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第一中学,做了错事道个歉真那么难吗?
2011年7月1号,是中考第一批次报志愿的第一天,根据孩子的分数和在全市的排名,我对孩子要报的学校期望值并不高。接到了几个学校招生办的电话,有一家在大庆数得着的省重点学校很希望儿子报考他们学校,而且可以签约,包进重点班。接下来我给东风中学打电话,东风也明确表态,不但绝对能录取,还能进重点班。如果我不给大庆一中打电话,也许没有我后来的烦恼。
我给一中招生办打电话,一个女老师接的电话,听到我说儿子考了614分,说可以报一中,还说校长说了,610分就可以报一中,614百分百能统招进来。说实话,这个老师说的我没太当真。于是我又给另一个一中的招生电话打,接电话的也是一个女老师,说法和前面那个老师一样,语气更坚定,被一中统招绝对没问题,而且说一中录取应该在全市3000名左右,你儿子在2894名,肯定能来。我有些动心了,人性中贪婪、虚荣的一面占了上风。这样我的选择就在东风和大庆第一中学之间了,按往年的招生名次,铁人中学是不敢报的(后来知道铁人中学投档不足,够一批线就能上)。后来了解到,儿子的许多高分同学都报了东风,他们主要是考虑到居住地的问题,我在哪儿住都行,我决定报一中,主要的心理支撑就是那两个电话,心说,一中说话能不负责任吗?后来我才知道,太能了。
7月2号下午三点,我又给一中招生办打电话,这次我又换了个号码(一中公布的号码最多)。这次是个男老师,他说录取结果出来了,最低分数621分。我当时就懵了,额头上的汗冒了出来。我质问他们,为什么误导我们,说610可以报,还那么肯定,哪怕你们别把话说的那么死,我们也不至于报一中啊。说实话,这位男老师很诚实,说,我也和学生家长说过那样的话,那都是校长在招生会上安排那么说的。 我发了13分钟的牢骚,那位老师一直在耐心地听着。后来他问我能不能接个手机,我说接吧,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处在痛苦的自责中。我怎么就这么轻信一中招生老师们的话呢?我在商场多年,见识过无数的欺诈和忽悠,在我眼里,老师这个职业还是很神圣的,特别是赫赫有名的大庆第一中学,那可是名校啊,在全国都挂号的。没想到一中的招生人员这么不负责任,根本没考虑到如果610分录不上给考生和家长造成的痛苦和麻烦。
我给儿子道歉,说相信一中老师们的鬼话都是我的错,我太幼稚了。儿子没有反对报一中,主要是相信我的判断。在儿子眼里,爸爸是老江湖了,轻易不会被骗。我和儿子说,一般骗子真骗不了你爸,但这些年我对知识分子一直存有好感,这些不是骗子的人偶尔骗你一次,你很容易中招。
我向妻子道歉。妻子曾就一中招生人数下降的问题,判断出儿子这个名次危险,不能太相信一中老师的话。我当时还打断妻子,烦她影响我的判断。我和妻子说,通过这件事,说明我在处理重大决策问题时头脑太不冷静,以后如果再有类似问题,我建议由妻子和儿子共同决定,我退居第三位。
对我报一中提出异议的还有儿子学校的仲老师。我不但没有认真听取仲老师的意见,还像逃离似得,迅速离开了仲老师的办公室。这也是我后来感到自责的原因之一。一夜无眠,悔恨、自责让我接近崩溃的边缘。孩子考出高分,却因为我轻信一中的忽悠,让孩子处于尴尬的境地。
我应该去一中讨个说法。
第二天一早,我和妻子、儿子一同来到大庆第一中学。门卫很谨慎,问我们来做啥,没有开门纳客的意思,倒像是如临大敌。估计自昨天录取结果公布后来找一中讨说法的人不在少数。我没说自己是来讨说法的,只说是来给孩子报名的。门卫谨慎地让我们登记,放我们进门。
在一中办公楼前,已经聚集了许多家长,都是和我一样受一中瞎忽悠的受害者。奇怪的是看样子他们已经不气愤了,好像得到了一中的抚慰。
我先找到一位姓潘的校长助理,他承认说过610分可以进一中尖子班,但没说是统招。我说你们学校的招生电话说百分百统招啊!潘助理说,那谁说你找谁吧。潘助理还说,今年一中的最低录取分数线和他们估计的基本一样,他们估计是620分,实际是621,只差一分。这帮缺德玩意儿,明明估计到录取分数在620分,还让610分的考生报,目的就是确保高分录取。
我又找到一中的校长,校长承认让老师们说610分能报,也承认答应进尖子班,但不承认保证统招,他所说的尖子班是自费或借读。听到这儿,一直不说话站在旁边听着的儿子笑了。这种玩文字游戏的狡辩,让儿子感到可笑。在妻子的制止下,我没有再发脾气。当初我们没有保留音像证据,让这些道貌岸然的骗子可以赖账。
离开一中,儿子不屑地说,就这种死不认错,像无赖似的人怎么能当校长呢?我制止儿子,不能这么说,他们心里肯定也内疚,只是放不下架子而已。
其实我们来讨说法只是希望得到一声道歉,我都给校长把道歉的话想好了:
尊敬的家长们,很对不起大家,我们也是招生心切,对录取分数估低了,对不起大家。
如果一中态度诚恳,是能取得像我这样的家长的谅解的。
大庆第一中学的态度让我很失望。告诫来年中考的学生家长们,一中的校长老师们的话就当放屁好了,谁信谁上当。这样的校长和老师,孩子没被录取也罢。不管你能骗来多少高分的学生,一个信口开河的校长,率领一帮信口开河的老师们,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呢?如果学他们那样一个屁俩谎的,将来可怎么好?
大庆第一中学,做了错事道个歉真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