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光正穿了一件新衣服,口袋少了两个,袖子却长出一截,走起路来,袖口呼扇,清风徐徐。
伟光正今天要相亲了,姑娘是河对岸寨子里的高大全。伟光正想,人如其名,想必这姑娘个头高挑,臀肥胸大,四肢健全,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很快就被自己拥有了,伟光正喜不自胜地摸了摸自己的秃头,猥琐地笑了。
去对岸的寨子要过一条河。河面不宽,河水清澈见底。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地洒在水面上,河床里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水波下争先恐后 地泛着耀眼的光芒。伟光正的爷爷就是在这条小河里淹死的,平静的河水让伟光正望而却步,对岸树丛中几声鸟叫更是让伟光正打了几个寒颤。
伟光正想,为了高大全,豁出去了,于是一咬牙,脱掉鞋子,挽起裤脚,就要过河。伟光正不愧为伟光正,他绝不能像爷爷那样鲁莽,他今天要摸着石头过河到达胜利的彼岸。伟光正弯着腰,摸着河里的鹅卵石艰难地向河对岸出发了。
水温恰到好处,脚掌踩在圆润滑腻的鹅卵石上,按摩似地舒爽。行至河中央,恰逢路过一位老婆婆,待伊明白伟光正这般滑稽可笑的模样原来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不免嗤之以鼻。伟光正感觉到手摸到一团软软东西,拿出水面,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块女人的遮羞布,于是直起身,炫耀似的向老婆婆挥舞着遮羞布。老婆婆面色羞愧加快脚步走了,伟光正高傲地低下头,继续摸着石头过河。
中午时分,伟光正终于安全地抵达对岸。伟光正将遮羞布扎在自己的秃头上,顿时面貌一新,信心百倍,心想今天就用这件东西做定情之物吧。
伟光正进入寨子,几个仆人穿戴模样的人正在路口收过路费,每个路过的主人笑盈盈地奉上一个铜板。十字路口一个树桩上歪歪斜斜地钉着五块指路牌,伟光正被四个方向五块牌子弄得晕头转向,好在寨子不大,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还不至误了相亲大事。
得知有人来相亲,高大全一早就穿戴整齐,静静等候。高大全心想人如其名,想必小伙子身材伟岸、血统光荣,为人正派,想到这么好的小伙子很快就被自己拥有了,高大全不由地春心荡漾。
伟光正一见到高大全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寨子里什么都是颠倒的,主就仆,仆就是主,高就是矮,大就是小,全就是缺,高大全原来就是矮小缺。听说有人来相亲,高大全家的院子里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见伟光正要打退堂鼓,大伙七嘴八舌地劝,都说“人不可貌相,这姑娘真善美得很呢!”。
伟光正无可奈何,取下扎在秃头上的遮羞布,作为定情之物送给高大全。高大全拿过去叠成一个头巾盘在头发上,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阵赞叹声,原来戴上遮羞布的高大全刹那间变得亭亭玉立,貌美如花。伟光正还没来得及高兴,高大全却嘤嘤地哭起来,这时候,伟光正听到大家七嘴八舌地劝高大全,都说“人不可貌相,别看他长得渺小,羞耻,邪恶,这小伙子真善美得很呢!“。
伟光正和高大全终成眷属,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夫妻俩虽然只有一块遮羞布,但轮流佩戴,合理使用,以至于每次大家看到的那一半,总是那么光彩照人,令人称羡。遮羞布成为连接他们密不可分的纽带,伟光正和高大全生生死死再也不能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