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王子离奇失踪……”
“泽王子透过官网宣布退出演艺界……”
“‘星煌’公司试图掩盖消息……”
“COX先生被逼无奈,泪洒记者招待会……泽迷疯狂……”
打开报纸,打开电视机,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全世界都好像慌了,彼此传递着宪泽哥失踪的消息。
公寓门口和公司门口熙熙攘攘地堆满了狗子队,他们都在找我。因为宪泽哥的突然离开,辛苦隐藏的恋情曝光了。
我躲在桥下,打电话给宪泽哥,关机……
打电话给COX先生,无人接听……
打电话给“星煌”公司,忙音……
我只好打电话给秦汐,缩在桥下。桥上是来往的车辆,来往的行人,繁花而又喧嚣,每个人都在大声谈论着:“泽王子失踪了!!!!!”
失踪了……
失踪了……
那些声音就像刀,交错着响起刺向我。思维被刺穿,瞬间从喧嚣中剥离。
“喂?喂!”
手机那头传来秦汐温和的声音,听着她的声音,我一直故作坚强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宪泽哥弄丢了……秦汐,对不起……”
“我打他的手机打不通……我想去他的公寓……竟然连他的公寓地址都不知道……”
“我想去找他,可是我根本没有方向……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寂寞的时候常去什么地方……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怎么发泄他的难受……”
“我甚至感到他的异常。可是我自私地选择忽略……”
“……对不起……我以为只要我不推开他,他就会永远站在我身边……现在,我终于把他弄丢了……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想说话,想说很多很多的话,于是慌乱地不停地说着。脑子是空白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也是才看新闻报道知道的。小璐你冷静点,不要慌张!也许他只是心烦了想要去散散心,玩腻了就会回来的……”秦汐的声音着急地响起,一会儿来自遥远的天边,一会儿又好像就贴着我的耳根,“你在哪?我现在就搭车去你们市,你……”
忽然手机从我手中滑落。
我飞快站起,看见几个一直在找我的记者从桥的右坡往这边下来。
我擦掉满脸的泪水,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飞快朝左坡往上爬。
“贝小姐……据说泽王子离开的前夕去找过你……他会突然失踪,是不是因为你们的感情发生了问题?”
“贝小姐,贝小姐……”
“走开——!不要跟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脱了脚上的鞋,看也不看地朝后面扔了过去,一边继续朝坡上爬。
裹着绷带的膝盖伤口还没有好,赤脚踩在凹凸的石子路上,可竟然完全没有疼楚。因为比起来,我更害怕面对记者,面对宪泽哥失踪的事实!!!
“抱歉啊兔子,在你跌倒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及时地扶你站起。或者,在你跌倒之前避免它。”
“我以为,把坚实的水泥地铺上柔软的鹅毛绒,你跌倒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可也许,你并不害怕跌倒,你只是害怕跌倒的时候只是你一个人。对不对?”
“你跳下来。这一次,绝不会让你跌倒了。”
我冲进了距离桥边最近的百货商城,所有人看着我。记者们纠缠不休地尾随在后。
我朝二楼跑,电梯上的人被我一个个往下推。我上了二楼,冲进服装区,一转弯,一班记者从左边的路口冲来,另一班记者从右边的路口冲来。
我只有选择朝前笔直跑——
有服务员跑上来挡着我的路:“小姐,小姐!前面是贵宾更衣室,您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推开,一个不稳撞到身后的衣架,于是那一排衣架立即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
“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的我来不及想更多,因为那群记者正从拐弯口过来,四处张望着寻找我的踪迹。
我毫不犹豫地打开更衣室的门,躲了进去——
门外脚步声慌乱:
“人呢?人呢!”
“分头找——”
这是一间豪华得可以媲美高档旅店的更衣室。我往里走,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忽然软皮沙发上人影一闪,一个高帅的少年站起来看向我。
这一刻我五雷轰顶!
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往后退,退到门口手摸上门把锁:“对、对不起……我……”咬咬牙,我打算折身出去,却听到脚步声在朝这边靠近——
我脸色一白,缩回了摸在门把锁上的手,无助地看着左戈。
他穿着一条低腰的米白色休闲裤,美丽的线条从腰际一直蔓延到身体四肢。很明显他在换衣服,裸着上身,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而愣在当场。
来不及解释更多,我慌乱看了看,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几秒钟后,我锁定目标,朝室内中央那张看起来可以躲人的大床跑去!
可是没跑出几步,忽然“哐”的一声,撞到一面干净透亮的玻璃门!
我痛苦地捂住鼻子……
好衰,即使是站着也能摔到脸。
玻璃门很快被打开,左戈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套了件白衬衣,连衣扣都没来得及扣上……
“你是白痴吗?!”他抓着我的手,口气里竟然有无法忽视的担心。
我呆呆看着他,呆呆看着他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呆呆看着他皱起他好看的眉,呆呆的……脸上还有风干的泪痕:“对不起……”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疼痛。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如果没有躲在衣服架后,就只有这间更衣室了。”
“先生,你们不可以,更衣室里有客人。先生——先生——”
我彻底慌了,甩开左戈的手急急地要找地方躲,可是由于太过慌乱,居然绊到左戈的脚,身体往旁边倒,他伸手来拉我……
更衣室的门被打开时……
左戈正好捞住我的身体,由于惯性一个踉跄,我的脸撞到他敞开的胸膛。他衬衣的袖子被我借力拉住,露出一边结实的肩膀。
现在的姿势……以及这暧昧的场景……
我仓惶抬头,左戈的吻正好温柔地压了下来。
我傻了……
呆呆地瞪大了眼睛,视线里全是他微闭的眼,和眼睑下那漂亮浓密的眼睫。
心跳忽然停止,仿佛时光被定格在这一刻。眼睛湿湿的,热热的,泪水毫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是第一次,流泪不为懦弱,只为幸福。可我却觉得自己如此可耻。
在宪泽哥行踪不明的时候,我居然会因为左戈的一个吻而觉得幸福,而觉得……哪怕就这样幸福着死去。
“咳咳!抱歉,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们了……”
被贸然打开的门,又被贸然关上了:“她到底藏到了哪里?!真是的,居然撞到这么劲爆的画面!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开放……”
与此同时,左戈放开了我……
我还呆呆地站着。
他折过身拉正了衬衣,扣着衣扣说:“你走吧。”口气淡淡的,毫无波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背着身的他被暖色灯光照出一圈儿漂亮的光华。
那么贴近,又如此遥不可及。
我仍然呆呆地站着,仿佛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仿佛不能主导自己的肢体。
他穿好了衣服,见我还没有离开,索性穿过我朝门口走去。
“我……我发现我做错了两件事。”
在他打开门的那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一直喜欢的是左戈同学,却因为害怕伤害,而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左戈同学,也以为可以再喜欢宪泽哥……可是我错了。等到我发现自己错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我却竟再次做错……选择忽略这个错误。”
室内一片寂静。
我僵硬回头:“对不……”声音嘎然而止。
左戈站在门口,门打开着,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女孩,那张脸我经常在电视画面和海报里看到过。她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漂亮优雅,时光的年轮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反而更增添了一种纯洁无邪。
安可可并没有认出我,奇怪地扑闪着她那双大眼睛:“我说换个衣服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原来你在里面藏了女孩子!”
左戈定格的身形终于动了动,从安可可的身边走了过去。她很快折了身,手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追着他离开了更衣室:“喂!到底是哪里来的女孩子?”
视线空了……
视线忽然模糊了……
左戈竟然选择忽略我……
我抬手,用他刚刚触碰过的那只手背轻轻擦掉泪水。
(13)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等我走出商城的时候,已是傍晚,街道里灯火阑珊,那些纠缠的记者居然不见了踪影。
真是奇怪。按理说,他们从昨天追我到现在整整一天,都非常具有专业的狗仔精神,怎么会轻易放弃?
突然身后响起议论声,我的视线不自觉地随大众转向商场门口——
后我一步下来的左戈,正被安可可挽着走出来。因为身份的关系,她戴着太阳眼镜还压低了帽子,大半张脸都埋在了左戈的胳膊上,更显得亲密无间。
两人俊男美女,一路上吸引着无数的视线。
相比较,站在不远处公用电话亭前的我,不知道有多狼狈——因为没有穿鞋,脚趾都被地面磨破了皮,膝盖的绷带由于用力过度而变形,透着殷红的血。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么狼狈的姿态……怪不得安可可没有认出我。
我默默将视线转到别的地方……
刚刚对左戈说的那些话,早就憋在心里好久好久,总算说了出来。这样,就再也没有遗憾了吧。
因为经过这一次,我绝对会找回宪泽哥。而跟左戈,只是一条错过了转折口的单行道,只能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越来越远,再没机会回头。
正想着手机音乐响起。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瞬间眼睛一亮,是一直没有联系上的COX先生的!
嘴角才刚刚扬起笑容,然而还未成型,就在纷飞的细雨中消失干净……
“兔子,即使全世界不要你,我也不会丢弃你。即使你和全世界不要我,我仍不会丢弃你。因为,我爱你。”
现在回响起那句话竟是那么残忍,残忍得好像天空中布满了滴着鲜血的刀片。
宪泽哥你撒谎了……
撒谎了……
宪泽哥你从来不对我撒谎的……所以,所以,是COX先生撒谎了对不对?是全世界的人对我撒谎了对不对?!
谁都对我撒谎了,我相信只有你没有……
忽然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我回头,只看到刺痛眼膜的车灯,在黑夜里扩开来,就像宪泽哥含笑的眼。
下一秒,我的身体失重地飞起,双手无力地挥动了几下,然后以可怕的速度撞到车头,翻过车顶往坚硬的水泥地上跌去。一路之间众多的坚硬撞击着我的身子,骨骼被撞击发出的声响和电话亭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可怕。
经过几秒的翻滚后,我摔在车轮底部。车身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顺着车沿大滴大滴地流着,一直蔓延到我的腿边。
手机却奇迹地还握在手里,屏纸是左戈表情很臭的脸,染着鲜血,触目心惊的颜色……
远处的音响店传来歌声:
当爱情逝去后
如果所有的错能重来一次
能否改变结局
爱过你 失去你后才知道要珍惜
爱着你 所有的一切从未有忘记
还爱你 还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说
请不要离去……
视野一阵模糊……
我吃力地睁了睁眼,看见司机嘶喊的侧脸,鲜血溅在他的衣领上……我的视线又一一扫过周围聚集的人群,他们惊恐地尖叫或说话。
可世界仿佛被消了音,只看到无数的嘴张张合合,却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身体被司机抱起,就像折断了骨架的洋娃娃。
我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左戈身上,他失神地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表情木然……忽然他朝我跌跌撞撞走来,还没走出两步,一个踉跄用力地跌倒。
手腕上的镶花手环应声摔落。
与此同时,一大滴粘稠的血液从额角滑下,遮住了我的视线。
(14)
几个月后。
寒冬,窗外的风夹杂着雪花飞了进来,翻起桌边的书一页一页打开。
我把未织完的毛线衣扔到咖啡桌上,站起来走近壁炉——将烧焦了的木炭捣成余烬,打开风门,关上壁炉罩。然后我关上了电灯,余火在层层灰烬中发出柔和的光芒,恰如屋外的雪花一样明亮。
当我打开门走到屋外的时候,白雪已积到前廊的扶手和花圃里。
冲动之下,我折回屋内加了件外套走了出去。
印象中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洁白的雪花不断飘落,房前的灯柱、栏杆和屋顶都一片莹白,积雪已将近八英寸,像软软的棉花糖。
我踩上去,“咯吱咯吱”,长串的脚印从屋门口一直蜿蜒到院外。
然后我回头去看自己的杰作,开心地笑,感觉现在的自己格外的温馨幸福。
忽然远处响起一阵喧哗,一群的小孩子拿着棒棒糖奔跑在雪地里,朝同一个方向跑去。
我裹紧了外套跟着走去。
原来在一个结了冰的漂亮湖边来了一个摄影工作组,看样子是准备在这拍摄MV。许多的小孩子站在桥边看着,兴奋地大喊大叫。
这种欢乐情景,一直都是我梦想的。
突然眼前簌簌掉起了雪,一点也不均匀,砸在脸上沉甸甸的。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绒毛衣的少年坐在光秃的枝桠上,原本积在树上的雪因为他的晃动朝下面掉,我赶紧站开了。
他这才注意到了下面站着人,挥舞着手里的帽子朝我看了过来:“被风刮跑的帽子,还真是调皮!”微笑时一双漂亮得妖媚的眼睛,亮莹莹的仿佛跑进了水钻。
我一震……
所有的思维都在这刻炸开!!!
就在我发呆时,少年敏捷从树上跳下,从旁边迎上来一个女孩,也穿着白色的绒毛衣,看样子是情侣装。她小跑着过来去接他递过去的帽子:“谢谢你,宪泽哥。”
他将手闪开:“就这样?”
“那……还要我怎样!”
“你说呢。”他坏笑,“亲一下吧。”
“可是……”女孩迟疑着看向我,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天色太冷的缘故,脸色红扑扑的像可爱的苹果,“那里有人埃。”
宪泽哥有些扫兴地把脸转向我:“喂,那个谁,识趣的话,麻烦你腾点私人空间给我们。OK?”
说话的口气以及神情,回到了五年前我初次见到宪泽哥的时候……
我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点点头,猛地折身朝前跑去。
心在胸口“噗通噗通噗通”剧烈跳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胸膛。胸口好闷好沉,应该是觉得欣喜的,可是却止不住的难过……
忽然眼前一黑,我撞到一个人,我们双双摔在雪地里。
“你这个姑娘,走路应该小心才是!”与我相撞的那人捡起地上的教材,拍着身上的雪,却在抬起头的那刻愣住,“贝小姐?”
“COX先生……”
他的脸色迅速沉下去,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与我达成了协议,再不会出现在小泽面前吗?!为什么这么不守承诺,你——”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撞见的。我就住在这附近,所以才……”我慌乱地解释,现在的脸色一定说不出的苍白,“我保证,再不会有第二次了,COX先生。”
“COX——!”宪泽哥的声音响在不远的树下。他朝COX先生招了招手,身边站着那个女孩儿,“就要开拍了,速度。”
“OK!就来!”COX先生回了个招呼,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贝小姐。”说着擦身朝宪泽哥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他们的交谈声:
“COX,那个女孩是谁?”
“一个不小心撞到我的莽撞女孩。”
“我感觉怎么有点面熟。”
“人人都长着这样的普通脸,当然面熟了。我们快抓紧时间开拍,时候不早了!”
……
我孤独地站在风雪中,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的背影。那个女孩就像只小兔子不停在宪泽哥身边蹦来蹦去,忽然不小心摔倒,他扶起她,宠爱责怪她的语调……在很久以前只专属于我。
可是现在……他忘记我了。
因为几个月前,他为了抢回被FANS抢掉的“生命钟”,不小心从四楼摔了下去,头部受到重创,丧失了所有记忆。而我也在得知消息时,被醉酒的车撞到……
原来左戈和宪泽哥的约定是:
谁能在事业上取得最强势的成绩,能给我最舒适安逸的未来,谁才有资格拥有我。
原来在爱情面前,再高智商的人,都会变得幼稚和白痴。
宪泽哥,不管怎样,你都要幸福噢。
忽然肩膀一沉,被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我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左戈倾身过来,打横抱起了我。
有雪花夹在他的发丝和领口处,他的脸冻得红红的,好像找了我很久,所以眉宇之间全是怒气:“该死的!腿伤还没好,谁允许你乱跑!”
我抱住他的脖子,将忧伤的情绪隐藏起来:“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你还会说点什么?!”
“我爱你。”
“蠢材!”
“干嘛——?”
“是不是那场车祸压坏了你的脑子,还是让你的脸皮变得超级厚!”他的嗓门很大,能够震破人的耳膜,“那种恶心的话你怎么就能这样随便说出口。还每天都说!”
“我只是觉得……”我抬起头,轻轻看着飘舞的雪花,整个世界美丽而又圣洁,“世事无常,很可能我前一秒想说却没有说的话,等到下一秒,就再没有机会了。”
“……”
“左戈同学如果不想听的话我就不会再说了。反正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有了那么多遍,如果以后会分开,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忽然他抱着我僵硬地站直。
身边,飘飘扬扬的雪花,像棉絮般轻盈地降落。
“想听……”
“呃??”
“每天都要听。不准提前说,也不准说以后会离开我的鬼话!”
他的眼圈忽然变红,眼神却更强硬了。其实我知道,只要偶尔提及“分别”或者“离开”等字眼,他就会特敏感。至今我都忘不了,我被推进手术前,他几近癫狂的状态……
那时我才知道,左戈原来那么爱我。
“嗯,”我点点头,“我不会再说了。”
他这才垂了眼,换了个姿势将我身上的大衣拢了拢,拢紧了领口处以免灌风。我就像只圆圆的熊,被他抱着走在漫天飞舞着雪花的雪地上。
我将头靠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怎么也听不腻:“我也想听你说。”
“什么?”
“‘我爱你’。”
“我也是。”
“你耍赖……”
“够了吧拖鞋女!那三个字真的很恶心!”
“那我以后也不会说了。”
“……”
“绝对绝对……”
“……”
不想理他了。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