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红飞蛾(第三部)金三角畸恋》今年3月由天马出版有限公司出版了。书中叙述了1975年5月至1980年1月间王山在缅共的生活、战斗经历。
生活经历方面:王山受缅共派遣在昆明军校学习期间移情别恋,与军花玛娜产生恋情,回缅后因种种利害原因,两人被迫分手。王山原已订婚的罂粟女寡妇阿春因王山未告知去中国学习,一年多无音信而与他人结婚。阿春养女阿香原喜欢王山,现到泰国行商,阿春要王山以后娶阿香为妻。后来王山巧遇阿香,两人续上一段短暂姻缘,在王山执行护送特货(毒品)任务中(阿香夹带私货相随),阿香失踪。王山最后与缅共女兵米琪结婚。
在这期间王山经历了多次战斗,其中两次战斗规模宏大:
1975年10月缅共在印度支那三国取得抗美战争胜利的鼓舞下,决定实施7510计划,由5旅西渡萨尔温江,深入敌后,准备在缅甸中部腹地开辟新的根据地。时任5旅作战参谋的王山随5旅前指行动。部队一过江即陷入缅政府军的重重包围之中,5旅前指进行了一系列无根据地、无后方作战,终因缅政府军势大,加上军区司令部侦察参谋巫立宪叛变投敌,部队作战计划被敌洞悉,尤其由于军中监军——东北军区参谋长吴剑对前指的掣肘,于1976年初败回江东根据地。这次战斗有“千里跃进大别山”的艰苦,惜乎无“千里跃进大别山”的效果。书中叙述的吴剑所作所为,与中共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曾洪易、乐少华如出一辙,还好5旅未像红十军团一样全军覆没。5旅另一部4045营在云南保山知青李自如的率领下,艰苦卓绝,开创了掸邦高原根据地,于1977年被设为中部军区。
1979年11月23日,缅甸政府趁缅共中央召开全会之际实施“敏仰翁计划”,向缅共中央所在地东北军区发动全面进攻,预定11月30日打到缅共中央驻地邦桑。时任685旅042营政委,已在办理回国探亲的王山临危受命,奉命增援巨轮的6858部队。王山率部坚守班马山高地,在飞机、重炮的攻击下苦守撑持42天,完成任务后于1980年1月4日撤退。班马高高地战斗堪称缅共的“上甘岭战役”。
书中也稍稍涉及缅共地方政府土改政策的偏差,因作者不在地方工作,可能知之不详,故叙述不够详细。这方面李必雨著《亡命异邦——缅共游击队十年亲历记》叙述更详细些,对缅共高层的描写,则杨美红著《中国知青在缅共》更详细些。书中还述及缅共“以毒养军”的情况,王山还负责担负过一次护送特货(毒品)任务。关于“以毒养军”,原缅共邦桑贸易组成员张文静说:“实际上缅共的所谓‘以毒养军’并没有形成多大规模和实际效果,大都基本上是军民毒枭私下在做,一小撮腐败分子把黑财发了,黑皮皮却让缅共整体背上。” 作者认为:这主要怪缅共中央领导老迈昏庸,整治党风军纪不力,养军无方,放纵蛀虫而致缅共集体蒙辱,而最冤枉的是广大忠勇正直的贫苦官兵,特别是那大批英年早逝的革命烈士,他们从来就没沾过一点所谓“以毒养军”的好处。(P384)书中对后方官兵意志消沉,赌博成风的现象做了详细的描写。
书中借几个知青牢骚之口说出缅共失败原因:“缅甸革命与邻国革命迥然不同,最根本的差别在于缅共的影响力仅限于偏僻落后的中缅边境地区,而在幅员辽阔、富庶小康的中、下缅甸则几乎没有适合缅共存在的土壤。……纯缅甸种的‘德钦党’人在过去30年都没宣传发动起来的佛国民众,难道靠我几个外来打工仔就能搅动一塘死水?一支浑身外军装备满口汉话的陌生队伍,在缅人眼中明显带有入侵性质和殖民色彩”,“深入敌后开辟新区的队伍里竟然没有一个会讲缅话的,而后方机关、地方县委养着一大帮精通缅甸各族语言、口若悬河的马列主义者,但为之献身的仁人志士却影子都不见。”(P198)的确,缅共除高层中央领导人是缅族外,缅共人民军成份大部是由佤族、果敢族、景颇族等缅甸少数民族和部分中国知青构成的。
本书对了解缅共历史很有帮助,期待《红飞蛾(第四部)国际悲歌》早日出版。
另,书前台湾曾焰女士的题为《做善良仁慈有良心道德的中国人》的文章,整篇都是我年青时从收音机收听“敌台”听厌了的陈词滥调,令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