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 如丧青春
以下先是梧桐叶娃姑娘替老生预先在留言里写好的部分,99%属实。只不知这娃是何许人儿,不过还是不知为好。接着是老生的十点补充:
秋天的故事(梧桐叶娃著):
秋天回到学校考虑到乐队的长远发展高同学们四处奔波在北京各大学校寻找唱歌了得而且重要的是长得不能太好以至让高同学太上不了台的主唱,这个时候我们善良勇敢经常在学校水房里狼嚎似的练声的老狼哥哥就脱颖而出粉墨登场了。
然后经过一个冬天又一个春天经过换乐器换女友甲乙丙丁戊ABCDE等等省略不说,又一个夏天到来的时候,乐队貌似有了点小小的名气,隆重受邀远赴海南某个小岛上的某个小歌厅演出,谁知乐队的大多数爷们都畏惧路途遥远恐遭不测难敌各路妖魔。
惟有我们坚强勇敢又十分好玩的高同学和同样坚强勇敢也十分好玩的老狼哥哥俩巴掌一拍就踏上征程了。一路跋那个山啊涉那个水啊挤那个火车啊结果一上晃晃悠悠的海南小船高同学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来不及吟他的牛B诗句就狂吐不止。
天涯海角的日子看似艰苦其实美着他呢,居然还有和一堆女服务员挤一个宿舍住这等美事!月明星稀之时和狼兄谈论午夜的牛B电影或者白天的漂亮MM抑或憧憬美好未来,小日子悠哉悠哉,两人就此结下深厚的患难之情坚不可摧足以抵挡日后吵吵小架翻翻小脸。
惟有的烦恼就是无处觅知音啊,海南岛的父老乡亲不爱听是小事歌厅老板不识千里马就是大事了,简单地说就是被炒了,更要命的是几日辛苦劳作的报酬还不够两人回家的,活生生的血淋淋的资本家的剥削啊!这个时候我们的高同学发扬先人后己的革命传统毅然决然把银子给了狼兄说:“你先走,千万别管我!”
先到这儿,后面的太精彩了,欲听下回分解,等高爷吧!
以下为老生的补充:
补充1:“这个时候我们善良勇敢经常在学校水房里狼嚎似的练声的老狼哥哥就脱颖而出粉墨登场了。”
老狼哥哥是在湖边练声而得此名,因为他们学校没有水房哈哈!许多年后的一天,丫找了个机会眼望远方幽幽的对我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名校生的嘴脸!”彼时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狼哥冤哪!毕业于牛B的北京八中(比老生我的母校数字还大一倍),580多分上了东北最好的哈工大(这个分儿那年报清华也差不多上了)。狼妈妈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时想到“游子”二字泪如喷泉涌,孝顺的当时并不老的小狼于是答应父母转学回京(另一原因是舍不得一个好姑娘,就是现在的狼嫂,该贤伉俪中学时便已苟且!)。待退了学回到北京才发现他那两袖清风克己复礼了一辈子的总工程师的爹和交响乐团团长的娘极其不懂腐败之道,送的礼托的人敲的门踩的道皆不靠谱,被原本言之凿凿的接收学校(也是一不错大学)拒之门外!一百五十万般无奈的狼哥只好上了一所名叫北航三分院(被我等嘴脸丑恶的名校生戏称为“航三儿”)的走读学校——既然没有宿舍,便也没了水房。既然没了水房,只好去水库练声了,好歹有个水哈哈!
解释完毕,意犹未尽,怀着阴暗潮湿的毒蘑菇再说两句:狼哥入学那天收获奖学金一千元,理由是他创下了该校自成立以来的入学最高分,他们那届的第二名比他低了整整330分!冤哪(电脑屏幕上出现狼哥头顶一根乌黑长辫疯狂甩动的flash)!!!
还没过瘾(为何今夜老生如此阴暗歹毒?flash狼哥目视远方说:“你丫从来如此!”我丫是谁?从哪来?要去哪?我说了些甚?)!继续掏出一把剧毒小匕首投掷——该校多年后几经改名换主儿终被取消了编制(那个入学最高分纪录也永垂不朽了)——可怜的狼哥没有了母校只剩下丈母校啦(好在丈母校是牛B的斯坦福)!其实“航三儿”风水还是不错的——仅狼哥一个小班里就出了老狼和石康两位————名角儿。
阴暗褪去,狼哥多年来对老生我的宽容与谅解,忍耐与等待像春天的微波炉一样温暖,我要把这粒潮湿的心灵放进去,拧到“甩干”那一档,等两分钟。下楼拿杯子和酒,放出狼哥刚刚送我的阿莫多瓦私房专辑《悲伤万岁》——老生年轻时罪人无数,全仗狼哥(还有我们叫他“磊子”的黄知识分子)以其无懈可击的风与格生与活替我挡住许多雨雪(那个苍老的女声正在反复唱“nothing compares 2 u”眼眶在眼泪里打转儿),让相信“物以类聚”的人们坚持对我的善意,直到我长大。谢谢,我现在深夜写这个blog,就是在纪录我对时光的感谢——“时”是我的成长,“光”是你们。
补充2:当时乐队全都没钱换乐器,只能换女友嘿嘿。但老狼同学迄今十余年也没换过女友——因为丫不用乐器哈哈。当时乐队不是“貌似有了点小小的名气”而是,嘿嘿,与“黑豹”“呼吸”挤在一间小传达室里排练,还抽过他们丫的“春城”!甚至作为暖场乐队登上了当年北京摇滚的圣殿——外交人员大酒家(老狼同学代表全乐队死死攥着话筒的开场白竟然不是掷地无声的“我们是青铜器!”而是:“我——我——我——我们都是学生!”哈哈哈哈时至今日我们乐队聚会每次必提的名言)!时至今日每本纪念八十年代光芒万丈的北京摇滚乐的书籍都在介绍完崔健及那些牛B乐队后在最后一页写道:“当时曾在外交人员登台的乐队还有*—……%¥#¥”,您慢慢往下找,在10至20个顿号引号之后,出现了“青铜器”,甚至有的还写着“成员:戴涛、蒋涛、许宁丰、赵伟、路费汉强、老狼、高晓松”等闪着青铜绿光的字样。
(各位,高潮即将到来!暂且停笔——许多许多的工作——明儿中午准时,再了!)
晓松 2005-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