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床,急匆匆去登山。毕究今日登山,与平日里登山意义不同,九九重阳节,一个特殊的节日。
一米阳光,刚刚射上躯体,一股好温馨的暖流油然而生;忽然,又不见了阳光踪影,温暖躲进云缝里,乍暖还寒。
终究节气不饶人,人过天命年,时将入冬天。此身已不再是昨天那个张狂不够的莽撞少年。此时,登山的中老年人异常多,想必与我一样,来欣赏嫣然绽放的山菊花?眺望那天边的彩云?朵朵彩云,是多么的耀眼!黄花芬芳,彩云飘忽,日子淡静,人生若梦。
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登高望远。
重游历史,梦回大唐,鸟瞰商山名利路。那匆匆过客,昼夜行旅者,莫非是唐代的大诗人么?登高,采菊,饮酒,赋诗,唱合。季节风光,在这一天—九九重阳节里,烂漫非常。
天若有情,彩云必当储存着远去诗人们的灵魂。我面对天边一朵彩云发问:那是白居易的登高诗?那是李白的登高诗?那是岑参的登高诗?
不同性格与写作手法的诗人,登高心境,迥然不同。白居易《重阳席上赋白菊》“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素笔白描,三分调侃,十分无奈,作者形象呼之欲出。
“白头翁入少年场”,道出人虽有情,时光却无情的深深无奈与幽怨。黄花满园,白花入诗,正好暗合了“白头翁入少年场”的残酷现实。九九重阳,一个令诗人人感慨万端的日子,白头翁的时光,仿佛眨眼即来,平添几多无奈与感叹。
作为边塞诗代表人物的岑参,登高诗却写得情感别样。《奉陪封大夫九日登高》,不用作过多钩沉考证,一切如在目前。“九日黄花酒,登高会昔闻。霜威逐亚相,杀气傍中军。横笛惊征雁,娇歌落塞云。边头幸无事,醉舞荷吾君。”诗里弥漫着割舍不断的边塞情结。其壮景摹物,寄兴抒怀对象,当是边塞某座山峰。诗人与封大夫一起登高远望:横笛征雁,妖歌塞云,万千美景入眼入诗,入歌入情景。幸好边关无战事,正好与封大夫同登临,共欢娱,把酒临风,以醉方休……
终究镇守边塞任重道远,来不得半点马虎与草率。胡马窥阴山的日子,多是军情连连看般紧张,那能如今天这般洒脱走一回!九九登高,当是心境远望、情感沐浴的大好时光。
同为九九登高,李白《九日登山 》却另是一种襟怀。“渊明归去来,不与世相逐。为无杯中物,遂偶本州牧。因招白衣人,笑酌黄花菊。我来不得意,虚过重阳时……”
盛唐时期,知识分子怀惴梦想,渴望九九登高一般、仕途通坦,“一跃龙门,身价百倍”。最终却羡慕归隐的陶渊明,几多深深无奈。从内心深处说,李白那想归隐?离早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一夜发迹,成就千古帝王师、名相业,远大理想还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一思想,即使到了他六十高龄,已入风烛残年、流放夜郎,仍然雄心未改,执著不减当年。
浪漫主义诗人,总是想着仕途亦可“千里江陵一日还”的美差事,多么率性天真!然现实却是依旧残酷无比,这就是历史的真实。
登山的人们,早已大汗淋漓,登山的喜悦洋溢面庞;山坡上丛丛黄花,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馥郁清香,虽然无人头戴黄花,然黄花情结却浓厚如昨……
山菊烂漫,你采我采他采大家一齐采。多么招人喜爱的黄花!秋风阵起,卷起股股清香,似从陶潜归隐的茅庐而出,“结庐在人境,日无车马喧”的陶潜,怎么也不会想到身后事:古往今来,竟然有多少人仕途不顺,心生归隐,意存遁念,晚年与东篱黄花结伴终生!
可叹 的是,更有多少人竟然忘记了享受生活的乐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今天,登高的人远望什么?看到了什么?看到人生,如登高望远一般,虽说风光无限,却是非常不易吗?
阵阵秋风起,山菊悠香浓。心,早已醉了。这一醉,竟然梦回大唐,欣赏到的正是“满园花菊郁金黄”九九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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