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共7种10篇,它们是《彖传》上下篇、《象传》上下篇、《文言传》、《系辞传》上下角、《说卦传》、《序卦传》和《杂卦传》。自汉代起,它们又被称为“十翼”。
<< 易经·系辞上传>>第一章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乾知大始,坤作成物。 乾以易知,坤以简能。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
易简,而天下矣之理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易经·系辞上传》第二章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
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故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易经·系辞上传》第三章
彖者,言乎象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
是故,列贵贱者,存乎位。齐小大者,存乎卦。辩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辞也者,也各指其所之。
《易经·系辞上传》第四章
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
仰以观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
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易经·系辞上传》第五章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
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
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易经·系辞上传》第六章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
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易经·系辞上传》第七章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易经·系辞上传》第八章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同人,先号啕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席用白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也也。」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易经·系辞上传》第九章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抟以象闰,故再抟而后挂。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
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
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易经·系辞上传》第十章
是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
是以君主子将以有为也,将以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於此。
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马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致变,其孰能与於此。
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致神,其孰能与於此。
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
《易经·系辞上传》第十一章
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
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於此哉!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夫?
是以,明於天之道,而察於民之故,是与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
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
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莫在乎日月;崇高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
是故,天生神物,圣人执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系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
《易经·系辞上传》第十二章
易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
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
乾坤其易之□③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
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易经·系辞下传》第一章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
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夫乾,确然示人易矣。夫坤,聩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
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易经·系辞下传》第二章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包羲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
日中为市,致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
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
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⑥。
《易经·系辞下传》第三章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
《易经·系辞下传》第四章
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奇,阴卦耦。其德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
《易经·系辞下传》第五章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
「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邪?」
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
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不获。语成器而动者也。」
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而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履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履校灭耳,凶。』」
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易曰:『其亡其亡,系于包桑。』」
「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
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
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易经·系辞下传》第六章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其称名也,杂而不越。於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
子曰:「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易经·系辞下传》第七章
易之兴也,其於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
是故,履,德之基也;谦,德之柄也;复,德之本也;恒,德之固也;损,德之修也;益,德之裕也;困,德之辨也;井,德之地也;巽,德之制也。
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於物;恒,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巽,称而隐。
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德;损,以远害;益,以兴利;困,以寡怨;井,以辨义;巽,以行权。
《易经·系辞下传》第八章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注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曲要,唯变所适。
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於忧患与故,无有帅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曲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易经·系辞下传》第九章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德,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二与四位,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
《易经·系辞下传》第十章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
《易经·系辞下传》第十一章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易经·系辞下传》第十二章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
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
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未来。
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
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
将叛者,其辞渐,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易经·说卦传》第一章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神明而生蓍。
参天两地而倚数,
观变於阴阳,而立卦;发挥於刚柔,而生爻;和顺於道德,而理於义;穷理尽性,以至於命。
《易经·说卦传》第二章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易经·说卦传》第三章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易经·说卦传》第四章
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
《易经·说卦传》第五章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言万物之洁齐也。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坤也者地也,万物皆致养焉,故曰致役乎坤。兑正秋也,万物之所说也,故曰说;言乎兑。战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阴阳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
《易经·说卦传》第六章
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桡万物者,莫疾乎风;燥万物者,莫(火_)乎火;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
《易经·说卦传》第七章
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
《易经·说卦传》第八章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易经·说卦传》第九章
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易经·说卦传》第十章
乾天也,故称父,坤地也,故称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
《易经·说卦传》第十一章
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
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於地也为黑。
震为雷、为龙、为玄黄、为敷、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上竹+下良)竹、为萑苇。其於马也,为善鸣、为()足,为的颡。其於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
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於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
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其於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於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於舆也,为丁躜。为通、为月、为盗。其於木也,为坚多心。
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於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鳖、为蟹、为蠃、为蚌、为龟。其於木也,为科上槁。
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苽、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於木也,为坚多节。
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其於地也,刚卤。为妾、为羊。
《易经·序卦传》
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蒙,故受之以蒙;蒙者蒙也,物之稚也。物稚不可不养也,故受之以需;需者饮食之道也。饮食必有讼,故受之以讼。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众必有所比,故受之以比;比者比也。比必有所畜也,故受之以小畜。物畜然后有礼,故受之以履。履而泰,然后安,故受之以泰;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与人同者,物必归焉,故受之以大有。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谦。有大而能谦,必豫,故受之以豫。豫必有随,故受之以随。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有事而后可大,故受之以临;临者大也。物大然后可观,故受之以观。可观而后有所合,故受之以噬嗑;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苟合而已,故受之以贲;贲者饰也。致饰然后亨,则尽矣,故受之以剥;剥者剥也。物不可以终尽,剥穷上反下,故受之以复。复则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有无妄然后可畜,故受之以大畜。物畜然后可养,故受之以颐;颐者养也。不养则不可动,故受之以大过。物不可以终过,故受之以坎;坎者陷也。陷必有所丽,故受之以离;离者丽也。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仪有所错。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恒。V者退也。物不可终恒,故受之以大壮。物不可以终壮,故受之以晋;晋者进也。进必有所伤,故受之以明夷;夷者伤也。伤於外者,必反其家,故受之以家人。家道穷必乖,故受之以睽;睽者乖也。乖必有难,故受之以蹇;蹇者难也。物不可终难,故受之以解;解者缓也。缓必有所失,故受之以损;损而不已,必益,故受之以益。益而不已,必决,故受之以夬。夬者决也。决必有所遇,故受之以姤;垢者遇也。物相遇而后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谓之升,故受之以升。升而不已,必困,故受之以困。困乎上者,必反下,故受之以井。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革物者莫若鼎,故受之以鼎。主器者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震者动也。物不可以终动,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进必有所归,故受之以归妹。得其所归者必大,故受之以丰;丰者大也。穷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入而后说之,故受之以兑;兑者说也。说而后散之,故受之以涣;涣者离也。物不可以终离,故受之以节。节而信之,故受之以中孚。有其信者,必行之,故受之以小过。有过物者,必济,故受之既济。物不可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终焉。
《易经·杂卦传》
乾刚,坤柔,比乐,师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 屯见而不失其居。蒙杂而著。 震起也,艮止也;损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时也。无妄灾也。萃聚,而升不来也。谦轻,而豫怠也。噬嗑食也,贲无色也。 兑见,而巽伏也。 随无故也,蛊则饬也。 剥烂也,复反也。 晋昼也,明夷诛也。井通,而困相遇也。咸速也,恒久也。 涣离也,节止也;解缓也,蹇难也;睽外也,家人内也;否泰反其类也。大壮则止,遁则退也。大有众也,同人亲也;革去故也,鼎取新也;小过过也,中孚信也;丰多故,亲寡旅也。离上,而坎下也。小畜寡也,履不处也。需不进也,讼不亲也。大过颠也。姤遇也,柔遇刚也。渐女归,待男行也。颐养正也,既济定也。归妹女之终也。未济男之穷也。夬,决也,刚决柔也,君子道长,小人道忧也。
《系辞传上》译文
〔第一章〕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①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②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③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④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⑤成男,坤道成女。乾知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⑦知,坤以简⑧能。易则易知⑨,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译]天高地低,乾坤的关系也就确定了。低与高陈列在一起,贵与贱的地位便显现了出来。动静的转化有一定常规,刚柔也就有了判定的依据。宇内的东西以类相聚,各类物种以群相分,由此产生了吉和凶。天上的东西形成一定气象,地上的东西形成一定形体,由此出现了变化。所以,刚柔相互交错,八卦相互推动。以雷霆来鼓动,以风雨来润泽;日月运行,一冷一热。乾的法则是产生男性,坤的法则是产生女性。乾主宰事物的肇始,坤经管事物的成就。乾因为单一所以能主宰,坤因为简约所以有能力。单一则容易知晓,简约则容易随从。容易知晓则会有人亲和,容易随从则会有所成就。有人亲和则可长久,有所成就则可壮大。可以长久,这是贤人具备的禀性;可以壮大,这是贤人从事的事业。遵从易简便得到了天下之理。得到了天下之理便可确定在天地之间的位子了。
[注]①“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是说乾坤的尊卑关系是摹拟天地的关系确定的。②“方”,指上下四方,即环宇之内。③“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是说有了类,有了群,也才有了地位的划分,也才有了吉凶之别;“吉凶”,指所处位置的得失。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是说有了形象也才有了不同的事物,也才说得上变化。⑤“乾道”,乾的法则。⑥“知”,主宰。⑦“易”,便易、单一。⑧“简”,简洁、简约。⑨“知”,知晓。
〔第二章〕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极①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译]圣人创制卦象观察卦物象,附上文字说明吉凶,用刚柔相推生出变化。所以,所谓“吉凶”,指失得之象。所谓“悔吝”,指忧虑之象。所谓“变化”,指进退之象。所谓“刚柔”,指昼夜之象。六爻的推动,摹拟着天地人的变化 法则。所以,君子安居的处所,是《易》所标定的位置;乐于把玩的,是所附的爻辞。所以,君子停止下来,则观《易》之象而玩《易》之辞;行动起来,则观《易》之变而玩《易》之占。所以,依靠天的庇佑,吉祥而没有不利。
[注]①“三极”,指、天、地人。
〔第三章〕
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是故列①贵贱者存乎位,齐②小大者存乎卦,辩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③,震④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
[译]所谓“彖”,是在谈卦象。所谓“爻”,是在谈变化。所谓“吉凶”,是说它的失得。所谓“悔吝”,是说它有小毛病。之所以“无咎”,那是因为善于补过。所以,分别贵贱的界限在于爻位,衡量小大的标准在于卦象,辨别吉凶的依据在于卦爻辞,担心悔吝的原因在于细微,动而无咎的前提在于悔过。所以,卦有小大的区别,辞有险易的不同。辞的功用,在于各自指明本卦本爻的导向。
[注]①“列”,陈列。因陈列而有对比,因对比而有差别,所以引申为分别。②“齐”,等齐;用标尺量度意。③“介”,纤细。④“震”,动。
〔第四章〕
《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①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②;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③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④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译]《易》以天地为范本,所以能涵括天地的法则。仰而观察天文,俯而考察地理,所以知晓明暗的缘故;依据起始推测终了,所以知晓死生的气数;精气聚而为物,游魂散而为变,所以知晓鬼神的情况。因为它与天地相似,所以不违背天地;因为它的智慧遍及万物,它的法则益于天下,所以不偏离万物。全面遵行而不偏离,乐其天然知顺其势,所以心无所忧;安于其境厚施于仁,所以能怀爱心。囊括天地的变化而不偏离,成就万物的表里而无遗佚,所以“神”没有固定处所而《易》不拘于因定主体。
[注]①“弥纶”,普遍笼罩。②“说”,推理、推算;依古代推算死生的术语,引申为“气数”。③“旁行”,广泛遵行;“旁”,“广”意。④“曲成”,经过反复曲折而得以成就;意为事物形态万千、表里异质,得以成就并非易事。
〔第五章〕
一阴一阳①之谓道②,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译]一会阴一会阳就是道,继承它便是善,成就它乃是性。仁者见了它说它是仁,知者见了它说它是知,百姓每天都在接触它却并不了解它,所以君子之道是很少见的了。显现于外的是仁德,潜藏于内的是功用,催生万物却不象圣人那样耗费心机,盛德大业可以说是达到极限了!富有就是大业,日新就是盛德。生而又生就是易,担负成象之职的就是乾,具有效法之能的就是坤,穷尽蓍草之数以测未来之事就是占,贯通变化就是事,阴阳变化难以揣度就是神。
[注]①“一阴一阳”,阴阳更迭。②“道”,法则。
[第六章〕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①则静而正②,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夫乾,其静也专③,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德。
[译]《易》,广啊大啊!谈及其远则无可驾驭,谈及其近则安处可证,谈及天地之间则无处不在。乾,就其静止而言,是圆的,就其运动而言,是直的,所以大才产生了。坤,就其静止而言,是凝聚的,就其运动而言是开展的,所以广才产生了。广大与天地相匹配,变通与四时相匹配,阴阳的意义与日月相匹配,易简的美好与至德相匹配。
[注]①“迩”,近。②“静而正”,勿须动即可验证;“正”,即“证”。③“专”,团音,圆意。
〔第七章〕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①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②,道义之门。”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③,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④,以行其典礼⑤,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⑥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译]先生说:“《易》,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呀!《易》,是圣人用来高扬道德而开拓事业的。智慧在于高明,礼节在于谦卑。高明效法于天,谦卑效法于地。天地确定了位置,《易》的变化便运行于其中了!不断积累成就的本性,便是步入道义的门户。”圣人对天下的幽深有所洞察,于是摹拟了它的形貌,象征物的意义,所以称之为象。圣人对天下的运动有所洞察,于是考察它的枢纽,以遵行它的规范,附上文字说明用以判断它的吉凶,所以称之为爻。说明天下最最幽深的东西,那是不可轻浮的呀;说明天下极至的运动,那是不能没有条理的呀。摹拟之后再说明,说明之后再推研,摹拟、推研以完成它的变化。
[注]①“知”,智。②“存存”,收存再收存;引申为不断积累。③“赜”,幽深。④“会通”,各种通道的交汇处;引申为枢纽。⑤典礼,即常理;引申为规范。⑥“恶”,厌烦;引申为轻浮。
〔第八章〕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译]“鸣叫的仙鹤处在树阴里,它的小鹤与它对鸣:我有好酒,我与你共饮吧。”先生说:“君子在自己的家里,说出的话有益,那么千里之外也会响应它,况且近处的人呢?在自己的家里,说出的话有害,那么千里之外都不会听,况且近处的人呢?话是自己说出的,影响及于众人;行为发生于近处,影响及于远处。言行,这是君子的关键;关键一旦发动,是荣是辱也就定了下来。言行,这是君子之所以能够影响天地的东西,难道可以不谨慎吗?”
〔第九章〕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茍①错②诸地而可矣,藉③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④,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⑤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子曰:“作《易》者其⑥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大衍⑦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⑧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仂⑨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仂而后挂。天数五,⑩地数五,⑾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译]“同人,先号啕大哭而后笑。”先生说:“君子遵行的法则,或是行走或是站立,或是沉默或是谈论。两人同心,力量可以折断金属。知心的交谈,气氛犹如兰草一般幽香。”
“初六,藉用白色茅草,没有过错。”先生说:“哪怕放在地上也是可以的,用茅垫上它,哪里会有过错呢?谨慎得很呀。茅草作为一种东西是很扉薄的,却可用于重大之事,行事保持这种慎重的态度,那就不会有什么闪失了!”
“有了劳苦还保持着谦虚,君子有善果。吉祥。”先生说:“有了劳苦而不眩耀,有了功绩而不居德,厚道到了极点了。这是说有了功劳还能居人之下。德讲究硕大,礼讲究恭敬;所谓谦,是以示意恭敬来来保持自己地位的体态。”
“龙飞得过高会有悔恨。”先生说:“尊贵而脱离了自己的位置,居高而没有民众的支持,贤人处在下位无所辅佐,所以妄自行动会有悔恨。”
“不出家门,没有灾祸。”先生说:“动乱之所以产生,总是以言语作为阶梯的。君王行为不缜密就会危及臣子,大臣行为不缜密就会危及自身,机密之事不缜密就会危害成功。所以君子缜密而不开口呀。”
先生说:“作《易》的人大概懂得盗贼的心思吧!《易》:'背着东西又坐着车,招引来盗贼。'背东西,这是奴仆做的事呀;乘坐的车,这是有钱人的器物呀。作为奴仆去乘坐有钱人的器物,盗贼才想到要抢劫他;在上位的懈怠在下位的暴戾,盗贼才想到要攻伐他。懒于收藏招引盗贼,打扮妖艳招引奸淫。《易》说:'背着东西又坐着车,招引来盗贼。'这是讲盗贼之所以被招来的原因。
推演天地变化的蓍草是五十根,使用其中的四十九根。将四十九根蓍草分为两束,用以象征天地;拿出一根挂于两束之间,以象征作为第三个的人;以四根为一组分数一束蓍草,以象征四时;将余下的蓍草归于手指之间,以象征闰月;五年再闰月,所以再将另一束蓍草的余数归于手指之间,之后将两次余草合在一起挂于两束之间。天的数字有五个,地的数字有五个,五个数字相合而各有和数。天数之和是二十五,地数之和是三十,所有天地之数之和是五十五,这些数字也就是用以成就变化、追踪鬼神的依据。
[注]①“茍”,哪怕。②“错”,放置。③“藉”,衬垫。④“伐”,眩耀。⑤“几”,机密。⑥“其”,同殆;大概意。⑦“大衍”,大的推演;指推演天地变化。⑧“揲”,抽取。⑨“归奇以仂”,将余数归于手指之间;“奇”,余数;“仂”,即“扐”,手指之间。⑩“天数五”,即一、三、五、七、九。⑾“地数五”,即二、四、六、八、十。
〔第十章〕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尚其占。是以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响。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
[译]乾卦的蓍草数是二百一十六;坤卦的蓍草数是一百四十四。一共是三百六十,与一个年度的天数相当。《周易》上下两篇的蓍草数为一万一千五百二十,与万物的数目相当。所以四次经营而完成《易》,经过一十八变而完成卦,画成八卦便达到了小成。由此引申,碰到同类便扩展,天下可以做的事就全都襄括其中了。彰显道理完善德行,所以可以应酬世事,可以协助神力。先生说:“知晓变化法则的,大概也就知道神的作为了吧!”
《易》包含着圣人的行为标准有四种:用以说教时,注重它的辞;用以行动时,注重它的变化;用以制器时,注重它的象;用以算命时,注重它的占筮方法。所以君子将有所作为,将有所行动的时候,求问它的卦爻词,它接受询问如同应声之响。不分远近幽深,便知未来结果。不是天下最为精灵的东西,谁能做到这些呢!参杂匹配推演变化,交错综合蓍草之数:通达了它的变化,便勾勒出了天地的纹理;穷尽了它的变数,便确定了天下的现象。不是天下最为复杂的变化,谁能做到这些呢!《易》未作思考,未有作为,静静地在那里而没有行动,有所感悟便通达天下的因由。不是天下最为神妙的东西,谁能做到这些呢!《易》,是圣人用以探究深奥、研究微妙的凭借呀。正因为它幽深,所以能开通天下的心思;正因为它微妙,所以能成就天下的事务;正因为它神奇,所以不显急速却很迅速,未曾行走而却到达。先生说的“《易》包含着圣人的行为标准有四种”,就是说得这呀。
〔第十一章〕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①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明叡知、神武而不杀者夫。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
是故《易》有太极③,是生两仪④,两仪生四象⑤,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县象着明莫大乎日月,崇高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⑥者,莫大乎蓍龟。是故天生神物⑦,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系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
[译]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先生说:“《易》是做什么用的呢?《易》,推演事物成就事务,襄括天下的法则,也就是如此而已。”所以,圣人用来开通天下的心思,用来确定天下的事业,用来判断天下的疑惑。所以蓍草的禀性圆通而神奇,卦象的禀性方正而智慧,六爻的意义在于变化和告知。圣人用它来净化心境,退隐僻处,与民共担吉凶。神可至于予知未来,智可至于海函往事,谁能做到这样呢?是古代那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施暴的人。由于明晓天的法则,洞察人间事由,于是起用神草以引导众人行事。圣人以此斋戒,从而洞彻它的禀性。所以,关闭门户叫做坤,打开门户叫做乾;一关一开叫做变,往来不断叫做通;显现的东西叫做象,有形的东西叫做器;依照它制器而用叫做法,利用它、出入它、众人都这样使用它叫做神。
所以,《易》有极至的起点,就这样生下了两种样式,两种样式生下了四种现象,四种现象生下了八种卦象,八种卦象可以判定吉凶,判定了吉凶便可成就大的事业。所以,效法的典范,没有比天地更伟大的了;变化之通达,没有比四时更伟大的了;悬在天上、闪著光明,没有比日月更伟大的了;地位之崇高,没有比富贵更伟大的了;备好物品供人使用,制成器具便利天下,没有比圣人更伟大的了。探求深奥,索求隐秘,勾出沉物,推究远事,以判定天下的吉凶,成就天下奋斗的事业的,没有比蓍龟更伟大的了。所以,天生下神物,圣人依照它办事;天地变化,圣人仿效它办事;天显示气象,显现吉凶,圣人遵从它办事。黄河现出图,洛水现出书,圣人依照它办事。《易》有四种象,是用来展示于人的;所附的那辞呀,是用来告知于人的;确定为吉凶,是用来决断的。
[注]①“冒”,覆盖;引申为襄括。②“贡”,告知。③“太极”,意为至极,直指混一不分的蓍草,引申指混一不分原始宇宙。④“两仪”,意为两种样式,直指阴阳两种爻象,引申指天地。⑤“四象”,意为四种现象,直指两爻相叠组成的老阴、老阳、少阴、少阳,引申指春、夏、秋、冬四时。⑥“亹亹”,勤勉貌。⑦“神物”,指蓍草。
〔第十二章〕
《易》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
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①,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
乾坤,其《易》之缊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②,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译]《易》说:“来自上天的护佑,吉祥而无不利。”先生说:“'佑',就是帮助呀。天所帮助的是顺随的人,人所帮助的是诚信的人。遵从诚信、向望顺随,再加上崇尚贤德,所以说'来自上天的护佑,吉祥而无不利'呀。”
先生说:“文字不能完全表达出人的言语,言语不能完全表达出的人思想。”那末,圣人的思想是不可能展现出来的了?先生说:“圣人创立象用以完全表达思想,设立卦用以完全揭示真伪,附上辞用以完全倾诉言语,推演它、疏通它,使它完全达到便利,催动它,驱使它,使它尽情发挥神奇。”
乾坤两卦,大概是《易》的精妙之所在吧!乾坤排列组合,则《易》便确立于其中了。乾坤散架,则没有可能显现《易》。《易》不可显现,那么乾坤也就接近止息了。所以说,形而上者称为道,形而下者称为器,演化而有裁断称为变,推动而能运行称为通,拿它实施于天下民众之中称为事业。所以,这个象,是圣人对天下的奥妙有所发现,从而模拟它的形态容貌,象征物所适宜,所以称为象。圣人对天下的运动有所发现,从而研究它的枢纽,以遵行它的常规,附上文字说明用以断定它的吉凶,所以称为爻。极尽天下奥妙在于卦,鼓舞天下行动在于辞,演化中的裁断在于变,推动而能运行在于通,神妙而能明晓在于人,默默而能成就,不言而能灵验,在于德行。
[注]①“情伪”,真情和造作,即真伪。②“典礼”,即常规、规矩。
<<系辞传>>下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趋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夫乾,确然示人易矣;夫坤,隤然示人简矣①。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②;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人③。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译文:八卦生成而排列起来,万物的象征就在其中了;由八卦重为六十四卦,六爻的位置就在其中了;刚柔二爻相互推移,卦爻的变化就在其中了;卦爻之下写上辞句而指明吉凶,人的行动也就在其中了。吉凶悔吝(?)都是出于人们的行动;阳刚阴柔是确立一卦的根本;变化会通是要趋向合宜的时机。人事之吉凶在于以正道取得胜利;天地之规律在于以正道显示于人;日月之道在于以正道焕发光明;天下的变动都统一于正道。天道刚健,将平易显示给人;地道柔顺,将简约显示给人。卦爻,是效法此种道理的;卦象,是模仿此种情态的。爻和象发动于卦内,吉和凶表现于卦外;功绩事业体现在变通上,圣人的情感体现在卦爻辞中。天地最根本的性质是化生万物,圣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统治地位。用什么来守护地位?用人才。用什么来聚集人才?用财富。治理财富,端正言辞,禁止民众为非作歹,就叫做合宜。
注释:①乾指天,坤指地。确然,刚健的样子;隤然,柔顺的样子。②内指卦内,即卦爻之象;外指卦外,即人的行动。并不是指下卦为内,上卦为外。③人,通行本为“仁”字。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罔罟①,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斲木为耜,揉木为耒②,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③,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柝④,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弦木为弧⑤,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⑥,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⑦,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译文:古时候伏羲治理天下,他抬头观察天文气象,俯身观察地理形状,观察飞禽走兽的纹理,以及适宜在地上生长的草木,近的取法人的身体,远的取象各种物形,于是开始创作八卦,用来会通天地之性质,分类万物之情状。他发明了编结绳子的方法而织成罗网,用来打猎捕鱼,大概是吸取了《离卦》的象征。伏羲去世之后,神农继之而兴。他砍削树木制成锄,揉弯木干制成犁,这种耕耘工具的好处,是可以教导天下百姓耕作生产。这大概是吸取了《益卦》的象征。他又在日中建立集市,招致天下的百姓,聚集天下的货物,进行交易,各得所需(?),然后退去。这大概是吸取了《噬嗑卦》的象征。神农去世之后,黄帝、尧、舜又先后继之而起。他们变通前人的器物、制度,使百姓不懈努力;神妙地加以创造,使百姓方便有利。事物的变易,总是达到穷极就要变,变了就会通畅,通畅了就能够长久。所以“有上天保佑,吉祥,没有什么不利”。黄帝、尧、舜创制(?)衣裳而天下大治,大概是吸取了《乾》《坤》两卦的象征。他们挖空树木制成舟船,削尖木材制成桨(篙)楫,舟船桨楫的好处,是可以渡过江河,直达远方,从而便利天下,大概是吸取了《涣卦》的象征。他们用牛马驾车,拖运重物,直达远方,从而便利天下,大概是吸取了《随卦》的象征。他们设置多重门户,夜间敲梆警戒,以防备暴徒强盗,大概是吸取了《豫卦》的象征。他们斩断木头做成杵,挖开地面搞成臼,杵臼的好处,是可以让万民获益。这大概是吸取了《小过卦》的象征。他们加弦于弯木制成弓,削尖树枝做成箭,弓箭的好处,是可以威慑天下。这大概是吸取了《睽卦》的象征。远古的人居住在洞穴和野外,后代的圣人建造房屋,改变了人们的居住方式,上有栋梁下有檐宇,用来躺避风雨,大概是吸取了《大壮卦》的象征。古代人丧葬,只用柴草厚厚地包裹遗体,掩埋在荒郊野外,不修坟墓也不植树,服丧日期也没有定数。后代圣人发明棺椁,改变了人们的丧葬习俗,大概是吸取了《大过卦》的象征。远古的人用绳结记数处理事务,后代圣人创造文字,刻在竹简之上,改变了人们的记事方法,百官用来处理政务,万民用来察考事情。这大概是吸取了《夬卦》的象征吧。
注释:①罔,古代的网字。罟,也即网。罔罟,也就是罗网。 ②斲,砍削。耜,古代的木锄,形状似鍬。耒,古代耕地的曲木,即犁。 ③刳,劈开,也指挖空。剡,削尖。④柝,古代巡夜用的木梆子。 ⑤弦,用作动词,弦木即弯木而上弦。弧即木弓。⑥封,聚土为坟。树,指植树。不封不树,是古代纯朴的丧葬习俗。 ⑦书,指文字。契,指刻文字于竹简之上。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①;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
译文:所以《周易》一书,它的本质特征就是卦象;卦象,就是模仿外物的形象。卦辞,就是裁断一卦的吉凶;六爻之象及其爻辞,就是仿效天下万物之变动的。所以人的行动就会产生吉凶、悔恨、羞辱等不同的结果。
注释:①彖,指卦辞。材,与“裁”字相通,即裁度判断的意思。
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奇,阴卦耦①。其德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
译文:阳卦中阴爻多,阴卦中阳爻多。那是什么缘故呢?因为阳卦以奇为主,阴卦以偶为主。这两者各自说明什么德性品行呢?阳卦一个君主两个百姓,是君子之道;阴卦两个君主一个百姓,是小人之道。
注释:①奇,指阳卦中阳爻为奇数,如震、坎、艮三卦为阳卦,都是一个阳爻。耦,即奇偶之偶,指阴卦中阳爻为偶数,如巽、离、兑三卦为阴卦,都是两个阳爻。一说,奇偶,指卦爻的画数,如震卦一阳二阴为五画为奇;巽卦一阴二阳为四画为偶。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虚?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①;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邪?”
《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②,获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
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戒,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何校灭耳,凶。'”
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子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 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
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③,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④。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
“天地絪緼,万物化醇⑤。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
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而动,则民不与也⑥;惧而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或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译文:《周易》说:“来来往往不间断,同伴随了你的愿。”孔子解释说:“天下的事情何必思索,何必忧虑?天下的事情,途径虽殊异,其归宿则相同;意见虽千百,其结果则同一,何必过多思虑?正如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交互推移必然归于(方能)生出光明;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交互推移必然归于形成年岁。往,就是屈;来,就是伸。一屈一伸相互召感,就必然产生利益。尺蠖毛虫弯曲其腰,是为了向前伸展;龙蛇冬天蛰伏,是为了保存生命。人类精细地研求义理,进入神妙的境地,是为了能够运用;便利器用,身有所安,是为了提高道德境界。除此之外,都不必加以追求。穷尽事物神妙变化的道理,就是最高的的德行。”
《周易》说:“被满地乱石绊倒,手上扎了蒺藜,进到他的屋,不见他的妻,凶。”孔子解释说:“不应当受困的地方而被困,其名誉必然受到侮辱;不适宜依靠的东西而去依靠,其生命必然遭遇危险。既受侮辱,又遇危险,死亡的日期即将来临,怎么可能见到他的妻?”
《周易》说:“公爵射那落在高墙上的隼,射中了,没有什么不利的。”孔子解释说:“隼,是一种禽鸟;弓矢,是一种器械;发矢射隼的,是人。君子身上预藏器具,等待时机,付诸行动,哪会有什么不利呢?一旦行动,毫无阻碍,所以外出一定有收获。这是讲先备好现成的器械然后再行动的道理。”
孔子说:“小人不知羞耻,不明仁德,不惧怕正理,不奉行道义,(?)不见到好处就不愿勤奋,不受到威胁就不知警惕。受到小的惩罚而获得大的警戒,这是小人的幸运。《周易》说:'带上脚枷,砍掉脚趾,不受责备。'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积累善行不足以成名,不积累恶行不足以灭身。小人把小善看成没有益处的事而不去做,把小恶看成无伤大体的事而不改正,所以恶行积累得无法掩盖,罪过扩大到不可挽救。所以《周易》说:'肩上带枷,割去耳朵,凶。'”
孔子说:“凡是倾危的,在于安于其地位;凡是灭亡的,在于保持其生存;凡是祸乱的,在于自以为治理。因此,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所以能够身安、国治而家庭可保。《周易》说:'将要灭亡,将要灭亡,好像拴在桑树丛上那样安然无羔。'”
孔子说:“才德浅薄而地位尊高,知慧狭小而图谋宏大,力量微弱而肩负重任,很少有不召来灾祸的。《周易》说:'鼎脚折断,弄洒了王公的美食,湿漉漉粘乎乎的一片,凶。'就是讲不胜任的情况。”
孔子说:“能够知晓变化的苗头,算是达到神妙境界了吧?君子与在上的人交往不谄媚,与在下的人交往不轻慢,可以说是知晓变化的苗头吧。几,就是事物变动的微小征兆,吉凶预先出现的端倪。君子发现变化的苗头就立即行动,决不等待一天。《周易》说:'像岩石一样坚定不移,不到一天,守贞则吉利。'既然像岩石一样坚定不移,何必要用一天?这是断然可知的。君子既知微又知彰,既知柔又知刚,必然得到万民的仰望。”
孔子说:“颜回这位弟子,他的道德大概接近完美了吧!一有过失,没有不自知的;一知过失,没有再重犯的。这就是《周易》所说:'不远就复归,不会导致悔恨,最吉利。'”
“天地之气交融渗透,万物化育而醇厚;男女阴阳交合精气,万物化育而创生。《周易》说:'三人同行,会有一人离开;一人独行,会得到朋友。'就是讲归于一的道理。”
孔子说:“君子先安定自己的处境,然后才试图行动;先平心静气,然后才有所谈论;先确定交情,然后才求助于人:君子做到了这三条,就可以得到保全。相反,如果冒险行动,别人就不会赞助;如果内心惶恐而发表议论,别人就不会响应;如果没有友谊就向人求助,人家也不会帮助;不仅无人助益,还会受到他人的伤害。所以《周易》说:'没人增益他,有人抨击他。心中没有操守,凶。'”
注释:①尺蠖,屈伸虫,状如蚕而细小,爬行时屈其腰,使首尾相就,方能前进,屈中有伸,所以称为屈伸虫。②隼,鹰。墉,城墙。③谄,谄媚;渎,轻慢,不敬。④据高亨校,吉字下当有“凶”字。⑤絪緼,交密之状,指阴阳二气交融渗透的状态。醇,厚,指气化的过程,凝聚而成物。⑥与,助。下面一个“与”字,有人解为“给予”,以区别两个“民不与也”,也通。但“不给予”也是不帮助的意思,所以此处不细加区分。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其称名也,杂而不越,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①。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②。因贰以济民行③,以明失得之报④。”
译文:孔子说:“《乾》《坤》两卦,就是《周易》的门户吧?乾卦为阳,坤卦为阴。阴阳的德性相结合,而刚柔二爻的组合又有其体制,从而形成八卦或六十四卦,用来体现天地生物之事,用来与日月神明之德相通(?)。六十四卦所称道的名物,尽管繁杂却不越出乾坤刚柔的变化;考察卦爻辞所表述的事类,或许反映出衰世的意味吧?《周易》的功用是彰明过去的事迹而察考未来的变化,显示细微的苗头而阐明幽隐的道理。所以,《周易》开释卦爻之义,总是名当其实,物辨其类,言中其理,并断之以吉凶之辞,这样天下之理就都具备了。它所称道的事物之名虽然细小,所取类比喻的事情却很广大;它的辞句虽然饰以文彩,其意义却十分深远;其言语虽然曲折弯转,然而却切中事理;所论之事虽然广泛而明显,但其道理却深刻而幽隐。它凭藉人们有所疑惑,指导百姓的行动,说明得失的缘故。”
注释:①而微显阐幽,据高亨《周易大传今注》考证,当作“显微而阐幽”。①②肆,直白,放肆,可解释为广泛、明显。③贰,疑惑。济,相助,此谓卦爻辞对人们的指导作用。④报,酬答。此引申为酬答的缘由。
《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故《履》,德之基也;《谦》,德之柄也;《复》,德之本也;《恒》,德之固也;《损》,德之修也;《益》,德之裕也;《困》,德之辨也;《井》,德之地也;《巽》,德之制也。《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于物;《恒》,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巽》,称而隐。《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德;《损》以远害;《益》以兴利;《困》以寡怨;《井》以辨义;《巽》以行权。
译文:《周易》的兴起,大概在中古时代吧?创作《周易》的人,大概心怀忧患吧?因此,《履卦》,是修养道德的基础;《谦卦》,是修养道德的要柄;《复卦》,是修养道德的根本;《恒卦》,是巩固道德的前提;《损卦》,是修补道德的方法;《益卦》,是扩充道德的途径;《困卦》,是辨别道德的要领;《井卦》,是保持道德的处所;《巽卦》,是调节道德的规范。《履卦》,使人和顺而达到崇高;《谦卦》,使人被尊敬而更光明;《复卦》,使人在微小之处就能辨别事物的善恶;《恒卦》,教人在邪正相杂中修德不倦;《损卦》,教人先难而后易;《益卦》,教人不断增进道德而不造作;《困卦》,教人身处困境而道德通达;《井卦》,教人安居其位而施德于人;《巽卦》,教人处事得宜而不显露形迹。《履卦》,用来调和人的行为;《谦卦》,用来调整礼节;《复卦》,用来自知过失:《恒卦》,用来专守一德;《损卦》,用来远离祸害;《益卦》,用来增加福利;《困卦》,用来减少尤怨;《井卦》,用来明辨道义;《巽卦》,用来随时应变。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①,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其出入以度外内②,使之惧,又明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③,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④,既有典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译文:《周易》这部书,是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的;但它所体现的道理却在于屡屡迁移。爻象变动不止,循环流转于六位之间,上下往来没有固定的常规,阳刚阴柔相互变易,不可确立一个常定不变的纲要,只能顺应变化的趋向。爻象出入于外卦和内卦,以此度量卦的吉凶,使人知道有所警惕,又能明白忧患与事故。虽然没有师保的教导和监护,也好像面临父母的教诲一样。首先要寻求卦爻辞的意义,然后揆度它所指示的方向,就可以把握事物变化的常规。假如没有真正懂得《周易》的人,那么《周易》之道又怎能凭空推行呢。
注释:①六虚,指某卦的六爻之位。②外,指外卦,即一卦的上卦;内,指内卦,即一卦的下卦。一说本卦为内,变卦为外,也通。③师保,古代负责教导贵族子弟的师傅或监护人。④率,顺着。揆,推测揣度。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德,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
译文:《周易》这部书,是以考察事物的开始,探求事物的终结,作为自己的本质特征。一卦六爻相互错杂,只是体现特定时态中的物象。初爻的象征难以知晓,上爻的象征容易把握,这是因为前者为本始,后者为末尾的缘故。初爻的爻辞比拟事物的开端,上爻的爻辞确定事物的结局。至于错杂各种物象,具列事物的性质,分辨它们的是非,要是没有中间四爻就不能完备。是啊!这样要求得存亡吉凶,也就居然可知了。聪明睿智的人只要一看卦辞,对全卦的意思就领悟一大半了。第二爻和第四爻功能相同而位置有异,它们所表现的吉凶利害也不相同:第二爻爻辞多有美誉,第四爻爻辞多含警惕,因为它靠近君位。阴柔的道理,不利于在远处的;然而第二爻大多数无咎,是由于它柔顺而守中。第三爻和第五爻功能相同而位置有异:第三爻爻辞多言凶险,第五爻爻辞多论功勋,是因为它们贵贱等级不同。如果阴柔居此,便有危险;如果阳刚居此,就能够胜任吧?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①;爻有等,故曰物②;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
译文:《周易》这部书,内容广大,无所不包:含有天的道理,含有人的道理,含有地的道理。兼有天地人三才(三个方面)而各以两画代表,所以一卦有六爻。六爻,不是别的,就是天地人三才的道理。天地人之道在于变动,所以称为爻;六爻各有贵贱差等,所以称为物;物象交互错杂,所以叫做文。文理错综,有恰当有不恰当,所以吉凶就产生了。
注释:①爻的特点在于上不往来,刚柔变易,以此效法天地之道的变动,所以圣人设卦之时,称此为爻。②六爻在一卦之中区分阴阳贵贱之位,也即划分为不同的类别,象事物区分为不同的种类一样,所以卦中六爻也可以视作物。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①,此之谓《易》之道也。
译文:《周易》的兴起,大概是在殷朝末年,周国(族)德业隆盛的时候吧?大概是在周文王受到殷纣王迫害的时候吧?所以卦爻辞多有忧危之义。警惕自危可以使人平安,掉以轻心可能导致倾覆败亡;这个道理十分弘大,任何事物都不例外。始终保持警惧,其要旨在善于补过,这就是《周易》的道理。
注释:①据《系辞上传》所说,无咎就是讲善于补过。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①,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②。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③,百姓与能。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④,远近相取而悔吝生⑤,情伪相感而利害生⑥。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⑦。或害之⑧,悔且吝。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译文:乾,是天下最刚健的象征,它的德行是永久平易,却告人以险难之事;坤,是天下最柔顺的象征,它的德行是永久简约,却告人以阻塞之事。因此,能悦人之心,能解人之虑,断定天下之吉凶,促使天下之人勤勉不息。所以,遵循《周易》的变化之道有所作为,吉祥的事物就会出现;观察卦爻的象征,就能知晓制器的方法;占问事情的吉凶,就能预知未来的结果。天地各居上下之位,圣人成就其化育万物的功能;圣人谋划,利用卜筮,百姓赞助其行动。八卦用卦画形象告示其象征,卦爻辞用事物的情态言说其道理。刚柔二爻杂居于一卦之中,或吉或凶也就显现出来了。爻象的变动用利害来说明,吉凶的判断随情态而变迁。刚柔爻象或相爱或相恶,彼此排斥,就有了吉凶的区分;或远应或临近,相互资取,就产生出悔恨和羞辱;或诚实或虚伪,相互交感,就产生出利益和祸害。凡是《周易》所说的情况,如果相互交接(?)的两爻配合不当,就必定凶险。或者受到其它爻的伤害,也难免悔恨和羞辱。将要背叛的人,他的言语一定惭愧不安;内心疑惑的人,他的言语一定分歧散乱;善良的人言语少,浮躁的人话语多;诬蔑好人的人,他的言语必然游移不定;玩忽(?)职守的人,他的言语必然曲折弯转(吞吐不展)。
注释:①朱熹《周易本义》认为,“侯之”二字是后人误加的。②亹亹,勉勉,即勤勉不息之意。③人谋鬼谋,按王夫之《周易内传》所说,将四十九根蓍草依一定的程序四营十八变,求得卦象,这是人谋;任意分而为二,多少出于无心,最后求得什么卦象,也非人力所能安排,属于鬼谋。④爱恶,指刚柔爻象相互配合或相互敌对;相攻即相互排斥。⑤远,指上下卦爻位相互对应。近,指爻位相临近。相取,即互相资取。如果取舍不当,如刚柔不相应,或柔爻乘骑刚爻,则生悔吝。⑥情伪即诚伪,表示刚柔的对立。⑦此句是对前三句的概括说明,所以此“近”字不仅指临近,凡有相比相应关系可以相互交接的两爻,都可以算作近。(?)不相得,指配合不当。⑧或害之,指爻象之间虽然配合得当,本应吉利,但由于其它爻象加以干涉,仍有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