学金、免费提供食宿等等。然而,这些“血”学校是不会白出的,学校会利用这些“尖子生”获取的高考佳绩来提高学校身价,高价招收慕名而来的非“尖子生”。
学费:一个择校指标数万甚至十万元
孩子在苏北的那家知名中学教育集团就读的家长孙先生告诉记者,为了能上这所中学,有的全家动员找门路送礼,只为获得一个择校指标。由于择校指标“僧多粥少”,价格越炒越高,目前已经超过5万。
而在临川一中,一个非“尖子生”的招生指标也被炒到数万元。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在一些高中类的“超级中学”,当地政府和校方利用国家教育政策的漏洞大肆提高学生的学费,尤其是一些非“招生范围”的学生不仅入学要交数万甚至十万元左右的“入门费”,每年还要交数千元的高昂学费。
“一些‘超级中学’往往以每年较高的高考‘一本率’为诱饵,吸引众多的家长将孩子送到学校来就读,学校按人头收取所谓‘学费’,而这些基本不受监管的‘学费’,会随学生人数的增加而迅速累积。因此,出于敛财的目的,‘超级中学’招收的学生只会越来越多,‘超级中学’背后是‘超级利益’。”一位业内人士对记者说。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在今年两会上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一些“超级中学”正在变身为“超级企业”,不断在城市建分校、建连锁学校,成立国际部,扩大招生规模,它们的目的不是想让更多的学生公平地享受到优质教育资源而是挣钱,是收取高额的择校费。很多“超级中学”一年的择校费已经超过大学四年的学费了。
影响:推高房价 增加学生家庭负担
在临川区上顿渡镇,两所“超级中学”的超常规发展,改变了当地很多人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两所中学周边的房价直逼抚州市中心城区的房价,万余名外地学生和家长的到来也使得当地餐饮、住宿、交通和教辅等行业一路蹿红。当地一名居民说:“在上顿渡,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和教育有关,只要搭得上教育一定能挣钱。”但是,记者调查发现,这一派红火的背后,是就学学生家庭的负担在成倍增加,有些学生家长甚至是负债让孩子在这里读书。
推手:地方政府是始作俑者
在江西省宜春市,2003年至2005年间,由这个市的主管副市长和教委牵头,先是将市区一所历史悠久的中学迁到当时还一片荒芜的“新城区”,以摊派、借债等方式投资2亿多元、圈地800多亩建设了一个超大新校区,随后又将当时市区另一所本来运行正常的重点中学强行进行了合并,人为地建成一所学生人数高达五六千人的“超级中学”。而此事竟然作为当时宜春市领导的“政绩”大为宣扬。
这所人为制造的“超级中学”由于高达2亿多元的建设投资,以及大量国有教育资产的混乱转手,尤其是在时任宜春市委书记的宋晨光因腐败落马后,当地百姓一直议论背后可能隐藏的腐败问题和利益链。更为重要的是,由于是强行合并,这所“超级中学”出现的教育质量下降、学生上学成本增加等原因,直接引发了当地百姓的不满。直到2012年,在现任宜春市领导的主持下,两所中学又重新分开各自独立办学,终于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
迟福林指出,地方政府是“超级中学”现象的始作俑者,许多地方领导以辖区内拥有“超级中学”为荣,一些教育行政部门甚至向中学校长下达招生、升学指标,完不成任务的“一票否决”。因此,“超级中学”现象根子不在学校,在政府。
危害 成破坏教育公平“巨鳄”“超级中学”虚火如何消?
“超级中学”垄断优质生源、助涨择校之风,已经成为教育公平的“拦路虎”。教育专家认为,消除“超级中学”虚火,首先要改变片面追求升学率的教育政绩观,切断背后的利益链条,促进教育均衡、公平发展。
“超级中学”虚火背后,异化的教育政绩观是幕后推手。殷飞表示,一些地方官员把有几所名校、高考上了几个清华北大当成教育发展的政绩,嘴上说要教育均衡,暗地里却维护名校特权。只有彻底扭转这种教育政绩观,才能从根本上斩断“超级中学”不断膨胀的推手。
“超级中学”的存在,造成学校之间差异拉大,“马太效应”凸显。从实践看,“超级中学”拥有更多的经济、社会、声誉、生源等资源,和普通中学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有拉大趋势。
一些业内人士认为,在当前的教育体制下,指责某一所“超级中学”招生乱象、不公平竞争“意义不大”,因为导致“超级中学”不公平竞争和招生乱象的深层次原因正是教育体制问题。“名校扩张,扩的不应是收费范围,而应是优质教育资源。”江苏省淮阴中学校长张元贵建议组建学校共同体,把薄弱学校交给优质学校去办,捆绑考核,调动双方提升教育质量的积极性。(综合新华社稿件)
亚洲最大的“高考工厂”——六安毛坦厂中学
安徽省六安市毛坦厂镇毛坦厂中学虽然是一所地处大别山山坳的乡镇级高中,但拥有学生近两万人,其中高三学生万余人。近年来,这所乡镇级的高中吸引了来自安徽省内各地的高中生以及复读生前来就读。2010年,毛坦厂中学高考本科以上达线人数6039人;2011年8725人参加高考,本科达线6900人。这是目前亚洲最大的高考工厂,堪称“批量生产”。
毛坦厂中学建校于建国前,其真正为人所熟知却是由于2000年以来的复读班高考成绩的不断攀升。复读学生们的家长口口相传,高三年级的学生人数也从最初的几个班几百人发展到2013年近百个班的1万1千余人。“毛坦厂中学的教学主要是老师对学生看得紧、要求严格,不放弃每一个学生。同时因为我们的生源不是最好的,并且有大量复读考生,所以我们的教学也是因材施教以打基础为主。”毛坦厂中学副校长刘立贵 说。
毛坦厂中学的发展也带动了毛坦厂镇特殊的高考经济。在毛坦厂镇内拥有近万名前来陪读的家长,大量外来人口带动了经济的发展。一户两层小楼可隔成大大小小六七个房间出租给陪读家长,每学期每个房间依大小不等能收取2000多元至上万元。
有人认为这样一所学校完全是应试教育体制下的高考工厂。然而,也有不少人觉得在现有的教育体制下,毛坦厂中学是学子们顺利完成高考,实现人生目标的一个造梦工厂。(据新华网)
安徽毛坦厂中学成高考圣地 墙外香灰1米多高
2013年09月18日中国青年报
房屋出租是毛坦厂本地居民重要的收入来源。
毛坦厂中学的学生和家长拜百年枫树。
说起“毛坦厂”,难免会有人瞪着眼睛,迟疑着问:“生产毛毯的厂子?”
其实,毛坦厂不是工厂,跟毛毯也完全不沾边儿,它是安徽省六安市下面的一个乡镇。倒是这个镇上的高中,在社会上流传着一个与“工厂”有关的名声——“亚洲最大的高考工厂”。
每年有近万名复读生及应届高三学生在这里进行“锻造”,在高考的检验下过关后,输往全国各地的大学。从规模和“产品合格率”来说,这家皖西山区的“高考工厂”,制造着高考史上的“神话”。
复读,或者按照校方的标准表述——补习,无疑是这里最响亮的品牌。近年来,每年有超过8000名来自安徽省内外的复读生涌进这里,接受再次的加工和磨砺。
2013年安徽约有10.5万名复读生参加高考,小小毛坦厂就占了近8%。
挤满学生的中学,是这座小镇的“心脏”,几乎整个镇子人们的生活节奏,都要保持着和它同样的律动。
同时,它也是拉动小镇运转起来的“引擎”。当地的居民说,“没有学校呀,毛坦厂的经济就会崩溃”。
开学了,毛坦厂苏醒了
8月中旬的一天,毛坦厂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坐着豪华的奔驰车绕着大山,弯弯折折地来到这座山坳小镇之后,19岁的郑汉超看见的是一座空空的镇子。
大白天,街上空荡荡的,很难见到人影。几只麻雀从半空中飞过,也无法吵醒如同沉睡中的街道。整条街上紧挨着的大小餐馆,几乎都闭上了卷拉门,以至于那些不合时宜闯入镇子的外地人,找不到花钱可以填饱肚子的去处。
用当地老百姓的话来说,每年高考过后,毛坦厂就像经历“大扫荡”一样,变得空寂起来。
8月29日,镇上高中的复读班开课。8000多名复读生,陆陆续续地被10分钟一趟跑得疲惫不堪的客运班车,或者挂着“皖”与某个英语字母组合起来牌照的小轿车,运送到毛坦厂。
随着小镇的“心脏”复苏跳动起来,毛坦厂也从一场短暂的休假中苏醒。
这里最繁华的商业街,学府路和翰林路上,包子铺老板熟练地打开一个又一个冒着热气的笼屉,金黄的手抓饼在铁锅里“滋滋”作响,餐馆里的客人不耐烦地催着服务员上菜,小超市的收银员正在收银机里翻找零钱。
“很难想象,一个镇子竟然像一部手机,可以切换模式。”或者,梦想当电影导演的郑汉超更愿意把毛坦厂的变化,比喻为电影里的特技。
要找到毛坦厂镇情景切换的时间节点,并不太费劲。最明显的那条分界线无疑是“高考日”。6月5日,高考前一天——也是当地的“送考节”——在礼炮声和乐曲声中,70辆大巴和上千辆私家车将过万名高考生接走之后,陪读的家长也散去,毛坦厂镇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空心镇”。
如今,时间点拨到“开学时”。8月29日晚上,毛坦厂中学的校长韦发元在吃晚饭时,往肚子里灌了几杯平日里不怎么碰的啤酒,“解解乏”。
就在小镇“心脏”部门的指挥者神经紧绷的同时,由这颗“心脏”所牵动的各个部件,都拧紧发条,沿着它跳动的波线图运转着。
毛坦厂镇政府办公室主任杨化俊和旁人的谈话,会被随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为学校提供后勤服务”,已成为镇政府的重要日常工作。因为外来客人的激增,这里公务员的接待任务,已超过平时的负荷。
镇上的10多家宾馆几乎都住满了,宾馆服务员对抱怨“底楼太潮湿”的房客们,机械地重复那句:“全都满了,现在没有换的。”如果不提前预定,想赶着饭点在状元酒楼或者新学府餐馆吃上一顿饭,还要看运气。
来自邻县舒城的陪读家长汤才芳,把手机闹钟调成早晨5点半,这将是未来9个月里她和儿子在毛坦厂每一天的起始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郑汉超和汤才芳的儿子可能成为复读班的同学。尽管,一直到奔驰车把他载到毛坦厂之前,这个富商之子还以为父母会把自己送到美国留学。
那本是一条设计得很周密的成才之路。郑汉超初中毕业后,“为了接受更优渥的教育”,被父母从安徽老家送到杭州。郑家在杭州买房,加入当地户籍,费了一番周折之后,终于让家里的独子读上了国际学校。
“怎么说呢,那种学校是国际范儿的,追求个性,自由发展。”8月29日晚上,郑汉超坐在毛坦厂一家宾馆的沙发上,摇晃着他手上的iphone5。他刚向宾馆前台询问是否有iphone5充电器,服务员在打了好几通电话之后,给他找来一个不匹配的“山寨”手机充电器。
“原本打算要向西走,拐了一个弯儿,还是要回到原点,费劲巴拉地到这个山沟里来。”在饭桌上偶尔听朋友提到“毛坦厂”,郑汉超的父亲,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对这个山坳里的高中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半路杀出个毛中”,意味着郑汉超的留学计划暂时搁浅。“现在海归也不是那么吃香了。想出国?很容易,只要有钱,有money,有朋友就行了。可是你要是不在国内读个像样的大学再出去,别人就会说你是富二代,鄙视你!”这个精明的商人,一边挥着右手,一边语速飞快地冲儿子讲他的道理。
毛坦厂的魔力很快将这对父子吸引到统一战线上。“如果在这个山沟里闭关苦读一年,考上国内的电影学院,也是梦寐以求的。”郑汉超盼着自己能赶上复读班报名的“末班车”,走进“神一样的毛中”。
政府和镇上每个居民,一切都围着学校转
将毛坦厂镇上的人们拽进同一生活频率的引力,来自这里的两所高级中学——毛坦厂中学和金安中学。
毛坦厂中学始建于1939年,是一所在抗日战争中诞生的老校。2005年,毛坦厂中学与当地一家私立学校联合成立股份制的金安中学,接纳“补习生”和应届高中生,两校相对独立,教学资源共享。但在当地,老百姓还是习惯合称两所学校为“毛中”,称补习生为“复读生”。
神奇,从高考数据上看,或许是对地处山坳小镇的毛中毫不夸张的评价。近10年来,毛中的本科升学率连续达到8成以上,而且还不断将自身的记录刷新。今年,毛中有11222名考生参加高考,其中9258人达到本科分数线。
近年来,毛中的名声已经翻过大别山,飘散在豫皖苏三省之地上。合肥当地一家高考补习学校打出的广告语是,“某某学校,家门口的毛坦厂”。
不过,韦发元校长却说:“毛中几乎从不做广告。”
说这句话的底气是,学生和家长大多是在口口相传中听闻毛中的“神话”,慕名涌进毛坦厂镇。高考成绩公布的当天下午,咨询复读的电话就已打到毛中。开始报名后3天,高考补习班的名额就满了。
一座去年竣工的5层砖红色教学大楼,被命名为“补习中心”,专供复读生上课,50多个教室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后背委屈地擦着墙。靠近门口的高个子男生,稍微撑一下腿,就会不小心跨出教室。几个学生揶揄着:“胖子就免进了。”
由于复读班教室里的学生太多了,老师必须要用扩音器上课。经过回字形教学楼的人,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吐着英语的女高音,或者带着皖西口音的男中音,汇聚成一部雄壮的“交响乐”。
即便是“一根针插进去感觉都很困难”,开学好几天后,仍然有家长和学生逡巡在教室门外,眼巴巴地瞅着窗户里面黑压压的人头。
那些抱着极大的希望来到毛中,但是又失落而归的家长们留下的背影,成为初秋毛中校园里的寥落一景。
踩着8月份的尾巴,在父亲使出浑身解数之后,郑汉超终于迈进毛中的门槛。不过,他没能进“最牛”的复读班,只能去高三应届班借读。即便如此,郑汉超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父亲,在当天晚上就像谈成一笔大生意那样兴奋。
他拍着儿子的肩膀,嘴角挂着微笑,流露出一个父亲的温柔:“知道吗?我做了很多投资,但是你才是我最大的投资,而且这笔投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对于农村妇女汤才芳来说,“投资”不是她敏感的事情。但是,今年陪儿子来毛中,也算是一次“赌博”。她的儿子今年考上三本院校,但是又不甘心,执拗地要来毛中复读。
“这一年会影响孩子一辈子。”汤才芳说。这个农村妇女的哥姐,分别通过走当年最重要两条路——当兵和上大学,走出农村,改变了命运。她感叹:“我是兄弟姐妹里过得最差的,现在就指望我的儿子了。”
正是冲着这个朴素的道理,70多岁的奶奶还在为孙子发挥余热,中年妈妈不得不提前退休来照顾女儿……这些数量庞大的外地人,聚集在毛坦厂,成为这个镇子的重要组成部分。
毛坦厂镇,这个镇区面积只有3.5平方公里的小镇,在毛中开学后,再次恢复到将近5万的人口规模。当地的人口结构,因为高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镇上的本地户籍居民只有5000多人,但随着当地的高中名气越来越大,事实上的人口主体变成两万多的高中生,以及将近1万来自安徽省内外的陪读家长,剩下的就是在学校附近做生意的外地人。
很难说清楚,5万人口究竟是什么数字概念。这5万人每天要制造7000多吨生活污水,消费校门口售卖的将近5000个包子和500多个手抓饼,以及农贸市场和街边商店里难以统计的肉蛋、蔬菜和水果。
为了避免镇子的生活陷入瘫痪,毛坦厂镇近几年修建了3.5千伏的变电站、50亩的垃圾填埋场和日处理量5000吨的污水处理厂。“如果没有学校,这里不可能建设如此规模的基础设施。”镇政府的杨化俊说。
不过,这座小镇没有一家网吧、咖啡馆和KTV——任何可能会让学生“分心”的娱乐场所。毛坦厂最后一家网吧,几年前在陪读家长的强烈反对下,被当地派出所“取缔”。如今,镇上的商家也很“自觉”。很多毛坦厂人说,“和学校共生共荣”。
“我们和毛坦厂中学的关系,可以说是镇校一家,学校的事情,就是我们镇上的事情。政府和镇上每个居民,一切都围着学校转。”今年6月,毛坦厂镇长韩怀国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一所山里中学演绎的“逆袭”故事
郑汉超听说,进了毛中的学生,如果想成为成功故事的主角之一,就必须接受和适应这里的规则。
这套规则,是“毛中制造”的核心肌理。毛中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李振华,将其概括为“全方位立体式无缝管理方式”。毕竟,这座“工厂”的人数规模很庞大。在补习中心上课的超过8000个学生,下课铃响后同时从教学楼往外走,直到整座楼空无一人,要花去将近15分钟。
这里有严苛的时间作息制度。一天24小时会被一张作息表严丝合缝地分解掉。通常,早上6点10分进班早读,直到晚上10点50分下晚自习,休息时间只包括:午饭、晚饭各半小时,午休1小时——午休本是两小时,但学生被要求到教室睡觉,顺便再匀出1小时自习。
有的班主任甚至还要求“统一上厕所”,“以免进进出出影响别人休息”。
毛中的老师们认为,应对标准化的考试,需要大量和重复的训练,因而在这里经受“锻造”的学生,“1年要完成过去3年才可能做完的习题和考试卷”。
在这座“高考工厂”里,竞争的氛围被制造得很浓烈。高三几乎每周都要考试,成绩表张贴在教室门外,排名靠后的名字会被红色的横杠标注。
为了给“毛中制造”提供优质而又勤勉的人力资源,学校在招聘老师时明码标价“年收入6~10万元”。大部分毛中老师生活水平都不错,可以在六安或者合肥买房,还开上了私家车。
但是,对于老师们来说,这座“工厂”的生存法则非常残酷。学校选聘班主任,每学期根据考试成绩,实行“末位淘汰制”,而班主任可以炒掉任课教师。
近年来,全国各地的高中校长、教师和家长来毛中取经问道的不少。几年前,深圳市福田区教育局也曾到这个皖西山坳里来参观交流。
在校领导看来,毛中的门道,“一点儿都不神秘”。它在校园里几乎随处可见,被赋予各种形式向人们展现——可能是学校花坛里写着“肯吃苦才能代代成才,守规矩方可日日进步”的宣传牌,也可能是教室墙壁上直截了当的“为了大学,拼命吧”的励志标语,或者是老师们爱说的那句口头禅“两横一竖,干!”
这一切都成就着毛中的高考“神话”。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毛中只是一所不为人知的山区学校,而且它随时面临着和其他乡镇中学类似的命运——在教育资源不平衡的背景下,逐渐衰落。
如今的毛中,演绎着一个“逆袭”的故事。这个地处大别山余脉的中学,正在修建田径馆和游泳馆,还在操场上立起一块巨大的LED电子屏幕。毛中的老师自豪地说:“这是华东地区最大的一块电子屏幕。”
有人认为毛中是“高考圣地”,也有人说它是“地狱”,隐喻着中国高考的畸形和异化。在毛中经受过锻造的人,在网络上宣泄着对母校的复杂情绪。有的人对它很痛恨,也有人说:“对毛中充满感激。”
信奉毛中“神话”的家长和学生,还是在使劲儿地往那扇门里挤。很多人认为,只要一脚踏进毛中大门,就意味另一只脚踏进了大学。
8月的最后一天,一位六安当地人帮着一对来自庐江县的农村夫妻,往复读班的教室里硬塞进一张黄色课桌。讲起这事时,他咬着牙,双手在半空中环抱,比划着为挪动那张课桌费劲的样子。
这位不付重托的朋友,在那对夫妻面前,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进了毛中,你们女儿来年高考一定能涨分。”
安徽当地人认为,托关系将亲友的孩子送进毛中,“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现实是,也有好不容易挤进毛中的学生,在这里呆了一两天,就哭喊要逃离。
复读班开课后第二天,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女生站在教室门外抽泣。她拖着哭腔向一位中年妇女哀求道:“妈,我真的受不了。我一看到,那么多书,太恐怖了。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读了,不读了。”
穿着套裙、脚踩高跟鞋的母亲,脸涨得通红,恨恨地说:“你不读?你为什么不读?这么多人不是都在读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让你上这个学,我已经烦透了!”
她伸手将眼睛哭红了的女儿拽到教学楼角落里,指着楼道远处,甩出一句话:“你要是不读了,直接从这儿跳下去。”
郑汉超的父亲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是否也会成为“逃兵”。这个在氛围自由的国际学校里呆惯了的男生,已经开始抱怨“毛中太苦了”。
但是,“就像放进炼钢炉的铁块,不可能再伸手往回捞”。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儿子,“在这里吃苦,受委屈,甚至个性被压抑,统统可以接受”。
“其实,这真是中国教育的悲哀,但也是合理的存在。是体制错了,还是勤奋错了?”这个殷切盼望儿子考上大学的父亲反问。
郑汉超还算“争气”,他把iphone5扔进抽屉里,换了一个在镇上买的款式老旧的手机,不能上网,只能用来打电话和发短信。
这个在微博上拥有11万粉丝的男生想起,应该跟关注自己的人们短暂告别一下。他又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你们一直抱怨这个地方,但是却没有勇气走出这里。9个月,咬咬牙,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却有着同一个目标,请等我回来。”
不过,郑汉超并不想告诉朋友们,“这个地方”是毛坦厂,一个被人们视为诞生高考“神话”的地方。
从以“三线”厂为荣,到以“毛中”为荣
9月初,毛坦厂镇政府办公楼的玻璃门上,贴着大红色的高考喜报。
官方对外展示的地方简介里,毛坦厂中学占据着最靠前的段落,高考成绩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处笔墨。
对于这个安徽的山区乡镇来说,教育是当地发展布局里的一张王牌。用杨化俊的话来说,学校是毛坦厂发展经济的“引擎”。
这台“引擎”发动起来,给这个镇子注入看得见的商机。数以万计的外地学生和陪读家长涌进毛坦厂,催生了当地特色的“房地产经济”。
这些外地的房客,大多住在书店、超市或者农贸市场等的商铺楼上,为毛坦厂当地居民带来一笔稳定而又可观的房租收入。
陪读家长大多抱怨:“这里的租金太贵了。”目前,镇上对外出租的房子,最便宜的租金一年大约四五千,最贵的达到两万多元。在当地,“一家本地居民靠出租房,一年收入二三十万,很正常”。
30岁出头的王瑞,去年从江苏常熟回到家乡毛坦厂,扒掉家里的老平房,盖起一栋3层楼的“学生公寓”,“一年的房租收入远超过在常熟开服装店挣的钱”。但是,这山望着那山高,他还是感叹:“我还是没眼光,盖房子太晚了。”
那些“有眼光”的当地人,敏锐地围绕着毛坦厂的强力“引擎”寻找赚钱的机会。
去年,金安中学新打开一扇北门,又为毛坦厂镇掘开一条积累财富的通道。短短一年间,新北门外那条命名为翰林路的水泥路边上,一座座四五层的小楼拔地而起,如今成为部分当地人的“摇钱树”。尽管由于工期紧张,有的楼房外墙还没来得及被白瓷砖填满,裸露着整面墙砖。
毛坦厂镇,正在以制造高考“神话”的毛中为圆心,划出一个中部省份山区集镇的经济图景。几乎与毛中崛起的节奏同步,毛坦厂镇的经济也开始有起色。这个土地面积紧张、工业并不发达的镇子,还曾在2009年、2010年连续两年挤进六安市经济发展综合实力20强乡镇。当地政府介绍,去年毛坦厂的财政收入将近1500万元。这个数字,是邻镇东河口全年财政收入的近4倍。
镇政府的杨化俊说,毛坦厂从过去以采茶和卖竹子为主“山口经济”,发展成为现在的“校园经济”。
在这个拥有明清徽派老街的老镇上,当地镇政府还想打好一张旅游牌。不久前,一条超过千米的明清老街路口,建起一家仿古徽派建筑的“毛坦厂老街游客接待中心”。但是这个崭新建筑物的棕色镂空玻璃门如今却紧闭着,门前还立着由三根竹竿搭起来的晾衣架,上面挂着女人的裙子和内衣。
相比于起步较晚的旅游业,由毛中带动的校园经济,能为毛坦厂镇带来更稳定的消费市场。杨化俊算了一笔直观的经济账:“毛坦厂将近3万学生和家长,如果保守估计,每人每天在镇上消费10块钱,全镇第三产业一天的营业额至少30万。”
有时,面对由毛中这台引擎发动起来的市场,毛坦厂这个小镇子也会应接不暇。那些无力承载的消费需求,就会转移到附近的乡镇或者县城,成为周边地带的福祉。
70岁的本地人熊春义很难想象,毛中是如今镇子的中心地带。他更怀念上世纪60年代,坐落在毛坦厂李家冲村的“三线厂”,曾经为这个镇子增添的繁荣景象。
“三线厂”是特定年代的产物。在1964年至1980年,国家在属于三线地区的13个省和自治区的中西部投入巨资,号召工人、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和民工,在大西南、大西北的深山峡谷建起工矿企业、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当年,毛坦厂这里建起一个生产枪支和汽车配件的军工厂。
9月初的一个下午,干瘦的熊春义老人,蹲坐在墙皮剥落的灰砖楼门口,一边搓着玉米棒,一边回忆起有关三线老厂的画面。他曾在厂区学校的食堂做工,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工厂搬迁到马鞍山之前退休。
那些记忆,就像熊春义住着的这栋三线厂老宿舍楼一样,已经很陈旧。
“那时,厂区是毛坦厂最热闹的中心,姑娘以嫁到三线厂为荣。”当然,他也知道,现在的毛坦厂人“以把孩子送到毛中上学为荣”。他的女儿在毛坦厂镇区生活,以租房为生计。
即使没有这个老人的回忆,如今看着遗留在这里的厂房、医院和学校旧址,以及墙壁上依稀可见的属于那个年代的宣传标语,也会引来毛坦厂年轻一代唏嘘感叹“不同时代的寓言”。
一位毛中的年轻老师说:“看上去这个厂区过去是多么繁荣。让我联想到毛中,如今这里也这么繁荣,但不知道以后会如何。看来真是要居安思危啊!
有关毛坦厂的一切
在毛坦厂呆了几天后,来给儿子陪读的汤才芳觉得,“这里没有新鲜事了”。
除了给儿子洗衣做饭,在毛坦厂剩下的大把时光,对她而言,只能用“无聊”来形容。
一到傍晚,小镇会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中年妇女,绕着毛中院墙外面的小路散步。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零零星星的人,逐渐汇成川流不息的人河。
在路灯下随着音乐扭腰摆臀的人们,会给马路岔口制造一些拥堵,惹得汽车司机拼命地按喇叭。
毛坦厂镇的领导曾经表示,镇上将来要建一个专门供陪读家长们娱乐休闲的文化广场。
鳞次栉比的出租屋门前,头发湿漉漉的女人们围坐成一圈,谈着家长里短或者孩子的考试成绩。腆着肚皮的中年男人,将耳朵凑到收音机旁边,听着黄梅戏。
汤才芳想给自己找更多的事情做。她跟房东“搞好关系”,要来一块免费的菜地。她连夜翻了地,种上了大蒜和香菜。这个过日子精打细算过的女人,抱怨镇上农贸市场的菜价“太贵了”。
种菜开始成为一些陪读家长们所热衷的打发时间的方式。毛坦厂一些弃耕的荒地,被重新撒上了蔬菜籽儿。那些找不到整块荒地的人,只好捣腾起学校院墙外面的土。初秋时节,小镇时常弥漫着一股秸秆烧焦的呛人味道。
近几天,汤才芳在镇上找到活计。她在离出租屋不远的一个服装店里做缝纫工。晚上,当自己儿子正在教室里埋头苦读的时候,她踩着缝纫机的踏板,为这个小镇输入劳力。
在毛坦厂镇,有10多家服装加工厂以及官方都不掌握数据的遍布于大街小巷的小作坊。那些踩着踏板的缝纫女工,绝大部分是镇上的陪读家长。
“现在正值服装企业青黄不接的‘用工荒’,但是我们这里基本不愁招人。”毛坦厂镇上最大一家服装企业的王领班说。
为吸引陪读家长来做工,大部分服装企业和小作坊会在招工广告上写着:“工资计件,工作时间不受限制”。饭点之前,这些女缝纫工必须扔下手中的夹克袖子或者棉服内胆,赶回租屋给孩子做饭。
杨化俊欣慰地向外人介绍,一家上海的大服装厂,“看中我们这里有大量的陪读家长”,考虑落地毛坦厂镇。
汤才芳并没意识到,像她们这些来毛坦厂的陪读家长,正在改变当地的劳动力市场。在她看来,除了儿子高考,其余消磨时光的活计,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听说,毛中有一棵百年老枫树。很多家长和学生拜过这棵“神树”以后,“很显灵,第二年高考涨了一两百分呢”。
一天下午,汤才芳特意去寻访这棵“神树”。这棵老树长得枝繁叶茂,一根长长的树枝伸出学校的院墙。
走近毛中北门东侧的那面院墙,汤才芳很震惊。观世音菩萨的十字绣和“毛中栽培,神树显灵”的红色锦旗,被铁丝挂起来,几乎遮住大半面斑驳发黑的墙。褪色的锦旗旁边,一块简易房铁皮搭起的棚架下面,香灰堆到1米多高,一大片墙皮已经被熏得脱落,露出红色的裸砖。
汤才芳想烧上一柱香。巷子口,一个中年女人摆着香火摊,装烛火的纸盒上两个手写的大字清晰可见:“状元”。
这个陪儿子第二次冲刺高考的母亲,在巷子口停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她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一些迷信的甚至说不清的神秘感萦绕在毛坦厂。很多学生会在高考前放孔明灯,希望获得好运。但黄色是忌讳,因为那表示“黄了”。“送考节”那天,前三辆大巴车的车牌尾号都是“8”,出发时间是上午8点8分。头车司机属马,寓意“马到成功”。
如果真能熬到“马到成功”的那天,郑汉超考上了电影学院,这个未来的导演想拍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有关毛坦厂的一切”。
(应采访对象要求,郑汉超为化名)(记者陈璇)
http://v.ku6.com/show/TYkxUf6PHVcxaPTXgG91gg...html?lb=1解密亚洲最大的“高考工厂”——毛坦厂中学
美媒称毛坦厂中学来自地狱当地禁开网吧等设施
2013年10月15日 新华网
资料图片:毛坦厂中学高三年级的一个班内,学生们正在午休(5月23日摄)。新华社记者郭晨摄
核心提示: 学生的时间被无休止的课程和重复性的测验所占据,除了睡觉,每天只剩两次30分钟吃饭和1小时休息时间。
人们经常说,参加竞争超级激烈的中国高考的学生,就像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那么,那些从桥上掉下去的学生怎么办?
美国《彭博商业周刊》网站10月11日在一篇题为《来自地狱的中国复读学校》的报道称,每年,有900多万中国学生经历高考。这是一场为期2到3天的辛苦考试,考试科目包括汉语、数学、外语、化学、物理、地理和历史等。考试结果从200多分到600多分不等(超过700的分数有时能登上报纸头条),几乎占据了一名学生大学申请材料的全部。
考试中的一些选择题与美国学生在令人头疼的跳级考试中碰到的题目相类似。高考作文题有时十分怪异,甚至连中国官方媒体都喜欢拿一些臭名昭著的怪异作文题来考一考成年读者,例如:“它向上飞,有一个声音问它,是否感到疲倦。它说:‘不。’”
报道称,由于中国的父母通常期待自己的子女成为家庭的顶梁柱,因此,学生在高考中的压力很大。面临高考的巨大风险和令人沮丧的不确定性,数以万计的考生在成绩未能满足自己——或者父母——的期待时会选择再考一次。由于已经从高中毕业,有些复读生选择在家里待一年时间,安心学习。另一些人则选择就读于像毛坦厂中学这样的复读学校。
毛坦厂中学位于中国中部安徽省偏远山区中的一个小镇上,特别擅长用军事化管理的方式准备考试。每年来这所中学就读的学生多达1万多人,“毛中”因此被中国官方媒体称作“中国最大的高考工厂”。
《中国青年报》9月18日的一篇报道引起了人们对于高考制度利弊的辩论,并且立刻在中国社交媒体上走红:新浪微博上一篇讨论这篇报道的文章获得了2万多条转发和5800多条评论。
这篇报道称,毛坦厂,这座常住人口只有5000人的小镇,在开学期间人口总数多达5万人以上;课堂上人满为患,教师必须用扩音器才能给学生讲课。文章描述了从早上6点10分到晚上10点50分的作息时间表,学生们醒着的时间被无休止的课程和重复性的测验所占据,每天只剩两次30分钟的吃饭时间和1小时的休息时间(有些教师指出,之所以统一规定上厕所时间,是为了“方便管理”)。文章称,毛坦厂中学复读课程一年的学费高达8000美元,几乎是安徽省年均可支配收入的三倍。
该报道说,当地经济紧密围绕复读学校展开,当地人被禁止开设卡拉OK厅和网吧等娱乐设施,而这些设施在中国其他地方随处可见。颇具商业头脑的当地人将自己的房子出租给陪孩子复读的家长,每年租金约为1300到3300美元,这对于一个像毛坦厂这么大的中国城镇来说,可谓天价。
《彭博商业周刊》报道称,在这篇报道成为网上热议的话题后,一些自称是毛坦厂中学校友的人在网上分享了自己在这个“高考圣地”的经历。
一名新浪微博用户说:“我记得有一个同学偷偷上网,而不是在学习;他被一辆拉响警笛的警车送回了老家。”报道称,他的这一说法无法证实,但中国媒体的调查描述了一些类似的故事,即当地政府将整个镇子的资源——包括警察——都作为“毛中”准军事化复读品牌的后盾。
另一名微博用户写道:“你只看到高升学率,却看不到我们为了上大学而付出了多少。你只看到表面,却看不到老师进行了多少责骂和体罚,又有多少学生在重压之下选择自杀。”另一名用户则有着相对温馨的记忆:“在去那之前,许多人都觉得,他们肯定疯了。但离开那之后,许多人都开始怀念那个地方。”
报道称,高考不仅很困难且有时很主观,其组织方式还对来自弱势群体的考生不利。对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的考生来说,名牌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更低。
进入大学是中国社会流动阶梯上的第一级台阶。随着中国GDP增长率从过去十年年均9%以上降至去年约7.5%,刚毕业的大学生,尤其是那些没有关系或者缺少父母支持的人,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残酷的就业市场。在竞争十分激烈的中国社会,即使是优秀的高考成绩——尽管这很难实现——似乎也不够用了。正如一名微博用户写到的那样:“这些贫穷的‘原材料’经历了地狱般的塑造和严格的挑选,但他们甚至不知道,像他们一样的商品在市场上已经严重过剩了。”
毛坦厂中学成为旅游资源2013-12-31 合肥晚报
位于六安市金安区的毛坦厂镇,被人们戏称为“高考镇”,因为这里有一所神奇的学校——毛坦厂中学。据安徽梦源国际旅行社王娟总经理介绍,1月4日皖西大裂谷、毛坦厂中学一日游线路,首次将毛中作为旅游资源。
这所具有传奇色彩的中学,在2013年高考中有9258人达到本科分数线。镇上有三大畅销产品:教辅材料、盒装的速溶咖啡以及论斤称的草稿纸。很多家长和学生都对毛坦厂中学充满了好奇,梦源国旅正是针对这种市场需求,首开此条旅游专线。
本条线路的主要景点皖西大裂谷,是大别山的裂缝伤痕,又是张献忠的避难之处。一座大山仿佛被神斧劈开,两旁峭壁撑天对峙,中间是一条长约2公里的蜿蜒山径,部分险要处用铁钎凿入岩壁,让您领略探险攀岩的乐趣。据悉,1月4日的特价线路,以路途近、价格低和让孩子在旅游中得到教育和启发,而成为亲子游的热门线路。
2014年六安市毛坦厂中学招聘教师31人 附招聘条件待遇
六安市毛坦厂中学 2013-12-31
核心提示:六安市毛坦厂中学是一所具有70余年校史的省级示范高中,2014年六安市毛坦厂中学招聘教师31人,其中语文4人;数学6人;英语6人;物理6人;化学4人;生物5人。应聘者必须是全日制师范类大学本科(第一学历)及本科以上学历、志愿从事教育事业的应历届毕业生,年龄:本科28周岁以下、本科以上学历不超过31周岁。
一、学校简介
六安市毛坦厂中学是一所具有70余年校史的省级示范高中,被上级授予“安徽省文明单位”、“安徽省花园式学校”、“安徽省家教名校”等称号。
六安金安高级中学是毛坦厂中学与六安市汇文中学依托毛坦厂中学优质教育资源,联合创办的一所民营高中。
两校占地面积近千亩,现有200多个教学班,在校学生近两万人,在岗教师500余人。学校所在地——历史名镇毛坦 厂镇,文化底蕴浓厚,交通便利,民风淳朴,环境优雅。
二、各专业人数(2014年):
语文:4人;数学:6人;英语:6人;物理:6人;化学:4人;生物:5人。
三、招聘条件及程序
1、应聘者必须是全日制师范类大学本科(第一学历)及本科以上学历、志愿从事教育事业的应历届毕业生,年龄:本科28周岁以下、本科以上学历不超过31周岁。
2、应聘者需提前向学校提交本人自荐材料及有效联系方式(历届生需附学历、学位证书、教师资格证、身份证复印件;应届生需提供毕业学校的《毕业生就业推荐表》、《学业成绩表》及身份证复印件等),经学校初审后,电话通知来校参加应聘(笔试时间初定在2014年2月下旬,具体以电话通知为准)。
3、程序安排
①应聘人员接到通知后,必须在笔试前一天带本人身份证、学历、学位、教师资格证原件(应届生须持毕业院校提供的毕业生推荐表原件),一寸或二寸照片两张到我校办理报到手续以便安排考场。
②笔试:内容为本学科高考模拟试题。笔试结束后,立即组织阅卷(根据笔试成绩,按招聘人数的200%入围第二轮——讲课),下午3:00前公布入围名单及讲课课题。
③讲课:时间安排在次日上午,讲课前再次进行资格审查,确定试讲人员名单,根据讲课成绩确定录用人员,并现场签约。应届毕业生同时签订《高校毕业生就业协议书》。
四、待遇
1、被录用的教师,学校免费提供衣、食、住。
2、办齐政策规定的“五险”。
3、年收入6~10万元。
4、编制问题须根据地方政府人事政策解决。
咨询电话:(0)13965479186(刘老师) 0564-2671401(校办室)
《自荐材料》一律通过“中国邮政”邮寄至:六安市毛坦厂中学刘显臻 邮编:237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