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因着备《怀念母亲》一课之需,写了一篇《走近国学大师季羡林》。随着对文本的研读越来越深入,更加上研读过程的“左顾右盼”、“四面出击”,尤其是薛中锐和“冬日阳光”声情并茂的配乐朗读的推波助澜,我的情感的闸门开了:母亲,母亲,“做真实的自己”的季羡林先生用一支笔,如泣如诉地向我们展示他那丰盈的心灵世界,我的心灵被震撼了!“毫无荒唐言,半把辛酸泪。作者并不痴,人解其中味。”“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品读着《怀念母亲》的每一个文字,我在细细地感受“其中味”,其中情:
在字里行间,我读到了季羡林先生的“终天之恨”。“我痛哭了几天,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我真想随母亲于地下。我的愿望没能实现,从此我就成了没有母亲的孤儿。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是灵魂不全的人。我怀着不全的灵魂,抱终天之恨。一想到母亲,就泪流不止,数十年如一日。”季羡林先生失去母亲之“痛”之“苦”之“悔”之“恨”真真切切跃动在每一个文字符号上方。先生痛不欲生,满脸满心都是悔恨和愧疚:我为什么要离开母亲呢?早知道母亲有一天会离去,我为什么不常常回家多陪伴她几天呢?没有了母亲,我的灵魂如何才能安宁?先生在捶胸顿足,在痛哭流涕。
季羡林先生这“终天之恨”还体现在文中许多词句上:伴随了他,如“后来我到德国留学,住在一座叫哥廷根的孤寂的小城,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频来入梦。”“看到她的神情,我想起自己长眠于故乡地下的母亲,真想哭!”“夜里梦到母亲,我哭着醒来。醒来再想捉住这梦的时候,梦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天啊!连一个清清楚楚的梦都不给我吗?我怅望灰天,在泪光里,幻出母亲的面影。”读着这些文字,我的心灵在颤动。透过文字,我更感受着季先生心灵的颤动:梦里,母亲向他走来了,可是面容却不清晰,只在母亲待过几天的他无论怎样也记不起母亲的面容了,母亲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面影。母亲静静的躺在坟墓里,她的在天之灵一定在凄凉地呼唤着儿子:“儿呀,母亲多么想你!你六岁就离开了母亲,你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母亲只能在九泉之下为你祝福,为你祈祷了!”幻映着母亲朦胧的面影,季羡林先生心中该有多少悔恨与悲伤:苍天啊!你为何不给我一个真真切切的母亲的音容笑貌呢?这终天之恨呀,何时才能了却?
身处异国他乡,季羡林先生魂牵梦萦的仅仅是生身母亲吗?不,还有祖国母亲。“我想到故乡,故乡的老朋友,心里有点酸酸的,有点凄凉。然而这凄凉并不同普通的凄凉一样,是甜蜜的,浓浓的,有说不出的味道,浓浓地糊在心头。”这里的“糊”可以说是这句话甚至全文的文眼:作者对生身母亲,对祖国母亲的怀念、敬意和爱慕都是那么浓,并且是“浓浓地糊在心头”。正因为如此才有下文的“我现在还真是想家,想故国,想故国的朋友。我有时想得简直不能忍耐。”“一想到生身母亲和祖国母亲,我就心潮腾涌,留在国外的念头连影儿都没有。”
《怀念母亲》一文,真可谓字字润情,句句含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