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歌
安歌他们家当年住在新北楼,他是索苏蓟家的老大;他们家老大、老三随母亲姓赵,老二、老四随父亲姓索。
安歌1950年出生,“文革”前在北京二十七中学读书,1968年去了东北黑龙江建设兵团;后被推荐为工农兵学员,上了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1976年毕业后去中国银行工作;在中行总行工作不久,就被组织派往卢森堡大公国学习;在卢森堡工作一段时间后,奉命回国在中行总行财会部任职,担任过副经理、经理、副总经理、总经理等职。
1995年8月,任中国银行副行长、党委委员。
1995年11月,任中银行董事会常务董事。
2001年10月12日,为加强管理,中国银行决定将全国1040处电脑中心集中设置、统一管理,调试后发现,以往各行汇报的数字和总行电脑统计的数字之间出现了近5亿美元的差额,细查后又发现出现4.83亿美元的亏空,开始还以为是系统出现了技术故障,经过详细复算后,结论为:银行防洪大堤出现了管涌,中行发生了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资金盗用案!此事,引起中国银行高管的高度重视,立即进行缜密的侦查。
随着侦查范围缩小,目标最终锁定在广东开平市;这时却从开平传来支行长许超凡逃跑的消息,紧接得知,潜逃的不止许超凡,还包括许超凡之后的两任开平支行行长余振东、许国俊;同时,偷偷移居美国的还有开平支行的上级单位中国银行江门分行前任行长赖敏,一共跑了五家人,之所以说是五家人,除了上述四人外,涉案的开平支行副行长梁炳进也在那时候跳楼自杀了,而他的家人却早已迁往海外。
2001年10月15日,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对“开平案”立案侦查,同时,高院反贪总局派员参与侦办,中纪委、监察部、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审计署抽调人员,成立“10·12”专案组,并建立联席会议工作制度;发现犯罪嫌疑人出逃后,司法部立即与香港警方、香港廉政公署联系,公安部也向国际刑警组织提供了中国检察院对余振东、许超凡、许国俊的逮捕令,国际刑警组织迅速签发了红色通缉令;就在公安加大力度追捕逃犯时,“10.12”专案组也将目光瞄准了有违法违纪嫌疑的高层领导,他们发现许超凡曾经担任中行广东分行财会处处长,而中国银行副行长、党委委员赵安歌正是负责财会系统的一把手,开平所暴露出来有漏洞的中行电子联行系统,也是由赵安歌一手负责组建的,中国银行电子商务也由他负责,1998年1月总行成立的网上银行服务项目领导小组,赵安歌也是组长;此外,赵安歌的弟弟索立鸽一直在广东从事房地产开发业务,他在中行开平支行大量借贷开发房产项目,并将项目卖给中行;种种迹象表明,赵安歌有重大嫌疑!为便于案件查处,中纪委将情况呈报中央,并与中组部协商,将赵安歌调离中国银行,改任中国农业银行副行长、党委委员。2002年9月11日,中纪委、最高人民检察院发现赵安歌违法违纪的有力证据,及时将此案移交北京市人民检察院侦办。
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反贪局接案后,立即抽调业务骨干,在立案当天就成立专案组,局长王双进亲自担任组长,中纪委派员常驻专案组负责协调工作;他们发现赵安歌涉嫌挪用公款、受贿、索贿犯罪事实确凿,数额巨大,触目惊心;2002年9月18日,赵安歌在参加农行总部高层领导例会时,被北京市检察院执法人员带走,9月30日被批准逮捕。
每当我们在一起谈论此事时,总要谈起那位神秘女子,谈起1995年5月4日凌晨在北京红螺寺的那声枪声;枪声震惊了全国,枪响后北京常务副市长王宝森畏罪自尽了。公安部专案组在侦查中发现,有个神秘女子对突破该案举足轻重;当年5月27日下午,这个女子在江西赣州落网,她叫赵丽红,时尚貌美,风情万种;出于自保,赵丽红不等专案组撬嘴巴,主动检举了王宝森的罪行。经有关部门审查后发现,赵丽红与王宝森腐败案在法律上并无实质关系,一年后她获得自由。谁知9年后,京城又一起特大腐败案震惊国人、震惊了国内外金融界,原中国银行总行副行长赵安歌,2004年4月2日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挪用公款罪、受贿罪判决无期徒刑,这起大案中,赵安歌的情人又是这个职业高官情人——赵丽红。
赵丽红1968年出生在哈尔滨,她身高一米七二,形象颇佳,高考未能如愿,父母费尽周折,终于将她送进文艺团体;后来她结识了做边贸生意的韩玉亮,经韩玉亮介绍又结识了原北京市副市长王宝森。王安排她住进北京西郊稻香湖公园一座豪华公寓,这里虽然挂的是培训中心的招牌,实质是被北京市民称为“王公馆”、王宝森寻欢作乐的巢穴,王宝森给赵丽红配了保时捷轿车,赵丽红在这个巢穴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1995年5月27日,赵丽红落入警方手中,重获自由后她应聘到北京一家模特经纪公司做经理,她自恃“美貌就是资本”,眼见自己渐渐人老珠黄,又何尝不急呢?她到处搜寻目标,1997年底,终于挖出有“价值”的线索:中国银行总行副行长赵安歌离异多年,几经周折,赵丽红托熟人帮忙,竭力撮合,他们终于坐到一起;经过深思熟虑,赵丽红决定不隐瞒自己情况,她坦诚诉说了自己的悲壮经历:父母、哥姐都是工人,独自一人来京闯荡,因长得漂亮,到一家模特经纪公司上班,举目无亲,被别人骗过、也骗过别人、还结识许多官员、包括王宝森,说到动情处,她热泪滚滚,安歌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赵丽红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所以她与赵安歌接触中,连打电话的细节都十分谨慎,从不在上班期间给安歌打电话,其余时间电话却很及时,总是细心嘱咐,温柔关怀。
赵安歌对赵丽红的感情快速升温,1998年中秋节,赵丽红告诉赵安歌,香港朋友有个高速公路项目,但是没有跑成贷款;赵安歌一句话搞定,事成之后,香港老板在赵丽红身上花了二十万元港币。在赵丽红的精心安排下,赵安歌不断巧妙捞钱,对赵丽红更是百依百顺,两人变得越来越贪婪;2002年9月6日,赵安歌脸色铁青地找到赵丽红,颤抖着声音说,恐怕要出事,你先到外面躲一躲,赵安歌贪污、受贿、腐败罪行终于暴露了。
朋友们都说赵丽红是红颜祸水,我却不这么认为,从上述两件事看,赵丽红也是受害者,她错在不应该有“走捷径、找靠山”的动机,殊不知山也有滑坡的时候,并不牢靠,也会倒塌的,人活着只有靠自己才靠谱,最保险。
赵安歌违法违纪的直接线索源于他的弟弟索立鸽。立鸽在广东从事房地产开发业务,他在中行开平支行大量借贷开发房产项目,最终又将项目卖给了中行。据说,立鸽以中行广东省分行名义提出虚假借款申请,将中行总行财会部的公款5000万元,通过广东分行划归安平公司进行营利活动,这与其兄赵安歌密切相关,由此而引来了专案组釜底抽薪的调查;经过长达一年多的调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2004年1月13日将赵安歌正式提起公诉。
2004年2月19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赵安歌挪用公款和受贿案进行了公开审理。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指控,赵安歌、李耀森、索立鸽于1992年底至1993年初,为个人成立公司进行营利活动,多次伙同中国银行广东省分行财务处处长卓荣光、科长刘春实进行预谋策划,以中行广东省分行名义提出虚假借款申请,将中行总行财会部公款5000万元,通过广东分行划归索立鸽个人成立的珠海安平发展有限公司,进行营利活动,该款于1999年底归还。安平公司的成立,显然是赵安歌试图从中行获取稳定收益的一个平台。工商登记显示,安平公司成立于1993年6月,注册资金100万元,法人代表索立鸽,占股52%,刘春实的弟弟刘秋实、卓荣光的儿子卓尔峰均为股东。而这个平台从设立之初就假道中行广东分行乃至江门分行,(江门分行是开平支行的上级银行)最终,安平公司在珠海开发的安平大厦卖给了珠海分行。“开平案”案发后,一度盛传开平支行办公楼、以及许超凡等人盗取银行资金兴建的开平市潭江半岛酒店是由安平公司承建,安平大厦顺利出售依靠的是中国银行内部消化,是在赵安歌的协调下,由中行珠海分行买下安平大厦,作为珠海香洲支行的办公用楼。珠海分行有关人士的证言表示,1995年下半年,赵安歌、李耀森、刘春实到珠海,要求珠海分行购买安平大厦,因为赵安歌的弟弟索立鸽使用总行的资金建造了安平大厦,安平大厦卖不出去,索立鸽就不能归还资金。
有关材料显示,安平公司在收到5000万元后,购买了珠海商业总公司的一块土地,用于安平大厦的开发建设。有关证言称,安平大厦的总投资是1.2亿元,售出后获利500万元左右。据悉,1996年珠海分行以9700万元价格购买了部分安平大厦房产,1999年10月,珠海分行再次投入5400万元用于安平大厦的购买,连同公司的利润,安平公司于2001年整体移交给了中行珠海分行。
赵安歌被捕时仅涉嫌挪用公款一项罪名。在审查中,赵安歌态度较好,积极配合检察机关的调查,并且主动交代了当时检察机关并不掌握的三项受贿行为,至于赵安歌所交代的三项受贿行为的具体细节,由于牵涉到其他一些敏感问题,检察机关和北京中院均未向外界透露。在案件进入审理阶段时,赵安歌聘请了北京市纵横律师事务所主任、著名律师沈志耕作为他的辩护人,对于挪用5000万元公款的指控,辩护人沈志耕在法庭上强调,赵等人所挪用的公款在案发前已经全部归还本息,未给国家造成损失,根据有关司法解释,应从轻处罚。对于受贿579万元人民币的指控,属自首情节,请求法庭予以减轻处罚,律师的辩护内容,法院最终予以采信。4月2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定赵安歌犯受贿罪,涉及金额为579万余元人民币。因自首情节,法庭决定予以减轻处罚,判处无期徒刑;犯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14年;两罪并罚,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那天与安歌同时受审的还有他弟弟立鸽,立鸽的辩护律师认为,起诉书指控他挪用公款缺少必要的事实和依据,有关证据显示,1993年1月11日前,他并不认识卓、刘等人,同时,有关借款书证实,至迟在当年1月9日前,挪用公款的犯罪预谋已经形成,律师认为,即使构成挪用共犯,立鸽也处于从犯地位,应依法减轻或免除处罚。但法院最终还是认定立鸽犯挪用公款罪,他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
宣判完毕,他们被法警带走了。哎,这哥俩呀……
腐败是我们这个时代政治体制与市场经济间不平衡发展造成的,过去国家单一的权利结构,构成了优质资源在使用上存在的不平等,如果执政党和政府把腐败仅仅看成是癣疥之疾,没有刮骨疗伤的毅然决断,其最终结果必然是不反腐亡党也亡国。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无法推卸的历史责任,毛泽东时代完成的是建国大业,邓小平时代确立的是改革大业,而等待这个时代完成的历史任务,就是反腐大业,这是时代赋予现任中国领导人整合民心、构建社会核心价值体系为数不多的机会,也是历史授予当代政治家不可推卸的使命。是青史留名,自觉担当起历史重任;还是枉失良机,任腐败逆转社会进步的车轮,给社会留下永久的创伤和遗憾,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政治家们无法回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