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由胜利者写就的故事。但谁是胜利者?野蛮的勇士,疯狂的国王,和贪婪的背叛者[]。”
巴托里伯爵夫人是一位匈牙利贵族,她的美貌举世无双,聪慧亦异于常人。伯爵夫人的丈夫是一位勇猛善战的将军,率领军队在边境与土耳其人作战,因而伯爵封地上的大小事务都由巴托里夫人一手操办。善于理财的夫人为家里赢得大量的财富,殷实的家产加上雄厚的军事力量,使得巴托里家族成为匈牙利王国中最受人敬畏的望族之一。
但不久,有关城堡阴森的流言蜚语却悄然而起。有人举报说巴托里夫人的城堡附近,经常有年轻少女失踪。有人说伯爵夫人身上有一股逼人的血腥味,因为她经常以少女的鲜血沐浴,以此保有青春。如此种种,终于在1602-1604年间,在伯爵夫人的丈夫去世后,朝廷展开了调查,并在1610年将伯爵夫人告上法庭。庭上搜罗了300多人的证词,证实伯爵夫人与其仆人绑架、拐骗农女并将之残忍杀害,用其鲜血来美容的恶行。伯爵夫人的家产被查抄、分割,夫人本人被囚禁在一座高塔中,并在四年后死去。如今,巴托里夫人被记载为史上杀人最多的女性连环杀手,其“吸血女伯爵”的名号广为流传,成为众多传说中的恐怖形象之一。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影片《吸血女伯爵》(《Bathory》)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在本片中,巴托里夫人被塑造成一个独守空房、情绪敏感的贵妇。丈夫经久不归,就算回来,也只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这种被男人当做战利品的屈辱,让巴托里夫人养成一种对仆人颇为严厉的作风---这也是报复丈夫到处留情的缘故。她虽会鞭打、处罚自己的女佣,但从未干过虐杀之类的事,更没有用少女的鲜血来沐浴。在《吸血女伯爵》中,我们看到的巴托里夫人,更多的是一位孤苦无依的女人。她独自面对诸侯的觊觎,一人撑住家族的势力,她对年轻画家的迷恋,都为她最终被众人围攻、落败,染上了一点个人悲剧的色彩。
然而如此彻头彻尾的翻案,却不是这么容易的。对巴托里夫人的指控,完全是由敌对诸侯编造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面对如此多的不利证据时,就显得有些无力了。巴托里夫人死后,家人本打算将她葬在封地的城堡附近,但遭到当地居民强烈反对,不得不移回夫人老家的家族墓地安葬。从这个细节我们可以看出,要么是巴托里夫人不得民心,要么就是关于夫人残害少女、虐杀少女的恐怖故事,早已人尽皆知了...
因此在另一部电影《女伯爵》(《TheCountess》)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更接近“经典”的巴托里夫人---一个果断决绝,对青春有着近乎痴狂的追求的女伯爵。她认为用处女的鲜血来擦拭自己,便可获得少女的青春与活力。为此她不惜杀害一个又一个年少甚至年幼的女孩子,还为此发明了一个刑具,好收集珍贵的血液。影片《女伯爵》在避免血腥镜头的同时,完整重现了巴托里夫人一步步走向疯狂的过程---特别是为其勾勒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心路历程。我认为单纯从电影来讲,《女伯爵》的哀愁与细腻要完胜《吸血女伯爵》的沉闷与冗长。但对于了解巴托里夫人而言,两部影片同样具有价值。
那么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巴托里夫人到底是个悲情的女性还是变态杀人魔?坦白说,没有人知道。巴托里夫人死了很久了,她的敌人也死了很久了,她的整个时空都已经消失了,只有她曾经住过的城堡还留在那里。我们在断壁残垣之中,究竟能发现什么?那些记载着古老故事的卷宗,又有几份是真实的?
只有巴托里夫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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