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上曾住着一个麻子,如果不去世的话应该有九十多岁了,几十年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由于他姓张,不论大人小孩都是直呼他“张麻子”。他年轻的时候参加了革命,曾在彭雪枫的手下做过事,这一直是他对人炫耀的资本,直要有时间他都会涛涛不绝的向人们讲述他的“革命史”。原来当时彭雪枫的部队有一个做服装的小厂,他在那里给人做过衣服,虽然分工不同,我想这也应该算是他的光荣历史吧?
“张麻子“脸麻的确实利害,和他关系不错的人经常用“雨打抛沙地,鸡叨西瓜皮,翻看石榴皮,钉鞋踩稀泥”:这句诗来形容他脸麻的程度。每当人们在他面前唱这首歌的时候他只会是笑骂,从没见他生过气,也没有因为别人喊他的绰号而翻过脸,这条街上的大人小孩都喜欢和他打逗。
张麻子一直在县里的被服厂工作,由于效益不好收入也不高,退休后单位基本上属于停产状态,能拿到的生活费很少,他的老伴是家庭主妇,没有收入,前几年还可以给人做点衣服作为家用的贴补,由于年龄越来越大眼睛看不清楚,找他做衣服的人也越来越少,他的几个孩子也是“自顾不瑕”老俩口只靠那一点少的可怜的钱度日。
张麻子非常贪杯,每天基本上是“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醉了就骂人,县里的历任书记县长都是他经常骂的对象,凡是他看不惯的都要骂,只要哪天高兴了,就会以老革命自居骂上大街,这些官们基本上是见了他就躲。有一次因为他的孙子上学的事没有解决,他把校长骂的狗血喷头,校长实在受不了时把学生集合起来挑着横幅上大街上游行,那场面弄的是真大,并有人领着喊口号,“打倒张麻子,张麻子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结果也没有怎么着他,最后还是不得不给他办好了这件事。
张麻子很讲理,99年我盖了一千多平米的房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每当有人说我的闲话时他都会公开站出来和他们理论,他说“人家盖了这么多的房子是凭技术挣的,不是靠贪污弄来的,有本事自己也去挣钱”。
张麻子的性格非常不好,给常打他的老伴,而且打的时候任何人也拉不开,最严重的一次竟然打断了她的胳膊,我曾利用给她治疗的机会多次给张麻子讲道理,告诉他这么大一把年纪不应该再有这么大的火气,如果老伴真的残废了谁能照顾他,他也确实有所收敛。后来老伴真的得了“肺癌”时他却比谁都会心疼她,“端吃端喝,端屎端尿”,伺候的非常功夫。老伴因肺癌转移而引起腿部骨折瘫痪在床,疼的无法忍受,几乎是整天整夜的哭叫,他每天都要找我几次去给她看病。
没过多久他的老伴去世了,把老伴送下地后性格开朗的他一下子变蔫了,从那时候起他再也不骂人,再也不和别人说笑,再也不喝醉了,往哪里只要一坐就是半天,不再说一句话,“象没有了魂似的”,不到一年,非常健康的他也就到极乐世界找他的老伴去了。。。。。
张麻子虽然死了好多年了,但我和妻子在每晚的散步时却会给常的提到他,他的一举一动不但会经常会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也会常常引起我的思考:“千年修的同船渡,万年修的共枕眠“,人生在世能结合为夫妻要有多少年的修行哟?为什么现实生活中有很多 人不懂得去珍惜夫妻之间的感情?为什么有的人会经常打骂自己的妻子?为什么有很多人会为了一时的欢快而要舍弃辛辛苦苦组成的家又要不顾一切的和同甘共苦共苦的妻子分道扬镳呢?
笔者不才也没有素质,但我可以拍着良心说:我和妻子从认识到今天已三十多年了,在这三十多年中我绝没有骂过她一次,更没动过她一根指头。每当想到从早忙到晚的妻子时我总有一种“感激之情”。是她帮我组成了这个家,是她给我生了三个可爱懂事的又争气的孩子,今天我的成功实在是有她一大半的功劳呀?有一首歌中唱到,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但我想的是在我的这个家中所有的一切成绩有百分之八十应该是属于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