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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亵不笑（二）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大江南北开始流行段子，无论大人物还是老百姓都乐此不疲，成为宣泄情感的一种方式。作家王蒙在其《不成样子的纪念》一书中，就曾回忆歌唱家王昆在听完一个涉及男女的段子后，笑得差点流出眼泪，而我认识的个别领导甚至准备日记本随时进行搜集。段子内容少数是涉及政治的，更多是涉及“性”的，表现人们对“性”的经验、期待以及某种程度上的力不从心，即所谓的黄段子。黄段子的流行有其历史，因为“自古言，不亵不笑”（语出《金瓶梅》第六十七回），笑话中的机智和风趣通常都与“性”相关，无论是古代的《笑府》、《笑林》，还是当代的《不文集》，黄段子都占了最大的比例。当然，象其它文学作品一样，黄段子编写水平也参差不齐，高明者是明话暗说，看似和“性”毫不相关，寻思过味才明白，最下者是平铺直说，句句不离脐下三寸，除少数“反革命口淫犯”外，都会感觉毫无趣味，倒反衬出编制者的素质低下。
宋朝的苏东坡是个讲段子的高手。熙宁七年（1074）年九月，苏东坡到湖州访李常，适逢【】李公择生子，三日会客，特作《减字木兰花》以戏之。词云：“惟熊佳梦，释氏老君亲抱送。壮气横秋，未满三朝已食牛。犀钱玉果，利市平分沾四座。多谢无功，此事如何著得侬”。在词的小序中，苏东坡介绍了其中典故：晋元帝生子，宴百官，赐束帛，殷羡谢曰“臣等无功受赏”，帝曰“此事岂容卿有功乎”。在为孩子庆生的同时，苏东坡“多谢无功”一句，用殷羡语和主人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无怪乎“举座皆绝倒”。
“红杏出墙”现在专指女性有外遇，甚至聊天室里一些有想法的女人以此为名，其实这个理解似是而非。民国初年，一位上海报人与一名媛结为夫妇，二人以诗为媒，传达爱慕。在新婚之夜，夫欲行事，新娘阻止道：“我们既然因诗相识，今晚你要作言诗，才可为夫妻。”新郎性急，便随口吟出：“急忙哪得有诗来，且把唐诗借作材；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新娘一听就笑了，也对诗一首：“急性哪得有诗来，也把唐诗借作材；花径不曾缘客扫,篷门今始为君开”。听完这个段子，我们就会知道，“红杏”不是专指女性，也包括不守规矩的爷们，起码在民国以前是这样。
前几年，网络上出现了中国和日本最短的黄段子，很能反映两国的一些性倾向。中国的段子：男：疼吗？女：恩男：算了？女：别。日本的段子：一对男女的对话。。。女：哥。。你比爸强多了。男：恩。。妈也这么说。中国现在是“杯水主义”盛行，没有配偶的男女已经把性当成饭后的甜点，后现代的孩子刚成年就迫不急待地加入性狂欢，处女们也不再梦想把初次献给自己的爱人。日本则是病态的性放纵，有许多资料里反映日本社会存在着大量为男孩提供性服务的中老年妓女，乱伦和亚乱伦甚至成为一种时尚，随之产生了以《母亲与独生女》、《母亲芙美》、《美丽的妈妈》为代表的大量成人小说，在网络上有着极高的点击率。
随着手机不再是奢侈品，用短信来发送黄段子越来越多，不过精品很少，下面的一个聊可一听。新婚之夜，有捣蛋鬼在洞房外听房，听见新郎新娘一本正经地讨论入党问题。新娘问：你想入党么？新郎答：一直想入党，心情非常迫切。新娘道：你的心情能够理解，但要正式入党，还需要符合下列条件：一是你要过得硬，党的大门才能随时向你敞开。二是遵守党指挥枪的原则，入了我的党，就不能再入别的党。三是对党要绝对忠诚，并誓死捍卫党的纯洁。五是不许入党前干劲十足，入党后萎靡不振。六是要与时俱进，大胆创新，全方位多角度地促进党内和谐。七是必须按时足额交纳党费。八是勇往直前，不怕牺牲，永远听从党的召唤。这个笑话的写作手法和王朔如出一辙，通篇使用政治语言，描述的却是男女性事，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驴唇不对马嘴的荒诞感，因而留下深刻的现象。多数短信段子都是看完就可以删除的垃圾，如下面这个自称2006年最牛的官场对联。上联：白天干到趴下，晚上趴下就干。下联：有事让秘书干，没事就干秘书。横批：照样升官。共产党的领导干部都这样的话，早就亡党亡国了，哪有现在这样的清明盛世，不过是编造者一逞品舌之快而已。
前几年党委和政府都下达过专门文件，禁止党员干部编传段子，但效果并不明显。其实，我们无妨采取“姑妄言之姑听之”的态度，别太把它当回事，有人编传段子只是为了宣泄一下情感，并没有多大的破坏力。只要不在未成年人面前传播，别用于骚扰女性，任其自消自灭，反而可能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