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城市兄弟 兄弟装饰城市样板间

我和我的城市兄弟

蓟荣孝

记得刘亮程那一声幽怨而意味深长的“牛哞”,从第一眼看见文字里蹿出的这串音符,便深深地留植在心上。我一样成为被村庄里的每一只牛所识,却不为城市所识的活物。

每当日出,城市蒸腾而起的喧嚣气息中,我在一些动词的修饰下穿戴整齐,从一幢幢水泥丛林深处的树洞中爬出,辗转在马路、街区、车流之间。一如外出觅食的河狸,我谨慎而敏捷地抵达能够分泌衣、食、住、行所需养分的地点。这一路上的风景,也许只剩下认识我的那只瞪着迷离眼神的牛!

那一堆堆砌在楼宇基部石阶上的石,目送着我顶着一袭启明星亮起的曙色,揉着忪惺的眼出洞去;又看见我披执着满脸的疲惫与笑意盈盈的弯月一起进洞的疲倦身躯。那一粒粒的沙,虽然被水泥、颜料已涂抹得辨不清本来面目,但还是清楚地记得在老家的河湾那匆匆一瞥而过的少年幽怨的目光,记得拔节般渐次长高长粗的腰身。那一株株老态龙钟的大树,也不知道啥时候搭乘着舟车离开了熟悉的田间地头,来到陌生的城市绿地里——她的样子也变了,粗壮的臂膀被剃去了,如光头的老尼。她也是认得我的,可此时她的“晚景”却如此不堪入目:身体上挂着点滴,各色的药液通过一支支粗大的针头,注进血脉的深处。只是我弄不明白这是一种新法的救治,还是对命运的另一种交待。

原来认得我熟悉脚印的小路,此刻也被“开肠破肚”,把内脏裸呈给天空,肚腹里装满穿越而过的各种城市赖以生存的管子——给水的管子、污水管子、电线管子、电缆管子……在晨曦第一抹的晨辉中,那种病痛的容颜,和难以忍受苦楚折磨得呲着牙的神态,久久让我难以忘怀!在夕阳最后一抹光线走失的时候,那遥遥地传来痛惜的声音,又有谁能够听得见,以至于彻底难眠的神经在床板上叹息。这些声响让我不可救药地患上一种名叫失眠的顽疾。

我一致地认同生物学教授给予我的知识,认为一切有生命的活物才会有这样自然地感知和怜惜。可是,我分明地觉得我依赖的城市,也是拥有这般生命的痛楚。

城市是一棵疯长的树,把命运交付给肆意地向上、向下、向四周扩展,而我却如一只返祖的猴子般出没在树枝间、树上、树下……一棵树的痛苦就这样被历史的白昼与暗夜穿越。一些残存的历史知识里,城市也经历着诞生的阵痛,长大的迷茫,乃至于最终在新鲜的太阳爬上地平线时,悄然地在静寂与无奈中消失,甚至没有留给我一付背影。

……

沙石被搬运,对于城市来说是在井然有序地构筑钢筋铁骨的骨架;对于风来说,在制造更为广阔的不毛之地。而我和我之前诞生的历史,就在沙石的被搬运中出没其间。楼兰,只是历史匆匆惊艳的一瞥,却成为沙石永恒的记忆和垫付。那么,腾格里的沙呢?又曾是为哪些城市的购置支付的货币?

提前到来的,有些与人类的预测不准时的沙尘天气,将大半个西北包裹住,流淌仄逼人气息的口涎亲吻着一切。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而我身边的城市兄弟依旧忙碌着自己的忙碌。或者,他们像可可西里健步如飞的藏羚羊,前肢、后肢间备有应付一切缺氧环境的气囊,或者,我的城市兄弟已经拥有了这些与生俱来的功能,他们不怕的。

这算不上是一种锐利,却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农村,我的故乡,她的地理属性越来越多地出现坐标的迁变和不安分,那些为我的城市兄弟供氧、供果、供蔬的叶片一点点被蚕食。我栖居的物理居所,正在城市气息簇拥中氧化分解,那么我精神的龛址又将安筑在哪儿?我不得不奔走寻找人类相同需求的栖地之路上……

在精神流浪的过程中,我在城市水流的暗色液体里狂飙。或者,这便是人生断点的开始,在痛苦中隐蔽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的时刻,是谁制造出的城市,如此严重地侵蚀包被这么厚重的灵魂,让人如此难以置信!

城市的前世是农业文化里流浪的一只狗,卧在麦秸上,品着秋熟的月光,她啮咬着从历史的腔隙里扔出的一根骨头。如果总是用一只眼来表达城市的逻辑,我缺乏认知的角度与超越的高度。尤其在城市化日趋成为一种追逐目标时,反作用于内心日趋脆弱的精神茅屋,农村,或者故乡究竟对于我和我们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城市的激情和冲动也许会更适合现代人的选择,然而,遭遇被强加在一如浪花冲击海岸的无奈何重复时,我又会收获怎样的体验。

感谢故乡奶妈那枚硕大的乳房哺育了城市兄弟饥肠辘辘的胃口。待到渐次衰减的营养无法喂养之际,走远了的禾麦、石头、大树和灵魂找寻栖身之处的路上,我干涸的喉咙、焦灼的神经将拿什么熨抚、润泽……

城市的阳台上,看不出流星雨的绮丽和曼妙,也种不出生长天籁的植被。在直插云霄的楼宇的任一扇窗口中,再也营造不出“手可扪星辰”般生长出童话的翅膀。我日益萎顿的想象力被无谓的追求踩碎,无法拼接。

城市兄弟的沙滩上簇拥着一个个波次的海浪,有些时候一个径直横冲过来的浪花将你拍入水中,不由分说地让你体会一种窒息。一种生命的纠结,时刻提醒我:务必必须保持不被浪席卷吞没的姿势;你可以被拥入其间,但不能被溶解。我需要在失去自己的时候找回自己,而这一点要回归到城市的襁褓期。隐居和隐士的出现,就是精神重返故土的最好例证。浪花拖着你拽向海谷,我已经被拖得太远。所有终极的体验往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在人类社会进化过程分泌出的荷尔蒙催助下,让我忘却曾经的那些值得炫耀的捕捉:悠悠的南山仅矗立在美好而恬静的田园记忆中;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与壮美画图只挂在囚禁时光的古诗词所押的韵脚中;月涌大江流的波浪早已失却浪漫和豪迈……

我和我的城市兄弟 兄弟装饰城市样板间

自己的固执秉性和坚硬的质地,让我忘却田园耕壤酥软情节。没有重复和复制,时光就毫不留情地把我抛上岸,一如搁浅在沙滩上的一尾鱼,只能眼望水色的蔚蓝。没有词汇能够形容这种浸透到骨腔中的感触,如空气如语言无法驶出丰沛的阳光……坚守与回归,从来就是一棵树的两极,树之冠努力撑开天空,庞大根系竭尽全力钻研土壤内部的奥秘。

我的城市兄弟有太多的无机物需要化合,也就缺少回心转意的诚意,也就缺乏与诸神共享快乐的农村那般雍容的坦率。我只能祈求在心灵的道场上救赎尚未曾远行的放逐。直到轻纱般的薄雾中,一轮磅礴而出的红日跃出地平线,我的心从此刻开始温暖。

我的城市兄弟的面目越来越骨干分明,孑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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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影评楼主原帖——————————————————————————————————————来自caoshenzhi1我的唐朝兄弟的评论  看了部好电影,俺也忍不住发表些个人看法.  大家看了电影,都很讨厌里正,认为里正是害死两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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