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大雨说来就来,比湖南的干脆,我倒是偏爱这种干脆。
大雨让我心情大好,只是苦于没处覌雨,站在二楼的窗口踟蹰了好久。雨声刚好,压过了对面人家的奥运直播。
想吃棒棒糖也是一时兴起,好久没有碰过徐福记了,有了想去商店的冲动。
向来不爱打伞,我便就近跑到旁边公寓的小卖部,虽然能够依稀淋到几点,但是也无大碍。
看到小卖部的大肚女人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店里面的男主人不在,我受不了别人对我太热情。
估摸着大肚婆离临产的日子也不久了,这家小卖部打的应该都是亲情牌,不论是男主人还是店小妹都是热热情情,只差帮你嘘寒问暖的份儿。大肚婆也不例外。
我别别扭扭地问到有没有徐福记的棒棒糖,大肚婆面露遗憾地说:“不好意思,卖完了。”我心里一紧,离开。瞟一眼柜台的时候,小卖部的男主人看着我温柔的一笑。我彻底崩溃,决定回家拿伞。
举着伞渗着水游到十米开外的生活超市,一眼看到几个阿尔卑斯,阿尔卑斯的味道太过敦厚踏实,吃上去完全没有徐福记那般青春洋溢。向来,我都比较排斥阿尔卑斯。我只得折回,去离小卖部不远的便利店。
看到徐福记羞涩地躺在塑料瓶中,我挑挑拣拣弄了十个,我是算好钱去的,十个刚好五块钱。
一天也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就着十个棒棒糖过去了,其实看到棒棒糖有点想念从前的日子,高中的时候拿着棒棒糖上课吃,害怕被老师看见就把棒棒糖的棒棒用小刀割掉,只剩下糖还有1/5的棒棒糖留在口中。男生也是一样,刚开始我觉得这种方法很猥琐,后来竟也不自觉地学起了他们的样子。只是我比他们幸运,每次老师叫回答问题时,男生总是用一瞬间抹嘴的功夫将口中的棒棒糖转到手中,捏着1/5的棒子,支支吾吾地回答。等老师将矛头转向另一个同学的时候,男生总会又不动声色的将棒棒糖藏入口中。今天看来当时的表情仅可以用那么一个干脆利落,掷地有声的词来形容, 那便是“贱”。我唯一比他们幸运的地方在于,老师根本就没正眼瞧过我,而我,已经习惯。
高二的时候有个女孩子经常吃棒棒糖,她是我们班第一名。却跟我玩得很好,我在他面前虚伪做作成一个知心姐姐,把她的烦恼郁闷一一给她解答。我不是什么好学生,羡慕不上那些尖子生,但是我绝对是一个知心的朋友,在她心中我应该就是那种宠辱不惊坐看庭前花开花落花开花落的女子。而她总是会有所顾忌,碍于自己是第一名的位置。她做数学题的时候总会嘴巴里面放着棒棒糖,上课的时候不像男生那样猥琐的吃法,她吃得光明正大。因为老师喜欢她,从不肯骂她。这点我倒是不羡慕她,因为老师喜欢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就像热情的店家喜欢顾客,总会无形地给被喜欢者太多压力。
大学的时候,脑子没有中学时好使,在写东西的时候,总要用食物去填充嘴巴。于是我选择了徐福记,一大把放在床头。晚上睡觉的时候摸到,屋子里面黑眼睛也不用睁,将棒棒糖去纸,直接塞进嘴巴里,接着睡。第二天枕头上面便是一层黏糊糊,不敢向室友汇报晚上的战绩,在她们眼中我已经足够邋遢。把枕套剥落,放到桶子里面浸泡,一样做得干净利索。
我一直不知道徐福记为什么这样取名,在念高中的时候,历史老师告诉我们有个叫徐福的人曾经东渡日本,我还是不能理解徐福东渡日本为什么会有一种棒棒糖叫徐福记,只是觉得因为徐福东渡日本让我开始觉得徐福记有了那么一些更高层次的价值。
虽然好久没有吃徐福记,但是今天,它的口感依然好。不知道生活是不是一如曾经在记忆中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