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搜了常德会战的资料,看得震撼,想象那惨绝人寰的残酷战争,却终究隔绝了时间和空间。回过神来,便格外心疼谭忠恕和刘新杰这对兄弟,难怪老谭总把这场战斗挂在嘴边,从死人堆里被刨出来这种经历,这种滋味,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而共同经过这一切的人,他们之间的情感纽带,是无法被割断的。
按理说谭忠恕不应该怀疑刘新杰,但他从一开始就怀疑了,也不是没有道理。钱宇自杀,紧接着就是亚新饭店刺杀案,可以推断出局里还有一个卧底,而且钱宇不惜舍命来保护他,那么这个卧底有更高地位的可能性就很大,钱宇已经跟了谭忠恕5年,想必在局里的位阶已不低,高过他的人应该不多了,5大处长当然是嫌疑人。
如果判断亚新饭店的杀手就是这个卧底,那么齐佩林可以排除,因为当时他就在谭局身边,孙大浦也可以排除,很显然他没有那个战斗力,所以谭局最信任的,一直是他们俩;马蔚然是医务处长,相对边缘化一点,谭局的怀疑就落在刘李二人头上了。李处那德行任谁都不会放心,可人见人爱的刘处怎么也难逃谭局的小眼睛呢?
我估摸着,是老谭太了解他的战斗力了,也难怪,一起出生入死来着,谭局一看亚新饭店的杀人现场,就知道,高手!齐处还数呢,咱局里有多少多少高手,可是在谭局的脑海中,恐怕已经浮现出新杰小弟弟形如鬼魅的杀人身手了……还有一个推论,纯粹是个人感觉哈,刘新杰在八局虽然游刃有余,但是他玩世不恭的面具并没能完全蒙住亲如兄长的谭忠恕,不要忘记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谭或许也在疑惑这个曾经充满激情的爱国小青年怎么就成了人见人爱的花花大少捏?老谭睁着他的小眼睛,越是怕什么就越忍不住去想,想来想去还真排除不了刘小弟的嫌疑,就坐不住了。
谭局和刘处的攻防转换如同高手过招,外功--内力全面比拼。论位置,谭在明、刘在暗;论环境,谭可以全力出击,刘不得不束手束脚。看个人能力,一个老谋深算,一个文武双全,怎么算两个都是平手。可还有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们的队友虽然不能算很猪,不过以犯错的程度而言,刘小弟明显处于劣势。
来数一数GCD方面犯的错误:秦佑天的叛变当然是一切的起源;毕玉海2次不必要的刺杀行动断送了自己,而边日南也应该付上一些责任,明知他一错再错的情况下,仅仅命令他停止行动而没有转移藏身地;董乾坤被捕多日后依然能诱出边日南的交通员,也是一大失误;周汉亭,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刘新杰在谭局面前说周是大人物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停留那么久的时候估计掐死他的心都有;当然031在苗定纬身上同样差点翻船,齐佩林孙大浦都看出这是卧底的大漏洞了;看似完美的水手,我觉得他也犯了很大的一个错误,就是顾晔佳。
顾能接近刘新杰是源自谭太太的好意,水手顺水推舟只是想策反这位刘处长,等031出现这个美人计已是无用,却弄假成真两人间有了情愫。水手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样的感情可能带来危险,而且李伯涵为了揪出刘开始调查顾,无疑又是一个危险因素,当时水手已经决定让顾撤离,只是因为意外而中断。此刻的水手竟然也就此作罢,不去管顾mm了,很明显这是个失误,且不论她与刘的感情问题(两人互不知道对方底细是正确的),李伯涵已经在调查她,虚拟的南京培训班、幽灵的名字身份,真当八局是吃素的咩?顾从南京回来之后就应该坚决再次把她撤走,水手的一个疏忽,断送了卿卿性命……
谭忠恕领导下的八局业务素质真是不错,特别是几位处长,都是爱岗敬业的典范(刘处作为总务处处长,那还是相当优秀滴,得到八局群众的一致好评)。八局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彻底瓦解了水手组织,并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全拜对手的失误所赐。比如毕玉海,第一次被齐处孙处找到目击证人画下画像,第二次被丁三拆除炸弹再被李处从炸弹材料中找到线索而精确定位,虽说他自己犯错在先,但是八局众能从茫茫人海中大海捞针,还真是‘缜密详细的调查工作’(齐处语)。
八局干得最漂亮的,无疑是董乾坤这个突破口。先是齐处设法恢复了口供,谭局亲自出马现场勘查,锁定了董的卖报摊,抓住人之后,从细枝末节中推断其背景,通过大量文案工作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再利用老母幼子威逼他招供,撇开道德因素,这无疑是个极其成功的案例,从推理到行动,从领导到基层,从决策到结果,充分体现了八局的工作效率和团队精神,水手组织的溃败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顺便说一句,我从来不认为董乾坤是‘叛变’,信仰和人性,总有无法抉择的时刻。是的,他为了老母幼子而背弃了边日南和他的交通员,他无法放弃亲情和人性,并不表示他的信仰崩溃;如果反过来,他为了保护同志而舍弃亲人,也不代表就是人性的缺失。那种状况下,他的任何抉择都可以理解,也应该被理解。只能说谭局这手是狠了点。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有人用他的老母妻子去威胁他又会怎样?相较之下,刘新杰利用马处的女儿真是太厚道了。
八局的四个项目:木马计划、摩西计划、抓水手、抓卧底,只做到了一个,就是摧毁了水手组织。看结果,似乎是031代替水手获得了胜利,可这胜利,还真是惨胜。不仅惨在兑子无数,更惨在最后的胜负得失只在一线之间,任何一个变数都会让所有的牺牲,包括水手,变成炮灰。
虽然这样的牺牲,是他们每个人的准备,包括活下来的031。
刘新杰走进那个房间,走向等待着他的谭忠恕,他敬礼,对着看不见的水手。或许也有一丝庆幸,他又过了这一关。他进入八局第一天起就准备好的牺牲,仍然不用兑现,他还是可以和这些人,他的敌人、朋友、兄长,朝夕相处,把酒言欢,然后,继续等待下一次火拼。
分道扬镳对于谭忠恕刘新杰而言,已经是最仁慈的结局。我还是认为在新杰回到八局的一刻,谭忠恕齐佩林孙大浦是真心相信他的,但是在水手的墓前,谭忠恕还是最后一次考验了刘新杰。他终究是多疑的,在那后面的几个月里,他肯定还是把刘新杰李伯涵这两个人想了无数次,于是他会明白,仍然无法排除新杰的嫌疑。是走是留,是他对新杰最后的期待和测试,尽管他很清楚,如果新杰跟他走,还是不能证明他不是卧底,但是如果新杰留下,那么,他一定是卧底。
这一次,刘新杰放弃了钉子的执着。正如他对水手说过的,他很明白谭忠恕的性格,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他之所以死战不退是因为八局的价值。但是这一次,八局将不复存在,木已朽,钉子,终于可以自由了。
网上有一个加长版的结局,刘新杰的车从岔路离开后,谭忠恕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正如他从水手口中听到新杰的名字时一样。那一刻,他连最微小的希冀也失去,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这对兄弟终于用最和平的方式决出了胜负。
从此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