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有个宰相叫张先,八十岁娶了个十八的老婆,婚后苏东坡淫笑着跑去问感觉咋样,老头就作了首诗说:“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华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东坡听了想丫的不愧是当大官的,回答问题把关键部分都省略掉了还那么有嚼头,你不说那我就帮你说,于是他也作了首诗,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看看这描写,露骨吧?含蓄吧?
还有,说清朝时候的江南有一个乡绅,娶了一妻一妾,每天和妻妾二人在内室双飞,外屋里睡着个丫鬟。有一天晚上乡绅不知道发什么骚,非要两个老婆一人作一句诗。其妻作头句曰:“两船只有一蒿撑。”妾接着作第二句:“一船不撑便相争。”这时独守空房的丫鬟听见里面欢声笑语,想来寂寞难耐,于是叹了一声气。乡绅听见了用第三句问道:“丫鬟长叹为何事?”丫鬟一听屋里主人发问,而且还问得那么文绉绉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猛想起白天听主人吟过的一句诗,便就口说道:“野渡无人舟自横!”看看这描写,露骨吧?含蓄吧?
再说,忘了哪朝哪代有个才女出嫁,新郎是个闷骚,入了洞房以后不宽衣不解带劈头让新娘先作首诗,不然不给上床。才女面带微笑心里的马景涛咆哮:尼玛出版社混出来的啊?约稿等明天早上再约你会死啊?老娘是来造人的还是来参加新概念大赛的啊?但最终,为了满足丈夫附庸风雅的心理,她还是极不情愿地含媪敷衍了一首:“急忙哪得有诗来?暂把唐诗借两排;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看看这描写,露骨吧?含蓄吧?
最牛叉的还是《战国策》里的秦昭襄王他妈宣太后,尚靳用唇亡齿寒的比喻劝她发兵救救韩国,老寡妇不知道是看尚靳太帅想挑逗他,还是想找个妙喻和尚靳的“唇亡齿寒”PK一下,不曰天不曰地不曰祖宗家法不曰国家战略,曰起了日,说得尚靳那个脸红心跳兔子裆里跑。老女人是这么说的:“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妄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扳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看看这描写,露骨吧?含蓄吧?
最后说个有趣的学术问题。这个问题我是看李敖的书上说的,李敖又说是听郭沫若说的,那就不管谁说的吧。《诗经》的《郑风》里有一首诗叫《蹇裳》,全诗的每一节结尾一句都是“狂童之狂也且”六个字。近代以来的通俗解释是唱歌的女孩骂被唱的男孩:“狂小子狂什么啊?”但是这样翻译的话,那个“且”字显然就没有解释出来,于是砖家们一口咬 定“且”是个无实意的虚词。但是后来质疑声就出现了,质疑的原因是大家觉得不是每个诗人都像陶渊明的“归去来兮”玩得那么纠结,也就是说虚词就像卫生巾一样一般用上一个就足够了,“也”字后面再加个“且”字实在是狗尾续貂闲得蛋疼。因此大家开始怀疑“且”字在诗里是一个有意义的字,也就是说“狂童之狂也且。”其实是“狂童之狂也,且!”于是人们便七手八脚地在古汉语字典里找“且”的解释,结果发现仓颉大爷造“且”字的时候是拿自己的生殖器当模型造出来的,所以“且”的意思就是男性的生殖器。就这样,崭新的解释出现了,“狂童之狂也,且!”的正解是萝莉骂正太:“尼玛牛B什么啊?鸡巴!”但是,除了朱熹那个又酸又硬又道貌岸然又傻逼呵呵的老古董认为这首诗是“郑卫之为淫声”外,古今大众还是觉得这充其量就是一首男孩女孩打情骂俏的情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由此可见,有文化的古人对男女问题的认识和处理以及对开放与含蓄的拿捏都是很超前很淡定的,而在和谐下的天朝@#¥%……&*
(以下省略一万字)——露骨吧?含蓄吧?
贝克街的房客
2011年6月13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