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水:夏天的味道——
赤日炎炎,吱吱蝉鸣,阳光自碧绿纱窗透进房间,床上的席子刚擦过,发出好闻的气味。
这时候,一根棒冰,一台电扇,再加一点花露水,就是最好的享受了。35岁以上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这样的夏天。
日落后,凉风渐起,沐浴更衣时,洒上一点花露水,那伴着残余的热气氲起的香,是上海的夏天特有的味道。
花露水的独特味道刻进了我们的记忆里,纵然到了今日,也仍未散去。
在很多代人的记忆里,花露水的味道就是夏天的味道,就是上海的味道。
花露水香飘上海已有105个年头,1908年“明星”花露水诞生在上海,那个时候的花露水对于普通大众来说还是奢侈品,花露水和老刀香烟、人丹招贴、美人月份牌、阴丹士林蓝布旗袍等名词一起糅成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老上海的生活图景。
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花露水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出入十里洋场的女孩们,总会喷上一点花露水,有男人出席正式场合必穿西装喷花露水。年轻的上海人很少有人知道,“有点花露水”、“花露水蛮足的”,在当时是一句带着复杂情绪的赞语,用来表示被夸赞者有“花头”,有“腔调”,有“办法”。
▲1908年上海生产“明星花露水”,将Logo设计为一个拉着舞衣裙摆款款答礼的女孩。
从“明星”到“六神”——花露水的前世今生
事实上,花露水最初并非起源于上海,国人第一款花露水“双妹牌”,是香港建厂的广生行在1905年开始生产的。
中国大陆花露水源起于1908年的“明星花露水”,诞生地就是上海,当时的上海中西大药房董事长周邦俊研发出一种盛装在绿色玻璃瓶内的花露水,由于能够当上明星是当时 很多女孩的梦想,于是他将这瓶透明绿的香水取名为“明星花露水”。
到了1910年,上海广生行在南京路475号推出“双妹”花露水和其他几种香水。就这样,“明星”和“双妹”竞艳,使得这一独特中国概念的香水风靡十里洋场。
时间转眼到了解放后,公私合营的浪潮中,香港广生行上海分公司、中华协记化妆品厂、明星香水厂和东方化学工业社合并成为上海明星家用化学品制造厂,此后又经过多次改制,最终成为我们今天看到的“上海家化”。作为全国轻工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上海家化的“上海”牌花露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享有盛名。
1988年,后来成为“六神”花露水创始人的李慧良从数百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进入上海家化工作。此前,他从上海中医药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医院工作。这位中草药领域的专业人士,此前曾设想过和化妆品打交道,也终于在而立之年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在挽救花露水市场地位的努力中,李慧良的主意是,向古人取经——“中国人从古代开始就有用酒入药,内服外敷的传统,称之为酒剂。《黄帝内经》里就有专门一篇汤液醪醴论,其中醪是含中草药混浊的酒,醴是清澈香甜的酒。”于是,在原本以香味为主的花露水中,添加了六种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功效的中药,赋予了花露水除香味之外的祛痱止痒等功能,这也就成了改变花露水命运的方法。
就这样,1990年,有了“六神”花露水。
“冰片、薄荷脑、珍珠粉、黄柏等,一共是六味主要的药材。一方面,六在中国文化里是有所指的,六六大顺,顺就是畅;另一方面,中草药里面可以把效果明显称为‘神’,同时‘神’这个字也给人正面的印象,当时的家化就希望这款脱胎换骨的花露水能给人们带来实际的功效,能够解决一些肌肤问题。所以当时就定名为六神。”李慧良回忆说。
我们是把它定位成功能性产品的。从六神面世到1996年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提价,都是5块钱以下。一直到今天,最经典的玻璃瓶装花露水一瓶也就是10块钱左右。“六神”花露水卖得便宜,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买得起”。
虽然不再是有“花头”的奢侈品,但花露水已经成为了人们度夏时的必备品。根据上海家化的最新统计数据,“六神”花露水占据了70%的市场份额,其中52%仍是传统的玻璃瓶。
▲1905年,香港企业“广生行”首次生产了花露水,取名“双妹牌”,Logo是一对穿着时髦的姐妹花,但不为人知的是,这对姐妹花其实是一对“兄弟花”。
花露水是以花露油为主体香料的,加配酒精而制成的一种香水类产品。我们的文字实在曼妙,之于花露水更是如诗如画。据说“花露”二字取自宋代大文豪欧阳修《阮郎归南园春半踏青时》中的“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之句。听起来,花露水的名字比香水更美,仿佛古代采花露做脂粉的女子就在眼前。
清光绪年中叶,祖籍广东南海的冯福田先是在广州做化妆品小生意,后来转到香港一家洋行售卖药品。其间,有个英国药剂师教会了他一些英文与配药的知识。很快,青年冯福田洞察中国化妆品市场的前景,于是在一份花露水配方的基础上,经反复研究试制出了比较适宜东方人的花露水,并为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双妹(头也称唛头,Mark的译音,旧时进出口货物包装上的标记)。关于“双妹”的由来,民间一直流传有不同的说法。一说冯福田偶然在香港中环看见两个美丽的白衣少女,灵感所至想到了以“双妹”作为品牌。另一说法是传说在开业前的一个晚上他梦见天使,天使称只要用“双妹”当招牌生意一定兴隆。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冯福田在香港斥资买下房舍与设备,创立了广生行,成为中国本土化妆品的先驱。初期,广生行的许多原料皆从日本进口,发展受限,那时的冯福田只能靠走街串巷来推销。
大上海的市场更加广阔。光绪二十九年(1903)广生行在黄浦江畔成立了发行所,地点设在时尚繁华的南京路,未来一片光明。宣统元年(1909)的时候,冯福田与友人合资将广生行改组为有限公司。转年,广生行在南京路隆重举办减价大酬宾活动,同时,经理林炜南策划了一系列广告。
宣传“双妹”当然需要一对芳华绝代的女子,但物色理想模特并非易事,这让林炜南有些犯难。无意之中,林炜南发现了两名长相俊秀的男生,于是请来让他们男扮女装拍摄了照片,又礼聘画家关蕙农绘制了月份牌广告画,宣传推销一鸣惊人。
到了20世纪30年代,美妙的旗袍已成为上海街头最亮丽的风景线,之于广告当需紧随生活与时代。广生行终于找寻到两名青春少女来拍摄形象广告。花园里,篱笆前,姊妹二人身穿花旗袍并肩亭亭玉立,柔婉可人。关蕙农再度出手,悉心绘制了温馨至极的月份牌,也实现了广生行多年来的梦想。由此,“双妹”之美化作了经典,那温暖的画面直到今天仍备受收藏家青睐。
▲ 1910年,上海广生行在南京路475号推出“双妹”花露水和其他几种香水。
▲“明星花露水”的宣传海报之一,这瓶装载著美丽梦想与优雅芬芳的花露水席卷上海。
花露水妙用:
除了涂抹肌肤,清凉止痒以外,花露水还有不少其他作用。
◆擦席子:在擦席子的水中加入一点花露水,能让席子更加清凉,兼有杀菌功效。
◆洗头:用洗发露洗头过清后,用含有花露水的热水再洗一遍头,能够去屑止痒。
◆擦手机:花露水中含有较高浓度的酒精,能用来清洁手机屏幕。
◆洗衣服:棉及毛线织品在常规清洗后,在含有花露水的水中浸泡10分钟,能防止衣服脱色,内衣洗涤时,先在洗衣水中加入几滴花露水(一般半盆清水加4~5滴花露水即可),浸泡约15分钟,这样洗后的内衣清香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