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日,寻常烟火
昨夜躲进厨房日记,旧时最喜欢的地方,与锅碗瓢盆为伍,真切人间烟火的踏实。
小侄儿递了件棉 袍过来,细心体贴,围在腰膝间,别一番暖意。
找不到茶,不敢太大动静,烧了白开水,居然也喝得有滋有味。
被手机吵醒,已早上八点多钟,太阳的光从对面玻璃窗折进室内,整片的蓝天,不见了燕子的踪影,不过三两天光景,真的不告而别了?!
秋林里道斯专卖,不足九点已售罄,昨日已提前预订的尚好,儿子同学电话委托代买则落了空,由小弟陪着寻找其它途径,总算不负所托。
上车饺子下车面,老旧情怀,历久弥新。和面、剁菜、拌馅,未知人家的物什,可否料理得出自家的味道。直待饺子上锅,儿子频频称许声里,些微安慰,饶是担了夸张嫌疑,并不难吃确是真的。
哈尔滨火车站,记忆里每次自驾都会兜几个圈子才会豁然开朗,即使导航亦不例外,今晚又是。大包小裹地来,又小裹大包地去,同了南飞燕子的不告而别,便是成长的意义吧。当儿子负重的身影隐入人潮,头也不回,时间就此空寂,假期提前结束。
再度记起龙应台的《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彷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人啊,越是年长,越是怀旧。每回头,大把青涩时光掩映,望穿秋水。
耳边飘逸起陈升的悠扬:“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说不上悲伤,确有些空落,空落是中秋后的月色,凄清里满是坚定,照我回程一路。
10月7日,秋色益浓
杜诗《月夜忆舍弟》有“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句。
近寒露,前几日林间草丛已见得几许早霜。
趁月夜,燕子似乎真的启程了。
几日未见,早市人与物皆稀,收获者,备冬者,惟愿各得其所的好!
冰箱冷柜依旧满满,今年的?去年的?实际所需,远不及意念里的想要。几次想着倒空,迟迟只说不做。同了茶满自溢,终待一声棒喝才稍有所敛?我的冬日口福,怕只是个白日梦了,可惜了大好秋光,白白流淌!
有朋自远方来,终不得一个人的懒散,半日消磨,无可厚非?
饮食有所控制,早晚小米汤为主,辅以时蔬蒸煮。便午餐丰盛,亦草草收筷,作壁上观。一个管不住嘴的人,妄谈修养。
无意《好声音》,亦辨不出好赖,总觉得一些词一些曲一些歌被活活糟踏了,花自飘零水自流,管他谁主浮沉,无非闲愁。
此情无计,亦说不得什么想法,只于些空闲里,敲敲打打些点滴见闻。
说是点滴,一则不如时间的连绵不绝,不同于逝水的悄悄漫过。再有意义的经行皆不可复制,记忆着时亦未免跳跃、取舍甚至局部夸大抑或掩藏。除了当下,所忆所记永远残缺,是为点滴。
二则人所历者喜怒哀乐是非宠辱,非全部可记可忆者,不消夫子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便是季羡林先生“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都是一种警惕,而况事关他人面子心情,惟点滴以全之。
《孝经》所谓“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者,其难在世道,更在自持。眼前一方天地,于不同人眼里,可做天堂,可为地狱,无出于方寸者也。
若人生是一次修行,许多时候,不说,则是一种境界,无关周遭,有牵内心。
人生之可爱处,恰于点滴婉转洞见开阔,逼仄当前觉知通达,别一只眼看大千,无一不是锦绣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