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 - 李荣浩
词:周耀辉
曲:李荣浩
穿华丽的服装 为原始的渴望而站着
用完美的表情 为脆弱的城市而撑着
我冷漠的接受 你焦急的等待也困着
像无数生存在橱窗里的模特
除了灯以外 我还能看见什么
除了光以外 我还能要求什么
除了你以外 还能倚赖哪一个
在千里以外 在呼喊的是什么
在百年以后 想回忆的是什么
在离开以前 能否再见那一刻
记得 你的眼睛将会亮着
我的手臂将会挥着
谁说世界早已没有选择
趁着我会喜怒你会哀乐
唱几分钟情歌
没什么 至少证明我们还活着
像单纯的蝴蝶 为玫瑰的甜美而飞着
像顽皮的小猫 为明天的好奇而睡着
是混乱的时代 是透明的监狱也觉得
是不能继续在橱窗里做模特
除了风以外 我还能听到什么
除了尘以外 我还能拒绝什么
除了你以外 还能倚赖哪一个
在千里以外 在呼喊的是什么
在百年以后 想回忆的是什么
在离开以前 能否再见那一刻
记得 你的眼睛将会亮着
我的手臂将会挥着
谁说世界早已没有选择
趁着 我会喜怒你会哀乐
唱几分钟情歌
没什么 至少证明 我们还活着
记得 你的眼睛将会亮着
我的手臂将会挥着
谁说世界早已没有选择
趁着 我会喜怒你会哀乐
唱几分钟情歌
没什么 至少证明我们还活着
找到一篇歌词《模特》的评论(我个人觉得这首歌词写出了城市的脆弱和无力感,特别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句:用完美的表情为脆弱的城市而撑着。一个城市靠着这样的模特“假人”作为支撑,而且它们是我们所有人的写照。多么大的讽刺!)。下面是豆瓣摘录的正文:
《模特》这首歌十分微妙地拿捏住了现代都市主体所面临的的核心矛盾:在都市中苟延残喘的主体对消费主义的抵抗和无力感。
首先说说曲子。《模特》这首歌有很强的“都市感”——整体的律动和诉说感都透着现代感和爵士蓝调,让人听了觉得很有……逼格,咳咳。至少从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如果去逛一些大城市里比较上档次的购物中心,你会发现背景音乐都是这个调调。但从一个听众的感觉上来看,这首歌的曲风在有迂回感至于又没有那种煽情式的澎湃感,而这种澎湃感的缺失——不要太全情投入,要保持理性,同时保留一点使个人的本体处于安全范围内的浪漫,让生产/消费的生活不至于让人窒息——不正巧妙而精确地拿捏了一个现代都市主体的精神形式么?
再说说词。从个人的解读上看来,《模特》的歌词写得相当好,没有理由不红。因为它的歌词抓住了中国乃至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核心矛盾:即,在资本主义不断深化社会的进程中,资本工具理性与主体人间性之间的矛盾——换句话说,这是现代都市主体在对消费主义的需求以及质疑之间徘徊所生成的无力感。
为什么这么说?要解读《模特》的歌词,我们要把它放在1980年后新自由主义横扫全球,以及89年后“历史的终结”这一背景下。
穿华丽的服装 为原始的渴望而站着
用完美的表情 为脆弱的城市而撑着
我冷漠的接受 你焦急的等待也困着
像无数生存在橱窗里的模特
冷漠、站着、撑着、困着的模特,表现的是主体的客体化和被动性,而这源自于主体在面对消费主义物化人性的过程中不得不维持现状所产生无力感。
除了灯以外 我还能看见什么(除了风以外 我还能听到什么)
除了光以外 我还能要求什么(除了尘以外 我还能拒绝什么)
除了你以外 还能倚赖哪一个
在千里以外 在呼喊的是什么
在百年以后 想回忆的是什么
灯光、风尘,无不是消费主义和大都市的象征。在消费主义滥觞的大都市中,主体的自我与自主性受到了绝对的压抑——我除了灯光、风尘等形而下的感官享乐,我还能有何形而上的追求?主体存在的意义何在?
在这种语境下,“你”为什么是“我”唯一能倚赖的那一个?这里必须联系到下面的“千里”的呼喊和“百年”的回忆。
“千里”、“呼喊”是空间概念,“百年”、“回忆”是时间概念。为什么时空概念在消费主义主导的大都市中有其独特的重要性?
Robert G. Dunn在《Identity Crisis: A Social Critique ofPostmodernity》中论述认为,在一个后现代社会,消费主义盛行,成为了人们的身份认同。而在这么一个社会里,一个有有着历史概念乃至空间概念的主义将凋零磨灭。
如果我们接受Dunn的论述,《模特》歌词中所描述的那种张力将显而易见——这难道不是自身历史和空间概念在不断被挤压之下,主体所产生的歇斯底里的压抑感吗?事实上,一个去历史化、去空间化的主体,是一个死亡了的主体。而物化主体,使其永续的生产/消费体系中,不正是资本主义这一意识形态的终极目的么?
正是而为了对抗消费主义及身处其中的压抑感,“你”成了“我”唯一的希冀。
记得 你的眼睛将会亮着
我的手臂将会挥着
谁说世界早已没有选择
趁着 我会喜怒你会哀乐
唱几分钟情歌
没什么 至少证明我们还活着
这里歌词,难道不会让我们想起福山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一人”么?难道不会让我们感觉到“全国江山一片红”的文革时期,千万群众们拿着“红宝书“,“手臂挥着”的即视感吗?
因此,“你“到底是谁?与其说”你“是老毛,是老马,我们不妨这么说:”你“是”我“借以对抗消费主义的”崇高客体“——即,维持主体本体存在性的唯一客体。它可以是老毛、老马,但也可以是艺术、性爱、国家等别的“意识形态”。
这里诉说的,不仅是(全球范围内)革命时代的即视感,更是对未来主体的本体性和政治性愿景:历史不会终结(”谁说世界早已没有选择“),因为主体是思考的主体,永远不会毫无异议地认同自身之所是,尽管消费主义和工具理性严重威胁了主体的存在感,它们永远不能穷尽主体的丰富性(”唱几分钟情歌“,”至少证明我们还活着“)。
但总体看来,《模特》是悲观的:对”我们还活着”的证明,也只能是“趁着”,似乎主体消亡的那一天终将到来,无可逃避。
总结:《模特》这首歌十分微妙地拿捏住了现代都市主体的核心矛盾,即对消费主义的抵抗和无力感。这也是它得以走红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