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长丰县吴山镇居民陶仁志先生,以家藏秘方卤制贡鹅,至合肥中菜市销售,食客们赞不绝口。那时,人们都知晓陶记贡鹅的鲜美,很少关心贡鹅的来由,更不了解吴山历史上曾出了个皇帝。陶先生颇有魏晋遗风,他能从鹅的动作形态上,悟到大自然美的真谛,加之信奉佛教,从1984年起,放弃杀生之念,潜心钻研书法,于1989年创作出以铁代墨、以锤替笔的铁艺书法,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联合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家”称号,作品被中南海、人民大会堂等处收藏。由此,陶仁志先生放弃了精湛的厨艺,正式步入艺术的天堂。
90年代初,吴山镇出现多家生产贡鹅的小餐厅,质量较好的要数镇南饭店。传统的吴山贡鹅制作,必须选用皖西大白鹅为原料,这种鹅生长于海拔100米左右的江淮丘陵地区,那里河流纵横,堰坝众多,肥沃的水草和野外的放生方式,使每只大白鹅羽————翼都非常亮泽,个体大(一般重达7-9千克)且肉质优良。传统贡鹅的制作过程中需配以当归、肉苁蓉、生何首乌、粉葛根、红花、潼白蒺藜、淫羊藿、白茯苓、枸杞子、蛤蚧、菟丝子、淮山药、续断、蒲黄、黄芪、参、制首乌、茺蔚子、白朮、桂心、白敛、柏子仁、芡实等30多味中草药。有经验的厨师一般傍晚才入厨,选用老汤料,测算火候,待卤汁沸时,将整只鹅洗净放入大砂锅,为防止鹅皮破裂,锅内垫以竹篾,大火烧开调微火煨至凌晨方能入透味。期间,鹅不可出灶,灶不可断火,火不可现苗。所以,好的贡鹅最好现场品尝,一旦再次预热很难品出那个贡味来。
吴山贡鹅又称一品贡鹅,出自五代,因杨行密素好此口而扬名。杨行密(852年-905年),字化源,长丰吴山人,唐末吴国创立者。生平朴素廉明,宽怀大度,每归故里,总念及幼时苦寒,必简衣节食,轻车简从,民深敬之。时有吴王少年友王潜者,精医道膳食,于华佗庙求得还少丹以为佐料①,至金牛城调制卤水②,烹饪吴山大白鹅,满城百姓遥闻卤香浓郁、经久不散。潜食之,顿觉肉质细嫩鲜美,余味悠长,顷刻间满口生津,益气爽朗,谓妻杨氏曰:“真贡品也!欲献吾王矣!”友云集,潜容纳款接,金牛城坐客常满,多有伤风痹症者痊愈。有吏报与太祖,遂召潜至吴王宫③,居于幕府,监理食膳,潜以秘制贡鹅献于王,王大悦!道:“一品味也!”“一品贡鹅”由此盛名。潜居于王府数年,惟丹方不外传。行密卒,渥嗣立,潜及事高祖,历左司郎中典选事。丧乱后,潜官失其守,甲簿湮灭,乃归于故里,悬壶济世,尝以药膳赠友。
今天的厨师们制作贡鹅很少有耐心,由于需求量大,一般采用大铁锅烧制,造成药性失散,甚至从外地购买大量的冷冻鹅充当原料,质量大不如前。要保持传统的生产工艺,必须尊重传统烹饪技法,提高厨师文化素养,克制唯利是图思想。服务人员,也要深入了解贡鹅的由来以及其制作工艺,注重饮食文化,打造贡品形象。
注:①、华佗庙:吴山涂郢附近,旧时庙里供奉药圣华佗,藏有华佗经验方。
②、金牛城:又名界楼古城,今吴山界碑附近,开皇五年(586年)立镇置仓,《寰宇记》:在(庐州)西北五十里。
③、吴王宫:《江南通志》:“无为县紫芝,杨行密行宫,后为金刚寺。”
部分章节参照《十国春秋》
2012年元月14日
严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