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长长的走廊
走下去……
——啊,迎面是刺眼的窗子
两边是反光的墙壁
阳光,我,
我和阳光站在一起!
——啊,阳光原来是这样的强烈
暖得人凝住了脚步,
亮得人憋住了呼吸,
全宇宙的光脚在这里集聚。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存在,
只有我,靠着阳光
站了十秒钟
十秒,有时会长于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
终于,我冲下楼梯,推开门
奔走在春天的阳光里……
这是一个哲学贫困的时代。在历史需求的高级智慧尚未产生之前,人类恐怕只有从感性与直觉走向深刻,对于生命意识、宇宙意识的冥思别更为如此。《我感到了阳光》纯感觉的抒泻烘托出的是一片与生理对应的心理内涵。
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对阳光有种特殊的敏感与强烈的企盼;所以当诗人从“长长的走廊”即漫漫冗长的昏暗走下去,看到“刺眼的窗子”与“反光的墙壁“时不由得十分兴奋惊喜,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我和阳光站在一起”。霎时发霉阴暗的记忆心事顿消,感到“全宇宙的光脚在这聚集”,这是夸张的真实、艺术的真实。在一系列蓄势铺垫后,诗人用电影的定格法来了一次定向引爆。“只有我,靠着阳光/站了十秒钟/十钞有时会长于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十秒,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犹如沧海一粟、九牛一毛、权其短暂的;可诗人却把它凝固成一幅永远的风景,太阳的光、太阳的热,人的呼吸、人的脚步综合又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十秒,有时会长于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心理的作用使瞬间化为了永恒,暗喻光明印象的记忆风景已植入心灵,永不褪色“终于我冲下楼梯/推开门/奔走在春天的阳光里”,诗人投入的是有自然阳光的春天,更是有社会时代阳光的春天,从它人们不难想象到融入诗人生命中的那一段社会晴朗平和的日子。
诗人追求的是沉静、明净与自然。说《我感到了阳光》达到了这境界恐怕并不为过。返归自然的口语、原始性的意识流动、 直觉感的意象三位一体,把诗人的感觉写得单纯逼真,有着丰厚的心理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