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劫——致我心疼的莺哥容垣。>>球。 莺哥容垣番外

何故写下这篇文字?

想那一见钟情也不过这堪堪一秒间的事吧。

一边码着小说,一边听着歌。英文到中文,欢快到舒缓,班得瑞到董贞,每一个突兀的变奏总在潮起潮退中悄无声息被抹去。

却在那段熟悉的前奏响起时,仿若心房兀地被攫紧。血液凝滞不前,在每寸细微的脉动之下冲撞。很难受,也不知为何副歌刚至,眼前便氤氲了一片。

笑。似乎除了那些听到耳烂的伤感情歌,能让我泪如雨下的,总是公子和河图的功劳。

曾有一段时间,每晚循环播放《华胥引》,总是一遍又一遍红了眼眶。其实现在若是问我为何,怕是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人本是复杂的组合体,每个问题总需要全身的细胞回答才是真正的答案。加之后来买到珍藏版,听到《华胥引》后的反应愈加强烈。

曾为小公主写过一篇不知何物的渣文,虽是不敢放上来。

而今日,满纸宋体翩然,满行清泪簌簌,只为一段姻缘劫。

姻缘。莺垣。

【一】莺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自望卿着霞帔,凤冠簌然闹心安。朱砂碎,唇色点绛,似映微明月。独倚廊前,踟蹰否?却不知,阁中人,已非故。

这段话,是很早前写的。只是现在我却已忘记了,这一幕究竟是在怎样的情景下?着嫁衣的女子,是莺哥,还是锦雀?也许记不清也是件好事。

初初翻开十三月章,梦中的你撒娇似的“我就再怕这一回”,便觉这样惑人的女子与野心十足的平侯,定然会有轰轰烈烈的虐恋。然而我错了——也许,并不是我错了。

你的人生太耀眼,不得不掩住双眼。颊上温热不断滚落,指间亦盈满了晶亮的感怀,抱紧的膝头晕染了大片缘殇。

不会傻到说你移情别恋,毕竟这并不是个好词儿。十一岁,月色下独留满院伶俜,你在这时遇见容浔。“莺歌?这名字未免太艳了些。”你不懂他是何意,但我不懂的是为何容浔如此笃定你的名字。因着他认为你就该是如府中小姐般娇怜的人儿?只因你是他日后最好的刀,剥夺你的真身?可是莺哥,你不会莺啭燕舞,你不会女红,你不是“莺歌”。他容浔的眸中究竟有无怜惜,只有你才能看到啊莺哥。你为何不告诉他,你不要叫十三月,你有名字,莺哥,哥子的哥。起这名,本就是为了不同别家女子一般娇纵。你同你的名字般不羁,却也如名字般寻常。你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归宿,有人能在惊雷响起、鲜血纵横时将你紧紧圈在怀中,哄着你,说“不怕了,有我在”。这种痛彻心扉这种惊天动地的生活,你不想要。

而对于容浔——我恨他,恨他空穴来风的自信。凭什么将你当成毫无情感的刀,又凭什么强迫自己讨厌你?或许锦雀是平常人家所渴望的女子,但那般淡如水,如何比得上你的绝代,更如何比得上,你深深的情。但他做得好,正如容垣所说,他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事,一是送走你,二是逼宫。他做到了一个王者难以企及的无情,孰知那不过是一派假象。

容浔是爱着你的,我承认。但又如何?这样的觉悟,未免过于晚了。若他不懂爱,便没有资格来爱你,没有资格将你推开身边又自私地拥回宫殿。听到《凤凰劫》,便想起了保尔·艾吕雅的《凤凰》,也许对容浔来说,你便是这样的吧——“我是你路上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只是,太晚了。晚到了,连负你的资格也早已无了。

容垣说的对,“谁都可以,容浔不行。”呵,他多英明,亲手将你交到了容垣手上,予了你们一段绮丽的岁月,镌刻在骨髓中,随时光流逝而沉淀,一天,一年,一辈子。

郑国依然如常,四方城中依然叫闹声阵阵。

容浔的殿中许是清冷一片。怕是声声叹息皆是悔吧。他的莺哥,他的十三月,最终还是弄丢了。

而你,此时却伏在容垣的心上,听他宁静的心跳。割断的长发散落在白衣胜雪之上,汩汩流出的殷红,染得红衣胜血。

你笑了。风华绝代。

“陛下,妾来陪你了。”

【二】容垣·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偶然间翻及《渔歌子》,便想起了容垣。

或许我还是喜称李煜为从嘉吧,从嘉从嘉,总会让我想起那句滥俗的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铺展开《春江钓叟图》,娥皇的颦笑便响起,她笑从嘉日夜对着钓叟图吟着张志和的《渔歌子》。从嘉亦是笑,“我便是要做独钓寒江雪的老渔翁,纵情山水,浪迹天涯。你以后,就陪着我做一个日日闲在的老渔媪吧。”

周后迷醉了从嘉,而莺哥亦成了容垣这一生的执念。

莺哥和容垣,究竟谁是谁的劫?我至今也不懂。

三天。容垣用三天爱上莺哥。公子书中写道,大约会有人觉得三天太短。实则我想说,三天,已经足够漫长。所以一眼万年,仅一眼便已是六道轮回,又如何耐得上三天的煎熬。尽管如此,或是容垣作为君王,那一潭深水自是难以揣度,从怜悯到爱上,也确是短了些。

姻缘劫——致我心疼的莺哥容垣。>>球。 莺哥容垣番外

不动声色的爱最美。容垣的君王之爱,给了一个人,也只给了一个人。

只是同为女子,我并不赞同容垣的做法。

为何男子总这般自以为是?莺哥她爱着你啊容垣!你如何可知,瞒着她不会让她更幸福。倘使她早知你只有一年的岁月,定与你游遍天下,执手相看泪眼。可是你没有,你想让她恨自己,忘掉自己,你多残忍。莺哥自己书下了命运,便断然不会改变。纵使魂飞湮灭,她也会凝成一缕情丝融进你捧着的孟婆汤。

你曾说的举案齐眉,如今成了天水相隔;

你曾说的执手白头,如今成了魂断肠碎;

你曾说的不弃不离,如今成了生死无话。

你也是疼痛的。这样的莺哥,你用一辈子来心疼着。但想到她如何历经换皮,心房便是一阵攫紧。牵着她细嫩无茧的柔荑,那一瞬的笃定便铺天盖地涌来。才会在她伸手欲拔刀时决然毅然夺下——这种时候,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这一句话赚走我多少泪水,只因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对我说,“如果不想笑,就别笑。我陪你哭。”或许是截然不同的情绪,却同样让听者泪眼朦胧。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人蓦地觉得,原来,有人一直陪在身边。

你也是无奈的。二十岁前的莺哥是寂寥的。容浔和锦雀并不能算作她的伴,直到遇上你。你不想她孤单,你多想陪着她走到白头啊。想陪她看钱塘的浪潮,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想陪她吟西湖的晴雨,水光潋滟,山色空蒙;想陪她醉苏州的桃花,繁花下眠,日日年年;陪她赏春江花月夜,陪她游浣花溪江畔,陪她等千山暮雪落……

你也想,同从嘉一般,做一个凡尘间的老渔翁,日夜摇着桨。而身后巧笑倩兮的老渔媪唱过了催人老的歌谣,陪着你,从白到黑,从生到死,从今到明。麾下交叠的双手,渡着一生的温度,只愿这样一直下去,这样温暖的清唱,经久不息。

从一辈子,到一辈子。

【三】姻缘劫·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看过六道轮回生死劫,谁又逃得开相思万千。

那时,匆匆一眼间,便牵定了一生的红线。直至棺盖渐阖,也未曾断。张爱玲那段经典的话,对莺哥来说,我想应是这样的:“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间,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比浅喜早一步,比深爱晚一步,直到你雪白的身影缓缓迎来,柔柔一笑,‘喂,我等你很久了。’”

莺哥也是悔恨的吧,人总是在爱中沉溺而不知所措。那时她如何而知,容垣对她深入骨髓的爱?直到他死后两年才懂。莺哥寻遍天涯,在尘世间走过多少个五百年,在孟婆桥前痴痴苦等,她以为他没死——不,应该是,她坚信他没死。然而又有多少奢望最终不会成为失望,夜夜在梦中棱角分明、只对她温润如玉的男子,此时冰凉孤单地躺在墓中。那时的莺哥会是怎样的心空?会不会像奥登写的那样,“不再需要星星了,把他们都摘掉吧,包起月亮,拆掉太阳,倒掉大海,扫清森林,因为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想,比之更甚吧。

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或许是莺哥最后的固执。也正是因着这样的固执,才美到极致,才动人心弦。

莺哥多希望还能同坐曲水流年,望明月高楼吟漫天飞花。白衣男子回眸,垂首低怜,似是凝望着此生唯一的眷恋。

他们曾擦肩而过的一百万个瞬间,我们都看得真切。

也正是因为真切着,才痛心着。

凤凰浴火重生,涅槃后绝煞天下。

东山行宫的漫天红蝶,是我对你的守候。此后,便有这红豆骨骰伴我轮回千道。

陵寝棺椁中生死相守,是我对你的承诺。此后,便有我与你一同走过三生三世。

此生,你是我的夫人。

此生,你是我的夫君。

此生,如何能牵过你的手漫步晨夕天涯?

此生,如何能倚在你怀里坐看傲绝天下?

莺哥。容垣。

逃得过生死劫,百转千回,终是逃不过这姻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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