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我读《如秋水长天》
——与慕容雪村先生商榷
经友人介绍在新浪博客上，我读到了慕容雪村的演讲《如秋水长天》，感慨良多，就写了这篇随笔。慕容的演讲可以说忌讳处比比皆是，我猜想现在甚至就连文题，恐怕也已经进入敏感词之列了吧！不过再想想，新浪既然敢于发其文，而老李的文字，是与之商榷也即有争论之意，总还是应该能够过得去吧。
慕容讲演的矛头所向，直指我们今天所面对的现实！揭示了它千疮百孔的面目，让伟光正理论伪善的面目暴露无遗。其实慕容这里所说的“理论”，应该是一种泛指，说的是在教科书、主流媒体、官方的不愁销路的小册子、一切类似于传销的读物、直至学校课本红头文件答记者问两会宪法无一不包！前几天看了奥运会的开幕式，那种真切让人动容，联合国的秘书长和重病缠身的拳王阿里护旗，七个普通的青少年点燃了火炬，诠释了人间的平等；回想我们那位导演一号的杰作，一切个性都堙没于“集体意志”，就连那场团体操的最真正的主题《歌唱祖国》，一脸童稚的林妙可来领唱，现场播放的却是杨沛宜的录音！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哄骗着全球的几十亿人们，这假作真已经登峰造极！一句话，这个“集体意志”和中国人民根本无关，这只是伟光正们的意志！
这种理论和实际背道而驰的渊源，慕容先生没敢深说，其实这是专制制度的必须！因为历史上所有的专制政权，及其实际的首脑也即独裁者，无一不把自己粉饰为民众利益的代表，说他所实施的都是什么“仁政”，即使是那些力主“猛政”的军阀、政客，君王和法家，也要自炫是天意所归，是国家、社稷的当然化身。正是这种伪装的必要，概念的混淆错位才应运而生！在这一认识的基础上，再来读作者对于中国未来的分析和预测，在慕容先生看来，“大陆居民长期所形成的独特人格。这些人格不仅影响了中国现在，也必然会影响到中国的未来。它们使中国社会变得野蛮、狂燥，而且极不安全，但同时也让它更加迟钝、更加滞重，极难出现制度性的改变。”并将这种人格，分解细化为“麻木人格”、“事实接受障碍”、“奴仆、暴奴人格”和“雷区人格”；对此我却不敢苟同，而且要提醒这位哲人一句： 先生，你的视野好像有些太狭隘了！
确实，这是一些人性格的特征，而且其形成的基础，慕容先生也说得很对：是“专制统治和洗脑教育”的结果，其实所谓的“洗脑教育”，本来就是专制在文化领域的体现！但是这些人格特征除了“雷区人格”以外，都只能是专制利益集团的马仔们的特征！其核心即“奴仆、进而固化为暴奴人格”，所谓的“麻木人格”、“事实接受障碍”，却都是他们自欺欺人的外在表象！他们对于世道上的不平、对于许多事实的真相，心里如明镜一样知根知底，却偏偏要在那儿装傻充愣，因为这是主子立下的帮派规则！至于中国的老百姓，我就不信人性还不如他们，只不过在无边界、无规则、不受约束的专制政府权力下，顾忌重重，唯恐又来了什么辟谣跨省直至让你躲猫猫、敢怒不敢言而已，所以广大的人民群众绝不会“麻木”，也绝无什么“事实接受障碍”，而拼死一搏的“雷区人格”倒是确有，因为只要专制把他们逼得上天入地无门，也只能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临死拉几个垫背的了。
所以，先生所说的对“中国社会的野蛮、狂燥，而且极不安全”，只应该是专制集团们的体会，因此他们才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去竭尽全力维稳，以让他们看到一片“河蟹”景象。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正是因为老百姓们已经不再麻木、心知肚明当今国内外的一切、并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接受真正的民主意识、给予这个既得利益集团的切身感受！至于因此是否会使得他们有所醒悟而改弦更张，抑或是“更加迟钝、更加滞重，极难出现制度性的改变”，虽然这种社会的变革将是不可避免的，但其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实现，就不取决于老百姓了！
我还要说，最近三十年的经济发展，给这个利益集团带来的光鲜的外衣，经济总量世界第二，人均GDP翻了几翻，外汇储备全球第一，很多言不及义的描述和“感觉甚好”的官方煽情有机的结合，形成的政治模式正确的美好幻觉；同时被精英阶层选择性忽视的巨大政治经济成本，包括环境污染，道德坍塌，个体的权利沦陷和为这一尊严抗争的现实，在几度光环的谢幕之后，长期被压抑的社会自身的力量，终于喷薄而出，错愕，羞愧，震怒之后的人们，终于开始回归于一个基本的道理——没有自由，没有公共参与，缺乏规则的专制下的发展带来的，只能是羞辱，是威胁！社会在慢慢地发现了自己。人们、绝大多数的人们，都正在从经济的枯燥数据中脱嵌，开始回归个体的完整性，基于公民的立场，基于社会自主性的权利抗争之旅次第展开，从乌坎，到什邡，再到今天的启东，无不昭示着一种新的社会演进范式，也即昭示着专制体制内的分化、出现了新的社会生态的晨曦，作为一个老党员，我对于民主化之旅还有些信心。
这里，我觉得还必须指出，坚决摈弃专制、尊重人民基本权利的社会制度，才是科学的、真正的民主；而人民的基本权利，是以每一个人都作为主体的，而绝非“理论”上的那种“广泛的人民民主”！其实，对于这一点，马克思、恩格斯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共产党宣言》中就已经指出了：“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强调的就是每一个人！而且，民主所应该保障的基本权利，是囊括了人们政治的、经济的、思想的、文化的、直至生命的各个方面，而绝不是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就行！那些吃着纳税人民脂民膏的官儿们，竟然会在号称人民的会堂，面对腥风血雨的、或满汉全席的现实，却恬不知耻公然地叫喊“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宴会要是不上茅台上什么”、当大律师案情的龙飞凤舞，打黑英雄也怕黑打，慌不择路逃进了美国的领事馆，倒运官长也会被刑讯逼供，公仆们成百上千万甚至是几十亿自肥，却提议让工薪阶层的房奴们只有七十年权利的天方夜谭，也必将会寿终正寝！
当然，现在的社会还是个光怪陆离的所在，每天都会发生一些悲惨的事、荒唐的事和令人哭笑不得的事。那些数不清的矿难，那些尘肺病人、结石婴儿，那些动车事故、校车事故、食品安全事故，那一桩桩强拆、血拆，一桩桩贪腐案件，那些因躲猫猫、喝开水而惨死在看守所里的囚犯，那些风起云涌的群体反抗事件……。但并非慕容先生所说，“在未来几年之内，这些事情不仅不会绝迹，相反会以更激烈的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正是因为还真是有不少的人，并不顾先生的好言相劝，心甘情愿为这新的社会生态的晨曦，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当然这不包括孔庆东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