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官礼遇的问题
彭广军
现在官员一般都实行任期制,退休在所难免。这就带来个现实问题,官员退休后的待遇?不要以为不重要,这是个稳定官心的大事情。对退休官员是供着呢,还是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好像都不妥。有些高官退休金可观,还可以凭着在任时的人脉、名望发挥余热,著书立说,到处演说赚大钱。美国前前总统克林顿常常被中国某个地方请来“演”一下说,出场费20万美元到150万美元不等。韩国总统退休后,按规定政府还要免费提供一块土地给他建别墅安度晚年,已有好几位前总统因为这个问题搞得晚节不保。
官员退休后享受的政治经济待遇,即是“前官礼遇”,有显形也有隐形的。
“前官礼遇”一般有着明确规格,哪个级别的官员享受什么待遇都有讲究,这些讲究可以是摆在桌面上,也可以是只可意会,或曰只能做不能说的潜规则。
据说,韩国“前官礼遇”现象非常严重,尤以法律界为甚。这个不难理解,因为这些人曾供职于强力部门,退休后“人脉”仍在,大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如上告到大法院的民事案件,大法院没有审理就直接驳回的概率可达65%,而如果该案件由前大法官出身的律师负责,就会给他个面子,案件的驳回比率剧降,仅为6.6%。所以韩国法律界有着不成文的行规,大法官出身的高官只要在律师选任书上盖个章就能拿到3000万韩元的报酬。
行情如此之好,大法官不发挥余热真是太可惜了。因而韩国1990年以后卸任的50多名大法官中,绝大多数依然在法律界继续任职或从事与律所相关的职业。
然而,当过33年国家公务员、曾担任韩国大法官和中央选举委员会委员长的金能焕2月5日退休后,次日便出现在首尔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里,他身穿登山服、围着条有点褪色的围巾,在收银台前认真收银并找零钱。这家超市面积只有25平方米左右,去年刚刚开业,老板是金能 焕夫人金文卿,启动资金是金能焕的退休金。
刚刚退休的大法官金能焕“裸退”,回到自家小超市“再就业”,立即引发韩国朝野热议。金能焕2006年至2012年担任韩国大法官,从2011年开始担任了两年时间的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委员长。他去年3月申报的财产是9.5亿韩元,实际上也就一套房子。以他的资历,按照韩国当下行情退休后就职于大型律师事务所完全没有问题,而每个月的收入可能比他在小超市打工的几年收入还要高。
当有记者问他:“不觉得惋惜吗?做官员也赚不到多少钱,别人都在卸任之后从事律师工作,凭借前官礼遇的惯例能赚很多钱呢。”金能焕说:“那是别人的事情,和我无关。我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好。”
法律界“前官礼遇”盛行,成了韩国目前存在的“有钱无罪”、“无钱有罪”的社会现象的推手之一,民众对此甚是反感,但官员主动打破“前官礼遇”的,似乎还只有金能焕。一个人的“战斗”当然是孤独的,但却像一片混沌中出了个雷锋,总也有一缕春风拂面。
韩国那边怎么做是人家的事,我们自己能不能比较好地解决退休官员“待遇”问题才是大家需要关心的。将一切摆在阳光下,规格即使稍稍高一点也是可以的,在全国人民大倡节俭之风时你去游山玩水“遍访名山大川”虽然不合时宜,人们似也可以接受。如若在位时将权力资源像定期储蓄一样存入某个地方,待到退休以后发挥余热,坐享收益那才是更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