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一个在世界一隅形成了中国式奴隶制文化的蒙古人后裔”
————赫尔德(德国哲学家)
中国人天下无能第一,古今意淫无双。也算是能耐,硬是从新石器部落民中找出“夏墟文明”乃至“5000年文明”的“证据”,把自己的“文明”史足足向前推进了2000年,由此能与埃及、印度比肩;又虚构出个子虚乌有的共同文化始祖“黄帝”,把四蛮八夷统统代表进了中国,其中竟然也包括了匈奴。
《史记》称: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按后代中国人的诠释,就是“匈奴本是夏的后人,而夏人又是所谓黄帝的后代,那么理所当然也算是中国人的后代了”。这倒和阿Q的名言“儿子打老子”有得一比。淳维是可能有的,“夏后氏的苗裔”这话就值得探讨了。首先“夏后氏”这个名堂就很不可靠。是传说中那个夏启国吗?盘庚迁殷之前,中国还是石器时代,几乎没有存在夏文明的可能性。就算有,商是弹丸之地,夏就更加不堪了。以一个区区立锥之地,繁衍出中国南北东西各色人等,这如果不是自欺欺人,就是痴言妄语。史书中常有诸夏的说法。按照词典的解释:诸夏,是周在商的基础上立国后,对周王国诸侯的称呼。周发源于西羌,周人自称夏之后,那么夏可能应该曾经出现在西域。史记就说,禹出于西羌。这很大程度上表明,夏在地域上本和中原无关。中国史书把中国各民族都描绘为“黄帝”或诸夏的后裔,如果不是无知,那么就可以据此推测,在西域曾经有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家,这个国家的名字就叫“夏”。这的确很有可能。两三千年前,西域的文明发展程度还远远高于中原。我们从地下挖掘的遗物也大体可以证实这一点,即越是靠近西域,考古发现越是先进。中国的史书不断出现一个词:诸羌。周也是诸羌之一。史记言:禹出于西羌。那么这个诸夏,是不是还有另外的说法,或者和诸羌有着某种联系呢?当然,这里只是提供一个启发,在此就不深入了。
中国的史书的确不断传输这样一个概念,那就是中国人和四方蛮夷羌戎,都是夏人的后代。如果夏曾经是西域大国,那么史记所言匈奴先祖夏后氏之苗裔大体也就顺理成章。西域是中国地区人文种族的主要发源地。
这里还需说明的是,至少在史记那个年代,国和人的概念,依然非常明确的指代某王家及其族裔。所以史记说“匈奴是夏后氏苗裔”,并非说匈奴国所有臣民都是夏后氏苗裔,而仅仅是指匈奴单于也就是匈奴国皇帝或国王的家族,匈奴国治下的绝大多数人民是不可能由匈奴单于家族牵来带去的。人类自五万年前从非洲闯荡世界,对实力悬殊的非智人如北京人后裔毫无疑问均置于死地。智人之间的争斗,当初是否也是屠杀殆尽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至少到了一、二万年前,当两河流域的人类驯养驯化了大量动物和植物并逐步扩散到世界各地(各地自我驯化的情况也发生,尤其印第安人因地理阻隔,他们自我驯育了土豆、玉米、西红柿、辣椒等)后,居住点的人类急剧增长,这时候再赶尽杀绝就没有可能性了。这不但指农耕民,也包括游牧民,都不可能整体性的迁移或者遭到杀戮。虽然人口的扩散是存在的,如雅利安人大扩张、中国地区羌人的向东征服、匈奴的汉化、汉人的匈奴化、越苗的中国化等,这些都不影响民族主体依然牢固地深深地保留在原来的地盘。中国史书上称匈奴北亡、西迁,或者并入鲜卑,这些都不过指的其王族。当中国北方匈奴变成乌桓、鲜卑乃至突厥、蒙古等的时候,他们的民族主体始终是一个,那就是古称的胡人。所谓的匈奴消失、鲜卑灭种,不过是王族的消失。城头变换大王旗,和内地改朝换代一个概念。匈奴、鲜卑等,本来就是国家,中土人以先入为主的狭隘的的地域中心观念,贬低别国为部落借以拔高自己,不过是一种夜郎自大式的孤陋寡闻。
胡人和中国人有着不可分隔的密切联系。德国学者赫尔德说:中国是“一个在世界一隅形成了中国式奴隶制文化的蒙古人后裔”。这话一语中的。我们理解它至少包涵了三个方面的意思,第一,中国偏于世界一隅;第二,中国由古至今一直实施的是奴隶制度;第三,中国人是胡人的别种。中国文化实际上是分批进入中国地区的胡文化并融合了少数土著文化的混合体。这部分土著文化,疑来源于出非洲的南线一支,和至今遗留的南亚、南岛、印第安诸民族同出一系。而当我们说中国的南方文化融合了大量楚越文化,这个楚越文化,实质上已是先期到达的胡文化了。胡人进入东亚平原的时间比想象的要早的多。就如日本,有文字记载以来一直没有明显受到胡人的入侵,但是它的语言体系却是阿尔泰系,说明远在文字记载之前,日本也早已是胡文化染指的地盘了。中国普通话之所以不是阿尔泰语系而是藏缅语系,和中国经受了周秦八百年羌文化的统治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中国文化从最初起就是胡文化的分支,并随着胡人文化的变迁而变迁。蔬菜瓜果、家禽畜牧、农耕与手工技术、铜铁和文字的使用,都是胡人带来的。生活习俗的改变也是亦步亦趋,如裤子、凳子、床的使用乃至语音语调、服饰、饮食习惯的变换,都和胡人的文化引进极为密切。胡人自古就生活在黄河流域。进入中原的胡人,就自称中国人。
周秦本是胡人。秦汉并吞夷夏,囊而为一,自以为中国,胡人仍然在黄河流域放牧或耕种。始皇因一句“亡秦者胡也”,就遣蒙恬领兵北击匈奴。其所谓的北,亦只是位于黄河南岸的河套地区。汉武帝凶横暴戾,盖世枭雄,然终其一生,在和匈奴的对抗中没有占得任何便宜。一代名将李陵黯然投奔匈奴。史记记载:李陵曾“提不满五千步兵,深践戎马之地,足历王庭,垂饵虎口,仰亿万之师,与单于连战十余日,所杀过当”。李陵英勇,所部深入胡人腹地,并以一当百,杀得匈奴胆战心惊,连救死扶伤都不能够,然后举国民众都来攻击他。匈奴人敬佩他,单于把女儿许配给了他。司马迁盛赞其不输给古今任何一个杰出将领:虽古之名将,亦不为过也!但是这样的将领毕竟太少了。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到了武帝末年,皇舅李广利亦降匈奴。当年李陵兵败投降,正是由于李广利未按原约定救援所致。武帝袒护小舅子,竟残忍地将李陵满门抄斩,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仗义直言的司马迁同时遭受宫刑。司马氏因而发奋著述,留下《史记》和《报任安书》等千古绝唱。至于匈奴求和,已是汉武死后百余年的事情了,而且求和的仅是因内讧而分裂出来的南匈奴家族。其时汉国也已没落,谈不上归附,亲汉的南匈奴无非是想联合汉国攻击其余而已。史书中提到北匈奴被南匈奴、鲜卑和汉国联合击败,不知去向,其实只是北匈奴贵族家族而已,被他们统治下的胡人是不会远走他途的。那部分北匈奴,如今也被中国某些人拿来长志气了,什么匈奴横扫欧洲,并把200年后出现的阿提拉指认为即是当年的北匈奴,现在的匈牙利就是他们的后裔。中国人别的地方没志气,被俄罗斯在公海上悍然枪杀同胞无动于衷,志气都长到那些地方去了。除非那时的匈奴和突厥一样建立了横跨欧亚的大帝国,否则这批养尊处优的匈奴贵族根本没有能力越过千城百国逃亡到遥远的欧洲。这批末代贵族,远非当年叱诧风云的匈奴国王冒顿可比,何以远征欧洲?就算是到达了欧洲,匈奴王阿提拉和那批匈奴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同一来源。
匈牙利史界普遍共识是,匈牙利是来源于乌拉尔山西侧和伏尔加流域的马扎尔民族。
如果说中国史界特别渲染的阿提拉帝国为匈奴属实的话,那么有理由相信,战国末期中国北部的匈奴国,就不是一个如中国般的地域国家,他们的根源就完全不是什么夏后,而是渊深叶茂、横亘欧亚。他们是洲际性的国家,欧洲和中国都有他们的足迹就不足为奇了。在世界范围内,匈奴和中国谁主谁次,不正应该和中国史书中的观念完全相反吗?
匈奴灭了吗?似乎中国人宁愿承认匈奴已灭。毕竟他曾经是个屡败中国的令人头痛的强敌。当年汉武帝咬牙切齿的说:“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就有点虚张声势。按照中国学界承认的南北朝时代灭晋的刘渊为末代匈奴,再把周代的猃狁、荤粥算进去,匈奴国存世超过千年,和中国地区列国之纷争也超过千年,现在突然没有了,脸上总挂不住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情。
匈奴没有了不假,然而秦、汉、唐不也消失了?正如现在的中国号称拥有汉唐历史,现在的俄罗斯、中亚诸国是否也一样可以宣称拥有匈奴国的历史?完全可以,只是他们没有积极去争取而已。唯有中国崇古,无古不成国,无古不成人,一定要宣称是秦汉之延续,甚至还想拥有匈奴、蒙古历史,借胡人曾经一度占领过欧洲获得一些快慰和自信。当然,秦汉所属子民的后裔的确是现在的中国人,外人至今依然延用CHINA(秦)和汉称呼中国,只是统治家族改变了而已。必须说明的是,秦、唐国人(王族及其后裔)曾经不是中国人,中国人和秦、唐国人是有区别的。匈奴也是,曾经被称为匈奴、乌桓、鲜卑、突厥、回纥、蒙古,而其民始终如一。匈奴未灭。而如今,则唤为俄罗斯!
“亡秦者胡也”,此为秦国一句谶语。秦王派卢生等巫医找仙药,卢生从一幅图中发现此说,密告秦王。秦王听言,立派蒙恬北筑长城,击退匈奴至黄河以北。践华为城,因河为池,但都没有逾越黄河。史书记载“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实际上是指胡人不跨过黄河而已。谶语中的“胡”如今被妄传为指胡亥。最先做出这种解释的是东汉末年注释家郑玄,不管是否出于好意,显然是带了个人偏见或者某种政治意愿的。“胡”指胡亥很牵强,因为卢生向秦王汇报这句话的时候,扶苏还是太子,并没有传位胡亥的一定。再说罪孽是秦王犯下的,国人并无恨胡亥之必然理由。如果说是国人憎恨秦王,希望报在子孙,那么扶苏和胡亥(扶苏和胡亥明显为胡语)按照音译字首都可能“胡”音。胡也未尝不可以是指扶苏。所以“胡”指胡亥,是没有明确依据的。事实上,此处“胡”别无他指,就是指胡人——匈奴!秦王不可一世,自号始皇,残暴已极。按照《史记》中卢生自己的说法,是秦王以为自古无人能及,为所欲为。他销毁民间所有铁器,大量任用暴虐狱吏,以杀人为乐。现代叫做构建特务、警察国家。不仅仅老百姓恨之入骨,官员也吓得噤声,每天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因此希望秦国早日灭亡者大有人在。国人自己没有实力和秦王国抗争,寄托匈奴灭秦也是清理之中。
当然,谶语毕竟是谶语,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最终导致灭秦的并非胡人,也非其它诸侯后裔,倒是起于阡陌之间的陈胜吴广,这是秦王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它也是中国地区有记载的第一次由非贵胄领导的暴动。但是未几,在中原的号称“中国”的国家,确是真的纷纷为胡人所灭,隔三差五地沦为亡国奴。北朝诸国、元魏、隋、李唐,其国主即为鲜卑匈奴人;五代、北宋国主多为突厥,李克用、赵匡胤等即是突厥沙须陀人;尽管史书极尽遮掩,胡人的金、辽、夏统治中国多年已是不争的事实;元、满自更不必说了。
匈奴、鲜卑、突厥、蒙古,国统变而民未变。现在轮到俄罗斯了。当年匈奴、鲜卑的统治幅员有多少辽远,井底之蛙的中国是不清楚的,他们只知道北方边境上有胡人的侵扰,以为胡人只是中国蛮方小夷。实际上俄罗斯远东地区、中亚一带包括蒙古的原住民,甚至日耳曼人、马扎尔人,未尝不是原来的匈奴、鲜卑、突厥和蒙古,至少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强大的血缘联系。
以下删去关于俄罗斯的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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