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方舟子校友李同青博士之请,对《批评中医》一书进行批驳。《批评中医》中有一章《中医理论的非科学性》,其摘录由作者方舟子张贴于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40687901000awy.html),本文以批语加点评方式对方文进行批驳。【】内粗体为批驳之文。
中医理论的非科学性
方舟子
中医的理论基础是元气论、阴阳学说和五行学说。
气被当成是万物的本原,人做为万物之一也是由气聚集而成,“气者,人之根本也。”(《难经·八难》)。气维持着生命活动的全过程,“人之有生,全赖此气。”(《类经·摄生》)。任何事物、任何变化都可以说成是气的形成、变化的结果,“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蕃育,气终而象变,其致一也。”(《素问·五常政大论》)它似乎组成了一切事物,但是又不像基本粒子那样具有实在的物质基础,只是一个玄之又玄的模糊而抽象的概念。利用它似乎能够解释万事万物,然而实际上又等于什么也没有解释。【从此段足以看出,方舟子始终不懂什么是“气”,注定此后的一切论述,是对一个自己不懂的领域进行评论,就如同一个不懂中文的外国人,将要用英文向人解释世界最难读懂的方块字,随时可能将“胸有成竹”向人科普为“肚子里长竹竿”。是否果真如此?拭目以待。】
阴阳同样是个抽象的概念,【果然,方舟子开始混淆概念了。“阴阳”抽象吗?阴阳,道家名词,老子《道德经》开篇之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明确指出“道”有可行与不可行之分,“名”有英名与骂名之分,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都是永恒的,坦率说,“常道、恒名”之概念远比“阴阳”抽象,以致于万人难有一人正确解读,奥运会齐诵“道可道,非常道”之谬读,真理与谬误、是与非、英名与骂名……这些难道是抽象的?在现代科技已为“阴阳”作出N多注脚,有了正负电子、向心力离心力、NS极、阴离子阳离子、夸克反夸克、物质反物质、宇宙大爆炸及黑洞理论等科技概念的今天,方舟子说阴阳是抽象的,其实目的很简单:欲要颠倒黑白,必先混淆黑白,如何混淆?引进不黑不白的“灰”!】“阴阳者,有名而无形。”(《灵枢·阴阳系日月》)它也是无所不在的,任何事物都可以分成阴阳,而阴或阳之中又可再分出阴阳,可以一直划分下去,“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素问·阴阳离合论》)但是什么是阴,什么是阳,却无明确的标准【呵呵,看哈,引进“灰色”了!黑是有标准的,白也是有标准的,只有“灰”没有明确的标准】。内脏中,六腑因为传化物而不藏被划为阳,五脏则因为藏精气而不泄被划为阴,都是主观的划分。而本来属于阴的五脏中,又能分出了阴阳,在胸腔的心、肺被划为阳,在腹腔的脾、肝、肾被划为阴,也还是主观的划分。至于一个脏器还能再分阴阳,什么心阴、心阳,肾阴、肾阳,如何设定的,更是难以说清了。阴阳相互对立制约,然而又互根互用,相互依存,它们之间始终处于此消彼长的运动变化中,又能相互转化,“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素问·调经论》)“重阴必阳,重阳必阴。”(《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既然万物都可以随意划分阴阳,而阴与阳之间又可以存在任何关系,【谁告诉方舟子阴阳之间可以存在任何关系?举个小例:阳是对外扩张,带有进攻的主动性,阴是对内收敛,为被动防守,“阴”能对外扩张,主动进攻吗?听说方舟子搞过网游设计,拜托方舟子千万别将至阴的吸星大法编成纯阳的降龙十八掌哦!那会闹笑话的。】这样的学说当然能够解释一切事物及其变化,然而实际上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解释。
五行的相生相克最初来源于对木、火、土、金、水五者属性的观察,【OK!方舟子承认五行理论起源于观察】木生火(木头能燃烧)、火生土(变成灰烬)、土生金(矿石能冶金)【说土中孕育出矿藏更妥,五行之生是依靠其本性,不借助他行之力,故不宜用“冶”字,冶是要借助火力的】、金生水(金属能熔化成液体)【熔化金属是火克金,并非金生水,方舟子果然在将胸有成竹说成肚子里长竹竿。五行生克皆依其本性,不借外力,故“金生水”不会依靠火的力量,“金生水”正解是:金曰从革,主肃杀,霜降,庚辛申酉,八月,月亮,西方,秋季,白色,凡例有三:一为金属器皿表面冷凝出水珠;二为月亮生潮,以申秋月圆之潮为甚;三为中原河流源自西方昆仑的冰峰白雪融化,冷凝、月生潮等“金生水”的科学原理已被现代科技证实。方舟子出如此洋相,暴露出方舟子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无知,不懂装懂,须向全球读者公开承认错误并真诚道歉,召回全部《批评中医》】、水生木(水分促进树木的生长);木克土(树木能破土而出)【忘了木能固土吧?为什么不写植物能保持水土的作用?木因“水生木”而泄水气,降低“土克水”成本,从而土壤稳固不流失,这是具有现实意义的,也是科学的。】、土克水(土能抵挡水)、水克火(水能灭火)【在这里要表扬方舟子一次,“水克火”是水的本性,“水”在逻辑上不可能变成生火之物,所以,“水变油”纯属无稽之谈,永远不可能实现,方舟子打击“水变油”是正确的。何祚庥院士曾有言在先:“只要能给我证明阴阳五行如何正确,我就相信这一理论是真科学(http://news.sina.com.cn/c/2006-11-14/120111510797.shtml)”,言下之意只要能证明阴阳五行具备可证伪性,何院士承认阴阳五行为真科学,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水变油”正是试图证伪“水克火”,“水变油”一旦证实,“水克火”将被证伪,说明“五行生克”并非不具有可证伪性,何院士和方舟子打击“水变油”,事实上即已证明阴阳五行的正确。】、火克金(火能熔化金属)【这回又说对了,本该为方舟子加十分,但因方舟子歪曲了“金生水”应扣分,正负抵消】、金克木(金属器械能伐木)。这种观察当然是非常原始、粗陋的【既然原始粗陋,不是具象也是形象,何来抽象一说?】,根本经不起推敲(水银属金还是属水?很多金属和非金属元素都能够燃烧,岂非金生火、土生火?)【“金曰从革,木曰曲直,水曰润下,火曰炎上,土爰稼穑”,水银属什么,自己去对照嘛!金属的属性就是金吗?非金属元素的属性就是土吗?谁告诉方舟子五行中的“金、土”是如此定义的?非金属的气体元素及碳水化合物、有机生物具备弯弯曲曲的属性及生命活力,在五行中还是“木”哩!金生出的是灭火之物,逻辑上岂能生火?土为火之所生,母亲是儿子生的吗?普及科学,应该有点起码的演绎推理,方舟子用什么逻辑来推理父母是儿女所生?】。把宇宙万物的变化全都归为这五者的相生相克,就更为牵强附会了,例如,为了能与五行对应,硬把四季改成了五季(加了一个“长夏”),【“长”读为生长之长,非长短之长,可理解为“辰戌丑未”四个土月,是四季之藏月的代称,意取自夏季六月午火旺盛,未土开始生长,中医指“长夏”为每个季节的最后18天,从来没有改成五季。如果说方舟子此前对阴阳五行的误解属于偷换概念,这里已经是赤裸裸地公开篡改。】而五色(青、赤、黄、白、黑)也与现代三原色的说法不符合【又要出洋相了。三原色是红黄蓝不假,但任何人都知道,组成一幅图画必要加黑白两色,才有明暗之分,仅用三原色是调不出黑色与白色的。古人不比方舟子蠢!】。在人体中,与五行相对应的有五脏(肝、心、脾、肺、肾)、五腑(胆、小肠、胃、大肠、膀胱)、五官(目、舌、口、鼻、耳)、五体(筋、脉、肉、皮、骨)、五志(怒、喜、思、悲、恐)、五液(泪、汗、涎、涕、唾)、五声(呼、笑、歌、哭、呻)。为了凑成五个,中医本来说的六腑只好舍去一个(三焦)【是中医舍去的还是方舟子舍去的?】,七情也只好舍去两个(忧、惊)。即使凑成了五个,要与五行相配,也是随意指定的。例如,为什么肝属木?说是“肝之性喜舒展而主升,故归于木。”(《中医学(第五版)》,郑守曾主编,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年,p.37)但是肝何以有这样的性情呢?又是因为它属于木:“木性曲直,枝叶条达,具有向上、向外、生长、舒展的特性;肝属于木,其禀性也喜条达舒畅,恶抑郁遏制,所以说肝主疏泄。”(《中医学(第五版)》,郑守曾主编,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年,p.39)这不成了典型的循环论证吗?【郑守曾前段话是对肝进行归类,后段话是对归类的理由作进一步解释,并未对肝为什么有此性情作论证,何来循环论证一说?方舟子在将自己的认为强加于人,将胸腔里那个肝脏以为是与木头同类的竹子,是典型的将胸有成竹说成肚子里长竹竿。在五行中,木是唯一有生命活力的,方舟子问肝为什么属木,不如问经典一些:生命是如何来的?这个问题不仅仅问于中医,也问于现代科技,尤其是生物化学,应该由方舟子自己回答。】要在这些牵强附会的归属中说清楚其相生相克的关系,就更难办了,于是必须做出变通,五行的相生相克关系不是固定的,【证伪主义提倡反证试错,方舟子为何不提供一个五行相生相克关系不是固定的例证?】任何一行都受到其他四行的不同影响,任何一行又可以不同的方式影响其他四行,相克关系能够发生转变,相生相克变成相对的了,例如金能生水,水亦能助金,土生金,金亦能助土【既相生,当相助,天下自古母子相生相助,何足为怪?只要不弄出儿子打老子,孙子掘祖坟就好】。除了相生相克,还有相乘相侮:一方过强或一方过虚,过度的克变成了乘,反方向的克变成了侮。这样一来,五脏、五腑……的各种关系的可能组合都能在相生相克相乘相侮中找到对应关系,似乎什么都能解释了,然而实际上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解释。【是古人没解释清楚?还是方舟子胡乱理解?】
可见,所谓的气、阴阳、五行都是非常模糊、抽象的概念,并非客观具体的事物或现象,无法界定和证明。【看哈,在引进了不黑不白的灰概念之后,在论证了“肚子里长竹竿”的不科学之后,方舟子果然得出了颠倒黑白的结论,得出了“胸有成竹”不科学的结论。】然而,它们又是无所不在,时刻发生变化,并囊括了各种可能的关系,它无所不能,无所不包,可以根据需要对一切事物和现象做出解释,可以用于诊断、医治任何已知和未知的疾病,因此在中医中没有未明之病、不治之症,如果医生没有把病治好,也只是他的医术不高明,或你命该如此(所谓“治病不治命”),而不是中医理论本身的问题。这种理论体系实际上既无法检验,也无法否证,【逻辑上无法证伪吗?刚才还表扬了方舟子一回,上面举的“水变油”等例都证明了阴阳五行具备可证伪性】不可能是科学学说,而只能是哲学或玄学学说。【方舟子在此处承认阴阳五行是为哲学,而卡尔.波普仅将逻辑学和数学归类于非科学,哲学是归于科学范畴。】
因此中医做为一个辩证的玄学系统【什么叫“辩证的玄学系统”?方舟子反中医,无非是想反辩证法,不妨直截了当地说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是玄学系统吧!何必扭扭捏捏?】,表面上尽善尽美,总体上无法加以否证(不排除对特例的否证),也就缺乏自我改善的能力,只能靠外来的力量扬弃【在为攻击中医的合法性寻找借口吧?老外们连中医的基本理论都没搞清楚,还能“扬弃”中医?】。如果不是现代科学,我们大概还在相信中医的许多谬说。所以两千年前中医是这个水平,两千年后还是这个水平。从前中医对破伤风、痨病、水肿、哮喘、梅毒等等束手无策,死人无数,现在依然是束手无策,全靠现代医学来治,而现代医学从前也治不了的。一般的疾病,在中医手里也成了疑难病症,各执一词,争辩不休。
现代医学研究跟别的实验科学并没有什么不同,遵循的也是“观察-建立模型-预测-验证”这一套方法【方舟子此前已说阴阳五行来源于观察,阴阳五行在N千年之前即建立模型(阴阳为黑白两色阴阳鱼,又称太极图;五行为顺时钟圆圈加五角星),由上文可知阴阳五行存在各种演绎推理和经验归纳,指导着中医实践并接受着中医的实践验证,足以证明阴阳五行符合“观察-建立模型-预测-验证”模式特征。】。相反的,中医著作中却充满了无法检验的预测。比如历代中医家都断言夜半受孕,生子必寿且富贵,怎么检验?孙思邈断言:“但能御十二女而不复施泻者,令人不老,有美色。若御九十三女而自固者,年万岁矣。”(《房内补益》)又怎么个检验?只是一套美丽的空想。
科学的检验必须是客观的【科学,究竟是检验者还是被检验者?假如科学能充当检验者,那么科学自身由谁检验?如果方舟子说是由实验检验,那才真叫循环论证。】,遵循实证和理性的原则,尽量避免主观的偏差。但是中医却强调主观的“心法”,非理性的“顿悟”,早期著作称为“慧然独悟”、“昭然独明”,晚期著作则大谈“禅悟”、“心悟”(《中医学(第五版)》,郑守曾主编,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年,p.20),这显然是玄学的方法,而不是科学的方法。现在甚至有人声称中医理论完全是依据“内证实验”而创造出来的。据说,这种“内证实验”必须是通过自身修炼,具备了“内视反观”的特异功能才能做,有了这种“内视反观”的能力,就能把经络穴位、五脏六腑、血气运行等等看得清清楚楚(刘力红《思考中医——对自然与生命的时间解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12月版,pp.14-16)。这更完全是神秘主义的说辞了。
正是为了保证检验的客观性,所以科学方法特别强调可重复性和可测量性【前面方舟子业已指责“两千年前中医是这个水平,两千年后还是这个水平”,抛开中医的技术水平问题不论,中医理论到实践都重复两千年了,还不具有可重复性吗?】。而中医恰恰相反,它特别强调的是不可重复性和不可测量性。上述的“心法”、“顿悟”、“内视反观”等等就纯粹是个人的主观体验【阴阳五行的确需要“用心”领悟,如果不用心,“胸有成竹”按字面解释就是肚子里长竹竿;“肝属木”就是胸腔里长有木头,呵呵!】,当然是不可独立地重复和测量的。在医疗实践中,中医强调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又强调一切都处于恒动之中,实际上避免了可重复性的检验【还是那个老问题,究竟谁检验谁?众所周知,理论是用来指导实践的,须被实践所检验,任何理论都只能充当被检验者,不能充当检验者,尤其不能倒打一耙地反过来检验实践。中医理论已经被中医实践检验了N千年,还没有重复性的检验吗?方舟子到底是要检验中医理论?还是检验中医的实践?】。中医的可测量性同样很成问题。精气、阴阳、五行本来就都是一些抽象的概念,无法测量。脏器该是可以测量的吧,但是六腑中的“三焦”却是“有名而无形”,无法测量了。后世的中医家为了避免中医对五脏六腑的功能描述与解剖生理学不符的尴尬,声称五脏六腑都只是抽象符号,更是让所有脏器都变得无法测量了。除了过分抽象,中医可测量性差的另一个原因,是大量地使用模糊的描述和比喻。例如对脉象的描述,称革脉如按鼓皮、涩脉如轻刀刮竹、滑脉如盘走珠、弦脉如按琴弦、紧脉如牵绳转索等等,只是诉诸于医生的主观感受和想像,不同的医生可以有不同的判断,根本无法做客观的测量。这种模糊性,有利于随意解释,也为理论的失败准备了退路。【中医真的无法测量吗?仍以脉象为例,从上诸脉可见,其象之表达方式皆为触觉和听觉,不是视觉表达而已,方舟子的逻辑可以归结为“凡不是图像及数值表示的视觉表达,都不具备可测量性”,但是,在现实中,感觉分为视、听、触、味、嗅觉五种,并非只有视觉一种,现代医疗实践中也确乎存在大量凭听觉、触觉的诊断,如西医听肺部的“啰音”,叩击胸腹腔诊断是否积液的“空响、实响”,疼痛科问诊的“刺痛、绞痛、撕裂痛、痒”等等,都不是以可视指标量化的。味觉中除了酸有PH值可作为可视量化指标,苦、辣、咸、甜都无法以图像或数值表达。嗅觉更是没有量化指标。我们暂且不去追究用眼睛去听声音、尝味道、闻香臭、感知针灸酸麻胀痒针感的科学性,不追究本该用声音表达的东东却用图像表达是否妥当,单说五种感觉的可测量性,难道只有可视的量化指标才具有可测量性,才是科学表达,此外的听、触、味、嗅四种感觉就没有可测量性?就不是科学表达?若然,方舟子应先质疑生物化学的非科学性,作为生物化学专家的方舟子,一定无法用可视量化指标来表示玫瑰花香与尸腐恶臭的本质区别,一定无法用可视量化指标分辨出驴皮胶、牛皮胶、马皮胶三者之间的本质区别和药用价值区别。听、触、味、嗅四种感觉的无法量化,是现代科技的无能,而不是中医或西医实践上的无测量性,更与中医理论的科学性与否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