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撒土,以下接上一次更新的番外篇《噬嗑》上 http://blog.sina.com.cn/s/blog_854669f401018m42.html)
噬嗑 中
几天了呢?
堂堂倾波族凌主,荒郊野外,幕天席地,多寐少醒的。
虽衣冠不整,每每睡去,却如回归北海沉眠般,不见梦魇,唯余酣甜。
“唔……”
缓缓舒了口隔夜的浊气,方醒之人眨巴了两下惺忪的蓝眼,就着背靠的大石稍稍向前撑坐起身。
抬头,骄阳夺目,之前似也经历过两次类似的日午。
所以,自己至少有三天的时间是像现在这般凌乱的瘫倒在毫无遮掩的潭岸,任穿戴好的衣物一次次的被看守在附近的那个憎恨至极的男人弄乱。推搡间云雨几度,之后昏然睡熟。待醒来,一边难堪的自我唾弃,一边羞臊的快速整理。然而,往往尚不及从这方荒郊野地逃离,男人便会适时冒出,如同发情的猛兽般再次将自己擒住。撩拨间,点燃彼此欲火,无所顾忌的于光天化日之下换着法子折腾翻覆,直至情欲过纵的自己又一次于不知不觉中坠入周府,如此反复。
——啧!真是伤风败俗!
心底一声嗔喝,靖沧浪不由得扶额。眼下,头尚有些懵,四肢懒懒的。然,腰背酸痛之余,精神却是不得不承认的轻松。这觉睡的,想来还是之前有太久没能好生休息的缘故。
但,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收腿,胳膊肘向后一撑,眼瞅着就要起身,却见前方树林子里人影晃动。顶着一头桀骜长发的男子随即闷不做声的走出,待不远处站定,一双阴鹜的狭眸便直勾勾的盯向自己。
以为将来的又是那无有休止的荒唐之事,靖沧浪快速将胸前松散的衣衫拉起,冷声慌忙拒绝道:“端木燹龙,够了,适可而止吧!”
“嗯?”歪头似是质疑般看着对面正一脸警告着的儒者,见对方目光坚定,端木燹龙稍一晃神,随即了然一笑,“哈!够了吗?是说,之前是谁那么自信的想叫吾精尽人亡的?”
“……”听着这话,本是气呼呼靠坐于石前之人一时无言以应,尴尬间只将微敞的胸襟护的更紧。
孰料,“咻——”的一声,倒是端木燹龙如若解脱般叉腰轻舒一口气道,“呵——你肯放弃这个念头对吾而言自然是好的。”低笑着缓步走到儒者的面前蹲下身。四目相触,看着浑身骤然绷紧的对方,端木燹龙伸过手去替他将衣领扯好,“放心吧,就算你还想继续尝试,吾也只能投降了。”
手向上,刚想在人儿微赧的脸蛋上蹭出更多娇俏的红霞,终是移开了去。只见他摇了摇头起身道:“你多少还可以休息,而吾确实是无力再战了。你现在若想杀了吾,直接来吧!”
话闭,端木燹龙起身背向儒者,作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报仇之事不提还好,一旦提起,意识到二人立场仇怨的靖沧浪便是怒上眉梢。再来自己与端木燹龙近两日做得那些个不齿的事儿,更让他愧疚的无地自容。
“哼,你以为吾会留着你吗?”
伴随狠狠一句,石上之人嗖的弹起身,蓄力一掌朝面前男人的背心扣去。
幸亏背身刹那对靖沧浪神情变化有所留意的端木燹龙早做防备,侧腰闪过的同时,一把擒住靖沧浪袭来之手腕,顺势将人拽向自己的胸前故作诧异道,“不是吧,你还来真的?”
“你以为?”挣扎不出,靖沧浪随即提气运功另一掌猛然拍向端木燹龙贴向自己的胸部,待对方重心不稳之际赶忙抽出手来跳开了身去。
“呵呵,真有心杀吾当下,这样的力道可是远不足够。”
其实,靖沧浪刚才那一掌拍的并不算轻,但端木燹龙仍是不当回事般稳住脚步对着退远了去的儒者慢声调侃道。
“大言!哼!”
面前人一副满不在乎的痞样将靖沧浪彻底激怒。只见伊双眸蓦的一沉,暗喝一声唤来洗墨鲲锋,“相救之情吾已偿还,现在,吾便与你了断!”
凌厉一声宣战,蓝绫漫天铺展。名锋入手的刹那,冽光冲天冰华怒绽。而持剑长立之人,面上那份决绝,俨然昨日缱绻欢娈不过一场不曾萦心未有遗情的梦幻。
这情形,端木燹龙看来是说不出的心寒。然而未等他真正确信靖沧浪之诛杀决心,数夜欢好之人已然横剑一扫,势如冰澜狂啸。
面对扑面而来的锋锐剑光,终于面对现实的端木燹龙脚步挪闪间急急运招以抗。瞬张的烈焰气罩虽助他避过了逼命的主锋,人却仍不免为剑气余劲所伤,发丝被削断了数缕,嘴角亦是鲜血直淌。
“哈!靖沧浪……哈哈哈哈!”中创踉跄间,端木燹龙捂胸一阵长笑。
大概觉得男人这阵笑声来的莫名,靖沧浪有一瞬的分神,蓄放的元功跟着敛去了七分。
然而,待端木燹龙正色之后,那双紧盯自己的狭挑双眸竟是迸射出了比以往任何对战之时都要凶狠的凛光。凝视间,熊熊的恨意在那幽绿的眸子中暴涨……
——你还清了什么?救命之情吗?用什么?身体吗?你认为还清了,于是心中对吾便再无亏欠,于是吾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重前,至此你再不用纠结了,是这样吗?吾们二人漫长岁月来所经历的一切,哪怕今日交合,在你眼里都只报仇与亏还这般肤浅,对吗?
手,自腰间,抽出焚业邪龙斩。长鞭一甩,地动山开。
“真这么急着了断吗?”冷冷一声,端木燹龙周身炽火爆涨,不待对方反应,已是扬斩挥招直上。
艳光中,清脆一响,全不在作战状态的靖沧浪只感爱剑脱手,紧接着被炎招击中撞上身后不远处另一块大石的自己也于无暇反应的当口被滚烫的鲸脉牢实缠上。
斜倚石面挣扎着想站起,却见端木燹龙已然阴冷着脸缓步走到跟前。
见此情形,儒者冰蓝的美眸藏不住惊恐,急声惊呼道,“端木燹龙,你,呃……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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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部分嘛,老规矩,参见36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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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瀑响。一阵沾了水汽的风吹至汗湿的脸上,几分清凉。
心智渐复的端木燹龙放开对方的长腿,拉起底裤,扭身从靖沧浪的上方滚至一旁,与他并排而躺。缠在儒者身上的鲸脉也随之松去,滑落在了地上。
身子霎时轻松,被折腾的半死的靖沧浪喉头哽噎着好容易舒了口气。只见他缓缓的从大石上撑起身,稍稍活动了下被勒疼的臂膀,随即操起抛置一旁的洗墨鲲峰。
举至跟前的刹那,纯蓝的剑身被阳光穿透,如同随时会化去般。靖沧浪不禁眯紧方才因强承欢爱而挤的有些湿润的眼,神情复杂难辨。
“想现在动手吗?”察觉头顶有熟悉的凛寒剑气逼近,端木燹龙嘘声问着,耷拉的眼帘扑扇了两下,却终是没有睁开。
“哼!”
清脆一声宝剑归鞘,靖沧浪化去爱剑。再来一阵轻浅的脚步踏在乱石上,喳喳作响。
端木燹龙以为靖沧浪要走,于是赶紧撑起身子撇头探望。却见对方正于潭边十分干脆的脱去所覆衣物,裸身朝着瀑布的方向没足而入。
“哈!”见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端木燹龙窃笑一声再次躺下,“大白天的,古板如你,没想到竟会抛弃儒门礼仪这么随意的于此山郊僻野沐浴?真是稀奇!”
“哼!这不是拜你这等未经教化不通礼法毫无廉耻的畜生所赐?这几日你有考虑过私羞于野这个问题吗?”冷然一眼看向瘫躺石岸之人,深邃的目光透着满满的怨恨。
“啧啧!这话是在埋怨吾未替你刨洞搭窝在先吗?你倒是早说啊!”
端木燹龙语带取笑,然而这话还真像是说中了靖沧浪的心事般,只见他又一记白眼随后别过脸去,不再作声。只孤傲的迈着脚步继续缓步趟水而下。
虽是千岁之 鲲,然而眼前人的容姿却仍属俊年男子。体型修长挺拔,肌骨细腻匀称。尤其一头混了海蓝的冰发,虽长泻直下如主人的性格般刚正不阿,但摊洒在白皙无瑕的脊背上,却是说不出的柔顺轻滑。而密垂的发丝之下,男子纤韧的腰身,坚实的翘臀以及颀长的双腿,无一例外不是足以混淆阴阳的绝美。更于阳光笼罩之中,多了种生气盎然的年少意味。
这幅光景入眼,仰躺着的端木燹龙不禁微侧了身子。几日来虽然也算是将靖沧浪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却从没像现在这般平心静气的好好欣赏。
既然得此良机,自是目不转睛的贪婪打量。
随着优雅的身姿一步一步,没入潭中,伊人被飞瀑溅湿的华发,更加灵动。
也是,浑身沾满了淫合的气息,几日不洗,量谁也不可能长久忍受下去。
想对方毕竟是倾波族凌主,又受教于儒门,被自己就这么随意拖至山野毫无顾忌的行此本该是极为私密的床笫之事,能有好气那才是稀奇——怎么说二人现在的模样可不比北海神兽,只管就着野性随处乱来。是自己粗心了。
看着越浸越深的俊逸身形,反省之人在心中一番盘算,并暗自打定了主意。
一展秀发浮水,转眼碧波没顶。待眼中倩影完全消失于浮沫激荡的幽潭之下,端木燹龙干脆的跳起身,粗粗整了整窝囊的衣裾,随后气都不带喘的拖着一身疲惫的伤体朝大山深处遥遥飞去。
而另一边,坐在潭底,靖沧浪似乎想到了许多事情。
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思考埋骨壶口烽燧的四位好友如今仙山何样,不去想遭受四弦之力重创的忧患深眼下究竟身在何处是否安康……然而,就算再怎么将意识排空或是心念转移,脑子里依旧被各种熟悉的面孔所占据。
比如再一次并肩作战的净无幻,想她的复生虽是短暂,但最终能与断灭阐提情义相伴黄泉携手共赴彼岸,这样的结果该令她倍感欣慰而无所遗憾吧!
比如卧底魔城的鬼如来,想他如果一直保有帝如来的心性,那么当知晓其千百年来为祭刀证道所行的一切杀戮,以及为打入敌人内部所背负的所有不被理解难获宽恕的罪孽从始至终不过是为了成就冒名顶替之人一记别有用心的欺骗,面对起来必然很崩溃吧……作为曾经的朋友,如果是因为被蒙骗才杀死了御神风,自己会原谅他吗?
再来海蟾尊,想他竟然是泽之厉的身份。一句轻蔑的“尔等蠢辈!”,当时听来虽是气极,然,那么多人为他利用被其牺牲而不查,自己更屡遭其刻意欺辱而统统忍下。这般只道是遵循统属关系,为大局考虑以致于让他步步为营将正道全然玩弄于股掌的迂傻,的确该骂。
还有素还真。自打上回鏖峰围攻天之厉石封未果,而厉族势力渐浮,这些日子作为中原第一人的清香白莲想必正紧张布计。不知他是否寻过自己……若是这样的话,自己是否应该赶紧回到正道中间,助这位自天河再出之后便一直相持相挺的的中原领袖一臂之力,以期让这一场阴谋酿成的厉祸尽快平息?
……
然,问题回到端木燹龙没死这个令他郁闷不已的事实上。
当初阴尸鬼池入口,最后一招,鲲锋刺进恶龙的心脏,原以为大仇得报,受创在先的自己亦安然晕死直等仙山与故友们团聚。结果,后来的一切,自己命大不说,端木燹龙竟然也还活着。光这也就算了,最绝望的,乃是二人如今竟然……竟然还上了床!不对,连床也没有!二人不过是荒郊野外餐风宿露的野合了三个晚上……
现在怎么办,在为大义尽责之前,自己是否该先同端木燹龙分出生死?但看方才在潭边的对战,当下的自己,整一副心神不宁杀意不坚的模样,真的有胜算吗……
随着眉头越皱越紧,一个一直被儒者刻意回避的问题再次浮现——这数百年来,端木燹龙对他靖沧浪有着执着的占有欲。甚至,这份极致的情感,很可能这家伙是真的爱着自己。然,即便如此,二人毕竟是死敌,从冷孤寒开始,他所酿下的那些令自己痛不欲生的血债,无法姑息。但他的确又救了自己,现在还有了关系……这之后,对于这个此生最恨的仇敌,他靖沧浪着实不知,自己那份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心意,是否还能坚定到底,还是,这种伤俗败名的事儿仍会在二人之间继续?
自己只是为了偿还他的救命之情吧!那么还完了,该认真相杀了吧?还在等什么呢?难倒为了慰藉那份孤独与失落的情绪,真的要让余生就这么与这尾唯一还剩熟识逾千载的上古灾龙不清不白的纠缠下去吗?
……
总是这些人,他们的音容笑貌经历结局无法淡去;
总是这些问题,矛盾纠结着在脑子里转来转去不曾明晰。
情与仇与义与礼,发生了这一切之后,仿佛再难分清。
梳理,仍是无济。
现在的情况,究竟该埋怨命运游戏了自己,还是该怪自己愚笨且不够自律?
靖沧浪想,若是能失忆该多好!
所以,二人交合时那种被逼至忘我的极致快感,便是使得这种污秽事情一而再再而三持续的原因?
哈!若真是为了麻痹苦痛填补空虚而堕落至此,他鲲尘千古真是白瞎了一身先天修为,上苍给自己那么多大难不死的机会还真是浪费。
满心抑郁之际,靖沧浪猛吸一口水向后躺下身。随即,鼻子里接连吐出一串串急促的气泡。凝眸,看它们依序穿过自己随波乱舞的冰发向上,与瀑布击出的碎沫混在一起朝头顶上方的水面浮去。接近消失前,阳光赋予了它们彩虹般的色彩,煞是鲜亮可爱。
嗯,这倒是个分神的好办法!于是靖沧浪不断的咽水吐气,双眸紧盯着自鼻中咕咕冒出的透明汽包,甚至忍不住伸过手去撮破一两个,像孩童般。
这个过程中,平躺之人面上深纠着的眉目亦逐渐舒展。
记得从前,冷孤寒方当着自己的面惨遭端木燹龙焚害的那段时间,御神风曾接连几天领着沉浸在悔恨情绪中的自己御风楼顶喝酒消烦。
一次,身旁人抚着自己的肩膀劝慰道——沧浪啊,你什么都好,就是看待事情总不够洒脱。你可知,这世上万事万物的牵系,借佛教的说法叫因缘既定,借道教的解释叫天意宿命。过去发生的改变不了,当下想做的尽人事听天命。对于结果,没必要太过执着。不是任何事情都是你的错。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清楚达成的可能性与方法,然后一股劲照着去做就行。要替冷孤寒报仇不是?吾陪你!
……
——好吧,神风!发生就发生了,不是任何人的错。是否吾这样想,就能同你一般像风一样洒脱?
的确,现在自己最想要的,无非是头脑轻松身子清净。难得岸上那尾兽性十足的恶龙没跟来打扰,还是先安心沐浴调息的好。
这样想着,靖沧浪口中吐出的气泡越来越小,盯着它们翩然上浮的眼亦迷离着渐渐阖上,再入无有忧烦的梦乡。
不知觉间已是日落西山。水面下养饱精神之人懒懒的坐起身,只手拨开随水飘散的发丝,抬头透过瀑布击出的浮沫向上看。潭外天色已暗,想到自己泡的时间不短,而衣物仍随意丢弃在外面的石滩,靖沧浪不由得皱眉。虽然这几日除了端木燹龙附近再不见有其他人踪,但,荒郊野外赤身裸体的总归不合体统。破罐子破摔什么的,神智清醒的时候,他靖沧浪总还是做不来。
刚要起身浮出,潭底之人却觉哪里不对。这么长的时间,端木燹龙竟然没来找自己似乎有些奇怪。依他的性格,必然附近蹲守,自己此时上去,难免又一番纠葛。然而,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但看恶龙最后躺在石头上那副霜打茄子般的怏样,没来骚扰只因尚未回过气也说不定,应该没能力威胁到自己……
虽这么估计,靖沧浪仍留了几分警惕。接近水面先只探出俩幽蓝的眼,小心翼翼四下一番探看,未见有人,才摸到潭边放心的上了岸。
看着几日来难得衣冠立整的自己,靖沧浪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之脑路实在不甚清晰,而继续逗留此地想理性思考根本难矣。一切,还是趁那家伙不在先离开了再议。
然而,去哪儿呢?情义未尽仇恨未泯的回天河退隐绝不是他鲲尘千古的风格。而若想平复情绪壶口烽燧亦暂不适合……那么去寻素还真吗?战事为要,或许这样最好。
至于端木燹龙……待自己心意坚定之时,如何结局,应该,自会一战分晓。
而此刻,潭瀑下游林地深处,一阵鸟惊木动之后,砰一声巨响,又一棵及腰粗的百年老杉轰然倒落在了端木燹龙身旁的地上。
低头审视,确定杆直质实,端木燹龙欣然一笑,连同附近另外甄选的两根一道,运功捎带至半山腰处为林木所环绕的一汪天池旁。
在已然堆有十来根原木的空地上扔下新砍伐的一批,端木燹龙只略略撑腰舒了口气,便开始将这些精挑细选的材料拾掇起。
虽然,为靖沧浪中午视二人数日欢爱不过是还自己救命之情的说法,端木燹龙仍耿耿于怀。但安慰的是,激情过后,对方终是没再举剑相向也并未抽身离开。而沉潭前,伊人那一眼深深的抱怨,更让他如看到希望般,脑子里止不住盘算——靖沧浪,如果有个住处的话,是否你就认了?
其实,对于端木燹龙这种修为的人而言,建个屋造个院什么的不过眨眼。然而此时他之心下,这意义可不比弄出个遮风避雨的窝棚那般浅显。整一个下午,他仔细勘寻地点,精心挑选原材,还特地找来几乎从不曾用到的刀凿,不顾这些天接连做新郎做的腰酸背痨,耐着性子蹲在地上一根一根的琢磨刨制。如此认真劲儿,颇有当年他撰写焚如要术时的架势。哪怕月上中天,噼噼砰砰的手上活儿都未曾间断。
黎明前,端木燹龙从屋顶跳下身,扔掉手中的工具松开束起的长发眯眼欣赏自己辛劳之下的作品。即便只是间由杉木搭成再简单不过的小屋,却是寄托了其对某位儒门大先生屈尊去礼同他野战数日的诚挚补偿,自是疏忽不得。
围着木屋转了一圈,细细打量,努力比较自己见过的民宅模样,似乎哪儿不对劲。
呃……忘了留窗……
啊……若修圈栅栏也许更像样……
如此里里外外反复推敲,又折腾有数个时辰,自己这份为山那边的伊人所准备的心意才算最终告成。
时值晌午,阳光下,碧蓝的湖面波光潋滟。木屋所在,依山傍水。立于门前眺望,湖光山色树影俱全,一片静谧美好,直看得人忧烦全消。
至此,心情舒畅的端木燹龙全然无视一身疲惫,只勾唇一笑,便化光朝山瀑的方向,迫不及待想将那人带来,与自己一同分享。
然而,等待端木燹龙的,不过空荡荡的潭涧,靖沧浪遍寻不见。
——是啊,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傻,若不是为了相杀,他为什么要留下?
那夜,山中一把赤焰冲天,熊熊的火光映灿幽静的湖面。
当美好的愿望与心血筑造的爱巢一道,烧成缕缕散入无尽暗夜的黑烟,心碎之人只叹有些事注定一厢情愿。
呃……拖了这么久……
这次还是没能更新正文,全因当初想趁孵蛋之际,将之前构思的番外篇《噬嗑》后续写完。
不料因为国外出差以及本命再出等原因,给耽搁至现在。歹势啊……
相信我,哪怕是番外,我也是想写HE的。但情人节来临仍没将剩余一点甜蜜的后续赶完。真不好意思!
无论如何,谢谢还在坑中等待的亲们,这边会尽量在一两周内结束番外,将小龙鱼们健健康康好生孵化出来的。
提前祝大家情人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