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疗法普及之时,乃民富国强之日
强迫性思维与治疗
为什么天才的学生一旦心陷困境,就会出现强迫性思维而不能自律呢?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现行的教育培养了他们不良的思维习惯,拒绝接受任何干扰自己思维的东西。
(一)强迫性思维
小季,求医于我时正是他上完大学二年级,被强迫性思维混乱所困扰,苦苦思索,但却越陷越深。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他在高考填志愿时,就在学生物还是学医之间犹豫不决。后来,他父亲的一个同事对他说学医又脏又辛苦,而且是服侍他人的工作,使他对学医有了某种恐惧。于是,他在第一志愿中填报了某某大学的生物学专业。而当时他最想上的是北大和科大的生物系,因为那里的教学质量高,出国深造的机会多,但由于信心不足,不得已才填了个某某大学。最后高考分下来,考了644分,过了北大、科大的录取线,虽然上了某某大学,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进大学以后,小季心怀不满,想把失落的东西再捞回来,他发誓好好学习英语,早日通过四、六级英语考试,以便早日通过托福考试。在入学英语分级考试中,他考了全系新生第一名的高分,谁知上他们的英语老师却是一个口语极差的老师。他曾指出她读音的错误,并对她的教学提了些建议,谁知老师心中不悦,竟在全班同学面前讲了他许多坏话,无疑影响到了他的英语学习,听到那些在中学时和他英语差不多的同学,他们大多都上了清华、北大,而且早早地过了四级英语考试,他心里非常着急,内心也很不平衡,他感到自己的英语学习计划全乱了。
在这所大学里,一种急切和不安一直伴随着他。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前途,却又不知以后具体干什么。在现实中,他不得不放慢自己的步伐,却又发现自己越来越赶不上他中学的同学,比不上他过去的自我,担心以后的前途,急切和不安感更加强烈。在学校里,他不大看得起别人,事事都想胜人一筹,与同学的关系也就比较紧张。上大学一年级时,小季认为奖学金证书可能对以后的前途有用,于是他拼命参加社会活动,竞选当了班长,努力学习,为了得到奖学金加分,有时不顾一切。甲等奖学金是得到了,人却很累,与班上同学的关系也不好。到了大学二年级,班长也辞掉不干了,只想把学习搞好。可是不当干部,马上就有了一种失落感,觉得辜负了自己和他人。加之室友喜欢晚上熬夜看书,影响他的睡眠,他便常常回家,但家里父母又常吵架,他常常作为父母的调解人和母亲的“心理医生”、“按摩师”,家里又有电视的诱惑,学习效率也不高,内心很着急。
考试前,小季因为把考试成绩看得很重,常常坐立不安。考试成绩要求高,考试前的复习计划总是按照学习效率最高的时间来作安排,排得满满的,不能有一点错。发现同学有好的学习资料,无论看不看得完,也不论要花多少钱,多少时间来复印,他都要弄到手。总是担心自己的复习方法是否合理,计划是否好;总是担心老师的答疑会透出什么题,每天都在学校和家里之间来回奔波,大量时间不是花在学习上,而是花在处理外部事物和无用的担心上。考试前一分钟还在看书,觉也睡不好,前面的考试错了一点都很悔恨,拿错了支笔就不想写字;考试时发挥不出来,有些题会做也出了错……结果,大二的成绩大幅度降下来了,在班上只是中等偏上。
在挫折面前,小季心理上发生了冲突:是学生物好,还是学医好?他感到无所适从。我问他:“你不是在学生物吗?现实就是这么选择的呀。难道你想到学医好,就能转到医科大学去么?”小季说:“我爸爸有位要好同学现在在医科大学当副校长。他曾经对我说,如果我想学医的话,他可以帮我转过去。”我又问:“他是什么时候对你说这话的?”小季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
由于小季对自己学习的环境感到不满意,从而也就激起了对所在系的师资和所在学校的管理感到愤怒,也就动摇了他学生物目的,加之他又有如果想学医的话可转到医科大学去的条件,便导致了他心理上的冲突。从放暑假开始,他每天都在想,是学生物好呢,还是学医好呢,是继续留在某某大学,还是去医科大学?如果继续留下,从大学的学习情况来看,自己对生物中的化学部分确实没有兴趣,而生物化学又是生物中最有前景的方向,继续学生物,前景会如何呢?如果还是像现在兴趣索然,还不如早做了断。加之生物门类广泛,现在自己很害怕选择,不如学医一条路走下去省便。如果学医,又脏又累,成天跟病人打交道,我又能有兴趣么?想到要解剖尸体,小季有点不寒而栗,他听说学医就是一把刀,学外科比学内科有意思,有前途,学脑外科,一个活人,切开别人的脑壳,我的天啦,多么可怕呀!还是留下来的好。但他又听说生物系今年分配不好,自己对学好生物的信心缺乏,学习习惯也破坏了,对往后科研的长期性、单调性缺少信心和忍耐,还不如早早从头再来。学医吧,不学外科学内科,当个内科医生有前途么,像现在某些医生,听起来是名牌大学毕业,连个头疼脑热也看不好。感冒发热,吃药不吃药,反正一个星期,听人说,在美国得了感冒,干脆不看医生,多喝开水就是了。学医的前途又在哪里呢?诸如此类问题,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个月,还是没有结果。算了吧,不再想了,想也没有。可还停不来,一睁开眼就想,而且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想,头也想疼了,腰也想疼了,想的精疲力竭,还越想越急切,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没了主意,越想越没了信心……小季确实厌恶再想下去了,因为他一想起这些,就头疼得不得了,可他感到自己的意志已经瘫痪了,连选择不想他都做不到,他真担心这样想下去会发疯的,可又不能控制自己不想。他去学校心理咨询中心找心理医生帮忙,心理医生给了他一本书,要他采用森田疗法,顺其自然,每天要想就让它去想,不要想制止它,不要害怕。结果一点用也没有,以前还觉得害怕,经那心理医生一点破,反倒多了一份恐惧,越发地想的厉害了,每天连起床、穿衣吃饭这样的日常生活琐事,也变得难以选择了,起床穿衣都要花上一个小时。直到此时,小季下定决心亲自来找我。
我听完小季关于自己病情的讲述,又问了一些情况,再给他诊脉观舌,见其脉细弦数,唇红,舌质红,舌边尖起红刺,舌苔黄腻,舌中心沟裂,断其肝郁化火,以致肝盛胆虚,故而妄思不断,如若用药,三剂即可使其心静神定,但我还是放弃了用中药的打算。目的是想让他能得到心理上的锻炼。因为小季之所以出现强迫性思维是由于心理冲突所致,而小季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我对小季说,你回去告诉你的父母,是留在某某大学还是转入医科大学,叫他们早作了断,能转就转,不能转就只有留下来,别无选择,没有什么好想的,一旦留下来,你就心安了。小季不放心,问:“如果还是想个不停怎么办?”我说:“没有什么如果,你按我的方法去做吧!”小季又说:“杨教授,我看过你写的《性•智慧与潇洒》,我知道我的症状与机体的状况有关,您能否给我开个方子,我想这或许更有效,我实在不想再想下去了,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说:“你把我说的告诉你父母,先按照我说的去做,一个星期后,你再来找我,如果那时还需要的话,我再给你开方。”
小季走了。一个星期后,他带着他妈妈来找我。我看他春风满面,知道问题已经解决了。小季告诉我,他回去以后,把我说的话转告给了他的父母,第二天他父亲在医科大学当领导的同学来到他们家,明确告诉他,大学三年级是不能转校的。小季得知这信息后,一下子静了下来。小季要我给他再把把脉,我看他脉象舌象完全————恢复正常。小季要求我给他开方。我说:“你的机体已经调和了,就不用着吃药了。”
(二)强迫性思维的治疗
强迫性思维的治疗并不难,关键在辨证施治,对不同的患者采用不同的方法。
强迫性思维对天才的学生确实是一次可怕的体验。很少有学生能坦然面对这种体验的,一旦经历会恐慌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担心会不会因此而走向崩溃。
心理医生在治疗强迫性思维时不能只注重治标,使患者不再强迫思维;而要注重治本,让患者在经历可怕的体验中学会善于思维的技能。
学校教育的目的是逻辑思考的日益精微,这种教育培养出来的那些比较优秀的学生,养成了毫无错误的学者式思维习惯,他们往往相信自己的思维所生成的任何观点都是正确的,他们的自信就是建筑在他们自以为优于他人的思维的基点上。另一方面,学校教育强调掌握概念和知识的唯一正确性,无形中夸大了思维的作用。这种教育的结果,使学生相信生存问题的最终答案可以用思维来得出,一旦遇上思维的困惑,也误以能以思维来解决,凡事都想想清楚,结果是越陷越深,事实上,生命的最终答案不能由任何知性公式来提供的。
对于精神生活而言,知性的概念是没有用的,知和行不能一致的知识只是一种虚幻。知识在处理一般的生活事务时有用,但对于精神生活而言,则起不了大作用。你可以用知识处理生活、市场和管理方面的问题,但却很难用知识来使你快乐、欢喜和看透生命之道。对精神生活而言,我们需要的是智慧,是从悟中所发出的即知即行的能力。
被教育污染扭曲的天才学生要重新获得这种即知即行的能力必须学会一种选择,而这种选择不是依靠他的大脑去思维,而是要以他的整个人,包括他的手、脚以及他的整个身体去获得这种选择,什么是有用的思维,什么是无用的思维或有害的思维,并能放下无用的思维或有害的思维,而选择有用的思维。这就是智慧,是由悟中获得的智慧。心理医生的作用,就是通过引导患者放弃强迫性的思维而获得这种选择的能力。
患者之所以放不下强迫性的思维,这其中的原因有心理上的,也有生理上的,所以,强迫性思维的治疗必须将中医治疗与心理治疗结合起来。
有时,患者之所以放不下强迫性的思维,生理上的原因是主要的,依据养生心理学的原理,患者此时机体脏腑阴阳处于严重的失调状态,即肝盛胆虚或肝盛脾虚等状态。此时治疗患者,则需用中药,调和患者的阴阳,才能让患者放下强迫性思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患者的强迫性思维是由机体脏腑阴阳状态所决定的,譬如说,肝盛胆虚,根据中医的观点,肝主谋,胆主断,肝盛胆虚,则会出现屡谋不断。治疗则需凉肝温胆,使之肝胆调和,强迫性思维就可消除。
小陈求医于我时已是大四的学生。小陈是某重点大学新闻学院的高材生,大学三年,学习成绩一直十分优秀,从学院的领导到系里的几位教授,都一致推荐他保送研究生,可保送研究生报名时,他却没有报名,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他想报考北大的研究生,他对我说了一句实话,他觉得新闻学院的几个教授水平实在大次。新闻学院的院长问他为什么不报名,他推说:“我想毕业后直接参加工作,不想再读研。”院长也只是为他惋惜,没有强求他继续报名。
不久,全国报告研究生的工作开始了,小陈报考北大研究生的秘密也在新闻学院公开了。这天,他遇到新闻学院的院长感到尴尬,回寝室后思想就乱了,再也静不下心来看书,晚上也失眠了,上大学以来,他一直睡眠很好,从来没有像这样,躺在床上想个不停,他一个劲地默念:“停下来,不要想了……”可就是停不下来。他总是想,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会怎么看我,他们会不会生我的气,万一我考不上,他们会不会看我的笑话,这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分配,今天这种状况会不会有所改变,如果静不下心来复习,考上的可能性就更小……他越想就越害怕,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的状况更差,想的就越多,越乱,越发的不安。这种状况持续了三天,他确实不想让这种强迫性的思维再持续下去,便主动找到了我的家里,向我讲述他的痛苦,希望我帮他尽快地静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四诊合参,小陈乃因肝盛胆虚、意向性受损,以致强迫思維,好在强迫刚起,我给了他一盒安欣茶。他问我:“我还需怎么配合治疗?”我说:“无须作其他努力,只要按我的嘱咐服用安欣茶就行了。”他回到寝室,即刻就泡安欣茶喝,当晚就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就没有强迫性思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