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靳树增:成亚视败也亚视
2003年6月16日北京市宣布非典解除,正是这天应邀来京打工,是澳迪200型轿车把我接到原北京亚洲电视城有限公司影视基地,工作食居、就在这个特别的北方亭院。亚视徽标为英文C中嵌五角星,大门口地牌是中国最高领导人的题字“特殊教育造福后代”,由于院原主人已被捕,无法考查它的真实性。院内有日本樱花树和小木屋,一个形似古钱袋的游泳池、古钱币似的小亭子,青松翠竹倒映在水中,红枚瑰、白枚瑰,红果树、白杏树,将小院装点如此优雅。新主人介绍了旧主人的业绩和现状,荣登央视《东方之子》节目、以创作《一九九七•我的爱》和《相约九八》名噪一时的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主任、原全国政协委员靳树增曾经是小院的主人,他创建的北京亚洲电视城与这里相距不到一公里。
9月15日,在青岛开往北京的火车上,从《半岛都市报》获悉靳树增涉嫌诈骗3000万元,一审被判无期徒刑。4个多月来笔者怀着猎奇的心态,业余时间收集、采访与亚视相关的人和事,发现网站上报导有偏差和误传,现将靳树增事业的成功与失败,婚姻与爱情的错位鲜为人知的事,以飨读者。
随着靳树增2001年11月被捕后,北京崇文门内大街的亚视金朗大酒店、丰台区的中国亚视大厦、海淀区的北京亚洲电视城被查封,第四城区VTP山庄停建,眼前门可罗雀,遍地长满了荒草,显赫一时名利双收的靳总裁已成了阶下囚,靳树增事件一时众说纷纭。一位管理者说:“这个人抓早了,应该让他把整个亚视城建筑工程搞完工再抓也不迟,现在浪费太大了”。一位商人说:“这个人拥有资产总额达3个亿,有人告诉我他远远不止这个数。应该激流勇退、见好就收,不要再搞了,又何苦为3000万去落马,真不值。”《带血的忠诚•靳树增传》的作者无不为他创业的艰辛和努力所打动,爱新觉罗•溥杰老人被该书主人公的奋斗所惊喜,临去世前为该书题写书名,曹禺先生几乎不为人作序,但由于被靳树增所说的那种“忠诚”所感动,破例为该书作序。一位《带血的忠诚•靳树增传》的读者说:“从靳树增成长经历家庭教育、部队培养、战争洗礼,书中严于解剖自己,凭他的经历、阅历、学识、社会地位和影响是不允许他去犯诈骗罪的。媒体报导诈骗得来的3000万划至北京瑞达国际电影文化城帐内,该款大部分被亚视中心及下属单位使用,关胜学获赃款人民币200万元,朱安定以借款名义获赃款50万元人民币。靳树增获赃款多少无报导他是为亚视行骗应负领导责任。”一位在亚视工作过的人员说:“他出事是迟早的事,一是锋芒太露,二是用人不慎,亲友们帮他赚钱也赚他的钱。在四川为拍片拉赞助搞成诈骗,撤销了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收走了电视剧生产长期许可证,10年艰苦创业毁在一个临时雇员手里,深刻的教训未吸取。于今中国亚视艺术中心又毁在临时工作人员关胜学手里。拥有的资产、2000名员工、下设19个处部、11个文化企业、15个工商企业全部树倒猢狲散。”一位知情者说:“靳树增待人十分谦和,永远对人微笑,重义疏财、知恩图报,但胆子特别大,有人称他是×××的干儿子,如果×××不死,谁也抓不了他”。一位《京华时报》的读者说:“像靳树增这样极有才华、名气大、阅历丰富的人,多次享受成功的欢乐,又屡次承受挫折的痛苦,几起几落太多经历的人,相信他不可能为了钱去诈骗,不可思议。但我更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他的案子近二年才定为金融诈骗罪,被判无期徒刑这是事实,2002年2月被撤销政协九届全国委员会委员资格,这也是事实。”
一、从农村青年到才华出众的文艺战士
靳树增,河北省雄县北沙口镇沙辛庄人。生于1953年6月靳母认定属蛇,也许是1954年6月生人身份证法定属马,当兵时村支书说他1952年生人属大龙。12岁随师傅一位双目失明郭立书老人学唱西河大鼓、快板书、说相声,1970年9月给招兵人员表演快板书《双枪老太婆》参军到了刘文学的家乡四川合川县。1971年9月入党,1972年初当班长,1973年调入师文工队后当了副队长,1974年参加三个师文工队和军文工团组织的军集训队,1976年师文工队奉命解散,同年7月由文化干事提升为排长,1977年为师政治部文工队副队长,1978年随战旗歌舞团小分队在西藏巡回演出8个月,1979年2月16日参加庄严的对越自卫还击战,是唯一到达前沿阵地最前端的文艺宣传兵,唯一留长发男文艺工作者,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大型纪录片《自卫反击战》中留下了他的镜头。在这场战争中他跑遍了整个战区为战士演出。写了豫剧《钢铁战士李启》,写的山东快书《蓝方虎勇闯敌阵》获全军三等奖。但因违纪到越境偷甘蔗受处分以及玩枪走火事件影响他立功受奖。
1980年回国后他和获全国电影年奖的电影《旋涡里的歌》剧作家余扬应八一电影制片厂的邀请修改《故乡》剧本长达二年,1982年《故乡》下马了,期间在北京电影学院进修又在峨嵋电影厂修改剧本,也有意识地读了大量的电影、电视书籍。在《特急警报333》里扮演角色,在《前线战报》上发表小说‘司令部急需舌头’,创作了‘钢铆边陲’、‘槟榔树下’等10部计40万字的电影文学剧本。接着第一次独立开始涉足电视,为军后勤部一家塑料工厂拍了《艾丽格拉斯在中国》两集专题片,宣传引进法国先进设备装配在该厂合作的技术成果。继而又拍了第二部《星光啊星光》,反映部队新兵连训练的专题片。第三部专题片《彩虹》,反映我国丝绸工业在香港很受欢迎。紧接着被聘为四川电视台的制片主任,担任《密码没有泄露》的制片人、并担任男主角,女主角由红楼凤姐邓婕扮演。
为了丰富专业知识和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他四处借钱筹款7000多元自费去香港听三个美国电影制片人在香港讲学。深受启发,从文化到经营,对导演、摄影、美术、服装、化妆、道具的精通,对各种机械、设备性能的掌握,对光和影的理解,对影片结构风格的把握,对综合艺术的分析,懂得了制片人应具备的素质,受益匪浅。1985年又与余扬等人合作编拍了7集电视剧《警官与囚犯》在中央电视台四次播放改为《警官的故事》。《人民日报》法制文化专版发表他‘我们为什么把镜头伸向监狱’的文章。随后他转业了,结束了16年的军营生活。
二、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的沉浮
1986年南充市文联副主席程云是靳树增转业后第一个来访的客人,他似乎对靳转业后的去向很感兴趣,当看到几家电视台和电视剧制作单位发来的人事调动函。程云说,去那些地方干嘛!还不如到文联来,我人都来了还不及纸片,已给你准备了办公室当副秘书长怎么样?不久,靳树增真的当起了那极不称职的副秘书长,显然,他不可能静下心来呆在办公室守时间,催着程云打成立影视中心的报告,盖上文联的公章急忙送往市委大院。找了3个内江的个体户合作投资几万元钱,买来设备、摄像机、录像机,南充市委领导一看大多满意,当即批文。1986年5月1日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正式宣告成立,几个月后他发现南充是个丝绸的故乡,但不宜电视中心的生存,决定把电视中心搬往省会成都。与中篇小说《猎神走出山后》的作者黄放合作,拍摄了反映战争和后方咖啡馆的故事片《棕色咖啡》,其中主题歌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生,一生中留下无数的脚印,有时印在通途,有时印在逆境,脚印里有奋发也有消沉。啊,时光像流水一去不复返,快抓紧时间书写自己的一生!”《棕色咖啡》历经一年多才被重庆音像出版社承认出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作品,但人被赶出了成都。为了不放弃他带着磁带和机器从南充到重庆,又开始经营他的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只用了20000元经费拍摄《天和地之间》上下集电视剧。
1986年初,他正在筹备反映王震战斗经历的故事片《将军》和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杨尚昆的四哥《杨暗公》电视剧,并通过成都军区的关系请来成都视察工作的杨尚昆副主席为这两部影片题写了片名。为了拍好大型历史剧《杨暗公》,力争能出精品,可用20万拍卖成却投入了100多万元。1989年6月26日《杨》剧组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举首映式和新闻发布会,王震副主席代表杨尚昆副主席作了重要指示,总政治部也给予高度评价。廖汉生代表全国人大、王首道代表中顾委都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中宣部、广电部、文化部的主要领导都发表了意见。与此同时,某广播电视局给新闻发布会现场拍来电文:“请不要播出《杨》,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没有许可证,是违法的。”电报发到一位部长那里,而这位部长看完电视剧后正感动异常,嘱咐秘书安排《杨》剧在7月1日重点播出,影片中第一次出现“总制片人”这个名字。国家电视主管部门责令给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发长期许可证,五个月后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严重违规被撤销,长期许可证被收走。《杨》剧的整个工程结束已是1989年秋天,靳树增与老师余扬等人去新疆乌鲁木齐找到《将军塞上曲》的作者安静,是当年随王震将军打新疆的一位老兵,一起改编《将军》剧本不到半年时间,12集电视剧《将军》文学剧本改编完成。与新疆当地联系具体拍摄,组织人员筹备拍摄资金,由于人们对《将军》的敬仰,各地给予资助的人非常多。当时制作中心有一名临时雇员也参与了联系赞助的工作,他单枪匹马去了《将军》的故乡湖南,并在当地政府机关里生编乱造了一些要钱的理由,被当地政府识破,这就大大伤害了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的形象,中央有关部门专电四川省广播电视厅,让他们予以严肃批评。这一切发生都出乎靳的意料之外,接到省广播电视厅电话当天,除名通告就登在了《重庆日报》上。但是,及时处理了雇员也并不等于及时拯救了制作中心的命运,就在通告刊出的当天,除名雇员拿着私藏制作中心的介绍信飞往海南,企图把那里资金转移到他个人的帐户上去,事情再次败露,海南公安厅电告中央有关部委,中央部委再次电告四川省广播电视厅,电视厅迫于种种压力下达了专门文件,责令撤销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收回颁发不久的电视剧生产长期许可证,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从此随着波涛滚滚的嘉陵江水沉没了。
三、成功与失败同在辉煌与毁灭并存
靳树增很爱读老子,对阴阳八卦有自己的见解,对正负相对、祸福相依、日月相映、人鬼相恋、美丑相伴、善恶相随的哲理已读得很透,也应该悟出万事万物成败兴亡的道理。但他不是一个肯承认失败的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愿意认输,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别的路好走。1990年带着伤痕累累在北京又干起老本行,托朋友找熟人到有关部门办了中国干部教育影视中心的“执照”,后挂起了中国东方电视艺术中心的牌子,又改为中国北京亚洲电视艺术中心,并与四通股份公司进行了摄制资金的谈判。一个叫伍哥的特型演员拿出家里全部积蓄,出租车司机小刘扛两袋白面送去,据小刘讲当时北京买面还要购粮证。原班人马陆续从四川过来了,明知北京会有更多的磨难、误解和艰辛,为他追求的艺术义无反顾地开始干起来了。
1990年他向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常委王首道汇报大型电视系列政论片《民魂》筹备情况,1991年他向国家副主席王震汇报《民魂》拍摄情况,徐向前元帅生前病中为《民魂》题写了片名。历经三年《民魂》终于在委屈求全下完成。当中央电视台播出时,人们看到了他写下什么是民魂的主题歌。“问山,山说有魂。问水,水在不停地东流去。问路,路说有魂。问人,人的灵魂在那里?挺起脊梁,昂起我的头。走过好长、好远的路,从来也不会停留。挺起脊梁……”同年,还为民政部拍摄电视系列片《忠诚》反映荣誉院里一批肢体不健全却是战功卓著的孤寡老人。7月1日应邀参加人民大会堂“七•一”晚会;年底,中国北京亚洲电视艺术中心由中国人民银行北京分行正式批准向全国发行“亚视债券”。
1992年夏天与法国卢塞尔制片公司总裁谈判合拍《长征大悲壮》,亚视中心不再是生存问题而是发展思路。年底,由“亚视集团”和北京八达处农工商总公司与台湾商人签署了共建北京电视城的协议。
1993年1月新华社向全国发出通讯稿件,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以1.5万元一集的高额,面向全国剧作家购买剧本。
同年4月,靳树增随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访问团访问台湾并与中国视协主席阮若琳拜访了陈立夫、蒋经国先生,并单独合影留念。
6月在钓鱼台国宾馆靳树增与著名影星张瑜签署协定,张瑜被聘为亚视首席名星,由名誉理事长王首道为她颁发证书,同时聘请阮若琳、李进民、王树元、王石祥、陈汉元、王岳军为高级顾问。
7月与美国纽约市副市长在钓鱼台国宾馆洽谈发展与合作问题,接着又与美国国家共和银行执行副总裁会见商谈合作。
9月靳树增参加北京市赴新加坡招商团,一次签下2000万美元的电影城合作项目,也是这个月在上海电视金鸡奖颁奖大会上,被媒体誉为“中国第一独立制片人”
1994年3月又在北京饭店贵宾楼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北京亚洲电视城有限公司和北京八达处农工商总公司与韩国世开公司签署投资1.5亿美元共建北京世纪公园的协议。5月“亚视集团”在河北保定的红星城市信用社被批准成立,从此设立了自己金融机构和结算中心。同年,投资800多万元拍摄20集电视剧《梦断情楼》,由莫言编剧、张瑜和陈道明、陈宝国、赵军等人出演。同时还拍摄了《黄安战役》等电视片,《民魂》也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新闻发布会,他因此也走进了中央电视台演播厅“东方之子”节目。在他精明的策划下“亚视集团”发展迅速,一天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建电视城、电影城、国际俱乐部、亚视大四川豆花庄、亚视大厦,建摄制基地、宿舍楼,办《戏剧电视报》、商场、广告公司、模特艺术公司。
1995年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占地60亩的北京亚洲电视城落成,20多层的亚视大厦、豪华气派的京朗亚视大酒店先后挂牌开张。在拥有雄厚资金的同时也拥有了荣誉,他先后与政治、经济、文化领域的名人会见与焦点合影,笔者收集的有:万里、王震、洪学智、张爱萍、杨得志、萧克、王首道、田纪云、王光英、爱新觉罗•溥杰、邓朴方、台湾陈立夫、台湾蒋经国、香港制片人邱复生、台湾电影文化名人铙晓明等等,周培源为《开发大西南》电视系列片名题字。在影视文化艺术研究方面有所成就,影视制作硕果累累,他个人创作才华也达到了顶峰,他创作的歌词《一九九七•我的爱》经作曲家肖白谱曲,数十名歌坛大腕集体演唱后神州大地广为流行,并被国家指定为庆祝香港回归的主题歌。1998年又推出新作《相约九八》由歌星那英和王菲倾情演唱后,再次响彻神州大地,其影响力不亚于《一九九七•我的爱》。由白雪演唱的《女人心•女人爱》是继《相约九八》后他与肖白合作的又一鼎力之作。后来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1999年参加中华文化交流与合作促进会等单位联合举办《赵鹏两岸三地书画艺术巡回展》开幕式剪彩,5月《相约九八》获第六届东方风云榜十大金曲的榜首。在北京国际音乐节献给2000年奥运会新闻发布会主席台上坐在靳羽西身旁就是靳树增,2001年3月3日参加全国政协九届四次会议开幕,他第一个走进人民大会堂,对记者说的第一句话“今天天气不好,但心情特别晴朗!”11月他去了不愿去的地方。
他创办的民营实体“亚视集团”已发展成综合性企业,且发展速度极快,管理是门严谨的科学,作词者不等于管理者。亚视集团坚持走所谓“以文养文、以商养文、以文促商”的道路,这是条什么路?靳树增就是沿着这条路走向深渊。
四、浪漫的恋情错位的婚姻
在个人婚姻、情感的问题上,靳树增不是那种专情的人,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多情的种子。16岁的他就知道追女孩子,在家乡当地他认识一个叫郝艳15岁的女孩子,郝艳长得很漂亮,小瓜子脸,瘦身材,有点像《红楼梦》电视剧里演林黛玉的那个演员,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她身上有一种香气是让靳树增一下子晕倒的气息。他把这心思告诉他干姑姑求她帮忙,用一个文明的字眼就是“拉皮条”,她给他俩创造机会把他们领到一起,极力地想促成这件事。在农村作为一个裁缝的儿子能找上公社党委书记 的女儿,算是高攀了。这位党委书记又与靳裁缝关系特别好,但靳父知道这事后坚决不同意,认为她太瘦,人瘦抵抗能力差容易生病,对传种接代不利。找媳妇还是找身体好的,壮实点就是身体好的唯一标志。
在靳树增当兵临走前,靳裁缝非要给他解决好这个问题,找了个长得也比较不错的对象,但有点黑,这就是健康的标志,走之前见了面,就算把这婚事订了。到了1973年靳父又不同意她,说好像这个人有点问题,跟别人谈上了。靳父哪能容忍这种事,写信要他散他就散。1975年第一次回家探亲又给他介绍一个教师,人长得胖,健壮就是身体好,靳父喜欢靳子不喜欢,后来靳父又不同意,而不同意就是法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有的人就是法律,比如说父亲。那个年代在农村,儿子的婚姻根本谈不上自己恋爱,要找谁?那是绝对操纵在父亲手里。
随着军营生活和社会的影响,靳树增的视野开阔了,选择对象不再是河北雄县北沙口镇沙辛庄的水平了,尽管他利用第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偷偷从家中跑出来与农村姑娘郝艳见面,郝艳又去雄县城里当了工人,他每次探亲都去看她,但郝艳只能是他人生美好时光的初恋,加上父亲的反对,又加上靳树增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不可能成为他的终身伴侣。女人是美丽的,城市的女人更美丽,穿军装的女人更加美丽。作为文艺兵的靳树增求偶的眼光不再是当兵前的标准了,在部队只有入党提干才有找女友的资本,靳树增当兵6年才提干。1977年已是师政工部文工队副队长,负责去招十几名文艺兵,来到河南洛阳认识又是一个15岁的女孩子叫蓝琳。洛阳是盛名产植物花王牡丹的地方,也是盛名产动物花王的地方。蓝琳,就是靳树增心目中的牡丹,身材高挑、白皙的肤色,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豆蔻年华的蓝琳出现,使靳树增有点魂不守舍,艺术品!象千年龙门石窟的艺术品。不!她是艺术精品,就是她使风流才子靳树增丧魂失魄,剪不断、理还乱,婚前婚后的情感依恋十多年。
“天使总是姗姗来迟”蓝琳是迟到的天使,在她来之前部队给靳树增的招兵指标已经用完,他超指标把蓝琳和另一个叫马燕的女孩子招来部队,马燕是电影《甜蜜的事业》里演唐二婶那个演员的女儿。她们俩豫剧《朝阳沟》清雅地对唱,剧味十足,使他叫绝不已。在文工队他是副队长蓝琳是队员,接触机会多了。在越南战场上领导蓝琳、马燕等人演出,放电影、放幻灯,只要蓝琳高兴,他什么都愿意为她作。她们说口喝,去越境偷甘蔗也是为了她们解喝。冒着被地雷炸死,冒着违纪被处分,约一个会越南语广东籍战士和当地重庆知青带上机关枪,三人开着拖拉机去越境偷了一车甘蔗回来。这段经历被剧作家李存葆采访时碰见,故事情节写进了《高山下的花环》,靳树增变成了靳开来,不过靳开来是为了战友,靳树增当然也是为了战友,但是为了几个女战友,特别是他爱的蓝琳。靳开来被炸死了,而靳树增还活着。看见蓝琳她们津津有味地吃着甘蔗的样子,“甜吗?”她们说:“甜!”蓝琳:“好吃!”他十分满足地笑了。
在蓝琳身上他第一次握着所爱女人的手,第一接吻的是她,第一眼神碰撞眼神的是她,所有的行为都在告诉她,他爱上了蓝琳。然而,他忘了一个25岁的年轻军官,与一个16岁的女兵谈恋爱年龄相差九岁,战士谈恋爱犯纪律是要受处分的。他敢于冒死去偷甘蔗,却没有表白和公开与蓝琳恋爱关系的勇气,超越不了自己的性格弱点。当他结婚后,蓝琳来到靳树增的新房里,一天不吃也不喝,含着眼泪说了句催人泪下的辛酸话:“靳大哥,我还小,我不懂。你还能不懂吗?”几十年来“靳大哥”一直在为这句话自责,是啊!我比她大九岁,她还小,我不说她更不敢说了。
据靳树增讲,他有个老乡,是师部的一个管理员,和后来的岳父很熟,这位老乡当时的用意可能是巴结1937年入伍老资格的副政委,因为岳父当时是管干部的。别人以为我是因为他所谓12级高干想沾他的什么光,才娶他的女儿,绝对不是。这位老乡和副政委关系很好,就对老首长说:“小靳没有对象,您的女儿能不能让他见见面?”副政委的女儿就从医院回来了。老乡说:“首长请你去吃云南过桥米线。”我一听,首长请的能不去吗?去了。有三个女兵正在首长家门口忙着,她们是首长的女儿和亲戚,都在医院当兵。有一个背对着我们,很认真地在那里剥蒜,她就是小萍。进了屋首长招呼我们吃,吃完了老乡问我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老乡说我不是正给你介绍对象吗?我一听心理说了声:“糟了!”首长说,她是军医学校毕业,立过两次三等功,人很本份,希望你多照顾她……。我直勾勾地看着首长,师长把我拉到一边说:“一个河北的土老冒,你想找什么样的?他妈的,这给你算抬举你了。”我想“我完了”
吃完过桥米线15天后,政治部把靳树增和小萍的结婚介绍信交到他手里,蓝琳一点都不知道,由马燕代小萍和他一起到派出所领到了结婚证书,小萍接到她父亲的电报后乘坐小吉普车赶回来。政治部为他俩的新婚旅行买好了车票,一起乘上了去北方的列车,蓝琳还是一点也不知道。
小萍是高干子女,但在身上看不见高干子女常有的那些脾气性格,从小当兵,立过几次二等功、三等功,受过很好的专业教育,沉默寡言、工作踏实,正团职准上校军衔,是一个人所称道的女军人。对丈夫的事业理解支持,是个很好的妻子。把儿子培养得健康又聪明,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农村的公公婆婆对她特别满意,觉得她诚实、厚道、品质好而且有知识,是个好媳妇。1991年小萍告别生活了几十年的四川,调来北京一家部队医院工作。
靳树增结婚后,觉得自己仍然爱着蓝琳。不顾及妻子的情感,偷偷与蓝琳约会,一写就是几十页纸的情书,什么“刀山火海都敢上”、“大哥永远和你在一起”,婚外情的海誓山盟,不能兑现的谎言。殊不知他的行为伤害了妻子,也害苦了蓝琳,有悖于伦理。其结果师文工团因此解散,蓝琳被迫转业了。
蓝琳走后,靳树增又恋上一个军人,为了她大学毕业能分一份理想的工作,他拍电报、写信、托朋友、求前辈去为这个女人办事。她父亲是一个地方干部,由于误会进了监狱,对手将他置于死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他的同学为他缓了刑期,他的对手还想把他枪毙。算他命大,对手没有能争斗过他的同学,法院改判死缓两年后执行。为了讨好这个女友,靳树增拨刀相助,愤愤不平为她父亲请律师、找证据,推翻了命案,重新开庭,最后无罪释放。在长达三年之久的交往中,还是没有能力碰她一根指头。分手时,这个非常含蓄而深沉的女人告诉他:“靳大哥我不知道蓝琳等了你多少年?我又等了你三年。不等了,我要有我自己的生活。”她走了,靳树增十分沮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的名气大了,花边新闻也随之而来。采访时,在亚视干过几年的员工说,靳总有一次与著名女演员在一屋子里待了一个晚上,干了什么不清楚,后来给了20万元,身边的人认为给多了,他说这样心理上平衡些。这种“一夜情”的传闻是无法落实,只有他们俩人心理清楚。
五、从全国政协委员到阶下囚
2003年9月15日京华时报报导《相约九八》词作者诈骗三千万,一审被处无期徒刑。法院审理查明,2002年2月靳树增与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临时工作人员关胜学广东发展银行北京分行航天桥支行行长朱安定,预谋利用伪造存款单位信汇凭证的方法进行诈骗,由靳树增以支付高于银行规定的利息为诱饵,诱骗新世纪国际租赁有限公司在该支行存入的人民币5000万元。关胜学在新世纪国际租赁有限公司存款过程中,由朱安定协助将公司财务专用章和法人名章偷盖在空白的信汇凭证上,并在信汇凭证上填写转款给北京瑞达国际电影文化城的内容,3人骗取新世纪国际租赁有限公司存款人民币3000万元,划至北京瑞达国际电影文化城帐内,大部分被亚视中心及下属单位使用。关胜学获赃款人民币200万元,朱安定以借款的名义获取赃款人民币50万元。案发后所骗人民币3000万元除追缴发还1017万余元之外,其余未能退还。法院认定3人的行为均已构成了金融凭证诈骗罪,并分别判处靳树增、关胜学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朱安定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这是一桩内外勾结的法盲诈骗案例,没有复杂的故事情节和艺术性,与一个从事多年电视、电影艺术制片人是格格不入的,笔者千方百计试图采访靳树增本人结果是徒劳。但在他身上的确存在一些恶习,如当兵去西藏演出,他把尿撒在中国与尼泊尔的国界碑上,那上面有着国徽和尊严,还敢朝那边跑过去几步。在越南战争中他敢私自闯入敌战区偷甘蔗,又玩枪走火。军队歌舞团的人不许出去演出挣钱,一旦发现就会扣工资受批评。他敢私自出去演出,回来时翻大门。在八一电影厂改剧本时,他敢偷偷去洛阳与情人约会。在采访监狱时。他也敢干违法的事,帮犯人带一些香烟之类的东西。他敢骗老乡托他买摩托车的17万元作为拍电视剧的起动资金。总之,他是个放纵自由、不安分守纪的人。
“两支利剑守在旁,驰骋商海与官场,世人说是身外物,斩断几多好儿郎。”这是笔者看某贪官落马的报导,对钱的一点认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能仁志士,有过艰苦创业,辉煌的历程,最后为了钱身败名裂。而今是无钱者想方设法去挣钱,有钱者还想赚更多的钱,前面的当权者为了钱已进了牢门,接位的当权者为了钱不惜前赴后继。亚视集团是因为有了钱走向成功,也是因为为了钱走向毁灭。卓别林说:“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挣钱,但我产生了艺术。”靳树增说:“我的一切是为了我追求的艺术,但我必须挣钱。”在电视、电影行业里的挣钱方式就是拉赞助,片头片尾为赞助单位署名。要拍电视、电影钱从何来?不外乎筹资,公有筹资、私有筹资、贷款投资、赞助投资、影片产品的回收投资。一个深圳某大集团总裁对记者说,我最不喜欢记者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你们是怎样发展成为这么大的集团公司的,你们的资金都是怎样运作成功的?”这位总裁接着说:“这样的问题我最讨厌回答,因为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被人采访得多了,你觉得时间本身就在耽误,还得费力笑着说假话,真是一种折磨……。其实任何地区、国家、财团、无论它在那儿,是什么宗教信仰,无论它今天的名声如何,只要你翻开它当年的资金原始积累,那无非是两个词:血腥,肮脏。”靳树增来北京西山第一桶“原始积累资金”,也超出不了这两个词。
当今社会“拉赞助”盛行,这个名词已流行20多年了,所谓赞助就是支持与协助,拉赞助就是找借口或理由利用一种形式来讨要钱。谁愿意把单位集体的资金无偿地流失呢?于是又出现一个新名词“回扣”,是在收到商品或劳务全部付款后退回其中一部分款项回来。这是赞助后面一个很大的诱惑,某学校校庆、某单位成立多少周年,为某名人拍电影,为某单位树碑立传,为某个人歌功颂德,这个学会专家演讲,那个协会学者论坛,拉赞助的络绎不绝。回扣率少则5%,多则20%。这可使得业主、单位负责人名利双收,单位出钱个人受益,一不是贪污受贿,二不是挪用公款。你给人家的钱是从帐上划走,人家给回扣的是不要任何收据的现金。我相信大多数业主、单位负责人,在赞助中都享受过回扣待遇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靳树增们拍电影、摄电视,就是打着为艺术的牌子拉赞助也离不开这种模式。他忘记了那位上海籍的幼儿教师莫阿姨对他的教诲:“做什么事情要谨慎,不要伤害他人,也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伤害自己啊!你们每天疯疯颠颠地跑,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要想好了再做!”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靳树增自诩“带血的忠诚”,却由自己演绎成“带血的代价”的阶下囚,给人们留下深刻的教训和更多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