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建筑师、策划人、痞子、老大哥、精神分裂、艾青之子、玩游戏的人、整事儿的人。。。无所谓。
不管他有什么来头,我只凭着与他接触的直觉判断,他是这个时代奇缺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是,我只是看他干过什么事,他如何跟人打交道,如何说话,说话的时候什么表情和动作,他是个专业的做“人”的人。“人”的意思是:有自由意志;知道自己的缺陷在那里;不恃强凌弱;明白得失;不以己度人;适当的运用智商;朴素;讲理;通透,肯定还有更多,肯定还能精简,但先这样说。不是别人不会做“人”,是大多数人很难做到他那样简洁、通透还有丰富。
他聪明。他明白具体行业的 游戏规则明白自己的位置,他知道自己拿得准什么于是就狠狠地拿下,他知道自己拿不准什么于是就对它保持好奇然后尝试。他有自觉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他只跟段位相当的人玩儿但知道保持朴素的重要性。不管玩什么他都能返回到根本问题,回到地面上。
他当然有很多缺点,比如狂妄、无视别人心情和处境。。还有很多,但一来一细想又都不是,二来就算是也
无关紧要,他自己可能比别人还知道自己的缺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缺点都稳稳地坐落在他内在的体系之中,不是胡乱为之,不夸张也不收敛。所谓的内在体系就是由经验、知识结构、感悟力、理解力再加上一点先天被赋予的莫名其妙的东西综合组成的思维系统,一个框架,它是一个整体,其中任何一个细
节的运动都跟其他细节和整个框架相关,所以任何一个缺点都与另一个品质相互牵连,你不可能改变它。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已有的体系在不同时空进入老艾这个体系的角度和位置不同,他们得到的信息和体会肯定不同,有可能你撞上的净是他那招你烦的东西,有可能你感到受到威胁或羞辱,有可能你觉得爽得不行,有可能你得到一种安全感,有可能你找不着北。但这些都对他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你都很难有损于他,有损于他那个完整的体系。你若不悉心体会他那个整体,你就只能得到局部的有限的喜怒爱憎,这只能归于你自己体系的不完善或对自己体系的认识不够。更重要的是,认识他的体系并不是为了要对他如何,是有助于认识你自己。
说他是这个时代奇缺的人,绝不是说他是这个时代奇缺的艺术家建筑师玩闹或是跟强权作对的这些具体行当的人,是这个“人”,这个基本的整体的“人”。无论他做作品、整事儿、发表言论、放屁还是什么,他都具备强大的能量和辐射力,这个能量和辐射力不是“做”出来的,是他根植于自己的体系发散出来的,他涉猎领域比较广,但绝不是为了要涉及多少领域,是他敢于从自己的态度出发去说去做,在他那里不存在什么“专业”。他的态度和想法并不具备普遍性,这个时代不需要普遍性,这个时代需要无保留的表态和朴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