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住的楼与后楼之间有片草坪。每到春天冰雪融化的时刻。我和爱人常常当窗向下望。盼望着那代表 春天的绿色生长出来。尤其是小草刚刚发芽的时候,一天一个变化,就像画家一笔一笔作画一样。让你一点一点地看出春天的轮廓,让你兴奋。等到满世界都变绿的时候,那草坪那绿色,便熟视无睹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爱人临窗向下望,突然慨叹地说:“哥们你看!那花开得多漂亮,那是啥花啊!”我急忙走到窗前,向草坪望去。一下子点燃了我的目光。只见草地上开出了成片的黄的、白的花,洋洋洒洒,浓浓烈烈。形成一小片花海。让人看不够。那黄白相间,非常随意,自自然然,让人慨叹大自然的神工鬼斧。我说:“这花学名叫‘苦菜花’,我们老家老辈人管它叫苦麻子花。”
这苦麻子花是大自然中最不起眼的植物了。它的另外一个家族是一种野菜,我们叫“曲麻菜”,吃起来苦中透着清香。在我印象中“曲麻菜”光长叶,不长枝,不开花。这苦麻子长枝叶,开花。它的叶片细细的,瘦瘦的,但很结实。开花的时候,一组组的花枝呈放射状,贴着地面两三寸高,上面布满了花朵和花蕾。挖野菜的时候,我们也基本不理它们,因为如果你错挖了它,它就会流淌出白白的汁液,像乳汁,但特苦,用土话说,叫“呢(恶)苦,呢(恶)苦的。”在我印象中没有比它更苦的植物了。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起名就叫苦菜花,看了就如同尝到这“苦乳”一般。
我开始注意这苦麻子花了。我发现,它们生命力是那样的顽强。在水泥台阶的断缝处、在砖道的缝隙处,都有它们的身影。随意的一束,或几束,或白或黄的花朵,很有劲头地开着,悄无生息地点缀着人们的脚下,伴随着人们来去匆匆的脚步。
我发现,这苦麻子花有黄和白两种。一个个小花头,有拇指肚大小,黄黄的花心,层层叠叠的细小的叶片,每一朵花都像一个微缩了的向日葵,像一个个小太阳,给人以温暖,给人以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