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目前面临的就是一个死结,按照人大现有的政改方案走,香港还是“李家的城”,香港没有希望。按照所谓民主派的方案走,香港会成为反华堡垒,香港更没有希望。这个死结的本质在于建立在妥协之上的香港基本法,建立在中央政府对于香港大资产阶级的过度的依赖。港人治港不应该等同于香港大资产阶级治港”
正在香港上演的以争取普选为名的“占中”风潮,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作为一定程度的利益相关方和更大意义上的旁观者的内地人,我们不禁要问,我们是不是应当支持香港的“普选”?我们应当支持什么样的“普选”。或者更进一步的,我们是不是应当支持香港的民主进程与“民主”运动?
其实,第一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本来应该是不证自明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在政治领域的主旋律本身就是工人阶级争取普选权(包括女性的选举权与被选举权)的运动。无论是宪章运动还是1848年革命,普选都是共产主义的运动的一大主题。作为共产党领导的中国,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普选。民主更不用说,新中国成立时候苏东阵营最大的一面道义旗帜就是民主。民主是早早就被写进宪法和共产党党章的东西。而当年共产党能够把国民党赶到台湾去,一大法宝也是民主。如果一个共产党人声称反对民主,或者整天讲什么中国国情不适应民主,那么毫无疑问是假共产党。
那么香港目前的政治体制有民主和普选么?英国殖民时期,香港没有民主。在大多数时间,香港没有独立的,有真正立法权的议会,香港的最高行政长官是英国政府任命的,自然毫无民主可言。香港回归之后,香港才有了真正的独立的有立法权的立法会,特区的行政长官才由任命改为选举。香港民主的真正起步,实际是从香港回归之后才开始的。但是,香港的民主也仅仅是起步而已,最大的问题是香港没有普选。香港的特首并非由有选举权的选民选举产生,而是有不同界别人士组成的选举委员会选举产生。按照现行的基本法,选举委员会由工商界、专业届、基层的劳工社会服务人士宗教界人士和职业政治人物四个界别组成,每个界别的委员人数都是200人。在现行的这样的选举委员会制度下,工商界人士(也就是大资产阶级)、最接近大资产阶级、为大资产阶级服务、在利益上往往和资产阶级一致的律师、医生这样的高级白领以及资产阶级培养的政治人物占据了选举委员会的绝大多数这样的选举委员会提名、选举的行政长官,只可能是为大资产阶级服务的行政长官。工人阶级以及基层的社会工作人员等等根本是没有话语权。而这样的行政长官,在执政的时候不可能侵犯大资产阶级的利益。现行体制下唯一能够制约香港大资本家的,只有中央政府,显然,现实的看,中央政府仍然是把香港的大资产阶级当做依靠对象的,对大资产阶级的制约也自然根本不存在了。香港真的赤裸裸的做到了资本控制城市,而非国节制资本。而可悲的是,全世界的大资产阶级几百年来共同的毛病,就是当国家和自己的钱冲突时,永远站在钱这一边。
这样的政治体制,在当今的所谓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是罕见的。即便是资产阶级最强大的美国,因为总统、议员系普选产生(别拿总统选举说事儿了,总统选举人也是普选产生的),政府还要考虑普通民众的利益,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都各自反应了不同类型的基层民众的诉求(小资vs红脖子)。而在香港,普通群众的利益根本无法通过现有的制度保障,本地豪强们因为毫无制约,根本可以无视群众利益。所以我们看到的香港是李家的城、是被大资产阶级垄断的城市。可以说,现在香港的选举制度,从最广泛的保护香港整体利益来说,还不如学习之前英国的殖民统治, 从中央任命官僚来担任最高行政长官,至少从权力来源上独立于大资产阶级,能够为香港的整体做些事情。然而,现实是,香港发展成了一个过度依赖金融与旅游的,被房地产绑架的畸形的城市,过去20年,美国有google,facebook,内地有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唯独香港,没有产生任何有影响力的创新的公司,20年前是李家的城,现在还是李家的城。底层民众能做个律师都要烧高香了,除非来内地发展,否则毫无上升希望。相应的,这样的香港也毫无生机和希望。
那么,人大的政改方案能让人满意么?客观说,难度很大。现在的人大政改方案称“须组成一个有广泛代表性的提名委员会。提名委员会的人数、构成和委员产生办法按照第四任行政长官选举委员会的人数、构成和委员产生办法而规定”,这个提名委员会还是大资产阶级控制的提名委员会,他们真的有广泛代表性么?他们提名的人物真的能代表最广大香港人民的利益而不是大资产阶级和上层白领的利益么?这样的选举制度最多是给了香港广大普通民众否决他们不喜欢的候选人的权利——这是进步——未来的行政长官至少应该考虑一点普通民众的利益了,要是政策在普通民众中影响太坏,他可能当选不了或者连任不了。但是,这仍然带着枷锁的普选,仍然不可能给香港带来真正的改革,大资产阶级的利益不可能被实质触动,香港仍然是李家的城,香港的普通人除了北上内地,在香港,在自己的家,仍然毫无发展的希望,如果我是香港人,我也不满意。
因此,我们,尤其是共产党员,应当也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同情和支持香港人民对于真正的普选和民主的诉求。
然而,支持香港人民的民主诉求,不等于支持香港的所谓民主派。我们真正需要讨论的是,就香港来说,我们应当支持什么样的普选?在我看来,在现有的情况下,我们根本不应支持香港民主派所鼓吹的一步到位的普选。很重要的原因是,在过去17年香港特区政府的无所作为下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所形成的特殊制度,香港从上到下,主流思潮完全缺乏对中国(不仅仅是中国政府)的忠诚与认同。香港回归17年了,香港的官方语言仍然是与内地绝大多数人口无法交流的广东话。香港回归17年了,香港使用的文字仍然是早已是内地废体字,即繁体字(新加坡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早早的就改用中国的正体字即简化字了)。香港回归17年了,大多数香港人还是将内地称为“国内”,香港的报纸还是堂而皇之的写着中港如何如。香港的主流从来都是把自己同中国并列,从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中国的一部分。香港回归17年了,香港竟然连基本法第23条所明确规定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应自行立法禁止任何叛国、分裂国家、煽动叛乱、颠覆中央人民政府及窃取国家机密的行为,禁止外国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在香港特别行政区进行政治活动,禁止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与外国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建立联系“都做不到,都居然有数十万人(号称)反对这样的放在任何国家都是应有之义的立法。结果,香港人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举着港英旗帜乃至雪山京巴旗羞辱中央政府。香港居然可以做到放弃其引以为自豪的自由贸易原则,给仅仅是因为相信香港商业的信誉而多带了两罐奶粉就对内地“同胞”判刑,于此同时,却可以放任一部分人光明正大的接受外国政府资助并煽动独立、叛乱(这些叛国者的外国同行最常见的命运是被当局吊死)。当代的香港,我们又看到了哪一点对中国的认同,对中国的忠诚。而现在发动所谓的争取普选运动的香港人,又恰恰和高度仇视内地人,高度仇视中国的群体高度重合。我们要认真地问一问,香港又有多少人在内心又真的把自己当做中国人呢?更重要的,我们必须正视香港长期是英国殖民地以及英美反华前哨阵地的事实,英美在香港根基深厚,培养了大量忠诚于英美而非中国的代理人。并且,更重要的,这些带人恰恰是认识到并充分利用香港人民合情合理的民主呼声的人,但是,满嘴民主自由的人,并不一定真的在内心认同民主自由,更谈不上希望香港变好。所以说,对于一个地方政府来说,没有对国家的忠忠诚,国家是不可能给予真正的民主的。之前英国人看的就很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英国人从来没有给过盎格鲁撒克逊民族不占主体的殖民地民主与自治。无效忠则无自治,这本就是古老的现实。
在现在的香港民意基础下,按照“民主派”的主张搞所谓的普选,根本不可能选出忠诚于中国的行政长官。只可能选出和中央对抗并向香港强大的民粹主义的惯性献媚的麻烦制造者,香港会重新成为英美反华的前哨阵地甚至是更坚强的堡垒——至少以前还可以和香港隔离,现在是一国了,隔离也没有那么容易。这样,得益的并非香港人民,而是那些代理人的英美主人,香港的大资产阶级的利益也不会有分毫损害(大资产阶级就是港英时期发展起来的),到时候唯英美马首是瞻的香港特首,只需要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中央政府,和中央政府对抗就好了,就和台湾最擅长使用的“都是426的打压呀”。对于经济、安全全依赖内地的香港来说,缺乏对中国认同自治,香港会跌入更大的深渊。所以,希望香港变好,希望中国统一、安定的内地人和香港人,都不能支持现在的所谓“民主派”。
所以,香港目前面临的就是一个死结,按照人大现有的政改方案走,香港还是“李家的城”,香港没有希望。按照所谓民主派的方案走,香港会成为反华堡垒,香港更没有希望。这个死结的本质在于建立在妥协之上的香港基本法,建立在中央政府对于香港大资产阶级的过度的依赖。或者,更直言不讳一点,就是具体工作部门在港人治港问题上的懈怠,依靠大资产阶级省时省力,可能还有好处,依靠群众——谁是群众?怎么和群众打成一片?累死了。内地的基层干部尚且很多人脱离群众,更何况面对高度自治的香港?
然而,港人治港不应该等同于香港大资产阶级治港,港人治港应当是最具有广泛性代表性的香港人治理香港。中央政府真正要做的并不是给香港什么经济上的优惠,在现有的体制下,所谓的优惠都让大资产阶级占有了。允许香港作为一个自由港存在本身已经是最大的优惠——按照香港人的商业天赋,保持自由港地位,香港可以发展的很好。中央政府真正要做的是恰恰是在内地大力倡导的群众路线,中央政府真正应当依靠的是检讨20多年制定的基本法,结合现实情况,对基本法做出真正有利于香港是中国一部分的修改。更重要的,是要变依靠大资产阶级转为依靠香港的普通群众。中央政府真正应当争取的也是香港的普通群众,中央政府应当让香港的普通民众享受到身为中国的一份子的尊严与利益。这是构建香港对中国的真正认同的基础,也是香港良性民主的基础。
群众路线本来是共产党最应该擅长的事情,共产党执政的中央政府必须要做到。